【言洛言】不要在山林捡女友

人外系半人半蛇洛×普通人言 是之前24h的参文，从lof搬过来啦 言和跺了跺脚，朝双手掌心轻轻呵了口气。 她现在正在山间山林里游荡。冬天跨越大半个国家跑到南方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山沟里采风，起初那股热血上头的劲儿下去后，言和后知后觉地冷起来。 这片森林被时光滋养，古老的生命沉默矗立。 周围的树密密匝匝的，完全看不到较远的地方。每棵树还都长得高的过分，天空完全被树枝占据。树干相当粗壮，估计要三个人手拉手才能完全环抱住。地上杂乱地生长着各种不知名的灌木，还有不少之前完全没见过的花草交错生长。 空气中总有一股散不去的腐烂枝叶的气味，言和踩在身边树木探出地面的根系上，搓搓微僵的手，取出相机选择角度。 无论如何，原始丛林带给人的震撼不假，言和觉得自己这一趟不算亏。 言和把镜头瞄准于深林间，小心翼翼地跟随光影微调角度。林间不算浓的雾气恰到好处，四处的深绿色融在雾气中，幽深感更盛。清晨的阳光在此形成的丁达尔效应又给这片山林增加了几分神圣感。这是一个极考验耐心的活儿，不知过去了多久，言和才堪堪按下快门。 然而在那一息之间，较高的灌木丛中一道迷幻的闪光闯入镜头。 言和心下一惊，收了相机警戒着周围。除了一把折叠式小刀，她没有带任何可供防身的器物，如果遇到了什么猛禽她几乎毫无防卫能力。 刚刚那道闪光像是某种动物鳞片的闪光……言和紧盯着那处灌木丛，心里思量着一会儿如何逃走。 灌木丛细微地颤动了一下，什么东西碾过落叶的“喀嚓”声随之响起。 转瞬又归于平静，像是先前的动静只是错觉。 言和不敢放松警惕，见久久没了动静，言和试探性地轻轻向后退了一步。 “咔” 言和后撤的那只脚恰好踩在一根枯枝上，一声脆响响起。 就在这一声之中，那个潜伏在灌木丛中的生物猛的弹射而出，箭似的闪至言和身前，立起身子。奇诡的色彩流淌在祂尾上的鳞片上，雾气氤氲之间，祂姣好的脸庞上、纤细修长的躯体上血痕斑斑，而此时，祂绿色的瞳孔直直看向言和。 言和一时竟忘记了呼吸——眼前出现的，是极具神秘色彩的、人首蛇身的存在。 祂上半身是赤裸着的人类躯体，而腰部以下却是一条硕大的蛇尾。祂灰色的长发如上好的绸缎，顺贴地垂下，头顶古朴的飞仙髻，此时这个发髻正随着祂的动作轻轻晃动。 祂直立起身子比言和还是低了不少，但不知为何，言和总能从眼前这个传奇生物身上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 祂的身躯再次向言和的方向倾去，言和的双眼被迫与祂的双眼对上。 就在言和看向祂那明显非人的苍翠的竖瞳时，她感觉自己心尖猛的一颤。在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千年之前先祖意义不明的吟哦声，她的心跳不受控地加速，恐惧与尊崇之感喷涌而出，那是深刻在血脉里长达千年的，对祂的臣服与顺从。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脱离了言和的意识之控。她只下意识地做出最有利于“祂”的选择——抱起祂，把祂带到了自己的车上，载祂一路离开山林。 而路上一队满载各类奇特设备的人马拦住言和的车时，言和木然地摇下车窗，看向领头人。 祂被安置在后座，裹着柔软的毯子，斜倚着小憩。 “小兄弟，你有没有见到什么……蛇一类的东西经过啊？”领头那人斟酌着用词，有些急切地问道。 言和像是突然被某个关键词刺激，猛然将视线直直对准领头人的双眼，蓝色的双眼充斥着冷漠和威胁意味，冰冷感在领头人心底瞬间炸开。言和收回视线，缓慢地摇了摇头，沉默着把车窗升起，一脚踩上油门离开。 一路无言。 车窗外的自然风景逐渐被城市文明侵入，言和驱车前往自己定的一家民宿附近。 上午的温度比言和出门时高了不少，言和将车停在车位后就茫然地端坐着。阳光映在后座祂的脸庞上，惊扰了祂的迷梦。祂皱着眉睁了眼，扫视了一下四周，微微起身。 祂最终的视线落在言和身上。祂像是不解言和此时的静止，自己凑过去试探性地用手戳了戳言和的肩。 言和下意识地回头，正对上祂的双瞳，眼中再次恍惚，接着毫不犹豫地将车熄了火，迈开步伐下车、开门、把祂连带着毯子一起抱起来、向民宿走去，一系列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 祂乖巧地缩起身子，藏好自己的尾巴，一眼看过去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言和无视前台工作人员探究的目光，直冲向自己的房间。 二楼走廊尽头的右侧，言和停在房门前，祂看看门，会意地伸出手臂挽上言和的脖子，将身体紧紧与言和相贴，让言和略微腾出一点力气刷卡开门。 蛇的体温偏低，言和二人肌肤相贴的地方升起一股冷意，刺激了她的神经。 言和有一瞬回归清明，但又很快沉入混沌。 这个房间是单人间，采光优异，出门前走得有些急，窗帘漏出一条缝，此时阳光从那条缝挤了进来。 言和轻手轻脚地把祂放在床上，然后拉过电脑桌边的椅子坐下。 就在坐下的那一刻，言和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她僵硬地转头，看向此刻正在床 上新鲜地蹭来蹭去的半人半蛇的生物，瞳孔地震。 祂像是也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手上戳枕头的动作，眨巴着没有一丝杂质的绿瞳歪头看向言和，显得无辜而乖巧。祂的尾巴小幅度地一下一下地拍着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看着言和陷入沉思的模样，嗫嚅了一下嘴唇。 接着好像想起了如何发音，磕磕巴巴地吐出几个音节：“……洛，洛，天……依。”然后祂指了指自己，脸上扬起了一个自豪的笑容。 言和被祂口吐人言吓得不轻，咽了口唾沫，颤着声音问：“这是……你的名字？” 祂理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接着又指了指言和，说：“你……？” 言和会意，这是在问她的名字，她犹豫了一下，回答：“言和。” 得到答案的洛天依明显很高兴，别扭地学着这两个字的发音：“年……嗯……言，和！” 一个可爱的伪萝莉用软软的嗓音叫自己的名字绝对是件治愈人心的事，可是一旦把对方的腿换成蛇尾了……事情就不那么治愈了，甚至可以说带了一丝“致郁”的色彩。 言和快被这个完全不合常理的生物吓哭了，颤着手摸出手机就要向万能的警 察叔叔寻求帮助，却见洛天依脸色一变，整个人，或许不能算人，气质骤然阴冷下来，言和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 言和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地把手机慢慢放在桌面，又把手机一点点推离自己，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浑身直冒冷汗。 直到她感受到自己又能控制自己的手时，她脱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你……你之前这是这样操纵我把你带回来的？”言和此刻内心除了恐惧外别无他物，但她还是强撑着冷静问洛天依。 洛天依眼中的幽光刚刚散去，她又变回了那副毫无威胁的模样，听到言和的问题后思考了好一会，然后像是总算了结言和所表达的意思似的朝言和点了点头。言和不知为什么仿佛从这个过于用力的点头动作中看出一丝炫耀。 洛天依眼中熟悉的幽光再次闪现，言和也感觉到身体熟悉的不受控感。言和只能看着自己动作僵硬地一步步接近洛天依，然后俯下身子将自己的额头与洛天依的额头相贴。 她听见洛天依模糊的命令：“闭眼。” 闭眼后言和整个人并没有沉入黑暗，反而“看”到了一连串清晰的景象——那是苍翠的山林与奇崛的山峦。 接着，景象发生变化，一群人的身影在山林中不时闪现。言和只觉得“自己”动了一下，矮下了身子悄悄远离那群人。 言和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洛天依的视角，是祂的记忆。 但没想到那群人还是发现了洛天依，迅速地包围住祂并用麻醉枪向祂开了一枪。言和听见了记忆中祂痛苦的悲鸣，祂伸出手拔下尾部的麻醉针，然后不管不顾地向前冲。 林间尖锐的树枝划过祂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祂喘着粗气在林间游走，忽然，祂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有些纤细的身影。 祂放轻了动作，一点点靠近，那个身影也一点点清晰起来。 言和看到了她自己。 祂也停下来，伏在地上观察着言和的一举一动。言和看着自己的视线落在了洛天依身上，然后整个人警戒起来。 洛天依也没再犹豫，冲出了灌木丛。 画面至此终止。 言和试着动了动手指，在确认并无阻力后睁开眼后撤一步和洛天依保持距离。 洛天依发出一声轻轻的嘶鸣，然后费力地组织着语言，指了指自己，努力地试图表达：“留下。那些……走！我，回去。” 言和大概明白，洛天依是想在这里停留，直到那群人离开山林后再回去。 言和不解：“你为什么要留在我这儿？或者说，你为什么相信我？” 看洛天依两眼中满满的迷茫，言和又放缓了语速重复了一遍。 洛天依托着腮“嗯……”了一会儿，说：“言和，没有威胁。” 言和：…… 合着就是觉得自己好欺负呗。 言和叹口气。 不过的确，言和目前的一举一动都受洛天依控制，任何试图把祂送走或者伤害祂的举动都无法完成。 所以，看来只能这样和一只……说不上来是什么生物的生物生活一段时间了。言和格外头疼。 然而这个令人头疼的罪魁祸首正相当放松地享受人类的床的柔软，甚至连多的一个眼神都不给言和。 言和看着床上肆无忌惮的蛇身上已然结痂的伤，心中还是泛起了一些同情。 “洛天依……是吧？先洗个澡吧。”言和的声音软下来，语速也特意放慢。 洛天依转头看着言和，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言和调试着水温，让洛天依反复试了试后找到洛天依最适宜温度，然后才把洛天依整条蛇放到浴缸里。 洛天依滑到水底，灰色发丝在水中起伏，绿色的竖瞳也少了几分攻击性。祂看着水面上的人类，神色中多了几分充满神性的哀戚。 是，哀戚。言和不明白这份哀戚从何而来，但是心中也突然被同样的哀戚填满。 待言和缓过神时，洛天依早就浮出水面，自如地洗起自己的头发。 水下祂的蛇尾悠然自得地摆动着，鳞片上的溢彩夺人眼球。 洛天依明显不满于言和的走神，蛇尾从水中探出戳了戳言和的腿，言和无奈地笑了笑，蹲下身辅助洛天依洗浴。 言和的手指划过一处痂时顿了顿，早上受的伤现在居然已经结了痂，甚至看样子痂也快该脱落了，这是何等的自愈能力啊。 眼前这个生物到底是什么？言和抿抿唇，把疑惑压在心里。 说到底，言和的警惕与恐惧从未放下过，只是眼前这个生物暂时没有表露出攻击性，言和才勉强能保持冷静。 待洛天依吹干了头发卧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儿着床单的褶皱时，结的痂已经脱落，祂的身体上甚至没有一丝疤痕。 言和在自己的行李箱中翻翻找找，挑出了一件白色的T恤给洛天依套上，毕竟裸露着上半身的画面实在是有些奇怪。 接着，言和坐在电脑桌前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或者说，她什么都不敢做。 她，言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写公众号的，出来采趟风被一个半人半蛇的生物缠上了，还无法脱身。这种事换谁谁受得了啊？！ 言和自暴自弃地走到房间的灯控区，犹豫着只留了床头灯。房间一下子暗下来，洛天依的眼睛在暗处幽幽地发着光，言和顶着这瘆人的目光一路走过床，坐回电脑桌前趴在桌上准备休息。 毫无困意。 言和总觉得背后那条蛇正盯着自己看，又完全不敢回头。 言和听见床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估计是那条蛇总算睡下了。言和这才稍微敢放下心来。 放松神经后疲惫一下子淹过了言和，言和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 滑腻而冰凉的触感从小腿处传来，什么东西紧贴着皮肤划过时留下的轻微刺痛感更是格外清晰。言和的睫毛颤了颤。一股冷气始终环绕着自己，让人无法忽略，言和努力在床上睁开了眼。 等等，床上？ 言和一下意识到不对劲，那点困意直接被打散。 眼下，她正躺在床上，离她不过十厘米远的地方确确实实是洛天依的脸，此刻的祂睡的正香。 而言和小腿处，祂的蛇尾正不安分地扫来扫去。 言和整个人一激灵，呼吸骤然变粗。她尽力把腿从对方尾巴的控制下挣脱出来，却没想到惊动了洛天依。 祂看样子还有些迷迷糊糊，双眼朦胧着用蛇尾一点点缠紧了言和的小腿，还意味不明地向上滑动了一下，让言和彻底脱不开身。 “言和……冷……”祂口齿不清地吐出几个字，然后又沉沉睡去，不过缠在言和腿上的蛇尾的力气半点没松。 言和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如何熬到第二天早上的了，只知道在手机闹铃响起的那一刹那，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床。 接下来的一周里，一人一蛇相安无事，言和在糊弄过民宿老板说洛天依是自己妹妹后要了一床被子打地铺睡，而洛天依没有任何不适地享用着床。 这一周的相处下，洛天依这条蛇是越来越黏言和，比如现在。 言和咬着一块面包目不转睛地在笔电上敲敲打打，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 言和是自由职业者，主要经营自己的公众号，定期更新已成她的习惯。 洛天依滑行至言和身后，整只蛇挂在言和半边身体上，言和抬一下手都困难。 “……洛天依。”言和有些无奈。 却见这条蛇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蛇尾还不安分地缠上来。洛天依眼中一片无辜，笑得格外纯真无邪。 “我这样怎么写东西啊？”言和现在已经习惯性地放慢语速，以便让这条不太熟悉人类用语的蛇听懂。 “嗯……”洛天依有些失落地松开蛇尾，落寞地滑行到床边，蛇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板。 房间的窗户被完全打开，下午温暖的风伴随日光丝丝吹进房间。 窗外一只小雀的叽喳声响起，轻巧而有活力。言和听见这叫声后眼前一亮，保存了文档后起身走到窗边。 “你又来啦！”一只黄色的小雀像是和她心有灵犀一般也跃到窗边，发出清脆的叽喳声。言和笑眼弯弯，伸出手指，那只小雀也听话地跳到她的手指上。 这只小雀这几天总会来到言和的窗前，久而久之言和就和这只小雀熟络起来。言和也经常准备一些面包屑给这位小客人。 在言和看不到的地方，洛天依的表情一点点的沉郁下去。 “去吧！”言和喂完小雀后转手把它放飞，然后拍拍手转手，洛天依的表情也及时变回了日常的模样。 “我去一趟山林，昨天去的时候就没见他们的踪影，今天我再确认一下，如果他们的确走了，你就能回去啦。”言和拔下充好电的手机，拿过手边的包就要离开。 “言和。”洛天依突然出声。这几天她对于叫言和的名字格外热衷，可以说，“言和”二字已成为她最熟悉的词语。 “怎么？”言和停下动作看向洛天依。洛天依深深看了言和一眼，摇了摇头。 言和轻轻笑了一声，向祂挥手告别：“很快回来。” 待言和的车驶入山林，日光已不是那么明媚。 略显黯淡的山林又添一丝神秘。 那群人看来是真的已经离开，路上只能看见言和自己的车辙。 言和把车停在路边，随手拍下了林间的景色。 言和又想起了正在民宿里等候她的洛天依，也没多加停留，驱车踏上归途。 …… 言和站在门前，开了锁后拉开了一条门缝，还没等她拉开门，一些奇怪的声响让她生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言和听见黑暗中的咀嚼声和液体的滴落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虚掩着的门，只见—— 洛天依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里撕咬着自己刚刚绞杀的“猎物”，而莹绿色的竖瞳正在暗处幽幽地闪着光。温热的血液沾染在言和给她的衣服上。那月白色的衣服上绽开一朵朵血色的花。尖锐的牙齿尚在咀嚼着刚从猎物身上扯下来的肉块。她的蛇尾不时划过地面，鳞片磨过地板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她警觉地注意到身后有人在靠近，猛然转身摆出进攻的姿态，又在看到来者后放松下去。 “言……和？”她的吐字依然格外艰难，但能感受到她对发好这两个音的努力。 那双清亮而无机质的绿瞳中，满是无辜，天真不改。 言和只觉得恐惧。 她深藏心底的恐惧，在此刻被彻底勾出来。 是啊，是啊，怎么就忘了呢？祂，说到底也不过是只兽啊。 祂又知道什么呢？自始至终在山林中生活的祂说到底也只是一只“兽”罢了。 即便拥有极具神性的外表，祂也与其他野兽没什么不同。一样会以最原始的方式绞杀猎物，一样会对来犯者亮出獠牙，一样会对自己的领地和所有物拥有绝对的占有欲。 那无比无辜而清亮的眼神看向言和的同时，祂亮出了自己的“杰作”，是一地混杂着黄色羽毛的碎裂尸块。 言和认出了那些尸块——是那只小雀。 “……言和？”祂有些犹豫，祂扔下了那些东西，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言和一点，却见言和下意识地后撤了一步。 祂顿在了原地。 祂看着言和脸上无法掩饰的恐惧，像是被伤到一样地嗫嚅着：“言和……” 祂看着言和的双眼，久久沉默。接着，祂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似的，猛然靠近言和，眼中划过熟悉的幽光。 熟悉的不受控感再次出现。但这次比以往都要狠，言和骤然失了知觉。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言和都没了印象，只是在她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床上，而洛天依已经消失。 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祂存在过的痕迹。 地上没有血痕，床上没有其他褶皱，甚至在她冲下楼询问民宿老板时，对方也一脸茫然。 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就好像，这几天只是一场梦。 言和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明明脱离了那条蛇的控制应该高兴的啊。 言和定了回程的机票，凌晨出发。 …… 距离新的一年越来越近，北方的雪覆了一层又一层。 广场上的人们热情地凑在一起等待新年的倒数，吵闹声跨过街道传到言和耳中。 言和搓搓冻红的双手，行走在城市的夜色里。 距离她回来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光景，她几次甚至以为那半人半蛇的生物只是自己的幻想。她甚至找不到自己那几天留下的有关洛天依的信息。 算啦。 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幻想呢？ 言和不止一次地这么尝试说服自己，但心底总会有个声音反驳自己：不是的。 言和带上兜帽，加快了往家赶的步伐。 “言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朦朦胧胧像是幻觉。 言和猛然摘下兜帽环顾四周。 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是——你吗？ 广场上的人们开始了新年的倒计时，一时间倒数的声音盖过了周边的声音。 “八！” “七！” “六！” “是你吗！洛天依？”言和没有忍住，轻轻喊出声。 “三！” “二！” “一！” “言和！”一个更为真切的声音就在言和身后传来。 “新年快乐——！！”广场上的人们欢呼着迎来新的一年，言和转过身，一眼看到了藏在暗处的祂。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