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明唐）信息素说我们不可能（四）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他现在这个样子，你是要他死！”药堂堂主在检查过唐惊魇的身体之后，对于他出现的症状只觉得惊心。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过是帮了一个小忙罢了。”唐惊洺的脸上并没有半分害怕，“他愿意为了爱情而疯，我有什么不能帮的。”

“他是地坤！无差别性信息素排异意味着没有天乾可以安抚他，他要靠什么度过雨露期！”力堂堂主低声呵斥着唐惊洺。

“天乾与地坤本就不是衡量一个人未来的标准，不是因为他是地坤就要顺从信息素的本能，依附于天乾；而是因为他是唐惊魇，唐惊魇要去走唐惊魇自己的路，哪怕是绝路也要去爱一个人。”唐惊洺反驳着，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唐惊魇。

“为什么一定要是陆宸呢？”敏堂堂主叹息道，“就算是门当户对又如何，唐门何时需要嫡系联姻。可那是零契合度，惊洺，我们只怕惊魇会后悔，往后余生都过得不痛快。”

“年轻人总是觉得自己选择的便是最好的，不愿听长者的啰嗦，好像有了爱便能忍下所有的痛，可这世间又有几人是真的能够从一至终，顺心如意的呢。”药堂堂主眉眼间尽是愁绪。

“他醒后，未必还会记得陆宸。”唐惊洺背过身去，“这世上要得到什么，总要失去些什么。”

唐惊魇醒后，一如唐惊洺所言，忘了陆宸。可对于他那无差异性信息素排异，他又是那般高兴。

“这可不是什么坏事，”唐惊魇与他们说，“这是好事，往后我就不必担心雨露期控制不住自己了。”

“哥，他们说地坤的雨露期会很难捱的，你会很痛苦的。”唐惊影凑在兄长的身前道。

“难捱？可是想到我是自由的，那漫长的雨露期也好像没那般难过了。”唐惊魇拍了拍弟弟的头，“而且……”

唐惊魇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他捂着胸口，“我总觉得，我好像跟什么人约好了，但是为什么一点印象没有呢？”

唐惊魇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陆宸。

明教·光明顶

“大哥，你伤得好重，不是说要慢慢清洗那些顽固的家伙吗？”陆无双为陆宸包扎着伤口，“怎么去了一趟唐门就改变了主意？”

“有个人跟我做了约定，我要去接他，”陆宸看着天上的明月，“如果一个天乾决心要给一个地坤未来，那么至少，他应该有庇佑对方的能力。任何以爱为名的颠沛流离，都算不得爱。”

“惊洺师弟，已经解决掉那些人了，我们为何要帮明教教主平定动乱呢？”暗影中，有唐门的弟子低声问着唐惊洺。

“啊……或许是因为，有呆瓜爱着他吧。”唐惊洺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光明顶，遍地的血色逐渐被清洗干净。

“有人怕自己忘了，求我帮帮忙。”

“那位同门怎么不亲自来？师弟你才十一岁，居然求你办事都不找师兄们！虽然确实不太打得过你……”秦风师兄说道。

“因为……他也有骄傲吧。”唐惊洺低笑道。

“如果我真的那么倒霉，用药的副作用是把陆宸忘了，你就帮我看看他。我不去找他，我要等他回来找我。”

“……好。”

唐惊魇遗忘前，最后的一封信那么固执地说下了永远的爱意。

于是往后，哪怕再也不曾收到书信，陆宸也固执地带着一腔爱意，挺过了两个血雨腥风的春秋。

谁又能说，大漠的明月与蜀地的月亮不是同一轮呢？

那么，天乾的爱，地坤的爱，是陆宸，还是唐惊魇，他们的爱又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呢？

两个世俗下的傻瓜罢了。

一些小秘密：

唐惊魇忘记陆宸的那两年，经常会收到一个陌生人的来信。

最后两封尤其让他摸不到头脑。

其中一封附了一枝新花：

三生树今年抽了新枝，我等了许久，才寻到这朵花。

这里的气候好像与蜀地不太相同，还是想与你送去。

今日，与你折春一枝。

另一封又似乎在诉说着重逢：

三生树上又覆满了新花，倒是一夜逢春。

待到来年诸事安定后，我便能伴着春风一道回去了。

（注：任劳任怨送信的唐惊洺，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