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闺怨

写在前面的话：李治，好消息，你今年终于不糊了，七夕你就在乾陵好好待着，好好陪着你老婆，千万别出门旅游，也千万别上网搜索自己。 武曌姐姐，今年是你下葬乾陵第1317年，你的名气远传海外，大家是不会忘记你的，记得管一下你老公，别让他上网搜索自己...... 祝你们长长久久，祝乾陵牢不可破。 七夕快乐~ 在一起的日子久了，曾经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每天醒来，都复刻着前一日的生活，人事物都和之前一模一样，毫无改变。 皇后总是嫌弃皇帝的话太多了些，有一搭没一搭的惹她心烦，她上了年纪，总想着每天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但皇帝年纪也大了，就喜欢天天在她耳边嗡嗡嗡个不停，气得皇后直念叨沉默是男人的美德。只是皇后好像忘了，曾经的皇帝是怎样的……   永徽元年，十月，长安某宅子 毫无意义的日子重复了将近六个月。 姓武的小娘子坐在水池边，拿着树枝有一搭没一搭的的拨撩着水花，池子里没有养鱼，连颗水草都不栽，那水是那样清，又是那样静，若不是她拨撩着，就是一滩死水。 武娘子并不年轻了，但是活了这二十些年，她也没遇到过这样品位独特的人，庭院里凿池子，但只是一滩清池，院子里有花，但没一棵是种在土里的，只是花盆装着，日日换着。最让她不能理解的，便是他这金屋藏娇藏着她这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他居然从来不碰。 说上这个武娘子就想吐三天三夜的苦水，可是她不行，这宅子是他的宅子，宅子里的人也是他的人，她可没有人能说上一句知心话，只能在心里诽谤诽谤。 说起来这宅子的主人可不是一般人，去岁六月登基为帝，成为了九五至尊，今年六月又将她安排到了这宅子里，一年的光阴将他打磨的愈发淡漠，就像面前的这滩死水一样。 武娘子叹了口气，她也不是一般人啊，若是一般的姑娘，得了皇帝青睐，早就进了宫里，甭管有没有名分，都是成功的一部分，哪像她，就这没名没分且地位尴尬的在这个大宅子里耗着，那金银珠宝虽是日日都送，但她要这些干什么？她一个先帝的才人，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想办法捞个正经名分，这些金银，她花不掉用不出，困在这宫外的大院子里，倒是没了主意。 这个事情真不能怪她，她早就不是什么未出阁羞答答的小姑娘了，想当年她入宫的时候，也是能说出“见天子庸知非福”的，怎么过了十来年，她的处境还一日不如一日了，不是她不努力，是这个情况，它有点复杂...... 按理来说，先帝在时，她也是悄咪咪给过太子机会，一杯酒下肚就开始装醉，这种情况，要是个正常男人，肯定就是心知肚明，然后借酒乱性，两人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饭。但是显然，太子的想法和正常男人不太一样，他只是在她醒了之后告诉她：“快起来，你压到手了。” 一时间攻守之势异也。 好，既然那个时候他还是因为仁孝立储的太子，她姑且就不计较了，但是既然都把老皇帝熬走了，那他们总得发生点什么吧，为此，她非常的努力，五月份的时候，她在皇帝面前，把衣服一脱.......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还是个男人吗？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在面前，居然丝毫不为所动。武娘子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像他大哥那样，但是管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先解决了她目前的问题再说。 武娘子是行动派，她总结之前失败的经验，再分析皇帝本人的性格及成长环境，得出结论，皇帝是文艺之人，之前之所以不从她，大抵是觉得她的行为过于轻浮，那她应该表现的正经一些，显示出她良好的教养。 武娘子说做就做，今天弹个琴，明天吹个萧，后天插个花，主打一个大家闺秀在闺阁里自娱自乐，但是把难度拉满，体现出她家教不俗，家风纯正。武娘子每天换着才艺展示，等着哪一日皇帝过来，见到了如此多才多艺的她，不得被她狠狠迷住！ 武娘子盼了半个月，终于把人盼来了，说来也巧，她当时正吹着笙呢，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大展身手的时候来了，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哈哈哈哈......一曲终了，武娘子起身行礼，那叫一个端庄有礼，皇帝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皇帝问：“你急着出门吗？” 武娘子：...... 见武娘子没说话，皇帝就拉着她到了屋内，武娘子心里一阵狂喜，瞧瞧，瞧瞧，她的策略是有效果的，男人嘛，还是要靠吸引的，正当她满怀羞涩的看着皇帝的时候，皇帝又开口了：“朕看看你头发长了吗？” 武娘子小心的摘下假发，她蓄发不久，如今还不到一寸，皇帝摸了摸她的头发，叫人送来了热水。她之前为了让头发长得快一些，也是日日清洗，但是她发誓，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拉着沐发，水汽氤氲中，她看着那个男人，有些恍惚，男人的眼中好像只有她的头发，正在用温热的水淋下，她的头发不长，洗起来倒是快。男人用锦帕擦拭她的头发，她面对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如此花容月貌，为何男人就是无动于衷呢？ 她身后站着的，对她来说，并不能说是一个人，而是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也许还是她子子孙孙的锦衣玉食。可是他离她那样近，两个人之间这样暧昧，她却怎么也成功不了。 “不要急，慢慢来，”皇帝劝她道，“等你的头发长到这样长，你就可以出去走走了。” 皇帝比划了一个长度。 能不能出去对她并不重要，她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进宫。 她笑，她自认为自己的笑惊心动魄，转过头来搂住皇帝的脖颈：“陛下会和妾一起吗？” 她分明在皇帝的眼中看见了欲念。 皇帝垂眸，将她的胳膊捏住，想要放下来，但是她顺着皇帝的手，轻轻抚摸了上去，然后停留在了他的胸部。 “别闹。” “陛下会和妾一起吗？”她又问。 “朕会派人跟着你的。” 没得到满意的答案，武娘子内心有些失望。 “陛下都不哄哄妾的吗？”她的语气委委屈屈，但是手却不老实。 她就不信她拿不下他。 她看着皇帝的脸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但是瞬间又远了，她被推开了。 “陛下！” “朕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几乎是落荒而逃。 李为善你不是男人！武娘子在心里怒骂。 还好武娘子愈挫愈勇，她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显然皇帝平时见多了大家闺秀，对那些文艺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什么惊喜，再研究高雅艺术，也不过是聊以自娱，难道她还能做得比皇帝平时交流的那些国手更好吗？她应该投其所好，从皇帝感兴趣的地方下手。 皇帝是男人，男人一般对什么感兴趣呢？政治，军事，历史，地理，骑射，诗文，马，球，酒，理想，女人......无非就这几样，还有一点，男人喜欢女人的崇拜，喜欢女人问他能炫耀自己展示自己的问题，所以武娘子稍微动了个脑筋，将以上内容排列组合成了一句话： “九郎，妾近日听下人们说，新罗王为九郎献了宝，妾记得幼时听阿耶讲过，新罗离长安很远很远的，骑马的话，要走上大半年呢！妾不懂那些藩国的事情，怎么新罗王会是个女人呢？献宝是因为九郎的威名远扬吗？新罗献了什么宝啊？该不会是那温顺美丽的新罗婢吧？九郎若是带着那些美人去打马球，岂不是会忘了妾？九郎可不许沉溺酒色，误了大事呀~” 男人总能在一句话中找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然后聊下去，她就不信这么多，没有皇帝感兴趣的内容！ 在皇帝又一次过来看她的时候，她用充满了崇拜与好奇的语气把这句话问了出去。 很有效果，皇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接下来的三个时辰，武娘子再也没有插进去过一句话。 直到皇帝身边的宦官过来催促了几次，皇帝才恋恋不舍的和她约定下次再讲。 武娘子觉得自己的怨气深的都能御鬼了。 话题有用就算了，也不能这么有用吧！ 不过往好处想，起码这一次，皇帝陪了她三个时辰，而且说了比他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加起来都长的一段话。若干年后的武皇后回忆起这一天的时候，不禁感慨，她当时就应该意识到，皇帝不是寡言，他是确实不能多说话。 皇帝走了之后，武娘子就按照记忆整理他说的内容，以期寻找破局的方法。 内容又多又碎，武娘子足足整理了三天。最后，她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纸张，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皇帝可能有点好骗。 她恨她不是个细作。 当细作很难吗？这不一问就问出来了？ 可问题就在于，这么好骗一人，怎么就骗不到他身子呢？ 武娘子还是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她照了一会儿镜子，自己哪不好看，自己哪哪都好看，怎么就出师不利呢？ 兵法有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看来她不能光总结男人的喜好，她还应该有针对性的总结一下他的喜好，于是她赶紧起身，去找这个宅子里的下人们，这些人都是从宫里调过来的，按皇帝的说法，都是她的心腹。心腹这个她真的看出来了，都和皇帝本人一样不爱说话，一看就是一家人。幸好武娘子从搬过来住开始就在筹划，对这些姐姐妹妹是今天逗逗，明天哄哄，后天再捧捧，竟让她一点一点撬开了她们的嘴，现在想问什么方便得很。武娘子让人准备了茶水点心，冰块水果，将她们叫过来一起避暑纳凉，谈笑间，已经把后宫众人的消息掌握了。 真的，她恨她不是个细作。 看着手中掌握的消息，武娘子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皇帝的口味怎么是个这啊！打破了她对皇帝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幻想。 武娘子自恃略通文墨，这么些年在宫里也不是白待的，她把皇帝面前得宠的女人分了分，大致分为四个类型：端庄型，活泼型，文艺型和不知道该怎么说型。按照她得到的消息，如今最得宠的萧淑妃性格非常活泼，皇帝对她偏爱有加。 《帝范》有云：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取法乎中，得乎其下；取法呼下，无所得矣。武娘子一向要强，要研究当然就要研究最得宠的，淑妃年轻貌美举止从容，这些先按下不表，她的得宠可以分成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中心是以圣人为中心，经常在圣人面前露脸，不是做点吃食，就说是想念孩子，总之在圣人面前出现的次数多；两个基本点是让圣人对她产生好奇和怜惜，据说圣人没见过她之前，就有人在圣人面前提起她，讲起关于她的种种神奇传言，当然这一招武娘子自己入宫前也用过，那些传言真真假假，但足够勾得起男人的好奇心，第二点就是怜惜，男人往往由怜生爱，又爱又怜，越可怜越惹人爱，淑妃与皇后不睦，但是据说她从未说过皇后不好之处，也从未给过皇后难堪，哪怕是皇后针对她，打压她，她也就是忍不住了才在圣人面前点到为止的抱怨一下，然后再让圣人不要怪罪她口不择言，她只想好好侍奉圣人，不想让圣人为她的事情烦心。 看来这皇帝真的很好骗啊。 耳根子真软啊。 武娘子叹了一口气，其实她真没觉得萧淑妃有什么特别的，一个小姑娘，不过说上来，他的后宫包括他，在她眼里不都是小孩吗？她有些难过，以她的能耐，干点什么不好？何苦于在此琢磨一群小孩子的喜好？她是不服输的人，但是到现在为止，她连输在哪里都不知道，除了感慨一句时命，也没有任何办法。 她照着铜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如既往的模样，感到有些腻烦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她注意到了自己的眉眼，有些凌厉，不够柔和，她的额头有些宽广，不够温顺......她看着自己的相貌，好像哪哪都是缺点。她将多余眉毛剃掉，留下一些鬓角遮住额头，连眼角都细细的化成了低垂的模样，再将嘴巴涂的又小又厚，将欲望与自我全部掩埋在厚厚的脂粉之下，待整个妆容完成，仿佛灵魂从身体抽离而出，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一个低眉顺眼的女人，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她突然感觉有些恶心。 之后的武娘子颇费了一些时日，学习像萧淑妃那样温温软软的说话，甜腻腻的声音，她说得多了，自己都说服了自己，现在她已经打心眼的认为，这个声音是好听的。 这段时间的皇帝很忙，一直都没有抽出空来看她，这更让她患得患失，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武娘子坐在水边，那一根树枝拿在手中，渐渐的也沾染上了她的体温，水面依旧平静，就像她此时沉静的内心。 她还记得刚搬过来的时候，皇帝带着她在宅子中参观，她看着那些树，顿生感慨，四四方方的庭院，里面那几棵孤零零的树，活活像是一个“困”字，将她牢牢的困在了里面，见她一直在看树，皇帝道：“这里的树都是上月刚移栽过来的，这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原本就有的。”她听了，挑一挑眉，也就那一刻她觉得，或许他们俩凑合在一起还不错，肯定能把日子过下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就是聊不下去。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也许是她这段日子对门口张望的久了，她终于等到了宫里的人。 她让人点了熏香，备上了茶水点心，一切准备就绪，她就对着镜子梳妆，等到皇帝进门的时候，她刚好调整到画眉这一步，是练习过无数次的回头微笑，再用甜软的声音请安，故作亲昵的模样靠近，挽住他的手，微微下蹲显得弱不禁风，用崇拜仰视他的眼神看着他，笑着要求他帮自己画上另一半眉毛。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她都有些恍惚，仿佛他们真的很亲密。 淑妃的第一招，让对方看见自己的存在。 皇帝拿着黛的手都有些发抖，她用那仰慕的眼神看着他，直至他垂下了眼睛不敢看她，她再突然起身，向他的嘴角轻轻一吻，然后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笑。 这是他们第一个吻，完成这个动作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甜蜜，就像是灵魂脱离了肉体，在远处指导着自己。 这是淑妃的第二招，引起对方好奇心。 但皇帝好像并没有什么惊喜的感觉，只是有些诧异：“你......” “嗯？”她歪头询问他，眼睛眨了眨。 萧淑妃真难学啊。 “你过来~”他冲她勾了勾手指，引得她靠近了他。 他们离得足够近了，但是皇帝好像还嫌不够，依旧在慢慢的向她靠近，她已经在他漂亮的眼睛中清晰的看见了自己，要成了，她心中暗喜。 “你是不是老了，”皇帝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问道，“你眼角都有纹路了。” 完了，武娘子一把推开皇帝，迅速到了铜镜面前，完了完了，武娘子心死如灰，她记得先前研究后宫众人的时候，她就在心里暗暗吐槽过，皇帝是不是对十四情有独钟，她看着那些得宠的女人，几乎都是十四岁得幸，她可以模仿她们任何人的言行举止，但是独独十四岁的年龄，已经离她远去了。 武娘子对着镜子翻来覆去照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一丝纹路在哪，难道是脂粉太厚，遮挡住了，不应该啊，正当她犯着嘀咕的时候，皇帝在她身后笑了起来。 “行了别看了，朕哄着你玩呢。” 武娘子：...... 皇帝给两人倒上了茶，嘴里还念叨着：“你不胜酒力，还是饮茶吧。” 皇帝看了她一眼：“你现在还能喝茶吗？你的喉咙，需要传御医吗？” 武娘子觉得自己很狼狈。 “妾......”武娘子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算了，朕先喝口茶压压惊。” 看着皇帝拿着杯子品茶，武娘子狠狠心，决定继续她的计划，不成功，便成仁。 她趁皇帝不注意，将他手中的杯子夺过，就往嘴里送，喝别人杯子里的茶能够让别人误认为两个人之间亲密无间，是迅速拉近关系的好办法。 只是，杯子送到嘴边的时候，她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喝不下去，其实在她的心里，他们俩的关系从来都没有亲近到这个地步，共享一杯茶，一块糕点的亲密，她现在还做不到。 萧淑妃......算了，别萧淑妃了，她都快怀疑自己根本不是当宠妃的料了。 皇帝好像看出了她的犹豫：“不想喝就别喝了。” 武娘子那倔强的心一下子就起来了，一口把茶水闷了，按照下一步计划，她应该用嘴喂皇帝喝茶，她看了一眼皇帝，没忍住吐了出来。 完了，这个时候矫情什么劲儿。 她心里这样想着，但是整个人还是忍不住的干呕，她蜷缩着干呕，心里全是完了完了，她彻底没机会了。 皇帝走近了她，一步一步地，她感到恐惧，皇帝拽着她的胳膊，让她的脸对着自己，拭去了她的眼泪。 “没事了。”他说。 她害怕到颤抖。 “没事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许是见她可怜，他低头想要吻她，被她躲闪了过去。 完了，武娘子反应过来了，她有什么可清高的？怎么躲过去了？ “要是没什么事，朕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不行。”她将他拉住，就她今天的表现，他今天要是走了，恐怕再也不会来了。 萧淑妃最后一招，装惨。 武娘子眨巴眨巴眼睛就开始低泣，哀哀怨怨：“陛下是不是嫌弃妾~妾知道妾貌丑，妾年老，妾寒微，若不是得陛下垂怜，妾真不知道妾该怎么办，如今陛下若是嫌妾，妾不如……不如死了干净……” 武娘子哭得凄惨，说到最后倒真有了几分真心。 皇帝听得直皱眉：“你什么时候这么做作了？” 武娘子继续哭，她就不信不能把男人的心哭软。 皇帝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这小脑袋瓜天天在想什么呢？” 武娘子委屈的抬头看他，却看见一面铜镜在自己面前。 皇帝举着铜镜笑道：“你看看你矫揉造作的样子，究竟成何体统？” “噗！”武娘子看着自己泪眼婆娑的样子，没忍住笑了。 “你嘲笑妾……” “你学点好的吧！” 她学，她学什么？她还不是穷途末路了？她哪知道他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这种人，给他讲什么道理，直接干他！ 说干就干，武娘子直接扑过去将他吻住，皇帝没想到她来这一招，连连后退，手里的铜镜也摔到了地上。 武娘子的柔荑抚上他的腰间，玲珑的曲线紧贴着他，用舌尖抵开他的牙尖，与他厮磨起来。 “唔唔唔~”皇帝挣扎。 武娘子放开他，用恳切的眼神祈求他：“求陛下垂怜。” 皇帝的喉咙一动，用手扶着她的脑袋回吻了起来，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从唇瓣一路向下，武娘子将他按坐在桌子上，一面回吻，一面解他的腰带…… 皇帝让武娘子吻得有些意乱情迷，而且她乘胜追击，手已经伸到他的腰腹……突然，桌子倒了，连带着坐在桌子上的皇帝也扑通的摔在了地上，倒是将两人从极致的暧昧中抽离出来。 “陛下……”武娘子又急又慌，赶忙过去扶他…… 皇帝一把拂过了武娘子的手，然后用手遮着通红的脸：“抱歉，我是故意的，抱歉，我不能……”他的声音带着魅惑，但是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陛下……”武娘子心中的欲望已经被点燃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皇帝对她有反应，明明他们两个刚刚吻得那样和谐。 皇帝狼狈躺在地上，身上的情欲未褪，衣衫尽乱，遮着脸也能看出他哭了，他只是不停的重复：“抱歉，我不能，我不能……” 屋子里一片狼藉，更为狼藉的是武娘子的心，她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上天对她如此不公，她再也坚持不住，蹲在地上呜咽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