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
【双唐】【abo】
唐飞歌x唐遗风
一句话简介:一段故事,两处愁思。
文案:“雷声大雨点小”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唐遗风本以为这就是世间最绝情的话了,直到那人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差异】(今生)
“若你所言句句属实,那……的确该死。”唐飞歌靠在木桩上望着对面还不及他腰高的同门小师弟,勾了勾唇,心下暗道“这孩子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诋毁同门师兄弟可是大罪,虽然……那人是个地坤。不过……这小师弟和自己说这个做什么?”貌似和他没什么关系。
唐飞歌刚刚入门不久,对这唐门还不甚熟悉。他是个天乾,师父两个月收了他做徒弟,带着他回了唐门。因师父近几日因为出了任务到现在还未归,故而虽然门内重要的地点和人物已经认得了,但是其他的同门能认识的并没几个。
面前这个叫唐离舒的小师弟是为数不多愿意亲近他的小唐门之一。
“飞歌师兄有所不知,这个唐遗风哪里是只在门内名声不好?他险些丢了咱们唐门的脸!”这话唐离舒说的凿凿,引得唐飞歌嘴角一扬,佯装感兴趣的问道:“哦?这人是个什么来头,看起来本事不小?”
“嗨,他原先是挺厉害的,师承前任门主,不过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再也不威风啦。”唐离舒似乎对这句话里提及的某些人和事有些害怕,脸上的丑恶裂了一道缝儿,露出些畏惧来,终于有了些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我们别提他啦,飞歌师兄。”
远远走来一个人,踩的地上的枯枝咔咔作响。唐飞歌下意识的挑了挑眉头,朝着那人望去。
“小离舒,你怎么还在这里疯?还不快随我回去!”
来人一身常服打扮,并不是印象中出任务的唐门形象。
乍一看那未戴面具半张脸竟有些俊美,只是那面具遮的严实,实在看不到更多了。
算了,姑且称作美人儿吧。
“你有病?为什么一直盯着我?”这常服打扮的美人儿果然和他的长相一样不好惹,俊美是不错,不过还有些肃杀之气,让人想到了唐门的孔雀翎。
“无意冒犯,抱歉。”唐飞歌自诩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样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好,至少目前不要招惹。
唐飞歌本以为道了歉这事就了了,没料竟然还有后续。
那人拍了拍小离舒的脑袋,拉着那孩子便打算离开,和唐飞歌擦肩而过时,唐飞歌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像是梅香,清清冷冷的,不过太淡了。
不对,这样的三伏天,哪里来的梅花?
他心里正细细思索,忽然听到那边尚未远去的师兄弟二人的声音。
“淘气,今日份的木桩打完了?”
“遗风师兄,不要拍我的头嘛,要长不高的。”
“要长那么高做什么?要我看就这样也挺好。至少出任务的时候,乘人家的马车会半价。”
“……啊啊师兄!”
……
“遗风?”唐飞歌恍惚觉得自己才是最傻的,竟然就这样被人给试探了。对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童!
果然不该对任何人掉以轻心才是!
“这样看来,刚刚的那股香味儿也有解了。”唐飞歌捏着在回院子的路上随意揪了的一截树枝,摇摇晃晃的回了院子,而后躺在院子里的那张榻上闭着眼睛想着方才的事。
“……地坤。”
他嘴里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意识朦胧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身影……
哦,还有那阵梅香。
【冷香】(前世)
“唐飞歌,记住了?”唐飞歌仰躺在那人膝上,像是逃荒的人见了满席山珍,垂涎而不自知的望着这个美人儿,暗自感叹美人儿果然从哪处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他确实是配不上他的。
阳光太强烈,美人儿的脸看的不真切,唐飞歌正要换个姿势好好欣赏美色,脑门却被人扇了一巴掌,唐飞歌闭了闭眼,恍惚间似乎又嗅到了那股香味儿。
那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些恼怒之意:“乱动什么?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你别恼,别恼,我只是想看看你,我没想乱动什么的。”唐飞歌见那人又要擦拭手里的机弩,于是使坏的又往上动了动,美人儿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像是被刁民摸了屁股的猫,狠狠的将唐飞歌的脑袋从自己膝上移到了一边,皱着眉头,满是不赞同:“青天白日,你能不能克制一点?”
“欸~此言差矣,我哪里有不克制嘛,”唐飞歌仗着自己厚脸皮又贴了上去,双掌托起这人的脸,忽然正经起来:“这次任务……必须去吗?”
那人被他难得的正经弄得一愣,眼帘低垂着,叹了口气,而后抬手拉下了唐飞歌的手:“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怎么还是要问?”
“我放心不下你,你不知道?”唐飞歌用脸蹭了蹭他的额头,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乞求“让我跟着?好不好?至少让我跟着。”
“你跟着我才是不放心呢,”那人就着两人额头相贴的姿势卸了力气靠着他,任由唐飞歌将他换了个姿势搂在了怀里“你武功就是个三脚猫,当年你跟着我师父来唐门就够我意外的了,这些年你唐门武功练的也就那样,我都打不过,你若是随我出去了,到时候我俩还指不定谁保护谁呢。”
“……”唐飞歌沉默了一会儿,那人察觉到不对劲正要仰头看他的表情,而后便全无预料的被唐飞歌正面压的仰躺在了榻上。
“你……”
那人正要挣扎,不妨备被唐飞歌钻了空子,朝他的嘴里塞了个药丸,他囫囵吞下,呛咳不止。唐飞歌靠过来要帮他顺气,被他一把推下了榻,“嘭”一声坐到了地上。
“你又诓我吃了什么鬼东西?”那人咳声渐止,坐在榻上满是怒火的看着唐飞歌。
“一点儿小玩意儿,”唐飞歌挠了挠脸,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单手撑着榻挑起了那人的下巴:“你不让我跟着去,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边,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到底是什么?”那人拍开了唐飞歌的手,眼神仿佛透着股杀气。
说句实在话,若不是这人是自己的天乾,唐飞歌早就在对他乱七八糟的第一下的时候就去见阎王了。
“你迟早要知道的,我现在不告诉你,不过我允许你猜上一猜。”唐飞歌大笑着乐颠颠的往井那边去了。
“唐飞歌,你干嘛去?”那人原先想生气,后来又觉得没有必要,自打他俩相识第一天起,他便早就知道唐飞歌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这人骨子里就有些劣根性,反正对自己无害,没有必要在意。
“我去拿昨晚镇在井里的瓜,想必你早就忘了吧?”唐飞歌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他“我打赌你早就忘了,赌注就是今天晚上你和不和我睡!”
“我的确忘了。”那人略觉好笑的望向唐飞歌,“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像个孩子似的。”
【残念】(前世)
“抱歉啊,有人买你的命,留你不得。”对面那人分明是凌雪阁扮相,唐遗风心里暗想,自己江湖闯荡了不少时日,定是不会认错的。
不过他究竟会是得罪了什么样的人物,值得让对方这样下血本杀他?
他的五脏六腑开始隐隐作痛,这分明是中了毒!
他意识开始昏沉,但还是强撑着一丝清明望向凌雪阁的那人,愤然道:“你……”
“在下并未下毒,玖公子。”
这一句似是往平静的湖里投了颗石子,唐遗风忽然浑身颤抖起来。
是他吗?
会是他吗?
可是……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意识一片昏沉,他终于支撑不住徐徐倒下。
他以为自己往后再也不会有活的机会,更别提再遇见唐飞歌。却没料到,那人来的比他想象中快。
再次和唐飞歌相见,再也不是往日那种光景了。
这里不知是哪处的地牢,阴暗、潮湿、腐烂的味道……
唐遗风再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这地牢的顶部,正要坐起身,才发现四肢沉重,眼前也压了一片黑影。
黑影的症状直到他坐了片刻才渐渐有所好转,将四周环境环顾一遍,他才仔细端详身上的不对劲之处。
那扣在他四肢上的粗大锁链看着让他心里生厌,端详了半天发现解不开,他便又躺了回去。
藏在身上的东西也早就被人拿走了,现在他只身只披了一件里衣,赤条条一个人,其他什么也不剩下。
这连日来的奔波逃命他早就累了,趁此歇息片刻也好,既然他不杀自己,或许自己于他而言……可能还是有些不同的?
他正胡思乱想,牢门那边却传来的响动,唐遗风本来打算在榻上挺尸不理来人,不料竟然听到了唐飞歌的声音。
“遗风,还没有醒吗?”
这声音依旧带着些缱绻的意思,不过介于目前受困于人,唐遗风并没什么大动作,只是平静的望向对方。“怎么不杀我?”
“嗤,还是这么凶。”
唐飞歌像逗小猫儿那样挠了挠唐遗风的下巴,而后笑着将本欲起身的他按了回去:“歇着吧,雷声大雨点小……我的小猫儿。”
“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一件事,往日你我种种,你待我有几分真?”
唐遗风想说他负了自己,想了半天还是想听唐飞歌这么做的原因。
“没什么原因,只是觉得你真的该死。所以就来让你死了。”唐飞歌背对着他摇了摇头。
“如果我该死,那你至少该让我知道原因,唐飞歌,你……”唐遗风舔了舔干裂的唇,嘴里的一丝血腥让他头脑清醒了些:“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只记得你自己,唐遗风,你从来不记得你杀了多少人,”唐飞歌摸了摸唐遗风一侧的脸颊,情绪无波无澜的道:“你还记得那年那个陈家吗?……‘连只猫狗都不要留’,遗风,你教会我的绝情,我该说谢谢的。”
“我何曾……”唐遗风正想为自己辩解,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便中途止了音。
唐飞歌只当他是心虚了,撒开了手,站起身来道:“你也就这点本事了,遗风。”
“你真是长了一张勾魂摄魄的脸,时时勾人而不自知……遗风,”唐飞歌捏住了唐遗风的头发:“你是真傻假傻?”
唐遗风扭过了头,说实话,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觉得唐飞歌可怕。
为了复仇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不惜一切代价的靠近他,只是为了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唐飞歌做的很好,他的确是怕了他了。
败给他了。
“那你怎么不杀了我?”唐遗风又躺了下去,像是已经想开了,决定安然赴死。
“你想死?”唐飞歌摸了摸他的发。
“我有的选吗?”唐遗风闭上了眼睛,等待他给他的一个痛快。
这一下来的依旧是不在意料中,特别的慢,像是凌迟一般,慢慢地,慢慢地划过了唐遗风的脖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唐飞歌理了理没了生息的人的发。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
【诛心】(前世)
“我刚下来,你……怎么也下来了?”唐遗风本正欲饮了孟婆汤,哪里料到后面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来,将那碗汤抢了过去。他转身正要出手,没料看到的人竟然是唐飞歌。
那人正双眼冒着滔天怒火的望着他,将那汤砸了,而后双手按着他的双肩瞪视他:“你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唐遗风觉得自己又看不懂唐飞歌了。
“当年灭了陈家的不是你,你为什么不说?”唐飞歌死死的抓着他。
“我说什么?说是我师傅杀的?他于我是救命恩人,我只能这样,飞歌,懂吗?我没有别的选择。”唐遗风拍了拍唐飞歌的手,示意他松开。
“所以呢?所以你就能让我选择亲手杀了你?即使这样也无怨无悔?是吗?”唐飞歌眼看着要疯,两手用了狠劲儿,狠狠的将他搂在了怀里,似要将唐遗风揉进骨子里。
唐遗风见这人状况不对,闭了闭眼,道:“咱们俩……谁也别说谁。”
唐飞歌努力平静了呼吸,狠狠的揉着怀里这可恶的人的发顶:“是……谁也别说谁。”
你说我狠,难道你不狠?
我们俩,彼此彼此。
【飞歌遗风】(今生)
“遗风……遗风!”长风扫过院落,唐飞歌猛地睁开了眼睛,正准备坐起身,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卷竹简,他抬手接住,发现是唐遗风平日经常看的那卷……不对,是梦里那个遗风。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说!究竟是何人?”
那充斥了整个梦境的声音又在耳边出现,唐飞歌却觉得心跳加速,再也不能以平常心待之。
“我……我是唐飞歌。”唐飞歌望着唐遗风的脸,再次确认眼前之人,就是梦里那人。“我们最近刚刚见过,你不记得了?”
不管梦里还是现实,都是刚刚才见过。
各种意义上的。
“……是你啊,你怎么在我的院子里?”唐遗风坐到了石桌旁,远远望着在榻上的唐飞歌。
唐飞歌这才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家的院子,不过这院子意外的和自己那个院子竟然一样。无论是摆设还是用具,都是一模一样的。
唐飞歌心下一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唐遗风的那个小师弟唐离舒要来试他了,感情是以为他是个觊觎他师兄的登徒子。
“啊,我走错了,不敢叨扰遗风师兄,先告辞了。”唐飞歌正要走,忽然感到身后有杀气,脑袋一偏,唐飞歌发现地上多了支冷箭。
“等等,”唐遗风给弩箭上了膛,冷冷的望向唐飞歌:“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真的不是有意……等等!”
唐飞歌话还没说完,那弩箭便已经嗖嗖嗖的射了过来,他只得仓皇的躲闪。
“嘶……”唐遗风不知道怎么了脑内一片眩晕,忽然倒在了地上,唐飞歌看的心惊,想要上前扶住他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慌忙扑到了地上,当了回人肉垫子。
……
唐遗风再睁开眼,便发现榻前还坐了个人,正是那有着可疑行径之人!
好像叫什么唐飞歌!
唐飞歌是被脖间一阵凉意激醒的,唐遗风见他睁开了眼睛便也就放下了小匕,活动了筋骨之后便准备下榻,哪料脑内又是一阵眩晕。
“当心!”
唐飞歌将唐遗风大美人儿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没让他一脚踩空踉跄跌倒。
唐遗风那阵眩晕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登徒子搂着,大惊失色!
推开了唐飞歌便要和对方对打,恨恨道:“你……你为什么要摸我的腺体!你……混蛋!”
唐飞歌慌忙将放在一旁的湿帕子拿起来给他看:“你流了好多汗,我就是帮你擦擦,我没想乱动什么的。”
“你说这种话你自己信不信!……可恶!登徒子!看箭!”
“欸,你听我解释!”
……
【番外】
“阎君,故事听完了,这……到底怎么帮?”
崔判官头回看到阎君这样的痛苦表情,挠了挠头,道:“那糟仙,总给我添乱,这乱七八糟的让我如何是好?”阎君拉了拉崔判官的袖子:“答应了别人也不好食言而肥,你说我该如何?给我出个主意。”
“那人原话是‘生死簿上勾一勾,让他们从新开始’阎君以为呢?”
“生死簿是能随便乱勾的?那糟仙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当今上仙界还有谁会非议他的事?阎君只管放心勾就是了。”
“如此,唉!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