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borg】best birthday gift
uki生贺,Psyborg only,全文1.4w+,有咒shu师出场。
住在玩偶里的灵魂体fu X 人类 uki,左右无意义
HE,我有大团圆结局强迫症。
(1)
在Uki violeta过七岁生日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件特殊的生日礼物。
在他小小的生日宴会上,从手拉式礼炮里炸出来的小彩带还在空中飞舞,烛光摇曳,母亲拉过他,往他怀里塞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Uki低头一看,那是他一直很想要的一款小羊玩偶,几个月前他在一家商店里看见它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了,母亲或许是看出了他眼里的渴望,所以现在它成了他的七岁生日礼物。
Uki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怀里的小玩偶,只一眼,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只小羊玩偶跟他在商店看见的小羊玩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黑而亮的眼睛,洁白柔软的毛,还有短短的小羊蹄子——但uki非常确定,商店橱窗里的小羊玩偶,眼睛下面绝对没有这种铁红色的,心电图形状的纹饰。
Uki抬起头,目光越过怀里的玩偶,越过母亲期待的眼神,他看见在客厅的钢琴旁靠着一个男人,银色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他漠然地望着这边的烛光和笑语,像一个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怪物。
Uki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对着母亲露出了笑容,表示自己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这份礼物。在此之后他就将小羊玩偶和其他的礼物一起放在了自己的床边,之后他回到桌边坐下,余光却瞥见银发男人直起身,在房间里游荡了一圈之后径直穿过房门,走进了他的房间。
在他走动的时候,uki看清了男人眼尾铁红色的纹身——和小羊玩偶脸上的纹饰一模一样。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星星在夜空中沉默着,城市也陷入寂静以后,uki才回到他的房间,再次拿起他的新玩偶。
uki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五岁的时候,一颗星星划过夜空,坠入了他的右眼,从此之后他就拥有了某种魔力,能看到一些普通人感知不到的东西。
银发男人坐在他的窗台上,小腿垂下来,在半空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前后晃着,似乎是觉察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男人挑了挑眉:“晚上好?”
uki抱紧小羊玩偶,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我是一个‘灵’,”男人答道:“住在这个玩偶里。”
如果是普通的小孩子,听到这样的自我介绍,大概会觉得自己在做什么奇怪的梦吧——但幸好uki并不普通,超自然事件他已经听过见过太多,他已经猜到这个男人多半是寄居在玩偶里面,但“灵”这个概念是他第一次听说。
“什么是‘灵’?”
银发男人从窗台上跳下来,月光自他身后洒落:“有一本专门介绍‘灵’的书,以后我会帮你把它找来,但是现在我们长话短说。”
“所谓‘灵’,可以是‘灵魂’,也可以是‘幽灵’,随便你怎么理解,它是死去的人留在世间的思想,是失去了肉体的活人,只能寄宿在一些原本没有生命的器物中,比如我。”
他抬手指了指uki怀里:“就住进了这只小羊玩偶里。”
Uki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看了看小羊玩偶,视线在它脸上的纹路处停留片刻,随即抬起头:“所以你已经...死去了?你的肉体已经....”
“是的,我死于早年间的一场战争。”
Uki看着那个男人,他的发丝,皮肤乃至瞳孔都是苍白的,如同烟雾般虚幻渺茫,可他坐在那里笑着,晃着腿的样子又显得真实而鲜活。
他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任何人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能明白他不是一个符合科学定义的活人,但却又很难相信他已经逝去了很久很久。
男人自然不知道uki在想什么,他接着往下说:“我以‘灵’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有一件比较不幸的事,我并不能离这个小玩偶太远,否则就会消散掉...”
他突然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停顿了片刻才说出接下来的话:“我知道,这个玩偶是你很喜欢的生日礼物...“
Uki知道他纠结的是什么问题,男孩出言打断他:“没关系,我不在意。”
男人猛地转回视线,微微睁大了眼睛,露出一点惊讶的神情:“你不在意?我以为孩子们都不会喜欢自己的玩偶里面住着一个死人。”
Uki摇了摇头,笑了:“那不是很有趣吗?”
不知道别的孩子会怎么想,但对于uki来说,拥有一个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别人都不知道其存在的朋友,真的很有趣。
男人坐直了身子,第一次认真凝视着uki的眼睛,好像要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他的想法一样,半晌,他叹了口气:“好吧,看来我要留下了,对吗?”
Uki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星辰入眼获得灵力的缘故,他似乎天生就对超自然事物充满着好奇,留下这个男人的很大一方面原因就是他真的非常想了解更多关于“灵”的知识。
而且...虽然语气很不情愿,但可以看出来,比起待在人来人往的店铺里,这位寄宿在小玩偶里的先生,其实更喜欢住在什么人家里安安稳稳地消磨岁月。
所以为什么不将他留下呢?
男人从uki眼中得到了肯定回答后露出了一副“好吧我认命了”的表情,在uki房间里找了个墙角一靠,不再说话了。
uki关掉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久违地感到有点兴奋。
毕竟是真的得到了,很特殊的生日礼物啊。
(2)
书包落地发出响声,可以听出扔下它的人心情并不好。
Uki甩掉鞋子,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沉默了几分钟后,他抬头看向书架旁的人:“fufuchan...”
Fulgur ovid最后看了一眼那本《战争与和平》,将目光移向uki:“又是那个杰伊?”
Uki以沉默的方式作出了肯定回答,fulgur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说:“说实在的,我建议你狠狠揍他一顿...但你还是学生,这种解决方式带来的后续影响对你来说还是太大了。”
Uki偏过头看着fulgur:“fufuchan可以帮我解决吗?”
Fulgur一怔,uki见状笑了:“只是开玩笑的,我总不能把玩偶带到学校去,这样那些bitch只会更嚣张。”
“其实没关系的,杰伊那些愚蠢的手段还没法影响我,只不过有时候会被弄得心情很差。”
Uki停顿了一下,弯起眼睛轻声道:“但是回家以后看见fufuchan,心情就会好很多了。”
Fulgur早就习惯了uki经常脱口而出的调笑,闻言也只是无奈地笑着。
几年前他刚来到uki家时告诉了uki他的名字,但男孩皱眉说他的名字真的很难读,于是他就变成了“fufuchan”。
几年的相处下来,他们的关系变得亲密,uki逐渐对他无话不谈,从没得到优秀的成绩单到唠唠叨叨的父母,从对他纠缠不休的同学到邻居家吵闹的狗,少年将烦恼毫无保留地对他倾诉。
而这些心事通常都轻浅如同鸡毛蒜皮,uki在讲完的第二天就忘得七七八八,但fulgur却一直记着,大概是生前太少听到寻常人的故事,所以才会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这么在意。
他喜欢听uki给他讲一些故事,不管是快乐还是烦恼,他可以跟着uki一起开怀大笑,也可以用他那战争年代的老旧世界观给他提一些大概率用不着的建议。
这就是fulgur作为一只小羊玩偶所做的事情,看起来不免有些单调无趣,但已经比他生前的日子好了太多。
只要所寄生的物件不损坏,“灵”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
他是死于战争的亡魂,普通人的生活对他本就有着莫大的吸引力,uki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也让他不自觉地生出了归属感。
如果可以,他愿意就这样陪着uki,看着他从小男孩到少年再到男人,看他身边的人来了又走,看完他平凡的一生,送他离开之后,待在某个仓库或者阁楼里,一直到他所寄居的玩偶腐烂成灰。
这是fulgur想要拥有的未来,不出意外他的未来也只能是这样的。
只可惜天命难料,比得偿所愿更常见的是事与愿违。
(3)
Uki十六岁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那本介绍“灵”的书。
那本书是一位专门研究“灵”的咒术师所著,权威性不容置疑,但可惜的是它已经辗转了数百年,难免破损。
Uki看着书页被撕下后残余的碎纸,转向fulgur:“我们还能找到缺少的这几页吗?”
“可以,但是大概要费点力气。”
“能找到就好,只是不知道...”
Uki的话说到一半猛然停住,他偏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都随着呛咳的声音而颤抖,fulgur下意识伸手去扶他的肩,当手穿透uki肩膀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早已是一缕游魂。
令人揪心的声响止息,uki转过脸来,本就白皙的面容变得更加苍白,他努力掩盖嘶哑的嗓音,像没事人似的续道:“不知道fufuchan愿不愿意为了我而费这个力气?”
Fulgur熟悉uki,他知道uki问这话的目的就是想听他答复一声:“我当然愿意了。”
但他现在忽然没了附和uki的心情,fulgur皱起眉,问道:“你没事吗uki?”
Uki摇了摇头,笑容如常:“没事,只是最近风大,呛多了灰尘,嗓子不太舒服。”
Fulgur凝视着uki,血色依旧没有回到那张漂亮的脸上,但他最后只是移开目光,转移了话题。
他选择相信uki,相信他没有撒谎,相信他只是嗓子不太舒服。
他觉得这是出于他对uki的信任,uki信任他,他自然也要相信uki说的话——可是,fulgur突然想到,其实除了相信uki的话,他别无选择。
即使他不相信uki说的,那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什么也做不了。
(4)
时间流逝,转眼几个月过去,新的一年到来,uki所谓的“嗓子不舒服”折磨得他瘦了两圈,寒假结束后他没有回学校,而是躺在了家里的床上。
父母带他去医院做了检查,取结果那一天,uki在家等待父母带回报告单,fulgur在旁边陪着他。
平时无话不谈的两个人罕见地都保持了沉默,只剩下时不时响起的咳嗽声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
过了很久很久,fulgur打破了沉默:“这段时间在家...过得好吗uki?”
紫罗兰发色的少年原本在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出神,闻言收回目光,露出一个微笑:“很好啊,不需要应对功课,老师和那些讨人厌的同学...”
这一段话说得艰难,每吐出几个字,uki就要停下来咳嗽几声。
而他每咳一声,fulgur的心就要跟着揪一下,其实比uki现在更加令人揪心的情况他见过很多,那些伤兵嘴里漏着血沫,呼吸声粗重急促如同破损的风箱,伸出手扯住他的裤脚求一个痛快——这样的场景是他生前每天都能见到的。
可他从未亲眼见过一个本是朝气蓬勃的生命一点点衰败下去,这是uki无论如何也没法掩盖的事实,将近十年前fulgur初见的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开始变得暗淡了。
Fulgur不忍心再让他说下去,于是出言打断:“我知道了uki,你想不想...”
Uki却没有停下来,他望着fulgur,声音很轻:“而且我可以一整天都和fufuchan待在一起。”
“所以这段时间我过得真的很好,每一天都很开心。”
Fulgur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与uki对视,看着那双紫色眼睛里映出一个银色倒影。
这时,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突然响起,uki和fulgur几乎同时转过脸,看向房门的方向。
门开了,uki的父母走进来,什么也没说。
其实不需要说什么了,母亲通红的眼眶和父亲刻意闪躲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Uki一动不动地坐在他的床上,半晌,他抱起小羊玩偶,将脸深深埋进了它柔软的毛里。
(5)
“他们说我还有不到半年。”
Uki躺在他的床上,盯着天花板,没去看身边的fulgur。
“我觉得还可以了,至少我可以过完我的17岁生日再走,能多收一大堆礼物呢。”
“我喜欢收生日礼物...但是那些礼物都比较普通,我收到过最特别,也是我最喜欢的生日礼物就是我的小羊玩偶。”
“或者说...是你,fufuchan。”
Uki眉梢眼角含着温柔的笑意,声音却苍白而空洞。
Fulgur没说话,他和uki一样盯着天花板。
真荒谬啊。
他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背负着诅咒,不然为什么只要他对什么人产生哪怕一点感情,那人就注定活不长。
Fulgur漫无目的地想着,心里满是无措迷茫。
他已经习惯了失去一些东西,战场上人命如草芥,一条鲜活的生命,喜怒悲欢五脏俱全,前一天还在搂着酒瓶勾着肩膀和他谈天说地,一个昼夜的工夫,就变成了黄沙里冰冷的尸体。
他经历太多这样的离别,后来自己也成了死去之人中的一员,他本以为自己早就看淡了生离死别——可是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想要陪着走过一生的少年,他辗转几十年找到的归宿,就要这样离开了。
老天似乎故意不给他一个好结局,他所眷恋的,他所向往的,他所爱的那些,统统离他而去,没一个能幸免。
Fulgur ovid,你就是个扫把星,他咬牙切齿地骂自己。
而后他还要回答uki:“是啊,我是你的特别生日礼物,在你七岁的时候,这多棒啊babe...”
回答完之后fulgur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个什么东西,他低下头看了一眼uki,病人的精神头很差,uki在应了他一声之后就阖上眼睛坠入深眠。
他只想着他是uki最特别的生日礼物,大概也是最失败的一个,至少其他的礼物都是死物,它们不用眼睁睁地看着星辰一般的少年失去了全部光芒而后陨落。
对了,生日礼物。
这是uki的最后一个生日,他总该准备一点礼物的。
一个“灵”可以弄来的礼物不多,他恰好知道其中一种。
Fulgur起身,走到书架前,将手伸向了那本破旧的古书,那是他给uki找来的,上面记载着“灵”相关的知识,却遗憾地缺了几页。
他的手碰到古书书脊,奇迹般地没有穿透过去,而是与书发生了实实在在的接触,古书上残留的魔力使“灵”能够触碰甚至移动它,fulgur将书抽了出来,翻到缺页的部分,盯着残缺的纸看了好久。
他知道剩下的书页在哪,或许可以把它们找全,至少可以不让uki感到遗憾。
(6)
Uki violeta的十七岁生日当天,天很蓝,衬着缕缕白云显得清澈悠远,是少见的好天气。
床上的少年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朦胧。
从uki患病以来,他从未醒来得这么早过,他感受得到窗外澄净的天色,却无论如何也看不真切。
Uki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些,却恍然发现窗边有一个人影,银色的发垂下来遮住了目光,红黑色夹克的下摆被风微微扬起,飘动着如同浪潮,视线依旧一片模糊,但他知道这是谁。
“fufuchan...?怎么了?你要...去哪?”
没有回应,视野里的人影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现在他的银发也被风吹起,fulgur整个人立在风中,衣摆在风里猎猎作响。
Uki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似乎越来越难以看清fulgur的身影了。
风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带走了,uki看见fulgur的衣摆逐渐变得透明,天光洒入室内,将那身影映得越发明亮也越发虚幻,从发丝开始,他渐渐消散在风里。
...可是卧室里一片寂静,没有风,一点风都没有。
Uki还是什么也看不清,一阵异常汹涌的困意突然淹没了他,意识迅速被他的大脑自动切断,再次睡过去的一刹那,他知道自己听见了一声低哑的呢喃,来自风里的那个身影。
Fulgur对他说:“生日快乐,uki。”
(7)
uki在今天第二次睁眼醒来的一刹那就发现了不对劲,肺部仿佛被死死挤压的窒息感和每逢呼吸就会感受到的尖锐痛楚,这些已经不间断地折磨了他将近一年,可此时它们全部消失了,空气无比顺畅地涌入他的呼吸道,脉搏和心跳重又变得有力,之前他失去的活力和健康仿佛一夕之前全都回来了。
他似乎,已经完完全全地痊愈了。
Uki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这件事告诉他的fufuchan,可当他环顾室内时,却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Uki怔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醒来时,朦胧间看到的画面。
他回身抓起小羊玩偶,发现它眼角的铁红色图形消失了。
它看起来就像一只普通的小羊玩偶,和橱窗里千千万万的流水线产品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可这不是uki的小羊玩偶,uki的玩偶眼角有着铁红色的心电图,里面住着一个“灵”,“灵”的名字是fulgur ovid。
Uki死死抓着玩偶,嘴唇颤抖着。
折磨他多年的病,特殊的小羊玩偶,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灵”。这些就像一场梦一样,梦里的世界异彩纷呈有悲有喜,可现在他醒了,于是梦就成了梦,梦里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可是在相伴度过几千个日夜之后,他该怎么去相信,在这漫长的十年生命里,他的fufuchan其实从未来过。
Uki从床上一跃而起,三两下套上衣服夺门而出,忽略了父母惊异的目光,他在整个房子里寻找着,地板被急促的脚步敲击,发出声声脆响,房子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从阁楼到花园,房子的几乎每一个角落全都被他找了一遍。
没有,fulgur没有出现。
Uki回转身冲到了街上,明艳的阳光扑面而来,暖意在他每一寸沐浴阳光的皮肤上蔓延。
可是他感受不到喜悦,他知道找到fulgur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小羊玩偶眼角的红色图形已经消失,“灵”所寄宿的物件上不再有专属于“灵”的标志,这只意味着一件事——那个“灵”已经消散了。
这是那本书上白纸黑字写着的话,uki向前跑着,不停地告诉自己那本书不可信,fulgur不可能就这样消散了。
脑海里有一个小声音对他说:“你在欺骗自己。”
uki猛地甩了一下头,将那声音赶走,他不停地向前跑着,转过一个又一个街角。
他去了第一次看见小羊玩偶的杂货店,去了他们一起去过的图书馆,可这些地方都没有fulgur的踪迹,最后一丝留存的希望也破灭了,uki茫然地站在街口,四面八方是城市早晨的喧嚣。
Fulgur离开他了,这无可辩驳的事实就像冰锥一样,在这一刻深深刺入了他的心口。
父母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uki看着他们跑过来抱住他,不住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在他给出回答之后又欣喜若狂地拥抱他,欢呼着亲吻他的脸颊。
他们在庆祝一场奇迹般的新生。
Uki抱住喜极而泣的母亲,目光却越过她的肩头,望向了更远的天际。
长空浩荡,日光毫不吝啬地铺满了街头巷尾的每一寸地面,夏日早晨的风景,明媚而鲜活。
他从病痛织就的茧里挣脱获得新生,灰暗的未来蓦然变得光明坦荡,可最该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庆祝,陪他接着向前走的人却离开了。
他在身边人的欢呼声里闭上眼睛,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8)
几天后,一个包裹被寄到了uki手里。
快递员让他签收时脸上带着明显的困惑:“没有发件人,没有发件地址,先生,它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了邮筒里...”
谢过快递员,uki回到房间里,拆开了那薄薄的包裹,里面是几页破旧的纸,还有一封信。
那几张纸一看就是那本介绍“灵”的书里撕下来的残页,uki来不及深究它为什么会出现,他打开了那封信。
信是由黑色的墨水写就的,字迹却不像是油墨在纸上留下的痕迹,更像是漂浮在了信纸上,虚幻如水中倒影。
Uki: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应该已经收到了我为你准备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我决心要为你的最后一个生日准备点什么,左思右想也只能将那本书剩下的残页找来作为礼物,至少可以让你知道它残缺的内容,少留下点遗憾。
我找到了一个还活着的咒术师朋友,我们通过他的咒术联系,一起帮你找到了这些残页,现在附在信上给你。
不过当我阅读完这些残页之后,我突然找到了一个更好的,更适合你的礼物。
Uki,有一些话我只能在这样的时刻,借助信件才能对你说出口,我死后一直寄居在玩偶里,努力适应着时代,没有人在我身边,我很孤独,是你给了我新生,我认为我该给你同样的报答,但我采取了不同的方式,希望你会喜欢。
我苟延残喘得够久了,这样结束,也算是实现了我最后一点价值,不用为我惋惜。
Uki,为我们两个人的生命好好活着,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你忠实的
Fulgur ovid
信很短,但uki读得很慢,当他读完之后,他已经隐约知道了fulgur送给他的礼物是什么。
Uki的手在颤抖,他知道答案就在那几张书页上,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看,知道一切未必是好事,可他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翻动了纸页。
“灵”的力量有时非常强大,甚至可以救活将死之人,治愈一切病痛,使人重获新生。但很遗憾,能量的交换是等价的,“灵”只能以自身消散为代价,将自己残留的能量填补进对方体内。
需要注意的是,这一切都以“灵”自愿执行为前提,“灵”必须发自内心地希望对方活下去,发自内心地愿意通过自我牺牲来让对方存活。
因为条件太难达成,成功案例较少。
Uki一遍又一遍地读着书页上的文字,书上的词汇很抽象,只是大概陈述了概念,uki却想起几天前的那个早晨,想起那朦胧的最后一眼,想起fulgur的身影在风里逝去。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他的小羊究竟去了哪里。
Uki顺着墙缓缓坐在了地上,无力感以没顶之势袭来,纸页信封散落一地,被风掀起了边角,又飘落回原处。
这就是fulgur送给他的,特别的十七岁生日礼物,一场盛大的新生,以fulgur的消亡作为代价。
(9)
Uki回到了学校,生活一步步回到正轨,他的痊愈成了父母口中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成了医生口中的医学奇迹,被很多人谈论着,大家惊叹于他的好运气。
只有uki知道,他哪来的好运气,只不过是有人把自己牺牲掉,给他换来了活下去的机会。
他连着失魂落魄了好几个月,身边人将这归结为大病一场还没彻底缓过来的表现,而他也懒得辩解,只是整天抱着他的小羊玩偶。
那玩偶现在已经是再普通不过的玩偶,十年前的款式早已过时,但uki不愿意扔掉它,他将它摆在自己床头最显眼的位置,让它陪着自己度过一天又一天,这样他就可以时不时欺骗自己,幻想着fulgur还在世界某个地方存在着。
岁月从未停下脚步,uki高中毕业,然后是大学,他成年,从男孩变成了年轻男人,俊美温和,一双漂亮的紫眸里有星河流淌,一个目光就能吸引来一大群女孩为他尖叫,校园传闻里他的前任和现任加在一起需要用火车拉,他成了校园社交圈子里的神话。
喜欢他的人确实很多,uki也乐意奉陪,他习惯了用暧昧不清的态度回应每一个热烈的眼神,也习惯了在一段关系越界前及时终止,事实上他从没和人发生过比拥抱更亲密的肢体接触,就像没人知道曾有一个“灵”以消散的代价换来了他生命的延续。
同时,uki也发现自己无法再次对什么人敞开心扉,虽然他平日里撩这个逗那个好像谁都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宝,但实际上距离感隔开了他和所有人。
他难以去倾诉,去无话不谈地和某人分享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这曾是fulgur拥有的特权,但fulgur离开了,这一切也就都被带走了。
Uki被人世间的洪流裹挟着前进,身边的每个人对他来说都无甚差别,他们短暂地相聚,触碰而后分离,顺着自己的轨道继续前行。
毕业之后,他一路顺遂,有满意的工作,舒适的交际圈,一间位于城郊的房子,交通便利环境优美——普通而平淡的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
他的一生似乎不会再有什么转折,uki是这么认为的——直到fulgur离开他的第十年。
(10)
今年uki 27岁,更准确地说,今天是他的27岁生日。
前几天一直在下小雨,今天却是阳光明媚的大晴天,空气中湿润的雨水气息尚未褪去,阳光便已带着温度降临,户外有些闷热,但幸好uki今天不需要出门。
父母住在很远的乡下,他也没有什么朋友,一个人度过的生日就和平常的日子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晚餐会多几样菜。
早已黯淡褪色的小羊玩偶依旧摆在他的床头柜上,与周围崭新光亮的家具格格不入,uki看着它,恍然回忆起了十年前的今天,也是一样的明艳阳光,穿透窗户洒入房间,而那时,银发的“灵”站在窗边祝他生日快乐,而后随风远去。
Uki抱着小羊玩偶,看着它漆黑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一双银色的眸子来。
他当然失败了,门铃声阻止了uki的第二次尝试,他应了一声,起身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中年妇女拎着一大堆从超市买来的东西,热情地对他微笑着。
这是uki邻居家的女主人,为人开朗,非常健谈,平日里经常打招呼关心uki的状况。
“贝尔太太?您这是来...”
贝尔太太摆了摆手,二话没说先把那一大袋东西塞进了uki怀里。
塞完之后她整了整袖口,笑道:“上午好uki,我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买点东西庆祝一下,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于是就都买成食物了,好了,祝你生日快乐——需要我帮你把它们放进冰箱吗?”
Uki艰难地托着明显不堪重负的塑料袋:“那真的是非常感谢...需要,麻烦您了。”
等到所有的东西全都放好,贝尔太太直起腰抱怨道:“你搬过来好几年了,怎么从没跟我们说过你的生日,生日不庆祝怎么行,我...”
贝尔太太转而谈起了她儿子的生日派对,uki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他从没跟贝尔太太说起过他的生日,那么贝尔太太是如何知道,他生日就在今天的?
Uki压下重重疑虑,出于礼貌听完了贝尔太太大谈特谈她儿子的生日蛋糕,并在话题转到派对游戏上之前及时打断了她。
“贝尔太太,您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贝尔太太看着他,突然笑了:“有人告诉我的呀,喏,就是这个星期刚搬进来的那个年轻人,你好像还没见过他吧?”
Uki怔住了,知道他生日的人并不多,除了父母就只剩下小时候邻居家的几个玩伴,是谁碰巧搬到这里来了吗?
他继续问道:“他是怎么告诉您的?”
贝尔太太回忆了一下:“大概是前天下午,他来敲我的门,问住在我楼上的男性是不是名叫uki violeta,我说是的,他向我道谢之后就走了,走到一半突然回头,没头没尾来了一句话,说你的生日是在17号。”
Uki越发疑惑了,如果是他幼时的邻居,既然已经知道他住在这,没理由不来拜访,哪怕只是隔着门相互问候一下,而且为什么会突然对陌生人提起他的生日?他的生日...
Uki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想起,不仅只有父母和幼时的邻居知道他的生日,还有一个人...最重要的,最珍贵的,也是最不可能的一个人...
贝尔太太正要离开,突然被身后的年轻人叫住了,uki胸口起伏着,呼吸变得急促,眼睛却亮得可怕:“能不能再麻烦您向我描述一下,那个人...那个告诉您我生日的人,他长什么样子?”
女人回过身,似乎被uki的突然激动吓到了,她迟疑着开口:“长得...很好看,年纪很轻,跟你差不多,但是长了一头白发...”
Uki一瞬间把所有礼节全都扔在了脑袋后面,他一把攥住了贝尔太太的双手,尽力控制着颤抖的指尖:“他在哪?我记得他住在这层楼,我记得...”
贝尔太太非常吃惊,她将手抽出来,安抚性地拍了拍uki的肩:“冷静些年轻人...事实上他就住在你隔壁,但他现在不在家,我看见他出去了,那是你曾经认识的人吗?”
Uki说不出话来,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像是为得到想要的东西而大发脾气的孩子,告诉他现在就冲出去,跑遍每一条街找遍每一间房屋,把城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他现在就要见到他。
但是他还有理智,他的理智让他没有贸然相信,uki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努力压下颤抖的双手和呼吸,他对贝尔太太点了点头,开口再次确认:“他有一头白发,然后呢,还有什么特征吗?”
贝尔太太沉吟片刻:“呃...我不太记得了,毕竟白发真的太惹眼了,相比之下我真的注意不到他的其他特征...我也不记得他的名字,他告诉我了但我忘了,很复杂的拉丁语单词,好像是什么fu...”
Uki轻声道:“fulgur ovid.”
贝尔太太猛地点头:“对!就是这个!”
Fulgur ovid。
那是十年来经常出现在uki梦里的名字,每当梦境中有这个名字存在,都会让他不想醒来。
破旧的小羊玩偶被摆在床头,故事在日记本里封存,那个身影曾在清晨的风里消亡。
而现在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就好像以悲剧结尾的童话突然有了续集,好像上一个已经逝去的春日随东风再临。
Fulgur ovid,属于uki一个人的fufuchan,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贝尔太太突然指着窗外喊道,uki扑到窗前,透过玻璃向外望去。
窗外楼下,银发的男人穿过小小的庭院,枝叶在他的银发上投下阴影,鸟雀被脚步惊起,清脆地啼叫着,振翅飞到了更高的枝头。
就是他,不会有错。
Uki全身都随着这一眼而颤抖起来,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fulgur会回来,而且是以完整的人类的形式,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fulgur搬过来好几天却一直没有来见他,事实上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思考这件事。
Uki在贝尔太太惊讶的注视下像一阵风一样跑向楼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梯,是顺着扶手滑下去的还是一步四个台阶飞奔下去的——这不重要,当他站在楼门口的时候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uki明白自己和fulgur——真正的fulgur,不是只有他才能看见的“灵”而是一个人类,一个活生生的,有着呼吸和体温的人类——只隔着一道门。
他的脑子里一瞬间转过了几千种久别重逢可以说的话,却又全部被他一一否决。
于是他就只能怀着满腔的激动紧张与期待,听着自己热烈到几乎要冲破胸腔的心跳,等待着眼前的门打开。
当fulgur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Uki站在门前,一对漂亮眼眸死死盯着他,圈住他的身影,双手攥紧成拳,指甲几乎嵌入肉里,嘴唇颤抖着欲言又止,泪水却已悄无声息爬了满脸。
Fulgur停下脚步,拿钥匙的手垂下去,片刻后又抬起,他对着uki张开双臂:“上午好,uki,生日快乐。”
(11)
“那我就这么写?一场宿命般的失而复得,这是fulgur ovid送给他的挚友的27岁生日礼物。”
“用词不准确,shu,现在uki是我的男朋友。”
电话那头的咒术师大翻白眼:“行,我用词不准确,我改...这么说他原谅你东躲西藏一个星期之后才去见他了?”
fulgur扶了扶快要从手里滑下去的智能手机,他现在还没完全适应飞速发展的现代科技:“他冷静下来之后我向他解释了,我说这是我为他准备的27岁生日礼物,一个惊喜。”
“然后他就被哄好了?”
“...当然没有,甚至他还在对我十年前干出来的事耿耿于怀,可是shu,这不耽误他想跟我谈恋爱。”
说着fulgur话锋一转:“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过多操心我们两个之间的事...现在还没有完全排除我心血来潮去你家刺杀你的可能。”
Shu在电话那头乐不可支,fulgur吐槽道:“毕竟就因为你的失误,uki对他还能再见到我这件事毫无准备,突如其来的惊喜交加会把人搞出心脏病来的shu。”
Shu笑够了才应道:“在uki第一次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非常诚恳地道过歉了——我只是落下了那么一页纸!就一页纸!”
Fulgur叹息:“对,你落下的那一页纸偏偏是最关键的一页——算我倒霉,好吧,算我倒霉。”
这件事还要从几天前说起,当shu收到fulgur给他发来的好消息时,他由衷地为fulgur感到高兴,毕竟这位早在几百年前就与他相识的朋友无论生前死后一直活得颠沛流离,能有个好结局,这令他感到非常欣慰。
然后他就感慨万千地去收拾自己的储物间,再然后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刚被他拖出来打开的箱子里,赫然放着一张散落的书页。
这书页shu再熟悉不过,来自他几百年前写的一本研究“灵”的书,当然他写的时候没有料到自己的挚友会变成一个“灵”,也没料到有一天他得亲自寻找这本书最后的残页。
残页当然被他找全了,一张不漏,fulgur通过咒术阅读了这些残页,shu记得他当时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轻声告诉他,他决定牺牲自己来换取那个男孩活在世界上。
Shu的第一反应就是制止他,但话未出口,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制止的理由。
于是他就按着fulgur的意愿,帮助他完成了最后的仪式,并将残页和信寄给了uki。
问题就出在这一步上。
鬼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寄信的时候落下一张残页啊!
Shu盯着那张书页看了许久,表情惨不忍睹,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直接一把火烧了这张纸,就当自己从来没写过这一段——但良心制止了他。
Shu永远忘不掉自己给fulgur打电话时是什么心情,同时他一点也不想知道fulgur听见他声线颤抖地讲述这件事时又是什么心情。
当时fulgur先是深呼吸了几次,随后开口问他:“告诉我,shu,你落下的是那一页?”
Shu:“最后一页。”
即使是隔着电话和几万公里的距离,单凭着电话那头抽冷气的声音,shu都能想象到fulgur两眼一黑险险一口气背过去的模样。
电话两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很久以后,fulgur的声音悠悠从听筒里飘来:“很好,感谢你,shu,我现在知道uki看见我的时候为什么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了...他本该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多谢了你的小失误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最后一句的话音一气呵成,音调几乎捅到了天花板上,shu把听筒挪远,等着听fulgur什么时候达成破音成就,但下一句话又成了气若游丝地从听筒里飘出来:“天哪...shu...uki知道了之后一定会先拧断我的脖子把我的魂重新关进玩偶里,然后远渡重洋一刀把你捅了。”
Fulgur使用了很夸张的说法,说明问题不大,所以shu对此作出的反应是没心没肺的大笑:“我有冲锋枪呢——那我现在要不要再给你把这一张纸寄过去?国际邮费就当是我的补偿?”
Fulgur严词拒绝,但隔天他就收到了shu的邮件,很明显这家伙根本没麻烦邮政,而是使用了咒术师的小手段。
Uki的敏锐程度不输fulgur,而且他更加熟悉这房子,所以fulgur没能成功藏住那页纸,uki从床头柜的接缝里把它翻了出来。
当时fulgur在外面的花园里修剪藤蔓,进了家门以后他就看见uki坐在床沿,手里捏着那张致命的书页,阳光透过薄薄的纸,将上面短短几行字照得极为清晰。
“灵”会消散,理论上消散之后的“灵”就永远消失了,再也不可能存在于世上,但实际上,即使是消散了的“灵”,也是可以回来的。
这是所有学说都无法解释的现象,其中原理尚不明确,所以前文没有详细说明。
无论是出于留恋还是遗憾,只要“灵”有可以回去的家,有想见的人,思念都会带着它们跨越生死,以人类的形态重返世间。
Fulgur解释了,虽然他没抱什么大的希望。
Uki听完了一个曲折离奇的,名为《有个咒术师连邮件都寄不明白》的故事,出人意料地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fufuchan,你要知道,给我这样虚幻的希望只会让我这十年过得更加煎熬。”
Uki把fulgur拉到身边坐下:“我一直在想念你,在梦里见到你,但这样的思念是实实在在的,如果我当时看到这页纸,我的思念就会被期待吊在半空,升不上去也落不下来,我要这样度过整整十年...我会疯的。”
Fulgur静静听他说完,轻声道:“我理解,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
“确实是挺突然的。”
Uki笑着靠过去抱住他:“但是你回来了,重要的是结果,过程突然一点也没什么。”
怀中人的心跳真实有力,温度随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从肌肤相接处传递,熨烫着心口。
uki将脸埋进fulgur颈间,如愿以偿地闻到了自己家里沐浴液的味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心里空了十年的一块终于被完完整整地填上了,曾经随风而逝的身影归来,栖息在他身边。
他听见fulgur低声说:“嗯,‘只要“灵”有可以回去的家,有想见的人,思念都会带着它们跨越生死,以人类的形态重返世间’——所以我回来了,uki,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因为我觉得上一个礼物可能不那么讨人喜欢...”
Uki打断他,脸依旧在他颈窝里埋着,显得声音闷闷的:“那既然你作为我的生日礼物回来了,就不会再离开了吧?”
Fulgur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点到一半才想起来uki看不见,于是他想说点什么,话还没出口,
Uki的声音又响起来,fulgur不确定他是不是哭了:“会一直和我在一起,不会走了,对吗?”
听起来就像一个委屈的,担心再次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fulgur向来不会安慰人,也不会说什么山盟海誓,他只能用最肯定的语气告诉uki:“对,不会走了。”
就在此时,风吹起窗帘,拂开窗外的枝叶,阳光顺着窗台溜进来,uki抬起头,天光落在他脸颊上。
他说:“那就好。”
那双藏着星星的漂亮眼眸弯起来,笑容温柔,远处的蝉声此起彼伏,夏日的阳光明艳,一如往昔,和几天前fulgur穿过庭院归来时,十年前他在风里消散时,二十年前他作为小羊玩偶,被递到男孩手里时的那个夏日一模一样。
而数十年时过境迁,曾经对fulgur的存在充满好奇的男孩现在在他耳边悄声诉说爱意。
“无论哪一次,fufuchan,你永远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