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江往事 Chapter 7、8 剧本(NE) 可当小说看
原作:Steam《枝江往事》
Chapter 7(正常结局)
然而在黎明到来之前,娇小的少女已经被无知的人掳走。
人群骚动着涌向了一个不起眼的街区。
谁会知道,在这么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会让他们失去近乎所有的理智?
嘉然不知道。
她只记得自己躺在房间里安静的看着电视,沉重又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来不及多想,她一遍答应着一边踩着鞋子一蹦一跳的赶到门口。
拧开把手,看到的是一群不速之客。
一个魂们:".....嘉然小姐?"
嘉然 "大……大家好啊,我是嘉然。"
虽然她不知道这股狂热从何而来,但出于礼节,还是有些紧张的打了个象征性的招呼。
一个魂听到了这句再熟悉不过的开场白,更是像火山爆发般活跃起来。
一个魂们:"真的是她!……嘉然!我的嘉然!……圣嘉然!……嘉然小姐!!"
这场狂欢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魂们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小房间容不下他们的明星。
本就失去理智的他们早已放下最后的的礼节,无数只蠢蠢欲动的手伸向了那位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少女,哪怕她对此并不知情。还没来得及反应,推搡的人群已经将最后一块空间占领,娇小的身躯像是浮萍,被人海推动着,走向一个不确定的地点。
枝江街道
就像一支纪律严明的禁卫军,来势汹汹,气势逼人。相比较于之前的漫无目的,现在他们充满了信心。
这次行军没有终点。亦或是,带走这位“女王”就是他们的终点。
嘉然 "你们……不累吗?话说……这是要去哪啊"
栗色头发的少女有些担忧的看着簇拥着她的人群。
人,很多的人。
他们有说有笑,他们眼里有光。
这是嘉然最直接的印象。
她也很想和这些新来的“朋友”凑在一起,分享一下他们的快乐。
但每当她靠近任何一个人时,对方都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他们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很复杂。
欣喜却又胆怯,还有那么一丁点难掩的失落。
这不是她想要的回应。
陌生的环境,奇怪的人,不知走到哪的旅途……
嘉然 "呜……晚晚……"
少女停下了脚步,任由自己的情绪蔓延。
几乎是同时,这支“大部队”也停顿下来,短暂的寂静后,是一群人的窃窃私语。
一个魂们:"……什么?……哭了?……谁?"
一个魂们:"是你!……你!……你怎么敢把嘉然!!……嘉然!我的嘉然啊!"
队伍里的怒意开始蔓延。人们开始互相推搡,嘴里也是骂骂咧咧。
嘉然 "别……大家别这样啊,好孩子是不可以说脏话的……"
还没等她说完,一个魂们就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一场不可避免的冲突已经发生。
嘉然 "呜……这是?你们在干什么?喂!借过,借过一下可以吗?让开啊!"
但她看不到,最里圈的人们手拉手结成了人墙,将这出闹剧隔绝于世。
回过神的嘉然胡乱地抹了抹眼泪,原本干净的衣袖多了几道水痕。
嘉然 "别打了!停!停下来啊!你们……还有你!停!手!"
她从来没有这么声嘶力竭地喊过,本就孱弱的身体更是透支了力量。缺氧带来的头晕,声带几近撕裂的颤音,还有像风箱一样工作的肺部……它们在愤怒地抗议着这种行为。
最不理智的声音带来的却是最理智的结果。
人们的骚动逐渐平息,虽然眼神里还带着一抹疯狂。
嘉然 "这样,这样才对嘛,大家都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咳咳,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慢慢聊嘛~"
(短暂的沉默)
一个魂们:"圣嘉然!圣嘉然!圣嘉然!"
嘉然 "(好奇怪……他们说的是我吗?哎,算了,现在就挺好)"
看起来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一个魂A:"嘉然小姐!您可以再给我们跳一支舞吗?"
一个魂C:"对对对,还记得吧!就是那个宅舞二十连跳!随便!随便一支都可以!"
一个魂B:"我想听《Quiet》!哪怕就是一小段!"
一个魂们回想起他们印象里的那个女孩,亦如现在的模样。
面对着热情的请求,少女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很努力的维持着微笑。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安抚大家的手段了。
人们七嘴八舌的诉说着他们的愿望,她也在静静的听着。
终于,热情的一个魂把手机举到了她的面前。那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跳着她不曾接触过的舞蹈。
就看了短短几秒,嘉然就很肯定的认为这是她会为之羡慕的模样。"
嘉然 "真好啊……(小声)要是我也能这样……
凑在嘉然身边的人已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安的情绪又在人群中传播开来。
人海默不作声的从两侧分离。
道路的尽头,是一副A-SOUL的海报。五个少女笑得熠熠生辉。
少女盯了很久,却还是面无表情。
一个魂们: "嘉然……小姐?"
嘉然 "贝拉……乃琳……珈乐……晚晚……"
她轻声念着四个人的名字,唯独最后一个名字如鲠在喉。
有人颤抖着举起手指向最后一人的画像,问道。
一个魂们: "她是谁啊?"
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嘉然 "……我是嘉然。
一切好像都结束了,一个魂们找到了他们朝思暮想的嘉然小姐,她会唱着《猫中毒》,画着简笔画,跳着宅舞,永远的陪在大家身旁。
真的吗?
少女的下一句话缓缓地从口中脱出,犹如绝对零度般,冻结了全场的气氛。
嘉然 "我不认识她。"
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最大的差距是什么?
一个只会空想……而另一个……
行动至上。
人群在逐渐散去……
嘉然 "哎?大家……你们要去哪里啊?还有你,停下,停一下啊……"
看上去大家都接受了现实……不是吗?
很快,她意识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嘉然 "这是……医院?。"
原本投放着广告的大屏突然断了信号,随即而来的是一条紧急新闻。
主持人:"现在紧急插播一条信息……有大批人群……冲进……请各位市民……"
西装革履的主持人尽可能的想将事态描述的缩小化,但是前方传来的画面让谁看了都会触目惊心。
前方记者:"好的主持人,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等下,你们在干什么!我们是记者!有豁免……"
镜头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居然没有中断,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又带着些许的戏剧性。
一个魂们:"嘉然小姐!看到了吗!你会想起来的!一定会……"
她当然能看到,除了看到这些人几近扭曲的面庞,还能看到背后乱成一团的现场。
信号切断了,主持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了一些,强打精神背着那套官方说辞。
嘉然 "(呆呆的挥了挥手)……看得到哦。"
什么?A-SOUL在这个城市的热度?开玩笑,还有谁不是他们的粉丝吗?
还有谁不是这场暴乱的参与者呢?
有的人目标明确,有的人漫无目的。
医院,蛋糕店,舞台……
他们的热情无处安放,他们的失望无以复加。
在病房里,踩着一地狼藉的粉丝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孩的病历。
蛋糕店中,精致的点心无人问津,唯有草莓蛋糕被洗劫一空。
舞台之上,巨幅的海报被强行拽下。
那是他们的旗帜。
那是他们的希望。
购物中心
人们回到最初的起点,奉上了他们最虔诚的供品。
他们的眼神里又恢复了那种神采,只不过她试着与其对视之时,又会黯淡下去。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她双手叉腰,声音提高了八度。
嘉然 "你们!是!大笨蛋!打架的!都不是!好孩子!"
这是她能做出的唯一抗议。
还没来得及担心自己是不是太凶,人群却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
一个魂们:"嘉然!嘉然骂我!……对对,就是这样!"
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头别过去以示抗议。
嘉然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啊……"
小声咕囔着抱怨的语句,却又偷偷瞥了一眼欢呼的人群。
所谓的别过头根本是不可能的,周围环绕的人群让她无死角地处在目光之下,中间留出来的这一片空地,正是一个魂们最向往的舞台。
他们期待着少女能突然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微笑着和大家再打一次招呼……
但嘉然完全做不到,换句话说,她也很羡慕那个会唱会跳,和她长得完全一样的女孩。
一个魂们:"对对,不是有那个……对!就是那个!快!快念啊……认知性障碍及连续性失忆?"
如果说他们最开始的疯狂是一场赌注,那这一刻除了她的所有人都变成了输得精光的穷鬼。
嘉然歪着头,努力回想着这几句词。
她听过好几次,医生在她的病床前反复重复着几个奇怪的问题,那些问题在她看来太怪了,太难了。
她只记得自己回答不出这些问题之后,其他四人走进病房,脸色很不好看,尤其是晚晚。
她很难过,用力抓住晚晚的手。
嘉然 "我会好好学的,所以……大家,开心一点好嘛?"
最先坚持不住的是贝拉,她一脚把门踹开,只留下了急促的脚步声。
其次是珈乐,张了张嘴又把话憋了回去,狠狠的抽了一下鼻子,决绝的离开了房间,摔上了门。
晚晚已经有些脱力了,还是她请求乃琳把她搀出去的。
久违的安静再次占领了街道,只不过这次大家都是各怀心思。
总归有人要打破这场平静,哪怕是以放弃尊严为代价。
一个魂们:"……会不会。……这样。……对!可以!……试一试!"
少女看着人群重新焕发了活力,心情也好了很多。
嘉然 "对嘛,大家开心就好,整天哭丧着脸可是会……"
一个魂们:"嘉然小姐!您还记得那块半生的鸡胸肉吗?
嘉然 "哎?"
有别于之前的混乱,大家甚至可以称得上秩序井然。
但是每个人表述的内容却犹如天书。
一个魂A:"草莓蛋糕!看啊嘉然小姐,您最爱吃的草莓蛋糕!哦对了,还有,还有,那双草莓袜子到底是谁的?求求您告诉我吧!"
这些话拆开来看对于嘉然来说都不难。
嘉然 "嗯……蛋糕好吃……袜子……不知道,然然不知道哪里有那双袜子。"
很明显,在把复杂的问题变简单这方面,她一直都是最优秀的。
一个魂们:"……什么啊!浪费时间!快走快走!……我来!"
那个人很快就被拖拽回队伍里,速度快到让她还来不及挽留。
地上那块堪称巨大的草莓蛋糕就这么暴露在阳光之下,长时间的日光照射让其有些走形。
然而一身粉色连衣裙的少女却顾不上这些。
她正在清点着手头的那一把零钱,偶有几张大额钞票。
就在几分钟前,这位面包师从人堆里挤出来,大喊着要她们赔钱。
从他衣服上别的胸针来看,这是一位B-Spirit的忠实粉丝。
少女缓缓站起,小心翼翼的攥紧那一把钞票和硬币,生怕落下一枚。
然而少女已经站定在了对方面前,高高的把手里的"宝贝"举起。
面包师脸色阴翳的一把抓过,快速清点起来。
嘉然 "会不会不够啊……"
在清点到最后时,有一张写的歪歪斜斜的字条。
那是嘉然偷偷撕下了地上散落的传单的一角用口红写出来的。
面包师死死地盯着,仿佛要用目光将这张纸条灼烧殆尽。
"草莓蛋糕真的很好吃,相信您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棒的糕点师。"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被人全盘否定的痛苦,得意作品被丢进垃圾桶的无力……
所幸,终于等到了一句肯定,哪怕显得有那么些许的稚嫩。他颤抖着,像是患了风寒,随即便彻底情绪失控,嚎啕大哭。
她隐约还能听见含混不清的"谢谢"。
粉色的少女轻拍着他的后背,更像是抚慰着那被流言蜚语而撕裂的伤口。
原本已经走形的蛋糕在柔光的照射下,有了一种别样的美。
嘉然 "好可惜……这么大一块大家分一分也好啊。"
她缓缓起身,掸了掸裙子上的浮土,径直向那块蛋糕走去。
蛋糕上斜插着一把银质的餐刀,刀柄精致的花纹让谁看了都会认为是一件艺术品。
嘉然 "好,那就从这里……嘿!"
大家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嘉然 "呼……(小声)一二三四五六七……啊不管了。(大声)大家~一起~吃蛋糕吧!"
这句话再度点燃了大家的感情,他们欢呼着,痛哭着,语无伦次着。
嘉然 "来~这是你们的~这是你的~呃,这块可能切小了,实在对不起。"
没有想象中的一哄而上,她拖着托盘在这个舞台来回走动。直到嘉然走到另一处后,他们才会窸窸窣窣的走到那块蛋糕前,看了很久才决定由谁来品尝第一口。
嘉然 "好了,分完啦!虽然不能人人都有……大家还是要分享一下啊!"
阳光之下,俏脸微红的少女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有大家认真品尝的神情,语调又变得有神采了起来。
嘉然很希望大家能接过她的蛋糕,对着她说一声谢谢。
然而人们面对着这份礼物却有那么一丝丝的畏惧
这让她不经意的想起了宠物店的仓鼠。
他们很馋,他们很饿。
但是他们不敢。
嘉然蹲在地上,打量着大家。
他们吃的狼狈不堪,奶油抹得到处都是。
他们笑又是那么开心,气氛变得无比和谐。
有那么一瞬间,嘉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一个魂们:"嘉然小姐!嘉然小姐!看这里!对,没错!在听吗?"
他从人堆里被挤出来,有别于上次那个人带来的大蛋糕,他的手里……只有一部手机?
嘉然 "看的见哦!(招手)"
相比较之前的戒备,她现在些许的意识到,这些人也许说的话怪了些,但绝对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的人就可以成为朋友,成为嘉然的朋友。
那个人的面部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抽搐了一下,在他们看来,这种良好的开端就是胜利的一半。
谁说他们输得精光?
真正的赌徒就连自己也是一枚筹码。
一个魂B:"咳……嘉然小姐,我是您的一名粉丝……"
对方举起手机,清了清嗓子,像朗诵诗篇一样,语调平稳而温和。
一个魂B:"……今天迟到了,因为自行车扎破了胎,老板还不错,看到我摔出个洞的裤子只象征性地罚了五十块钱。为了一个项目,客户在酒桌上大施淫威,坐在路灯下,不知是第几次体验到地球自转的滋味……我是一名外卖员,但今天的午餐很丰盛,那是我一天都挣不回来的工资。"
原本欢快的氛围已然不在,一种不可名状的悲怆重新占领了现场。
从一开始的窃窃私语到现在的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头都埋得很低。
这些事不一定发生过,但它一定存在着。
它无形地蹂躏着在场的每个人,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它仗着命运的宠爱而有恃无恐。
存在即合理。
嘉然 "……呃,大家,不要这样子啊,是我做错了什么嘛?"
嘉然 "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不是挺好的嘛(默念)。"
她真的不太理解那些被艺术化的语言,她只知道,在这个故事中,有人喝醉了,有人摔倒了,还有人……吃了一顿很好的午餐?
讲述者看着有些疑惑的嘉然,咬了咬牙,声音又提高了一点。
如果说之前的是诗篇,那现在的就是檄文。
一个魂B:"……回到出租屋,绕开几个不算友善的舍友,打开卡到不行的笔记本,试了几下又觉得不妥,只能低声下气地去借了一台好不到哪去的笔记本。"
"网速不算太好,因为有人玩游戏。"
"看了看手机,晚上九点半。"
"咬了咬牙,打开热点,就算不知道那点流量能不能撑住。"
"时间过得很快,十点十五,她又加了十五分钟的班,也不知道这傻姑娘什么时候能学学乃琳,准点下班。"
"又是赔着笑脸把那台还带着余温的本子送回去,好在对方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
"中年大叔:年轻人,专心工作才是正事。"
"回到床上,裹紧了自己的被子,虽然自己的身边依旧吵闹,鼾声,游戏声,咀嚼食物的噪声……"
"我还是睡了过去,因为这些都不是我该管的,更不是我能管的。"
嘉然 "唔……然后呢,第二天就迟到了吗?就像刚才那样,把裤子摔了个大窟窿?"
少女挠了挠头,相比较过程,她更想听到结局。
一个魂B:"(苦笑)不,第二天我起的很早。"
嘉然 "为什么啊,你不累吗?是舍友把你吵醒了吗?还是……"
叙述者摆了摆手,只有他能回答这个问题,哪怕嘉然猜的是对的。
一个魂B:"……因为她昨晚答应给粉丝画一个头像,我梦见了,很好看,所以我就得早点醒过来,看看是不是那样。""但我没能看到。"
"滚烫的手机把我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拉回现实,明明是百分百的电量却像玩了一晚上游戏一般不堪重负,随时都会爆炸。"
"看到移动热点那四个字,心凉了半截。"
"好在账单的数目不是很高,也就是两天的饭钱。"
"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屏幕,断开链接的时间是昨晚的十一点半。"
"看来这位大叔还真是一个养生爱好者。"
嘉然 "嗯,不贵就好哦,要是太贵了那得多心疼啊……"
少女认真地回味着刚才的故事,直播,手机,大叔,舍友……这些东西她也接触过。
嘉然 "然然也是哦,每天下午都会看动画片,嘿嘿,有机会你们也去看一下哦,特别开心。"
嘉然 "舍友嘛,我有四个哦!她们对然然特别好!就是有时候也挺坏的,挠痒痒让然然笑得都快岔气了才停手,哼。"
嘉然 "还有手机!哎?不过没电了……"
这些回答完全是跑题的,但也总比少女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海报发呆强。
人们就这么安静地听着她的碎碎念,生怕错过一点信息。
嘉然 "对啦,我这里……嘿!哎,太好了,果然还在!"
嘴上讲着自己的故事,手却在连衣裙的口袋中不断的摸索着什么。
嘉然 "唔,耳机……小镜子…………一张,两张……"
嘉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口袋要缝的那么大,大到什么什么奇怪的东西都能塞在里面。"
她握不住这些零散的物品,只好又蹲下身,把它们平铺在地上。
嘉然 "太好了,就是这个!"
那是一颗海蓝色的糖果,包装很简单,只是一张透明的塑料纸。
她来不及多想,直接剥开塞进了嘴里。
海盐味的薄荷糖,原本不堪重负的声带一下子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又变的跃跃欲试。
纸巾,口罩,暖宝宝,甚至还有一支口红……
嘉然就这么蹲在那里,挨个把玩着,甚至还旋开口红盖子想要试着涂一下。
嘉然 "我还小……不能玩这个。不然贝拉会生气的。"
一想到这里,她就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慢慢又把盖子扭了回去。
嘉然 "好!找齐了!"
少女顾不上整理,又把地上的东西胡乱地抓起来塞回口袋,像踩着弹簧一样起身,跌跌撞撞的冲向刚才的一个魂。
距离越来越近,在间隔十步之遥时,少女停止了奔跑。
她知道前几次大家都接受不了这种热情的奔赴,于是这次她决定换一种方式。
再次调动起脸部的肌肉,挤出一个标准的微笑,随后便小心翼翼的摊开了手心。
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和银晃晃的硬币攥在嘉然的手心,像是什么无价的宝物。
一个魂B:"这是……"
他不太明白他的嘉然小姐为什么会掏出这一把零钱,也想不通这点钱能做什么。
嘉然 "来!要记得吃早餐哦!很重要的!(走过去)"
少女热情洋溢的靠近那名讲故事的人。
而对方却开始全身发抖,和刚才讲故事的状态判若两人。
瞳孔紧缩,心跳加快,双腿止不住的打颤……
终于,在两人还有不到五步的间隔之时,他近乎是连滚带爬的钻回了人群,还伴随着凄厉的嚎叫声。人群里又传来了谩骂的声音,甚至隐约能看到拳脚相向的架势,原本凄厉的哀嚎这下变成了彻底的惨叫。
带着少女体温的硬币掉落在地上,随即像秋叶一样的纸币紧随其后。
她只是呆愣着任由手里的钱币掉落,硬币滚了个完美的圆弧最后又落到了她的脚下。
动画片里的内容是假的,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汤姆和杰瑞。
换做之前,被这么拒绝的她已经开始闹脾气了,不是蹲下哭就是躺在地上来回打滚。
但她现在完全不想这么做。
她更想凑近一点,抓住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手,问问他们……
嘉然 "大家觉得……然然是什么样的人啊?"
原本人声鼎沸的广场像是退潮一般,最终变成了完全的死寂。
嘉然总觉得这份安静很熟悉。
唯独不同的是空气中还弥漫着草莓蛋糕的甜香。
而不是医用酒精和消毒液的味道。
.....
"……——,又睡不着了吗?"
"嗯……——姐姐,给我讲个故事吧~"
"好好好,那就一个哦,要答应我,听完就睡。"
"好的!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那就讲一个希腊故事吧……"
"——,你知道忒修斯之船吗?"
嘉然有些累了,她干脆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嘉然 "呼……好累,(低头看向衣服),对不起啦晚晚,这次我会自己洗的!"
经历了之前的那些,人海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不过她错了。
何为湖?何为海?
前者清风徐来,水波不惊。
后者波涛汹涌,暗流涌动。
嘉然 "对了!大家!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然然!是!什么样子的!
少女的声音已经略带嘶哑,但这并不影响她求知的热情。
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嘉然 "不应该啊,大家这是累了吗?"
这场闹剧持续了将近半天,大家累了反倒是嘉然能想到的最合理解释。
嘉然 "大家!可以!说出来!然然!会!认真!听!"
嘉然一直都是一个好孩子,她喜欢回答问题,更喜欢回答正确的感觉。
人群出现了骚动……
终于,靠在最前排的一个粉丝颤抖的举起了手。
一个魂C:"嘉、嘉然小姐……能像这样……跳,跳支舞吗?"
距离有点远,嘉然只好凑近了看,她接过来那块平板时,那个人抖得厉害,就像得了风寒一样。
这回她的经验就很丰富了,二话不说的拿着平板就跑回了之前的地方,最后转过身来,远远的打了一个招呼。
效果很好,那个人一下子就像扎了一针肾上腺素一般,又蹦又跳。
她一字一顿的念着,一板一眼的学着。
上面的动作不算复杂,但歌词听不懂。
她试了好多次,就是结结巴巴的,唱不明白。
嘉然 "大家!然然!只跳舞!可以吗!"
让别人一直等着是很不礼貌的,尤其是现在还有这么多人。
一个魂再度爆发出了欢呼。
这对于在场的他们来说,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胜利。
嘉然 "开始了哦!"
少女尽可能的学着屏幕上的动作,像是在玩一场游戏,脚步轻俏,笑容可人。
第一次试跳已经结束了,掌声,欢呼声,笑声,甚至还有哭声。
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能做的更好。
于是,她又默默的开始准备第二次……
嘉然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停(小声)。"
这次节奏卡的仍有瑕疵,但对于初学者来说,这已经是相当耀眼的表现了。
如果某人看到了刚才的这一幕,在高兴之余应该会更加严厉的提高以后的训练标准吧。
所以没看见也不一定是件坏事,真的。
嘉然 "大家!然然这次!有进步嘛!(大声)"
一个魂们:"有!"
这可能是目前为止众人最异口同声的回答。
被夸奖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本就因为过度运动的俏脸这下更是镀上了一层火红。
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头直勾勾地抬了起来,四处张望着什么。
那种迫切的目光像是锐利的剑一样,细看还能看见樱唇嗫嚅的样子。
没人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无一例外地低下了头。
嘉然 "……你好?请问……"
她又拎着平板跑回了刚才的那个人面前,因为这是她目前唯一一个能找到的"熟人"。
这次也刻意保持了间距,不过看上去对方这次的反应已经比之前好太多。
但也顾不上这些了,她实在是等不及了。
嘉然 "有水吗?能给我喝一口吗?"
等了不一会,人群中就开始滚出无数个瓶子。
当然也不止是水,花花绿绿的包装里装的是不重样的东西。
不少人用力过猛,瓶子滚到了对向的人群,但很快又会以几何式增长的倍率传回来。
嘉然 "好啦!谢谢!谢谢大家!哎哎哎!别!别扔啦!可以啦!停!"
瓶子的数量不减反增,最后几乎可以堆成一个小台子。
嘉然一开始还试着把这些瓶子都捡过来,但最后发现这种想法和制止他们一样毫无可行性。
她干脆放弃了,反正也是白费力气。
嘉然 "唔……矿泉水……好,就这个了。"
就算渴的不行,她还是很认真的来回打量着包装,特别是瓶盖。
这是乃琳教她的,不要随便喝陌生人给的东西。
但是这次是例外。
大家相信她就是那个在舞台上又唱又跳的嘉然。
她也相信大家就是那种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
嘉然 "1,2,3……嘿!"
随着一声脆响,瓶盖应声而开。
少女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没问题,至少她觉得是没问题。
换做谁来看到这一幕都会惊讶,这么一个小小的姑娘居然在顷刻就喝掉了大半瓶水。
嘉然 "有点喝不下了……算了,先放一边吧。"
少女很仔细的把盖子拧好,蹲下身扒出了一小块空地,把瓶子放在中间。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点不妥,嘉然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她把那支口红旋出来,在瓶上歪歪斜斜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人们狂热的眼神近乎快要把这只简单的塑料瓶子融化。
嘉然 "不可以!然然喝完了才能扔!不能浪费!"
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于是为了缓和所谓的气氛,做出了让步。
嘉然 "不过你们一直这样乖乖的,一会,一会然然喝完了也可以给你们哦。"
在这一瞬间,嘉然又想起了那部动画片。
汤姆和杰瑞也许真的可以在现实世界中握手言和。
就像现在这样。
"嘉然小姐!可以跳这个吗……嘉然!看这边!"
全场的气温直线升高,人们高呼着偶像的名字,偶像也回应着他们的诉求。
就算偶像对自己的身份不自知。
嘉然 "好好好……呃,就这个吧。
她一眼相中了那个团舞。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上面的人长得太像的四个舍友。
还有另一个她。
嘉然 "唔……这样……然后……这样。"
少女对着平板认真的练着,丝毫不在意身旁人狂热的目光。
但是,总有些让人措手不及的突发状况。
平板的屏幕越来越暗,最后成功停摆。
嘉然 "没电了……"
她刚想再去借一个的时候,原本面前那块播放新闻的大屏却突然换了内容。
那正是她要学的团舞。
人群彻底沸腾。
如果说之前的是里程碑,那现在几近抵达终点。
没人知道是谁干的,但能确定的一点是,他就在现场,就在默默无闻的一群人之中。
嘉然 "谢谢!谢谢大家!我一定,一定会跳好的!"
这种气氛感染着现场的每一个人,她自己也不例外。
嘉然 "Quiet quietquiet ……大脑在牵引(小声)"
天赋异禀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姑娘,这才看了五遍,她基本就找到了节拍,配合着舞步,已经有了大体的雏形。
人们欣赏着,少女享受着。
就像酸性物质与碳酸钙反应一样,经过剧烈的变化,最终要达成完美的平衡。
但嘉然知道,她一直在等。
……等她们来。
人们像是不知疲倦般的有说有笑,又蹦又跳。
他们并非感觉不到累。
因为支撑他们狂欢的不是美味佳肴,也不是玉露琼浆。
只是站在中央的那个少女。
嘉然 "大家!然然这次!有进步嘛!(挥手)"
"嘉然!嘉然!嘉然!(齐声)"
每个人的手上都有着发光的东西。
她觉得这个场景很像贝拉在病房里前几天给她讲的神话故事。
……五光十色,形状各异。
……明晦共生,九九归一。
嘉然 "有没有进步!!"
换做是之前的嘉然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但现在她摸到了窍门,情绪越高昂,整体的氛围也会变得水涨船高。
"有!!(齐声)"
有别于之前的窃窃私语和七嘴八舌,现在的他们完全是整齐划一,分毫不差。
嘉然 "有就好哦!然然!最喜欢!大家了!"
"……哦哦哦!……嘉然!我的嘉然!嘉然小姐你是我的光!"
嘉然不经意的一个wink更是引爆了全场,这场面,比当年她们巡演的场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一天吃一顿和一个周吃一顿的差距还是不小的。
更何况这些像饕餮一般的粉丝。
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所有的不快都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从今往后,这里就是歌珊地,这里就是伊甸园。
但很快,外来的不速之客就让他们措手不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谁来闹事就打回去,谁来劝阻就骂回去。这种堪称万金油的做法在之前屡试不爽。
但很明显,来的这四位明显不能用这一套,也不吃这一套。
人群缓缓地又拉开一个口子,她们就这么势不可挡的走进了圈子。
贝拉 "好你个嘉然……跳的挺开心啊。"
作为队长的她看着不远处刚刚停下动作的粉色小矮子,眉眼里就差喷出火。
乃琳 "哎,队长,然然这样说不定也算是记起来什么了呢~"
堪称妖媚的女子抿嘴轻笑,手里拎着一只坤包的她眼神却一直和嘉然对视,试图想挖出点什么东西。
珈乐 "这算什么?私人演唱会?"
紫发少女环顾了下四周,有些不满的挑了挑眉毛,显然是对整件事情很不爽,但处于大庭广众之下,又只能揶揄这靠瓶子堆成的隔离带。
向晚 "来,然然,到这边来,大家都很想你哦。"
她做出了个拥抱的姿势,更像是在呼唤一只走丢的小猫。
嘉然 "我!来!啦!"
少女像一颗出膛的子弹一般,直直的射向面前的目标。
贝拉特别想让这个冒失鬼长长记性,但一边的乃琳早已在她打算动手之前凑到嘉然身边嘘寒问暖。
最气人的是,她还趁着回头拿纸巾的功夫,毫不掩饰的抛了个媚眼,完完全全是一副计划得逞的样子。
紫发少女没心思看这无聊的一幕,环顾了一圈之后,看到三人还在继续,她直接了当的冲贝拉摇头、摊手,最后还长叹了一口气。
贝拉脸色阴沉的盯着珈乐,但就算这样,对方仍然是我行我素,丝毫没有改观。"
珈乐 "好啦,队长,她们三个就这个德行,也没必要这么认真……喏,喝点。"
她挑了好久才找到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过去。
就在二人接触的时候,贝拉却一把抱住珈乐,哭的比嘉然还像个孩子。
珈乐 "安啦,都找到了,都找到了哦,不哭了。"
少女在安抚下渐渐平稳了情绪,但还是死死抱着珈乐不愿离开。
珈乐 "这么多人呢,多不好……"
贝拉 "……搞不定?(小声)"
珈乐 "好啦~别闹脾气了~"
珈乐双手搭肩,直直的把贝拉扶起。
事实上要是贝拉不配合,以她的力气,两个珈乐也不够看。
贝拉 "好!A-SOUL的各位,集合!"
其余两人听到了这句口号,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人太多了,就算珈乐是一辆跑车,那也是在没有阻挡的路面上才能发挥出实力。
但她们还有第二手打算。
向晚 "来,然然,咱们再跳一次舞好吗?"
嘉然 "好!等一下哦,然然让大家放个音乐!"
一旁的人们从头到尾见证着这一切,他们甚至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更不敢相信他们的运气。
已经消失一周的偶像们即将在他们面前又唱又跳,这是何等美妙的享受。
因为嘉然的不熟练,很多地方显得不是那么整齐。
甚至贝拉都被带跑偏了一次,站错了位置。
但随后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再一次陷入了理智清零的混乱之中。
贝拉 "好……就是现在(默念)"
借着舞步转身发力,她脚边的一个水瓶被她狠狠的踹了出去。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落进了人群中。
绝大部分人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
但捡到瓶子的人可淡定不起来了。
那个矿泉水瓶上歪歪斜斜的用口红写着嘉然二字,隐约还能闻到樱花的香气。
"给我!……是我的!……让开!"
局面开始失控,就像一块泡腾片丢进水里一样,在短暂的延迟后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那是什么?是瓶子!是嘉然小姐的瓶子!"
人们闻风而动,原本坚不可摧的包围圈现在的某些地方已经薄弱不堪,甚至干脆出现了缺口。
贝拉 "珈乐!"
珈乐 "明白!嘉然!给我搂紧了!"
还没等嘉然反应过来,她就被向晚一把推给了一旁急不可待的紫发少女。
随后她就被扔到了背上,耳边只传来呼呼的风声。
出乎意料的顺利,她几乎没费多少力就撤了出来。
珈乐 "贝……唔!"
刚喊出第一个字就后悔了。
就算瓶子的吸引力再大,也总是有盯着她们的人。
她暴露了。
"不能走!……珈乐小姐!……乃琳小姐!我的嘉然小姐呢!!"
被迫分成了两个阵地,8字形的人群将她们隔开。
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怎么将她们留下来,甚至还有人喊着不知所云的口号。
贝拉 "……乃琳。"
乃琳 "我觉得……有点难?"
向晚 "拉姐,我们好像是被……"
再度合流的情形很清晰的道出了一个事实,哪怕三人都不想去承认。
她们又被包围了。
提高了警惕的人们自然不会像上次一样那么好骗,更何况他们的目标从头至尾也只是这五位少女。正当三人背靠背筹划着下一步的计划时,原本喧闹的人群却突然变得死寂,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道路却再一次打开。
三人:"什么?"
珈乐 "这下糟了……"
完全看不到有什么突破的可能性。
她现在只想狠狠地抽自己,为什么非要喊那一下。
明明队友也不是瞎子,现在她们应该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
嘉然 "珈乐,珈乐?别这样嘛,一直哭丧个脸是会长皱纹的……
随后少女就注意到了人们的骚动。
他们正在等待着嘉然小姐的下个指令。
嘉然 "珈乐你不要担心,然然一定把大家带出去!(小声)"
嘉然趴在她的耳边,呼出来的热气弄得她怪痒的。
珈乐 "切……痴人说梦。"
少女听完,不禁嗤之以鼻。
嘉然 "你看好吧!哼!然然从不撒谎!"
嘉然缓缓起身,清了清嗓子。
嘉然 "大家,然然要走了哦。(挥手)"
大家都是朋友,都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嘉然相信他们。
没有回应,很明显没人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嘉然 "大家是然然很棒的朋友,她们也是。"
但是她仍然自顾自的说着。
嘉然 "然然今天玩的很开心……虽然不知道大家说的A-SOUL是什么,但是她们应该也会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唱着歌,跳着舞,发着光……"
少女的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殊不知,她正是其中的一员,之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嘉然 "大家!可以给然然一个机会吗!(大声)"
少女的泪水夺目而出,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她瞬间变成了泪人。
"……嘉然小姐!别哭啊我的嘉然!……嘉然!"
人群再度骚动,他们想不通会有什么伤心事会让她哭成这样。
嘉然 "可……可不可以嘛!呜……"
一个魂们经过了极为短暂的反应后,得出了统一的结论。
"可以!"
嘉然 "然然……会努力的!直到比上视频里那五个人的那一天!"
"……然然会回来的!然然保证!"
少女胡乱抹去泪水,衣袖已经脏的不像样子。
但她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暖。
以至于能融化坚冰。
少女懵懂的看着沉默的人群,她期待着一个结果。
一秒,两秒……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就在她有些失望的时候,人潮开始缓缓分裂。
春已至,冬将逝。
迎面看到的正是一脸惊讶的三人。
珈乐 "真有她的……"
人群已经逐渐散去,就像一块块浮冰一样。
来的一厢情愿,散的心甘情愿。
为约定而来,依约定而散。
他们三五成群走在路上,回想着今天的一切。
明天也应该是太阳照常升起的一天。
Chapter 8(正常结局)
嘉然病房外的走廊
向晚 "(珈乐仍会尝试说服贝拉,寻求她的认同,但这种举动注定是徒劳无功。)"
向晚 "(所以她们会继续为是否放弃嘉然的问题而继续纠结一段时间,但最终什么结果都得不出来。)"
向晚 "(而对我来说,只要她们争执起来就已经不需要我的存在了。)"
向晚 "(我此时的任务就是让她们吵起来,而我已经完成了任务。)"
向晚 "(比起平息她们的争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病房,一楼屋檐。
向晚 "(在窗户下面站定,做好准备,等待三秒。)"
向晚 "(三,二,一...)"
向晚 "(小的要来了)"
猫咪从三楼嘉然的病房窗户上失足坠落下来,它坠落的缘故是嘉然睡着了,没有人陪它玩,珈乐和贝拉在门口吵架,于是它想从窗户溜出来。
最近下了雨,窗沿布满了湿漉漉的雨迹,猫咪掉下来的原因是脚滑了。
如果把窗户关上,它会不断地喵喵叫,直到把然然吵醒。
然然已经很累了...
所以,顺手接住它是最好的选择。
向晚轻轻抱着它的腰,将它放到地上。
猫咪蹭了一下向晚的腿,往医院的远处撒欢地抛开,消失在医院的拐角里,它会在嘉然起床的时候,被贝拉发现抱回去。
向晚 "(它的名字叫崽崽,如果我再晚来一秒,它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带着斑斑血迹。)"
向晚 "(嘉然明天会抱着它的身体,在病院的角落里,蹲着流着眼泪,不肯动弹,就算我来拉她也一样。)"
向晚 "(它的名字叫崽崽,如果我再晚来一秒,它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带着斑斑血迹。)"
向晚 "(嘉然明天会抱着它的身体,在病院的角落里,蹲着流着眼泪,不肯动弹,就算我来拉她也一样。)"
向晚 "(周围的每一处细节在不断地轮回后已经刻印在我的脑海当中。)"
向晚 "(如果没有必要,我保证自己每一次的行为和上一次轮回保持一致。)"
向晚 "(控制变量法,是能够让我通向更好结局的唯一解。)"
向晚 "(我等待着一次机会,一次能够彻底改变这个世界的机会。但现在这个时间点显然我不该轻举妄动。)"
向晚 "(我该回去了。)"
嘉然此刻正在白色的床单上熟睡着,传来安眠时细微的呼吸声,珈乐和贝拉已经不知所踪,向晚轻轻地扭开了病房的把手。
向晚 "(现在,我最好在这里等待着,珈乐几分钟后会从我的身旁跑过。)"
向晚 "(在这间病房的这几分钟,是我每次轮回里最自由的时候。此后的时间,不属于我,属于一个名为向晚的机器人。)"
向晚 "(向晚的时间已经停止在询问嘉然“为什么会选择成为偶像呢”那一刻。)"
向晚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向晚将不复存在,留在这里的是一个不断重复不断失败的观测者。)"
向晚 "(这次,乃琳还会在我的怀里再无动静吗...)"
向晚 "(对了,今晚的温度会下降很快。)"
向晚将嘉然的被子提上了一点,妥实地掖好。
抬手看了看表,距离珈乐到来的时刻还有一分钟。
向晚 "(我还能再看她最后几眼...)"
嘉然温顺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着,时光在她美好的睡颜里缱绻。
向晚 "做个好梦。"
向晚 "(三,二,一)"
向晚 "(自由活动时间结束,我该早点离开病房了,珈乐该来了。)"
向晚倚靠着走廊拐角的白色墙壁,这能稍微地缓解一下她的疲惫,让她不至于直接瘫倒下去。
每一次的轮回,她都要目睹至少一个伙伴倒在自己面前,目睹自己的无能为力。
身体会自动恢复到轮回前的状态,但心灵的疲惫不会消失,黑色的红色的记忆顺着血管流淌到心脏,像凝滞的焦油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向晚 "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
是嘉然教给她的一句神奇的咒语,只要默念几次,心灵就会自然而然地平静下来。
没有悲伤的余裕,没有留给她休息的时间。
向晚 "珈乐。"
向晚伸手拉住了珈乐。珈乐吓了一跳,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这个动作运用了心理学上的一个小技巧,先让对方陷入惊慌,对方就会更加情绪化,情绪化的珈乐比理智的珈乐更容易说服。
这个小技巧是第313次遇到的乃琳教给我的,她还给我唱了一首《鸽子》。
那个乃琳因为救我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她的鲜血染上了我的手,怎么也擦不掉...
向晚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想跟你说。"
向晚 "你要去找阿草,对吧?"
(先把她要去找阿草的事情说出来,击碎珈乐的谎言,不然现在的她听不进我说的话。)"
向晚 "珈乐……那个……"
向晚 "你对嘉然怎么想?"
(再用嘉然增加她的愧疚心。)
向晚 "我没有埋怨你啊!"
"(珈乐会误会,不过马上解释就可以了。)"
向晚 "我知道珈乐是很温柔的女孩。"
向晚 "虽然不熟悉的时候觉得你像冰块一样冷,不过熟悉起来就知道你的内心是很柔软很柔软的呢。"
"(和她共情,与她情绪同调。)"
向晚 "虽然我们总是吵架,但是我们依然是同伴,珈乐心里也是装着我们四个人的吧?"
向晚 "不仅有贝拉,而且有乃琳,有我,当然也有嘉然,"
"(减轻她的愧疚感。)"
向晚 "所以,我理解你……"
"(一锤定音!)"
向晚 "曾经有人和我说,水母是没有梦想的。只能在深海里度过相对失败的一生。但是有一只水母,它有了梦想。可能依然只是随波逐流……"
向晚 "不过现在,这只水母也会发光了吧?水母觉得,如果被海浪冲回了原处,那么再漂回去就好了。"
向晚 "水母不会失败……"
"(即使闭着眼睛背,也已经一个字都不会错了。)"
向晚 "这个给你……不要太相信阿草了。"
向晚 "珈乐去做珈乐想做的事吧。"
向晚 "(好累......)"
向晚 "(对不起,珈乐。)"
向晚 "你一定要小心……"
(随着时间流逝,一个个轮回不断上演着……)
向晚 "我对于世界的了解,源自于朋友,学校,教师,父母……描绘好的景象。"
向晚 "但总会有一天,一个不好的日子,把你强制推出这幅景象之外。掀开鲜花盛开和温暖阳光的玻璃罩之后,从外面观察,才发现是涂抹的颜料。"
向晚 "而外面的世界,被寒风吹彻。"
嘉然 "人类居住在幽暗的海洋中一座名为无知的小岛上,海洋浩淼无垠,蕴藏着无穷秘密,但我们并不应该航行过远,探究太深。不然,就再也回不去那座小岛了。"
嘉然 "所以,继续活在自己对世界的美好臆测里,活在一派祥和的表象中,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
(时间回到Chapter 2)
枝江街道
一辆黑色的豪华车辆驶过,它的车牌标志由2个交叉的M拼成。
这是一辆迈巴赫,迈巴赫62S,世界上最昂贵的汽车。
车的内饰光源闪烁蒙蒙的蓝光,跳动着车辆的行驶速度,导航地图显示着终点——枝江大厦。
向晚 "(最近,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一个声音,一个来自深海的声音。)"
向晚 "(梦里的场景是漆黑幽寂的深海,这里没有任何生物生存,这里也没有丝毫光亮,留在这里的只有黑暗和海水。)"
向晚 "(在深海的最底部,传来反复的颂唱——向下,向下,就能获得永恒安眠。)"
向晚 "(我是一个被迫走上钢丝的平衡小丑,这条路看不到尽头。)"
向晚 "(平衡杆早已落入了深渊。或许这根钢丝断裂之前,不知道在哪一次轮回,我就会滑落下去,被拖入深海,不再醒来。)"
路过一个城市和乡村交界的转弯口。
管家:"大小姐,大小姐..."
管家:"到了你说的地方了。这边都是一些贫困人口居住的地方,治安混乱,可能不太安全,您看是不是..."
向晚 "先停车。"
车辆缓缓地停了下来。
向晚从车后部拿了张毯子给晕倒在路灯下的一个流浪汉铺上,将一个放在自行车道的钉子踢开。然后,向晚回到车上拿起手机把刚刚点给然然的高级外卖取消掉,换了一家草莓蛋糕店的蛋糕......
向晚 "如果我不这样做,我点的这个高级外卖会让一个人今后一年的晚餐少一块午餐肉"
向晚 "一个骑着自行车经过这里的人会因为这枚路上的图钉失去养家糊口的一个月工资,因为过度应酬,醉倒在地板上的他会因为没有毯子而冻死在这个气温下降的街头……"
管家:"这个城市的可怜人这么多,您这样心血来潮去发善心,做到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呢。"
向晚 "我不是在发善心,我只是想做到我所见的,我所力所能及的事,至少,我以后不会因为自己撒手不管而感到愧疚..."
管家:"您这么善良,从来不会去伤害别人,大小姐为什么会感到愧疚呢?"
向晚 "(她们因我的无能而死,我们的粉丝彻底对我们失去希望,我想要改变这一切...)"
向晚 "……我们接着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管家:"大小姐,已经这么晚了,您还打算去哪儿,夫人和老爷会担心的。"
向晚没有说话,只是用着疲惫和坚定的眼神看着管家。
管家:"既然您坚持的话……好吧。"
夜晚 枝江大厦外
入夜。
古代的巴比伦通天塔,传说是古巴比伦国王为天上诸神前往凡间修筑的歇脚处,被称之为天与地的住所。
枝江大厦这座全城最高的建筑,楼高612米,是巴比伦塔的六倍之上,在它的顶端,闪烁着隐隐的红色辉光。
车辆缓缓地停了下来。
向晚向着塔顶久久地看了一会儿。
从车停下来的地方,向远离大厦的方向走了100米。
向晚 "管家,在这里,把刚刚准备的特质气垫展开。"
管家在角落里展开了一个大型特质气垫,并在周围拉上了警戒线,立了施工中的牌子,这张特质的垫子,能吸收从高处坠下来的冲击力。(拯救珈乐)
向晚 "现在,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走吧管家,时间很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时间快进到珈乐跌落枝江大厦)
向晚 "时间到了。"
向晚 "拉姐现在应该已经发现珈乐失踪,走在枝江大厦的路上了。"
向晚手中的定位仪闪烁着绿色的呼吸光点,显示着贝拉的具体位置。
正在向"拉姐"拨号中
贝拉 "....别报警,晚晚。我现在就在枝江大厦下面那条街上,别来找我。"
电话被挂断了...
向晚拿起手机,给贝拉发送了一条语音消息
"小心,阿草有问题,他的办公室有秘密电梯,只要下去就是紧急逃生通道了,那里还有一份文件,是情感能量转化装置说明书。"
"对不起,约定……没办法……但你一定要从阿草那里拿到书,才能救然然。"
手机弹出提示:信息发送,收信人: 拉姐
向晚 "拉姐,我给你的短信一定要看啊……"
向晚 "就算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就算曾经被梦想破碎和病痛折磨。"
向晚 "你也能够将痛苦和困难全部跨越。"
向晚 "这次对拉姐来说一定没问题的,毕竟你在此之前已经成功过一百次了。"
向晚 "虽然拉姐对我们很严格。在我偷吃泡面被你发现的时候,你的铁棍打的我很痛;拉姐温柔起来的时候,我也不禁依赖着你的肩膀;我喜欢拉姐教我跳舞的认真模样,在你的耐心指引下,我也渐渐能够开始翩翩起舞,从你的舞蹈里,我总能汲取到重新出发的勇气。"
向晚 "拉姐,你是我们的希望"
向晚 "拉姐,你这次一定会回来的..."
向晚 "我们会等着你..."
(时间快进到Chapter 5)
夜间的小路上
消音的子弹划破夜色,向着乃琳袭去。
???:"快追,别让她跑了,背叛组织的人一个都不能活下来。"
乃琳 "就凭你们也想追上我"
身着黑色晚礼服女子消失在人群密集的街道中。
???:"快追,快追!"
奶淇琳:"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乃琳的声音?"
奶淇琳:"呜呜,乃琳你带我走吧……"
粉丝们从街道奔跑而过寻找着乃琳,人群之中顿时一片混乱。
乃琳乘机消失得无影无踪。
乃琳 "切,竟然让他们凑巧打中了手臂一枪。"
??:"乃琳..."
乃琳一惊,连忙举起手枪。
乃琳看到是向晚,松了口气,放下枪来。
乃琳 "晚晚你怎么在这里?"
向晚 "我带了医药箱,我帮你包扎下吧。"
乃琳 "不是,你怎么在这儿?"
向晚皱着眉头"
向晚 "这不重要,先处理伤口要紧。"
紫色的双马尾顺着发梢自然垂下,在低端自然地打着卷。
向晚小心翼翼地夹出弹头,用酒精仔细清洗起伤口来,然后用纱布包好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乃琳把玩着向晚马尾的紫色钻头,脑子里浮现出和眼前的危机完全无关的想法。
乃琳 "(是作为一只失去自由但不用思考的家猫被圈养,还是做一只自由孤独却可能得到幸福的野猫呢...)"
乃琳 "(自己已经做不成家猫了。)"
向晚 "乃琳,别摸我的双马尾了。"
看着生气的向晚,乃琳忽然从心底涌起一股冲动,她什么都不想再管了,她只想从这座残酷的城市中逃出去。
至于贝拉和珈乐,她俩肯定能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生活地游刃有余。
至于嘉然,乃琳没有从组织手上保护好她的能力。
至少,能救晚晚一个人也好...
只有当自己真正与整座城市为敌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渺小。
一股放弃的欲望从心底里冒出了芽,快速地生长蔓延到无法控制的程度,让乃琳说出了理智时候绝对不会说出的话。
乃琳 "晚晚,我们一起逃吧。"
晚晚一怔。
向晚 "逃?逃去哪里。"
乃琳 "我们逃出这个城市,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乃琳看着向晚,却没说出下一句。
乃琳也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毫无可行之处,她们是A-SOUL的成员,是大家的偶像,偶像是不能活在没有人的地方的。
向晚也陷入了沉默...
乃琳 "...."
向晚 "乃琳,我们怎样才能从阿草手上逃出来呢?"
乃琳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乃琳 "但阿草需要然然自愿牺牲,所以它绝对不会当着然然的面伤害我们"
乃琳 "至少在然然的身边,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乃琳 "你放心吧,只要我们五个人团结起来的话,一定能打败阿草的。毕竟,我们可是A-SOUL啊,没有什么奇迹是我们不能创造的。"
向晚 "我知道了。"
向晚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乃琳你没事就好了,关于打败阿草的问题等我们回去再说吧。"
乃琳收回了被包扎的手。
乃琳 "可以了,谢谢你晚晚。但我得先去甩开那些追踪我的人再去找你们,不能给你们添麻烦。
向晚 "乃琳你要小心点,遇到危险打电话给我,我会来救你的。"
乃琳 "(晚晚已经变得可以依赖了呢,如果不是我这么没有用,晚晚就能一直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乃琳 "对了晚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被拘束的家猫和孤独的野猫,你会养哪一只呢。"
向晚 "我..."
向晚 "我都喜欢。"
乃琳 "嗯,看来晚晚是一个很贪心的女孩。"
向晚 "我才不是呢。"
乃琳 "是吗?"
乃琳 "可晚晚贪心一点也是可以的,我也希望你这么做,毕竟你那么可爱,值得一点小贪心。"
向晚 "那乃琳你呢?你喜欢哪一种?"
乃琳"我不知道啊,反正我不会说的。"
向晚 "这不是耍赖吗?"
乃琳 "我也有闹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嘛,我走了..."
乃琳 "别拉我衣角了,我会回来的。"
向晚 "对不起。"
乃琳 "(你不该道歉的,该道歉的是我)"
乃琳 "(如果可以,谁不想做一只温顺的家猫呢?)"
乃琳 "再见了,晚晚。"
向晚 "...."
向晚 "(这一次……这一次…终于把乃琳救出来了)"
向晚 "(所以,我也能…得到救赎了吗…)"
(时间快进 嘉然来到了天台 进行献祭仪式)
两个人走过了长长的走廊,一路来到了电梯间。走廊里空无一人,但没有人对此感到奇怪。
所有人都已经在另一个地方就位,她们两个是最后缺席的两位。
向晚按下了电梯的上行按钮,在电子提示音响起后,机械装置的噪音隐约响起,电梯的声音从上至下的传了过来。
向晚 "电梯快到了。"
向晚 "我们在最底层,恐怕那电梯得花点功夫才能到。"
向晚 "确认过了,电梯里没有监控。"
嘉然 "嗯,看来准备万全啊。"
向晚 "也不至于啦。"
向晚 "我没准备后手,只有这一次机会。"
嘉然 "不要紧张哦,晚晚,不要紧张。"
向晚 "电梯到了。"
银色的电梯门打开后,两人缓步走入。电梯有些狭小,但容纳两个人依旧绰绰有余。
不同于普通电梯,这个电梯的外壁是透明的。透过近乎于玻璃一样的材质,可以看到混凝土构成的电梯井。
红色的警示灯规律的在电梯井里闪烁,管道和阀门扭曲出一个又一个的直角,没有任何锈迹,但却落满灰尘。
向晚想象着工人们灰头土脸的挂着安全绳,维护检修着这些也许永远都用不上的管道,他们用各种工具娴熟的敲打着管道,发出震颤的回响。
当电梯门再一次关闭,向晚按下了天台的按钮时,她正倾尽全力的思考着那回响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声音。
她不能停止思考,像溺水的人无法停止摆动自己的双手,共同点在于,这种应激反应一样的行为都只是徒劳。
电梯开始缓缓上升,速度不快,好像电梯在上升的过程中能得到某种病态的乐趣一样。
向晚 "真够慢的。"
嘉然 "那我们聊聊天吧,这样就不觉得慢了。"
向晚 "然然……我有点害怕。"
嘉然 "别怕,晚晚。"
嘉然 "你还记得我们的首播吗,当时我们每个人都紧张的不行,我还因为过度呼吸差点没晕过去呢。不要紧张,来,跟着我慢慢深呼吸,就像我们练舞时候的那样。"
向晚 "谢谢你,然然。"
向晚 "我只是……"
向晚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抬起头,看向那反光的天花板。
电梯的天花板总是大同小异,泛着同样的金属质感的光芒。
嘉然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嘉然 "我告诉过你吧,向晚,我相信你,甚于相信我自己。"
嘉然 "就当这是一场彩排,好吗?"
嘉然握住了向晚放在胸口的手,向晚可以感觉到嘉然那温暖的手指缓慢而有力地与自己的手指交缠在了一起。
这让她的双眼刹那间被泪水盈满。
向晚知道,面对残酷的命运,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那电梯井似乎已经来到了尽头,随着周围噪音的骤然增大,电梯在一瞬间离开了阴暗逼仄的电梯井。此时此刻,电梯悬浮在半空之中,从透明的墙壁望去,可以看到聚集在枝江大厦广场上的人群。
穿着各色服装的人们聚在一起,手里举着五颜六色的灯牌,他们的嘴里发出难以分辨的嘶吼。这些咆哮一样的音浪汇聚在一起,如遥远的海潮一样,拍击着透明的电梯外壁。
从高处看,那些人群仿佛黑夜中,由光芒组成的湖泊。这让远处的枝江夜景都显得逊色的几分。
各式各样的灯光撒入了电梯里,嘉然的脸上化着淡妆,却美的惊心动魄,好像舞台已经就地展开,此时此刻,节目已经开场。
栗发少女举起了她的食指,轻轻地放到嘴边。
嘉然 "嘘。"
刹那间,一束白光亮起,如剑一样,那道高度凝练的灯光迅速的找到了嘉然和向晚坐在的电梯,然后笔直的指了过来。
电梯里被照的有如白昼一样明亮,向晚立刻将右手背到身后,左手则用来遮挡那过于炫目的光芒。
嘉然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这白色的光芒将自己吞噬的过程。
电梯还在不断上升,平台离自己越来越近,向晚感到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灯光所吸走。
顺着光而来的,还有如同人世间所有声音合在一起所产生的噪音的洪流。那声音绕过一切介质,直接进入了向晚的大脑。
但这一切,却都并非说给她听的。
向晚 "不!!!"
向晚发出了连自己都无法听清的怒吼,但这声音迅速的湮没在了那白光之中。
她眼中的嘉然如暴雨中的一叶扁舟,悄无声息地沉默于那铺天盖地袭来的浪潮之中。
泪水如雨般洒落,向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切来得的太快了,像一瞬间那么快。
甚至来不及说一句正式的告别。
向晚 "然然....然然!"
向晚轻声地呼唤着嘉然,但白光退去后,站在她面前的已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金色头发的少女身着颜色圣洁的白袍,而那之前粉白色的小裙子已不知所踪。
向晚知道,有些东西和那身裙子一起,永远的消失了。
向晚看向嘉然,而嘉然则看向自己脚下的人群。
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被金色的光所填满,向晚不知道的是,嘉然已不会再看向自己。
圣嘉然 "开幕吧。"
枝江天台
612米的高空之上,巨大的黑色情感转化装置矗立在天台的正中央,除此以外这座天台之上空无一物。
唯有寒风吹彻。
向晚 "(第一次在最后的战斗中,大家都在我的身边,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向晚 "(不知道阿草会不会埋伏我们...)"
向晚 "(我们的目标是占领装置,并阻止阿草干扰嘉然完成仪式。)"
向晚 " (他们的负面情绪因为我们的停播而不断积累,没有经过引导化解的话,会变得越来越危险,这也让他们做出了一些过激的举动。)"
向晚 " (并且这股负面情绪还在被公司放出的消息所放大,如果嘉然不赶快执行仪式的话,他们就要被负面情绪吞噬了。)"
天台上,寒风冷的彻骨,站在五人对面的只有一只站立着的白色羊驼。
向晚 "(没有埋伏...)"
傍晚,晴朗无云的天空带着残余的斜阳,低垂的夜幕之下,唯有月色照亮着天台。初春气候仍有些微寒,五人呼出的雾气结成了冰。
嘉然躲在贝拉的身后,她将目光望向将会吞噬她的装置,只要她顺利完成仪式,她所爱的大家就能得到救赎。
她也会变成粉丝们理想的嘉然...
一个魂们:"A-SOUL!A-SOUL!A-SOUL!"
一个魂们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从一个人开始喊,渐渐地更多人加入进来,逐渐变成震撼整个城市的声浪。
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听到她们的消息了,但今天,从公司的公告传来了消息,她们会来到枝江大厦。
所以他们放下自己的工作,放下家庭,放下所有,从城市的各个角落聚集在枝江大厦的周围。
他们在楼下欢呼狂欢着,等待着一个好消息。A-SOUL毫无缘由的消失已经让他们压抑了太久,但他们的等待是有价值的,今天,她们终于出现了。
他们什么都不想要,只是想看到他们的五个女孩再一次出现在舞台之上......
但他们不知道,五个女孩正在为他们而战。
向晚 "(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向晚 "(一切都要结束了,无论是我的命运,还是所有人的命运,都会在这场战斗中得到最终的结果。)"
向晚 "(这或许对我来说是一场解脱。)"
向晚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眼里映照着的只有阿草,要是她不这样做的话,她会忍不住看向嘉然,这会让她分神,分神在这场以命搏命的关键战斗中是绝不可以发生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将阿草扒皮拆骨。在曾经的一次次尝试中,面前的白色羊驼已经给她留下了无可匹敌的印象。
向晚 "(这一次我能做的到吗....)"
即使炸弹从身边爆炸,烟尘消散之后阿草依然毫发无伤。
就算从角落里偷偷开枪,也会被无形的力量所挡住。
下毒,暗杀,焚烧,溺死.....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靠我自己是无法打败阿草的。
每一次对阿草的袭击,都会以失败而告终。
阿草 "你们无法改变命运。"
向晚 "(又一次走上了命运的审判台,但这一次是我从来没有走到过的变动。)"
向晚 "(在这一次轮回,我终于把乃琳救出来了,如果乃琳上次战斗也在的话,上次战斗的结果会大不一样的吧。——"
向晚 "(在这个命运的分歧点,倘若我赌赢了,我就能得到彻底的救赎。)"
向晚 "(如果即使大家都在,却还是只能迎来失败的结局,那我的轮回就只剩下痛苦。)"
向晚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就好了...毕竟这次...大家都在...)"
阿草 "你们终于来了呢,我们的A-SOUL。"
阿草 "这里很适合表演吧,城市的最中央,在最高点举行一场最盛大的演出。"
贝拉 "可这个舞台上只需要偶像,不需要工具人,你可以退下了。"
嘉然一步步向着装置走去。
向晚 "(不要。)"
向晚 "(为什么一定要牺牲嘉然呢,是我这次做的还不够好吗。)"
向晚伸手拉住了嘉然,嘉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向晚一眼。"
s嘉然 "怎么了向晚。"
嘉然虽然看着向晚,但却没有注意向晚,她的眼里全是楼下那些尖叫呐喊着的粉丝们。"
向晚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大鹅一般,发不出声音,松开了手,此时她做什么都没可能留住嘉然了。
向晚 "(神明啊,如果你真的存在,就让一切在此结束吧。)"
嘉然离装置越来越近,离四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嘉然独自走向装置,身着白裙的娇小少女好像就要被吹下天台。
但她走的很稳,很快就到达了装置的中心,装置的黑色光芒像是被她所吸引,随着她的动作围绕着,变化成火焰的形状,从她的指尖,足间燃起,逐渐化成白色星光。
恶毒地涌动着的黑色负面情绪靠近了嘉然,可还未等它们碰到嘉然的发梢,就被一种不可见的光环所牢牢地摄住了。
在一阵滋滋的响声后,黑色的情绪能量化作为一缕洁白的光辉。它们如温顺的绵羊般俯卧在嘉然的脚下,跟随着嘉然的心跳而搏动着。
丝绸制成的裙摆在空中飞扬,光在闪耀,而火正热烈地燃烧。黑色的火舌舔过那如蝴蝶般摇曳的裙摆,却只是为华美的长裙增添了一份烫金的颜色。
她轻轻地向前走去,好像要赴一场前所未有的晚宴。在人间这一方连天堂都不曾见过的小小世界里,无数囿于浑浊的人们在这一刻从嘉然的身上瞥见了梦与神话的一角。
她似乎张开了嘴,却没有歌声从中如灵敏的鹿一跃而出,但自有人听到她将唱未唱的歌。
自有人用全身心的感官注意到嘉然那如风中的野柳飞扬的发丝,那如春雷炸响时受惊的鸟一样敏锐的双眸,那如繁花在盛夏开出的第一片花瓣般的嘴唇,和一双在光中缓缓摇曳的手。
黑色的火焰如狂怒的野兽撕咬着她周身的空气,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徒劳地化作洁白的光。
罪人们怒吼着自己的罪孽,却又渴望着得到某种解脱。而坚定的行者不在乎这些,她——嘉然——带着浅浅的微笑走着属于自己的路。
于是那些白光绕上她的十指,如流苏般点缀她的裙子。她美得不可方物,连那遭人痛恨厌恶的献祭装置此刻也充盈了有机的情感,在不可抗拒的光芒前自惭形秽。
嘉然走到那装置面前,如将一条流淌自天边的河走到尽头。枝江广场上,那如海般的恨火铺就成一张似帷幕般厚重的地毯。
她打开了装置,深呼吸,然后摆出了舞蹈的起手式。
在最后一缕光消失前,嘉然开始了她的舞蹈。
s嘉然 "我准备好了。"
阿草 "看来我们的嘉然小姐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演出了。"
阿草想要走近嘉然,但是被四人拦住了。
贝拉 "站住!给我停下来。要是你再往前踏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贝拉攥紧铁棍的白皙手背上爆出青筋,她把手上包裹长物的布囊流水般展开,露出藏在底下的漆黑细长铁棍,铁棍为自己的自由欢呼着,旋转着发出尖利哨声。"
贝拉站在前面,她似乎从未恐惧。
向晚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这一次也把乃琳救出来了,一定,一定没问题的。)"
向晚看着贝拉,似乎想要从她那里获得一些对抗未知结局的勇气。
向晚 "拉姐,为什么你一直这么勇敢呢?"
贝拉 "晚晚,你们就是我勇气的来源。就像以前的排练演出,我们一定能做到的。正如我相信你们,你们也要相信我,我会带大家走向胜利的。
贝拉揉了揉向晚的头,让她的头发有点变得乱糟糟。
贝拉的手心的温度很烫,她的武魂燃烧了起来,她的斗志昂扬向上,像是一把不屈的枪。
乃琳 "晚晚,要保护好我的身后哦,要是回来了,我们再唱一次鸽子吧,这次可不是同事了哦。"
乃琳把她的下巴放在晚晚头上,只是轻轻从背后抱了一下就松了开来,渐渐将自己的身形潜藏在了夜色之中。
珈乐 "晚晚,我们可以的。"
珈乐拍了拍向晚的肩膀,站在向晚身旁。
贝拉 "要上了,大家。"
阿草 "你们也迫不及待要参与这场盛大演出了吗?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凝滞着的时间开始再次转动,贝拉铁棍舞动的破风声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阿草 "你们无法改变命运。"
羊驼发出的声音很冷,正似高台上的晚风。他的视线望向远方正在起舞的嘉然,即使在场四人的攻击迫在眉睫,阿草也毫不在意,就像是他们只不过是行走时划过的落叶一样。
阿草 "A-SOUL的各位,你们,究竟在为什么而战斗。
阿草 "对于粉丝来说,你们只是随时都能抛弃的商品,他们付出金钱,你们付出表演,这只是一场交易而已,这不是很正常吗。"
阿草 "就算没有你们,甚至你们还在,他们也能随时换一个人看。"
阿草 "他们付出金钱就是为了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东西,你要是不满足他们,做出与他们的期待不符的事情,只要你们不合他们的意,他们能随时抛弃你们。"
阿草 "他们什么都不会失去。我不懂你们为他们牺牲自己有何意义。"
贝拉 "正因为是偶像,所以才要为他们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阿草 "可笑之至。"
阿草肥硕的每一块肉与毛都抖动了起来,那并不是战栗或者是害怕,而是一种梦想即将实现的兴奋和颤栗。
那只有着肉垫的蹶子尥了尥,身影在原地完全消失,就像是一道飘忽的幻影,如同一只穿梭在草地中的游蛇一般。
他以不符合肥胖身躯的高速,像一条一触即杀的毒蛇穿行着,他光明正大的以自己的速度藏匿在向晚与其他的人视野盲区当中。
贝拉自小以来可谓是身经百战,但尽管如此她依旧没有捕捉到阿草的身影的反应速度,他的速度太快了。
贝拉 "珈乐!!!"
一声渗人的惨叫声从贝拉的胸腔里面吐了出来,她即使将手中的铁棍狠狠地够了出去以至于让自己失去了重心,也还是没有挡住阿草的袭杀。"
阿草的手捏住了珈乐的头,一声无力的呻吟自她的唇瓣而出,就像一只垂死的天鹅。
阿草 "我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所有的行动,都是这座城市发展的必要之恶。"
阿草 "为一群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忠于你们的粉丝,背叛培养你们的公司,抛弃你们的未来,牺牲掉你们最重视的嘉然,真是愚蠢。"
珈乐望向枝江大厦楼底下的那片层层叠叠的曲折人涛,朝着他们虚弱地招着手,夜风呼啸,这让她似乎置身于某个海风习习的凉夜。
珈乐已然有了那种预感。
她将会纵身一跃,跃入由自己所爱的粉丝所构成的海底,正如她所看过的诗篇一样凄美。
珈乐 "我们为他们的爱而战。"
珈乐看向那些只知岁月安好的一个魂儿,傻傻地笑了起来。
嘉然的舞步踉跄了一瞬,那闪耀着的白色光芒的亮度黯淡了一瞬,就像是某种理想的流体受到了外部干扰停滞了一瞬一般,而那高台之下人海所构成的浪潮也因此紧缩了一瞬。
控制时间行走的时针的齿轮仿佛被某种东西卡住了一般,顿在了那一刻。
阿草撇见了那一幕,而向晚也看见了嘉然舞步的停滞。
阿草 "你们很幸运,因为嘉然的怜悯。"
阿草 "把感情看得越重的人,失去这份感情的时候也就越脆弱,这样的人也越容易被人利用。"
阿草 "感情是很容易迁移的东西,他们有一天会讨厌你们,会喜欢上别的人,会把你们全部忘却,这样做的原因可能只是一时的疲惫,一个小误会,或者仅仅是,不喜欢了。"
阿草 "但你们不一样,这是你们的工作和使命,你们被束缚在偶像的神坛上,没办法逃离。把他们的爱看得太重,当失去他们的时候,你们的痛苦由谁开解呢。"
他摇了摇头,没有将珈乐扔出高台之上。
嘉然的祭祀之舞继续。
他猛地抓住了珈乐的头发,身后浮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将她往枝江大厦的地面上猛力一砸。
阿草 "就算是善意的欺骗也比坦诚虚伪无数倍。与其将来抛弃他们说爱过,不如从一开始就说清楚,从没爱过更让他们好受。虚伪者,当受到审判。"
地板碎裂开了细小的裂缝,可见珈乐究竟承受了何等的重压。
珈乐 "贝拉…不要失去…理智,他能用…看不见的…力量…进行进攻,离他…远点,离他远点…,你会是…我们的…希望,你会成为…我们的英雄。"
阿草用力一挥,将珈乐甩到了天台边缘。
阿草 "珈乐已经被打倒了,乃琳不知道躲在了哪里,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剩下的向晚大小姐不会战斗,接下来就是你了,贝拉,A-SOUL的队长。”"
贝拉 "混蛋。"
她攥紧了拳头,眼神里燃烧着火焰,向阿草的方向走出一步,地上开始出现裂纹。
阿草 "呵,贝拉,我说了这么多,你没想着离开,却是主动送上门来找死吗?珈乐用最后一口气,像是周一早上要收作业还在补的学生一样挣扎着,告诉你我的能力,你却还敢向我走近吗?"
贝拉 "要是不走近点,怎么把你揍趴下呢。"
贝拉挥出一拳,阿草以不可视之手迎上挡住。
在他用情绪能量实体化碰触到拳头那一刻,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一拳重逾千斤,发出破空的声音,就像是行驶中的高速火车,完全不是能够阻挡的东西,他整个肥胖的身躯被击飞了出去,弹到了墙壁上。
阿草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它从身躯下拿出一块钢板,扔到地上,那上面刻着一个拳印,钢板已经被打变形了,吸收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阿草 "咳…幸好我调查过你,做了一些准备,贝拉武圣果然名不虚传。"
阿草 "如此强大的贝拉,却局限于一个偶像身份当中,岂不是大材小用。何况,他们喜欢的是你们还是我们呢?"
阿草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冷漠,就像是西伯利亚从未融化的坚冰。
阿草 "你们固然有着强烈的个人魅力,这也是我们把你们找来参加A-SOUL的目的。但你们现在的成绩是靠我们的资源捧起来的。"
阿草 "如果没有我们,你们只能在地上仰望星空。"
阿草 "就算是现在,你们也不是什么不能替代的偶像。"
阿草 "我们会开启新的计划,时间会孕育出一个新的时代,这是一个不断的社会规则循环。你们的反抗就像阻止那轮夕阳落下一样,毫无作用。我会留下你们的性命,让你们看着自黑夜而生的东西。
阿草的背后似乎浮现出了某种不知名的轮廓,如同深山古寺中鎏金已落仅留黑痕的千手观音塑像。
嘉然转化的情绪能量,源源不断地通过无线装置向着阿草传输过去,让他能够做出非人之事,一只无法从光学角度上看见的大手自他的背后浮现而出。
那些手往向晚的方向延伸过去,向晚只能感受到风在动,气在动,但她看不见。
一只一人高的巨手自地面凸伸出来,那无形的巨手居然有了形体,支撑起了一大片构成地板的水泥块。
一只自地面升起的索命之手,要将向晚拉入地面当中直接活埋在此。
阿草太了解A-SOUL了,太了解A-SOUL的每一个人了。他曾是她的朋友,他曾是A-SOUL那人畜无害的吉祥物,但此时自己却要与他拔刀相向,短兵相接。
向晚 "但现在的我可并不还是那个唱歌跳舞,做着偶像梦的天真女孩啊。"
向晚 "A-SOUL可是能随着时间,创造奇迹的组合,放弃你那落后于时代的眼光吧。"
向晚拾起贝拉扔下的铁棍,挡住了阿草的大手。
向晚听到了数声巨大的枪响自她的背后而来,向着已经发动攻击的阿草袭去,那是乃琳隐藏在暗处的狙击。
砰,砰,砰,三连发子弹已经锁定了阿草的头颅,弹壳下落砸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子弹在空气中超过音速,破开音障,可以预见阿草的头颅将变成一只破西瓜,可惜,又一只大手从地底下升了起来。
子弹在空中诡异地偏移,最终不知所踪。
阿草 "虽然只是一群小女孩无用的挣扎,但也不能小瞧你们,幸好我还留了一手,你们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
向晚 "看啊...看啊,我可以的,我能做到,我拖住他了。"
向晚沉浸在用铁棍拖住阿草一只大手的愉悦中,她望着阿草的脸色,体会着他的心情,那究竟是什么感觉呢?像是喝了一口威士忌却发现没有加冰的滋味?
一道猛烈劲风划过,如同高速公路上时速200公里的大客车一般的冲击力的隐形拳头转瞬之间就到了向晚眼前,那是阿草控制的另外一只大手。
贝拉 "晚晚!!"
向晚 "(太快了...)"
向晚 "(已经...躲不开了。)"
向晚 "痛——"
向晚感觉到自己的双马尾像是被强行往后扯一样,她整个人强行被往后拉退了数步,落到了贝拉的怀中。
拳头转了一圈向着贝拉袭来。
贝拉抓住向晚的肩膀,将其向一旁推开。
贝拉像一只破布人偶一样被无形的拳头打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到天台的墙壁边缘停了下来,身体不住地颤抖。
向晚 "(还得再等等...)"
要是一般人,早像被高速行驶的客车撞到似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向晚 "拉姐,拉姐!!"
向晚磕磕绊绊地跑了过去。
贝拉 "咳咳…晚晚"
贝拉 "被...你看到我...这么失败的样子....真是太丢脸了"
贝拉 "我一直在追逐..咳..武术和舞蹈的梦想,但是寺庙被推平了,舞蹈也不成样子"
贝拉 "我...咳咳...这一生,好像从来没有实现过自己的梦想。"
贝拉把落在身旁不远的铁棍递给晚晚。
贝拉 "但是我希望你...我知道你能做到...拿着这根铁棍...你能实现我的梦想...你能...咳咳...比我走得更远,这样的话,我也算...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吧..."
向晚 "为什么要救我呢,明明我这么弱,把一切都交给我,要是我做不到怎么办才好啊。"
眼泪掉在了贝拉的手上。
贝拉伸出手擦掉了晚晚的眼泪。
贝拉 "我可是A-SOUL队长贝拉啊,保护队员是我的责任。"
贝拉 "因为我相信晚晚啊…,咳咳…,我相信晚晚能够做到,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向晚 "可恶啊!你给我过来"
向晚哭着拿着铁棍,把剩下的那只无形之手从贝拉所在的地方引开。
贝拉 "珈乐…要是我们能再跳一支Troub leMaker就好了…"
贝拉离躺着的珈乐还有些距离,贝拉挣扎着,磨蹭着,缓缓向着昏迷的珈乐接近。
十年前 练舞室
珈乐 "如果我不在的话,真不知道你会惹出什么麻烦。"
贝拉 "那就,把你的红色发带借给我吧。"
珈乐 "这个?"
贝拉向着珈乐伸出手。
珈乐 "那条红色缎带,一定要还给我哦。"
贝拉 "我知道的,珈乐。"
贝拉终于来到了珈乐的身旁,拉住了昏迷的珈乐的手。
天台
阿草的眉毛高挑起来,虽然他的脸上基本上都是毛,这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波动。"
阿草 "哦?看来好像是打错人了。"
阿草 "不过这样子更好,最大的威胁消失了。
阿草 "战斗中在意队友是一种非常低效且无用的行为,像贝拉这么强的武圣因为这个原因有了弱点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阿草 "就像我们利用粉丝一样,我们从来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反正他们随时都会离开,也随时会有新的粉丝补充进来。"
??:"是吗?愚蠢的是你。"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影梭扫了过去。
乃琳的手中反握着一把短刀,呜呜的破风声只在耳边响起了一瞬,向晚便再也看不到乃琳的影子了。
以前的乃琳,跳舞动作比机器人还僵硬,挥舞着匕首的她,灵巧得像只成了精的猫咪。
乃琳一刀反握劈杀过去,刺目的冷光直接对准了阿草的喉咙,阿草收回袭击贝拉的无形之手,和乃琳战至一起。
向晚提着铁棍边抵挡着隐形大手边后退,很快就逃到了乃琳旁边。
向晚 "乃琳,这下怎么办啊,就剩我们两个了。"
乃琳 "我也不知道啊,小可爱。"
乃琳 "我有几颗手榴弹,要不我们把那台装置给炸掉吧。"
那台机械的每一个机械零件传递着某种并非是机械感而更像是是生命感的律动,烤漆蓝的游丝与钻石制成的避震器与束缚着钻石的套筒接连地跳动着。
这是个堪称完美的装置艺术,足以让所有的腕表收藏家都痴狂的多重球型陀飞轮与三问系统在这个巨大的装置上和谐地达成了一种平衡,发泡的液态装置形成了一个圈,没有人能想象这样的机械装置居然存在。
乃琳 "那台机器应该是阿草的力量来源,只要我们把这个装置毁了,阿草就是个普通羊驼。"
阿草 "确实,破坏这台机械后你们就可以断绝我的超凡力量了,但是你不顾及一下嘉然的和粉丝的性命吗。"
阿草 "如果破坏这仪式,不仅是嘉然会被负面情绪反噬,仪式也无法完成,粉丝们也会陷入疯狂。"
乃琳掏出了几颗手榴弹。
乃琳 "你在教我做事啊。"
向晚 "乃琳!!!"
向晚 "不行,不能破坏这仪式。"
乃琳 "晚晚,你个小笨蛋,谁管你啊,我接到的任务就是干掉然然啊,现在能阻碍我的贝拉和珈乐都不在了,这不是一个大好机会吗。"
阿草 "向晚,现在你明白了吧,你的铁棍,该对的不是我,而是乃琳吧。"
向晚把铁棍指向了乃琳。
阿草对乃琳鼓了鼓掌,肥硕的肉垫响了几声。
阿草 "你们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只要一点小小的波澜和引动就会破碎。"
阿草 "只要利益不同,从最亲密的人变成恨彻心扉的仇敌,也只需要几分钟。"
阿草 "看看你们楼下的粉丝吧,他们已经因为我们放出可能解散的信息,发散得更加疯狂。"
阿草 "他们对你们的信任相当的脆弱,现实中就算同一个宿舍的室友也会背叛,你怎么就能相信楼下这些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和你们距离这么遥远的人呢?"
乃琳 "真是聒噪!"
乃琳拉开了手榴弹扣环,向着装置扔了过去。
向晚 "乃琳,不要!!"
向晚举着铁棍,向乃琳狂奔过去,她已经没办法阻止手榴弹的爆炸了。
铁棍向着没有防备的乃琳挥了下去。
这棍棒仿若有了它自己的意志,借力给向晚。
乃琳 "晚晚,做的好。"
向晚 "骗过敌人前,先要骗过队友。"
向晚 "还有,一定要相信自己的队友。"
向晚 "(以前乃琳教过我这个道理。)"
阿草 "什么!!"
阿草一只魔力之手此时正袭击乃琳的背后,被向晚阻止住了,另一只手挡住了手榴弹对于装置的伤害,已经没有余力去挡住乃琳的子弹了。
阿草 "幸好我还留有..."
珈乐 "贝拉...我在阿草的身上留了香水,贝拉你闻到香味就可以出拳了!"
珈乐、贝拉:"你还有什么!?"
贝拉快速地靠近向晚,从她手里接过了铁棍,闭上了眼睛,那是她最熟悉的香味,淡淡的,七里香。
铁棍一挥,就击飞了挡在向晚身前的大手。
贝拉 "铁棍岂是如此不便之物,伸长!"
铁棍瞬间变长,贝拉化棍为枪,向上挑起阿草胸前即将成型的能量。
贝拉 "乃琳!"
乃琳反手将子弹上膛,瞄准了阿草,微眯瞳孔。
抵近射击,连开三枪。
乃琳的三发子弹贯穿了阿草的头颅。
阿草的身躯倒了下去,和贝拉对峙的那只手也失去了踪迹。
向晚 "终于,结束了吗?"
向晚浑身脱力,她已经不想动了,她感觉自己能就此睡个一天一夜。
贝拉和珈乐也瘫在地上,乃琳正在处理她们的伤势。
突然,出乎意料的刚刚已经完全消失的拳风袭来,向晚一时间没有防备,被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身上。
空气震动,像大河崩塌,像暴风袭来,身体像是被一辆大卡车辗轧而过。
向晚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碾得碎裂了开来,似乎身体的每一个孔都在往外冒血。
乃琳、珈乐、贝拉:"晚晚!!"
阿草 "真是太危险了啊。"
阿草 "控制感情是会遭到反噬的,过热的感情能够灼烧人心,冰冷的感情也会分隔众人。"
阿草 "幸好有嘉然去控制让这股情绪平和下来,连接上这股类似神明的力量,连濒死回复也能做到吗?"
阿草 "哈哈哈哈哈!"
向晚 "(耳鸣声涌上了我的大脑,这就是贝拉当时被击中的感觉吗,自己的身体疼痛的无法自制,四肢的骨头也已经粉碎。)"
向晚朦胧地看到乃琳向着她冲过来,然后被阿草用无形之手从背后提起勒晕,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扔到一边。
珈乐被重拳横扫晕了过去,只剩下贝拉孤军奋战。
她没有看到那一切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向晚苏醒了过来...
乃琳,贝拉,珈乐在天台的角落里不省人事。
向晚 "(这次,又失败了吗。)"
向晚 "顶碗人,顶碗人在哪里……"
向晚 "乃琳..."
向晚 "拉姐..."
向晚 "珈乐..."
向晚 "然然..."
眼前变得模糊起来,手心里连紧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羊驼走过倒地在地的三人,珈乐和乃琳已经昏迷。贝拉被多只无形之手连番轰击,支持她着的只是守护队友的意志。
向晚用最后的力量,抓住了羊驼的腿,被羊驼一脚踢开。
阿草 "你们无法改变命运。"
向晚 "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向晚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
羊驼用无形之手把珈乐,贝拉,乃琳,向晚一个又一个,提了起来,丢到了祭坛当中,与舞蹈中的嘉然一起,被黑色火焰包围。
嘉然此时的舞蹈,已经不再因为大家停下来了。
最后一个被扔到黑色火焰中的是向晚。
阿草 "为什么?因为,这是命运啊"
阿草 "你们总会有毕业的一天,皇珈骑士会解散,嘉心糖会融化,贝极星变得不再明亮,奶淇琳会化掉,顶碗人也会放下他们的晚。"
阿草 "你们越是靠近他们,他们反而离你们越远。"
阿草 "他们只想看你们的故事,一旦这层距离的迷雾被摘下,露出真实的你们,你们就失去了所有的魅力。"
阿草 "故事也就到此结束了。"
阿草打开了电视屏幕,大厦的投影屏幕也同步亮起。
阿草 "很遗憾的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A-SOUL正式毕业,十分感谢大家对A-SOUL的支持,各位有缘再会。"
城市的每个角落重复着这一句话。
大厦下群众愤怒的情绪达到顶点,底部的钢化玻璃,瞬间被愤怒的粉丝冲碎。
整个城市愤怒的情绪达到了顶点,情感能量转化装置火焰的光芒直冲云霄,点亮了整个夜空。
嘉然轻轻举起她的手,那是舞蹈的第一个动作。一种难以捉摸的感受,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情绪,在刹那间以嘉然为中心扩散开来。
她好像失重了,她离天空是那么的近,仿佛宇宙正注视着自己新生的女儿。
在高高的祭坛上,嘉然缓慢而优雅地舞蹈着。她的手指尖掠过虚空,如一只鸟在湖面上惊起一阵波澜。
她的一举一动都仿佛流星在深色的夜幕上划过明亮而耀眼的星弦。她的身形越来越难以捉摸,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非凡世俗尘所能构想的轻盈。
她已不再属于地面上的一切,仿若飞鸟在最后一次展翅时彻彻底底地告别山峦和树梢。
她的舞蹈越来越快,向晚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漫天的雨。
而那些雨是逆行而上的——那不是雨,那也不是幻觉,向晚刹那间从恐惧中惊醒。
那是黑色的火焰,那是一切曾热爱A SOUL的一个魂们内心具象化的负面情绪。
他们如将溺死的人一样缓缓地从海底升起,然后以绝望的速度向嘉然的身体奔赴而来。
夕阳死在几个小时前,而星空死在这一刻。那如墨的黑色火焰盖住了天空,恰似终极了舞台却又开始了舞台的帷幕。
铺天盖地的海浪汹涌地袭来,它们沉重而坚决地一拥而上,在嘉然的身边跳起一支狂乱的舞。随着肢体的旋转它们升腾,随着手臂的动态它们沉浮。
直到最后一缕光彻底消逝,嘉然被黑色的火彻底吞没。
阿草 "让这个世界结束吧。"
阿草将手放到额头上形成三角形状,向远处的天空颂唱着咒语。
作为反映众人欲望的钥匙少女,从嘉然的身体里渐渐浮现现一把银色的钥匙
侍奉外神的巫女让神明显现的凭依之躯,嘉然打开的通往与人类不相容的异质世界之门,瞬间改写了世界的样貌,带来无法拭去的疯狂。
巨大的光球拥挤着向门口移动……
附近的球体上脱落的部分以及阴森地向外流动着的原生物质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不祥又骇人的,来自外层空间的恐怖之物……
它的面容由虹色球体汇聚而成……
这团太初淤泥在永恒的混沌之源点泛着泡沫,超越时间与空间最遥远的渊邃!
路人甲:"天空...变成了什么..."
路人乙:"这是什么啊,在拍特效片吗?"
路人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人丙:"救命啊,我不想死,啊啊啊..."
晚晚麻木地看着嘉然幻化成怪物,闭上了眼睛。
水母为什么要度过相对失败的一生呢,因为它一生都只能随波飘荡。
向晚的偏执: 不论失败多少次,也要将大家救出来的强迫观念。
(时间倒退)
客厅
今天的双人直播结束。
乃琳"晚晚今天辛苦了,你看你看,顶碗人都在刷晚晚可爱,我好想你这样的话。"
向晚"他们今天又在说怪话了,什么嘛,天天说下雨啦,笑死什么的……顶碗人都好奇怪的。"
向晚掏出了一盒新的泡面,往里头加了一些热水,升腾的白色蒸汽从杯口冒出,在空气里氤(yīn)氲(yūn)。氤氲:指湿热飘荡的云气,烟云弥漫的样子
同时她掏出手机,下载了新的氪金游戏,然后直接点开了卡池开始抽奖。
乃琳"晚晚你偷吃泡面,乱氪金,被拉姐发现的话,我可不管哦。"
向晚"什么偷吃嘛!我就是吃一丢丢好吗?哎呀这些都不重要,你先听我说完这个事情。"
乃琳"嗯哼。"
向晚"就是说,有一个问题就是,就是,本来最近他们老说我只能做兄弟,是不是我的女子力不够高啊。"
乃琳"真的只能做兄弟吗,不是吧?"
向晚"也没有啦,不要喊我兄弟啦。不是,喊我兄弟也可以。"
乃琳"在担心什么呢?"
向晚"我还是有点担心我直播有点拉胯,有一丢丢的担心,但是,以后我是会变得很厉害的。"
乃琳"晚晚已经很努力了,现在已经变得很厉害了。"
向晚"虽然但是我觉得吧,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
乃琳"晚晚可爱捏~"
向晚"别夸了,哎呀。"
乃琳"害羞了?"
向晚"才没有!行行行。被你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乃琳"你要证明自己吗?那你要全程和我对视哦。"
向晚"啊~阿巴阿巴,好啦,真是的,干嘛老看人家呀,不要看我!"
乃琳"晚晚可爱,晚晚好帅,mua一下好不好。 "
向晚"随便你了啦。真的是,不要老逗我啦。"
天台
向晚"乃琳,拉姐和珈乐去了哪里啊。"
向晚"自从我和她们说了阿草的决定之后,她们就不见了。"
向晚"是不是我太任性的原因啊,如果能让她们回来的话,我会改的,你和拉姐和珈乐说一声好嘛?
向晚"现在然然失忆了,拉姐和珈乐不见了,我们该怎么办啊,以后A-SOUL会变成什么样子。"
乃琳"晚晚,你别哭啊..."
乃琳"没事的没事的,我会去把她们都找回来,晚晚,等着我。"
乃琳"晚晚,对不起,我没把珈乐和贝拉带回来。"
向晚"乃琳,乃琳,发生了什么啊,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啊,我去给你找医生。"
乃琳"不要去找医生了,晚晚,你现在听我说。"
乃琳"你带着然然逃出这座城市,不要管我,贝拉和珈乐的事情了。"
向晚"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啊,再说就算逃跑,我们往哪逃呢。"
乃琳"......往更远的,谁也找不到你们的地方逃。"
向晚"乃琳,不要,你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啊。"
向晚"乃琳都解决不了,怎么办啊我也解决不了了啊。"
向晚"连乃琳都没办法,那我也就只能到这里了。"
向晚"我好害怕啊,我不想像现在一样什么都做不到。"
乃琳"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先不做,什么都不做都可以的,没关系的晚晚,晚晚。"
乃琳"你看我给你捋一下...咳咳...,我们现在先不管这件事,然后让它停在这里。"
乃琳 "现在是我们没有去管,所以停在这里,所以这不叫卡住,等我们晚晚有能力了再去管。"
向晚"乃琳...乃琳...求你了别离开我...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乃琳"晚晚,不哭不哭,mua你一口,不哭..."
墓园
??:"向晚,该走了。"
管家:"大小姐......"
向晚"那然然呢?她失去记忆了一个人怎么办。"
向晚拉着失去记忆然然的手紧紧不放。
??:"会有人把她接走,照顾好她的,但这个人不应该是你。"
向晚"这个人就该是我,我要带上她一起。"
??:"如果你一定要带着她,那你可以离开了,从此你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向晚"你一定知道发生什么吧,能不能告诉我,求求你了......"
??:"我早就说过不让你报表演专业了,谁让你不听话!"
??:"管家,我们走。"
向晚拖住了管家。
向晚 "管家,管家,你看着我长大,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管家:"唉。大小姐,快逃吧,带着嘉然小姐,逃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时间不多了......"
向晚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该逃到哪里去,我该怎么做?"
嘉然病房
向晚 "(乃琳出发之后,然然也醒了过来。她失忆的症状更严重了。)"
向晚 "(乃琳,珈乐,贝拉,然然几乎忘了所有人。)"
向晚 "(她现在记得的人只有我一个。)"
向晚 "(被然然依赖着的样子很好,但是会想,要是然然再把我忘记了该怎么办。)"
向晚 "(就凭我自己做的到吗,我一直是依靠着大家过来的,现在把一切不由分说地都交到我身上,要是我辜负了大家的期待,就算我用尽我所有的能力后还是失败怎么办呢。)"
向晚 "(然然,这次我能把你救出来吗。)"
天台
乃琳,珈乐,贝拉已经失去了踪迹。
人们在楼下欢呼着,叫嚣着让她去死。
s嘉然 "晚晚,我走了,即使我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快乐,你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她将一个紫色水晶从脖子上摘下来系在向晚的手腕上,然后在向晚的脚下用黑色火焰画了一个圈。
神说,不许向晚走出圈子外,向晚就走不出圈子之外。
嘉然登上了情感转换装置,火焰从四周燃起,嘉然在承受着火焰灼烧和接收负面情感的痛苦中给大家跳着献祭的舞蹈。
阿草举起了手,对准了晚晚,不可视之手向着向晚袭击过去。
s嘉然 "晚晚!!"
嘉然急忙解除了向晚的移动限制,向晚很轻易地就躲开了。
阿草把手对准了舞蹈中的嘉然。
阿草 "这一次可不会打偏了。"
向晚挡在了嘉然身前,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她单薄的身躯上,像是要将她的脊梁压垮,无形的巨大拳头从她身上碾过,她的嘴角渗出鲜血。
向晚摇摇欲坠,但依然站在嘉然身前。
向晚 "我只是想和大家一起过着简单的生活而已。"
又是一拳打在向晚的身上,向晚咳出血来,晃着身子,用手去触碰那不祥的黑色,火焰沾染上了她的身躯,但她半跪着,还没倒下。
向晚 "连那么简单的愿望都没办法实现吗..."
保护她,我要保护她......
直到向晚的世界完全黑暗。
(时间倒退)
晚晚家
向晚父母:"向晚,你是我们的骄傲。"
墙上挂满了向晚获得的各式各样的荣誉,奖状,奖杯,奖牌在灯光地照亮下闪烁着荣誉的耀眼光芒...
向晚父母:"这次的大学考试,我们的晚晚肯定没问题。你打算安排她去哪里,做好准备了吗。我们晚晚只要上最好的那两所大学就行,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无论晚晚想要学习哪一个专业,都会有人领着她发展的,你就放心吧。"
向晚虚掩着的房间门关上了。
可能就是这个时候,向晚知道了过分紧张会引发失眠和极度的腹痛。
晚晚在成绩红榜的最底下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那个数字刺痛了她倔强的心。
同学:"呦,这不是我们的晚大小姐嘛,怎么这么拉了~"
向晚 "...."
向晚父母:"晚晚,这个成绩是怎么回事?这可不像是你的发挥...算了,这分数好歹能读附近的枝江大学,离家近点也好。枝江大学的表演专业你不能填,社会学和法学你看着选一个吧。"
向晚 "可表演专业是枝江大学最好的专业... "
向晚父母:"你又不会唱歌又不会跳舞,没有做偶像的本事,不要考虑这些。"
向晚 "(可我想重新证明自己。)"
晚晚在专业确认书的表演专业选项落下了笔。
一个人背着包来到了枝江大学。
向晚 "我一定要证明自己,我一定要做到最好。"
向晚 "我一定会成为最最有名的偶像!"
向晚冷着脸推开了双人宿舍的房门。
??:"嗨!我是嘉然,是你最甜甜甜甜的小草莓哦~"
一个矮个子的女孩大声地和她打着招呼,把她吓了一跳,她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高冷一下子维持不住了。
嘉然 "晚晚,晚晚...你的泡面我能拿走吗。"
向晚 "哼...拿走也不是不可以啦..."
因为瞒着家里人选了偶像专业,她被家里限制了生活费,最近只能吃泡面了,不过她无所谓,她觉得泡面比其他东西好吃的多。
嘉然 "晚晚,晚晚...我们是朋友了吧。"
那个叫嘉然的女孩像是有着魔力一般,拉近了她从未和他人拉近过的距离。
她自然地套走了自己的名字,套走了自己从未给过别人的电话号码,还套走了自己的泡面。
突然多了一个朋友的向晚有些拘谨,她从来没有过朋友,不知道该如何和朋友相处。
嘉然 "晚晚,是水族馆欸。"
向晚 "是啊,想去水族馆看看吗。"
嘉然 "我想去!"
嘉然 "晚晚我们去看水母吧。"
然然牵着向晚的手,拉着她走入水族馆的深处。
没有人会特地来水族馆看随波漂浮的水母。
所以水母周围的人群很少。
解说员:"水母是无脊椎动物,早在埃迪卡拉纪时就已经存在。全世界的海洋中有超过两百种的水母,它们分布于全球各地的水域里,无论是热带的水域﹑温带的水域﹑浅水区﹑约百米深的海洋,甚至是淡水区都有它们的踪影。有些水母不单颜色多变,而且还会在水中发光,有些闪耀着微弱的淡绿色或蓝紫色光芒,有些还带有彩虹般的光晕。水母并不擅长游泳,它们常常要借助风、浪和水流来移动。当它们在海中飘动时,光影随波摇曳。"
解说员:"即使玳瑁和海龟和曼波鱼也能捕食它们,相比起其他海洋生物,只能在深海里度过相对失败的一生..."
向晚 "水母为什么要度过相对失败的一生呢?水母为什么不能成功呢,水母也能成功啊。"
向晚 "你怎么就知道水母就没有梦想呢..."
晚晚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嘉然 "晚晚,我不知道水母有没有梦想,但我知道有一种没有梦想的生物。"
向晚 "...是什么?"
嘉然指着在水母一旁游弋的粉色海星。"
嘉然 "是派大星啊。"
嘉然 "派大星没有什么梦想,可能简单到去抓水母就能满足。"
嘉然 "而海绵宝宝和派大星不一样,它有着远大的梦想,它想要成为万人瞩目的明星,于是它渐渐变得圆滑,忘记原本的自我,忘记了派大星,它变得不快乐了。"
嘉然 "但无论晚晚选择当海绵宝宝还是派大星,我希望晚晚的梦想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因为追求梦想而失去自己。"
嘉然 "我希望你能快乐,不要迷失自己的方向。"
(时间回到现在)
天台
魔力的火焰蔓延到夜空之上,天空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辉,不可名状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气层。
无数散发着五彩光辉的球体汇聚到一起,呈现各异的姿态,蔓延几千米也看不到尽头,这个世界已经陷入了绝望当中。
......
向晚 "再来一次。"
向晚 "我要再来一次。"
经历所有的痛苦,就能获得最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