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彼岸白莲》
第三章 决战前夜
彼岸历 517年 8月6日 云之国 日暮宫殿
在厚重的云雾中，有这样一座宫殿，它不同于其他建筑一样建造在地表，而是倒立着建造在由凝胶物质混合而成的云中陆地之下。
一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黑发男人站在王座后面的半圆形瞭望亭里，手里拿着一个红酒杯，里面装着红酒。
阴暗覆盖了整个宫殿，只有一丝微尘散射的光芒点亮其中。几支红烛立在桌上，同样放置的还有一幅沙盘。硕大的圆桌与仅有的一把座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盯着地面上渺小的树林和城镇，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与此同时，一个人从约十米高的宫殿大门外走进来，那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父王”少年问，“为何我们不主动进攻？为什么我们战无不胜，却要对这样一个落后的国家妥协？”
“再等等”男人说。
“它还没有暴露位置。”
“……”少年没有说话，“是”
“对了，流火。”男人想起了什么，“记住，不要心急，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吞并这个国家，还有…………祭坛…………”
“……”
“退下吧。”
距离日暮宫殿千里之远的地方，有一条山脉，人们叫它圣灵山脉。它呈包围之势将一片地区包裹其中。它位于彼岸大陆的最东方，这里是圣灵之森。千百年来，这里无人涉足，因此这里居住着很多外地已经灭绝的物种，如云鲸，灵斑鹿，红荷，虎纹熊等。由于高大山脉的阻挡，季风对这里的影响微乎其微，圣灵山区形成了罕见且独特的天气系统。水清草盛，树高天蓝，称其为世外桃源也不为过。由巨树层层包围的森林深处，有一片湖，湖的中央，有座小山。那山名为莲花山，在被湖水包裹着的莲花池中，居住着一个女孩，她便是天启四灵之一——自然之灵。那是个只有八九岁的孩子，头发的颜色是白色的，在五年前，一场惨烈的战争中，那孩子失去了双亲和族人。一个善良的尼姑把她从战火中救了出来，跋山涉水，来到了圣灵山脉的山脚下，最后，因体力不支，她倒下了，再也没能站起来…………
正在这时，几头灵斑鹿路过，看到生命垂危的女孩，便把她一路驼到了莲花山中，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被圣灵山区守护者白莲选中，从此名为白莲，担负着继承自然之灵的使命。
而这天，莲感觉到了异样。她走出莲花山，向着远方眺望。
看到四处逃窜的动物，她断定一定发生了什么
“大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呜————”远处朦胧的晨雾中，几头云鲸正快速地朝莲的方向飞来。云鲸们降落在水面上，莲轻轻用手抚摸其中一只的额头，试着读出他们的想法。
“你们是说，在南方，有一个建立在云朵上的国家……还有……它们将与当地人开战？”
云鲸又叫了一声，表示同意。
“…………”
莲似乎想起了什么。
“会死去很多人吧…………”
彼岸历 517年 8月15日
“什么？！” “用火药点燃炸弹？打上几百米的高空？你疯了吗？”布里维德拍案而起，气得面红耳赤。“那种当量的炸药，万一你的计算失误，炸弹在城里爆炸，你知道会死掉多少人吗？”
面对着这样的质疑，作为工程部队总督的贝德里登面无表情，只是沉默着。
“喂！”布里维德喊到，“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布里维德！”希斯托尔横了他一眼，“这里是会议，保持安静。”
布里维德不情愿地回到了座位上
“情况是这样的。”又过了一会，调查部队的莎琳开口讲话了。
“距侦查，云之国已探明的国土面积有近二百万平方公里。大概是我国面积的十分之一。也许是以云为基石的缘故，他们的国土面积还在不断增加。但是，他们的空中王国过于庞大，做不到快速移动。另外，我们在云之国的边缘结构处观察到一些类似蜂巢的结构，我们推断其具有类似堡垒的功能。所以我们猜测，如果敌方想全面出击，就必须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而如果敌方想速战速决，那我们面对的可能只是若干空中堡垒。但调查部队仍不能做出准确预测，因为我们对这个国家的了解本就知之甚少，一切都是基于实际观察到而产生的推断。”
“所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贝德里登正了正衣襟说道。“面对可以移动的大型空中作战目标，用大当量的炸药爆破是最优解。”
“所以，只要炸掉那些堡垒，就能击退敌军了？”蒙特疑惑地问。
“也许吧，我们尚不能确定敌人的战略战术，莎琳也说了，这一切都是基于调查部队的分析与推测。建造巨型炮台只是最稳妥的打算。”贝德里登推了推眼镜。“至少，比某个信天神教的家伙提出的见人就杀的无脑战术稳妥得多。”随即，他拿出一副设计图。“这就是我设计的武器，我叫它伽利炮台一代。以我的计算，通过压缩空气，点燃火药，它可以让炮弹以初速度八百米每秒发射出去，射程嘛，大概十几千米。”贝德里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小棍，对设计图指指点点。
“还有，炮台设置在内城墙顶端，所以就算不慎炸膛，也只会损坏内城墙，内城方圆几百米都是郊区，不会伤到平民。”贝德里登喝了一口茶水，“之所以把炮台架在高墙之上，是为了取得高度优势，毕竟平抛要比斜抛更能减少炮弹损耗。而且，高空中没有掩体，空中堡垒无处可藏。缺点是炮台也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这个项目目前已经开始投入建设了，至于建设材料，已经悉数备齐。但还缺些人手，我还需要上级批准调动一些工人和士兵”
“嗯，人手的事我会做好安排。”希斯托尔抿了一口茶水，从容地说。“关于云之国的情报相信大家都有所了解了，更具体的事项我需要与领袖商议，另外，各位也能看到，出于对敌方信息掌握得不够完全，我们还不能贸然出击，否则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人员损失。所以除去侦查部队和野战部队，所有主城区内作战部队均原地待命，做好防守准备。”
“目前驻守凡特西城的城防部队是第二城防军，狄克司令，你在外围城墙上部署好火力网，准备随时进行战斗。”
“是”
“为了防止敌人多线进攻，我已派遣第三城防军前往诺塞尔城，那里是把守我国内陆的第一城，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另外，早在数月前，我便召回负责在藏地抵御西方魔物的部分第一城防军精锐部队，过不了多久就会抵达这里。”
“那么，希望各位将领能够各司其职，这是一场硬仗，我们不能有丝毫懈怠，好，散会……”
与几天来晴朗无云的天气不同，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早上。莫里借助工力电梯登上近五十米高的城墙，而希斯托尔和蒙特紧随其后。
硕大的炮管已由工力机组加装完成，正在由工人组装到机身上。炮管是双筒的，按照贝德里登的说法，这样可以提高命中的范围。炮台的主体被安放在内城墙东南侧两座外延城墙的夹角间。
莫里还是之前的老样子，穿着制式长服，腰佩领袖之剑，只是岁月的摧残让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垂垂暮已的老者。但他的身形依旧高大，且静静矗立着，望着远方。
“孩子们……”莫里停下脚步，转身对两人说。“这个国家，我也算治理了大半辈子了……”咳咳，两声咳嗽打断了他的话语。“可是现在，又有新的敌人出现，而我，却再无力挥舞领袖之剑了……咳咳……咳咳……”
“您没事吧？”蒙特上前扶住了他。
“无妨……无妨……忽然站的这么高，有点不适应而已……”
“你放心吧，老头子”希斯托尔开口说，“你所热爱的国家和人民，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嗯……你能这样说，我便放心了。”一个笑容渐渐在他脸上浮现。那是他少有的笑。
“你的智谋……远在你父亲之上……希斯托尔，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做出正确的选择……”莫里转头看向太阳升起的方向，那里只有一片朦胧的亮光。
“穿过阴云，你会看见黎明的曙光……”莫里默默叨念着。
“人终究会成长的，希斯托尔，还有小蒙特。你们都要明白一个道理，让飞鸟翱翔天际的，从不是风的眷属，而是勇气的力量。”
蒙特沉默了，希斯托尔则是闭上双眼，慢慢嘬着烟斗。
也许那时的希斯托尔并不知道，这是莫里最后一次以【老师】的身份去教导他生存的意义了。
彼岸历 517年 8月21日 【距彼岸之战十日】
亲爱的希斯托尔将军:
希望我的突然来信没有打扰到您，您最近过得还好吗？我从伊纳芙老师那里听说有敌人来了，是很可怕的那种，村子里都紧张极了，但是大家都很相信您和军队能够守好这里的。而且，大家都把粮食捐出来了，我想想，足足有好几车呢！我从村里的小道往山上走的路上，总能看见内城墙上那座很高很大的机器，像是……发射炮弹用的？唉，什么时候我也能去到那城墙之上呢？哪里风景一定很好很好吧，说不定还能看见我爸爸妈妈住的地方呢！
您多保重，不要被工作累坏了身体，要注意休息哦。好啦，今天呢，就写到这吧。
8.21 东方紫薇
希斯托尔欣慰地笑了笑，在纷繁复杂的工作中，他尤其喜欢看到紫薇的天真无邪。如果有机会，他还想再见到她可爱的笑容。
此时已接近午夜时分，希斯托尔把那封信塞进军大衣里，偶然看到从信封里掉出一张纸，他捡起来一看，是一幅画，上面有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女孩，下面写着一行字——希斯托尔和紫薇是永远的好朋友。
这幅画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在明媚春光里野餐的往事，他想回家看看她们。
“这个时间……他们应该睡着了吧。” 希斯托尔停下脚步，视野转向窗外。
“下雪了？在八月份？”他愣住了。与此同时，蒙特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将军，您看到了吧。”
“嗯”
“据情报显示，是云之国的人控制了天气，企图用冰雪控制住我们”
“真是险恶至极”蒙特咬了咬牙。
“他们不会得逞的。”
“一旦作物收成不好，就会造成粮食供给短缺，进而造成饥荒。蒙特，去通知城防军，把粮仓打开，不能让人们饿着肚子。”
“是”
“还有，把过冬用的冬季军装提前拿出来发给部队。”
“是”
与此同时，在日暮宫殿中
最高术士西祠从宫殿入口一路沿着楼梯而下，走廊的墙壁上是历代云之国国王的肖像。
“国王大人”西祠说，“我已派人让那个国家的首都变成雪都了，再过几天，他们可能就会因为寒冷和饥荒而撑不住了吧”
“很好”那个男人说，“有关天启四灵的搜索进展如何？”
“有了一些进展，我通过水晶球观察到凡特西城内有数值较大的能量波动，因此我推断一定会有四灵之一在那里。”
“很好，命令流火和皓月，十天后带领十万军队攻下凡特西”
在高空之中，十余座空中堡垒脱离云之国，一刻不停地向凡特西进军……
千里之外，在一座名为布雷克的小村落里。黑暗寂静的夜空之下，一个孩子正与他的父亲告别。
“一定要今天走吗？明明都已经这么晚了。”男孩疑惑地问。“是啊，因为爸爸要保证约定的交易日期不会推迟啊。”
“伊文，你已经十一岁了，是大孩子了，爸爸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妈妈和族人哦”
“嗯，一定”
“等爸爸回来，就给你带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嗯，一言为定！”
伊泽上了马，与其他商人，马车和货物一起离开了布雷克村，向着彼岸河的方向远去，消失在夜幕里…………
“当黑暗降临时，一丝丝微光是远远不够的，当微光熄灭之时，便是末世到来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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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来自网络，侵权必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