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重云同人文】漫话少年事（七）
次日车队重又上路，一路无事。中午在石门稍作修整，更换了车马，沿着水边沙地走了一段，驶上了与璃月全然不同的翠绿原野。轻车快马一路疾行，午时方过，便到了晨曦酒庄。蒙德地处提瓦特大陆北境，这里的春天来得也晚些，还是早春微寒时候。重云背了包袱，给行秋披了斗篷，二人结伴去晨曦酒庄门口向人打听去蒙德的路。走近前去，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一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衣着有几分讲究。重云向他说：“您好，冒昧打扰了。”
那人很客气地回应道：“您好，欢迎来到晨曦酒庄，我是酿酒师康纳。二位……啊，还没到喝酒的年纪吧，是来酒庄游览参观的吗？”
重云说：“嗯……我们是从璃月来蒙德游历的。想向您打听一下，晨曦酒庄去蒙德城的路怎么走？现在出发的话，夜晚来临之前能到吗？”
康纳说：“二位是步行的话，从酒庄东边这条路过去，先走到清泉镇再做打算吧。如果到时候天色晚了，最好就在清泉镇歇下，明天一早再去蒙德城。”他简单描述了一下一路上的地势走向，又说：“本来也可以走北边那条路，穿过醉汉峡就是清泉镇了，还可以搭上过路商队的顺风车，不过如今是不行了。那条路最近被魔物占据了，也没有多少车队敢从那里往来，只希望西风骑士团能尽快把那些魔物清理掉吧。”
二人谢过了康纳，往东边路上出发了。走了一阵，重云看行秋像是有点吃力，害怕他累着了，到晚上又容易旧伤发作，于是看看天，说：“康纳先生说要拐一个弯，这条路才算是走到了一半，像我们走这么慢，只怕天黑前还到不了清泉镇呢。”说着卸下背上的小包袱递给行秋：“来，你背包袱，我背你，这样走得快一些。”
行秋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像昨晚那样一个劲拒绝了，很听话地背上包袱，让重云背着他走。这条路从两侧高地中间穿过，晒不到太阳，背阴处的风微微有些冷。重云加快脚步走过去，穿过谷地之后，前方终于又是阳光明媚的原野了。
但前方远远出现了丘丘人营地。如果和丘丘人打起来，就很难顾及行秋了，因此重云格外小心，一声不响地快步走过去。好在那处营地距离小路还有些距离。唯一让他稍稍一惊的是，在路边丢着几件丘丘人使用的弓箭和木棒，但并不见丘丘人的影子。看看那处地方，往坡上去似乎是通往丘丘人营地的路，看来曾有人从此处经过，打跑了守在路边的几只丘丘人。有惊无险，无事发生。
随着丘丘人营地在身后逐渐远去，重云也放心下来。这一路紧赶慢赶，他也有些累了，开始放慢了脚步。在渐渐西斜的阳光照耀下，翠绿的原野暖洋洋的，微风带来了青草和甜甜花的芬芳。草丛中不时有觅食的团雀和野鸽子因为他们走近而惊起，扑扇着翅膀四散飞去。重云回忆着晨曦酒庄的康纳对他们描述过的沿路地形，知道往前走到一片小湖泊边，就离清泉镇不远了，他已经能隐约听到湖畔那处瀑布的水声了。他正想问问行秋，一会儿要不要停下来看看瀑布和小湖，转头才发现行秋侧着头趴在他肩上，已经睡着了。
重云无声地笑了，尽可能小心地将他往自己背上托了托，继续慢慢往前走。若是走到湖边他还没有醒，明天再来看瀑布也行。他正想着，忽然哗啦啦一阵响动，前面又有几只团雀惊飞了。而一旁草丛里忽然钻出一个小小的女孩，个子跟七七差不多高，身手却很是利落，忽地一下蹿到他们跟前，眼看着追不上那群团雀了，气得一跺脚：“怎么又是你们，你们已经吓跑我好多猎物了啦！”
这一下行秋自然也醒了，但人还迷糊着，揉揉眼睛一脸困惑地看着小女孩。重云先是下意识在心里埋怨这小女孩把行秋吵醒了，仔细一想才回忆起来，自己一路上确实惊飞了好些鸽子和团雀，吓跑了好些狐狸和松鼠，顿时愧疚起来：“啊，对不起对不起！”
两边互相打量了一番。重云和行秋对小女孩的样貌颇为惊奇：她居然有着猫一样的耳朵和尾巴，而且耳朵不时灵巧地弹动一下，尾巴也轻轻甩了几下，不像是衣服上的装饰物，倒像真是长在她身上的。而那小女孩也在打量他们，她稍稍平缓了语气，说：“唔……从来没见过你们，不过看你们的衣服式样，是不是从璃月来的？”
“嗯，是的。”重云回答她，“我们准备去蒙德城，不过今天大概是走不到了，想在清泉镇歇一晚。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吓跑你的猎物的……”
“算了，没事！”小女孩爽快地说，“我爸爸今天带了好多人去打猎了，一定会满载而归的，我只是想在他回来之前打点鸽子松鼠之类的，晚上给大家的大餐做配菜，打不到的话也没什么关系啦！”她又打量了重云和行秋一阵，问道：“你们是从璃月来的，那认不认识万民堂的香菱？”
重云惊讶道：“当然认识，香菱是我们俩的朋友！她来过这里吗？”
“嗯，她曾经在清泉镇做过很好吃的菜给大家吃！”小女孩点着头说，“既然你们是香菱姐姐的朋友，那应该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是清泉镇的迪奥娜，走吧，我带你们去清泉镇！”
“我叫重云，这位是我的朋友行秋。”重云也赶忙自我介绍，而后又过意不去道，“那个……我吓跑了你的猎物，真的没关系吗？要不我帮你打一些来作为补偿？”
迪奥娜一脸意外地看着他，说：“真的没关系啦！而且……你会打猎吗？”
重云有点不好意思道：“是不会打猎，但用一些不太常规的办法，也可以打到东西的吧。”
行秋在他背后扑哧一声笑了，说：“就让他去吧，不然他会一直觉得愧疚的。放我下来吧？”最后一句是对重云说的。于是重云蹲下身把行秋放下来。迪奥娜颇不放心地给重云递上她的弓：“给你，那边还有两只狐狸。狐狸可机灵了，你真能行吗？”
重云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我不会用弓……但我试试吧。”他没接迪奥娜的弓，放轻脚步靠近那两只狐狸。它们本来正在一颗苹果树下抢食落下的苹果，一见重云走近，立即机敏地跃起身来就要逃走。重云赶忙掷出一张冰符，只听噌的一声，一柄巨大的灵刃插入地面，并未击中那两只狐狸，但它们在凛冽的寒气和巨大的震动之中全都倒在了地上。
重云上前去捡起那两只狐狸，递给迪奥娜。行秋在一旁笑得直捂嘴，而迪奥娜一脸惊呆了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接过狐狸，圆圆的蓝眼睛瞪得老大：“哇——你也有神之眼，也是冰属性的，你是怎么召唤出那么大的冰剑的！好厉害！我、我也想学！”
重云早就注意到这女孩的神之眼了，就镶在她背着的那只摇壶上。被迪奥娜用如此崇拜的眼神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说：“也没什么了不起，我是驱邪方士嘛，要对付厉害的魔物，就得用重一点的冰剑吧。”
“呜，好酷啊，我就没办法做出那么强的冰。”迪奥娜羡慕地说。行秋好奇起来，问她：“你是怎么用冰的呢？”
“喏。”迪奥娜轻轻一拉弓弦，两个猫爪形状的小冰球弹射出去，击中了地面，而她周围结起了一个猫咪形状的冰盾，在夕阳下晶莹剔透，甚是好看。重云和行秋皆是眼前一亮，行秋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冰盾。表面很光滑，上面有几处猫爪形状的凹陷花纹，冰冰凉凉的，感觉轻盈又结实。他由衷赞叹道：“好可爱，这个不也很好吗？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保护好自己，这是很重要的能力呀。”
随着冰块消融破裂的轻微响声，冰盾消失了。迪奥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真的吗……总之，谢谢你们帮我打狐狸！我带你们回清泉镇吧，爸爸应该很欢迎你们在我们家歇脚的！”
晚上，清泉镇的猎人们满载而归。清泉镇的大厨布洛克做了一大桌美味佳肴供大家一齐享用，自然也盛情招待了两位来自璃月的客人。布洛克听迪奥娜说这两位是香菱的朋友，特地来跟他们打招呼，询问香菱的近况。行秋和重云这才知道，香菱不仅来过清泉镇，还和布洛克比试过厨艺，两人的菜肴各有千秋，但当时还是香菱更胜一筹。布洛克兴致勃勃地问他们，香菱还来不来清泉镇，说自己最近又发明了新的菜式，还想和她比试一番。他们只有说不知道，但答应布洛克，等回到璃月，一定帮她给香菱带口信。
他们吃饱之后，以迪奥娜的父亲杜拉夫先生为中心，猎人们还在吃肉饮酒，开怀大笑。重云始终惦记着行秋需要休息，又不便去打搅那边热烈的气氛，于是去找迪奥娜，向她说明情况：“实在不好意思，我朋友不久前受过伤，身体还没大好，需要早点休息，我们可以先离席吗？”
迪奥娜从晚宴开始就时不时望一眼父亲，父亲每喝一杯酒，她的眼神就黯淡一分。重云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满脸都写着不开心了。听了重云的话之后，她立刻站起身来，干脆利落地说：“嗯，去我家吧，我给你们收拾房间！”然后赌气似的站起来就走。重云自然看得出她心情不好，但不明就里，也不好问她，只是连忙冲行秋招手，示意他一起走。
迪奥娜把他们带到小屋二楼，打开房门径直走进一间家具陈设颇有几分精致可爱的房间：“这里是我的房间，你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吧！”说着就打开墙边的柜子，去翻找被褥。行秋和重云一听，这可怎么行，重云连连摇手，而行秋忙不迭说：“这不行，唔……迪奥娜小姐。我们不能住你的房间，你是女孩子，这样我们也太不礼貌了。”
迪奥娜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一层，认认真真地说：“可是，只有我的房间还多出一张床来呀，你们看。”她用手一指，果然，在她的粉红色铺盖的小木床旁边，还有一张宽许多的大木床。迪奥娜说：“这是我很小的时候，爸爸为了陪着我睡觉才放在这里的。后来爸爸说我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睡了，才搬到楼下的房间里去。不过现在爸爸有时候也会来陪我一起睡觉，给我讲睡前故事……但是今天肯定不可能了！”她又生气又伤心地跺了下脚，几乎带着哭音了：“爸爸今天又喝醉了，睡前故事肯定又没有了！”
重云和行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她气呼呼地从柜子里拖出叠好的被褥来铺床，只好默默地帮她一起铺。迪奥娜稍稍平复了心情，又记起他们是客人，有点过意不去地说：“而且就算是这样，还是得委屈你们挤一张床了，真是不好意思。这个季节还不可以打地铺，晚上会很冷的。”
正说着，楼下忽然传来嘈杂的人声，其中有个声音喊道：“迪奥娜！”迪奥娜蔫蔫地扁着嘴，应道：“来了……”就下楼去。重云和行秋也跟着下去一看，是酩酊大醉的杜拉夫先生给人抬进来了，一同喝酒的其他猎人们正忙着把他抬进他自己的房间。杜拉夫先生呼呼大睡，而小迪奥娜带着一副快要哭出来似的表情帮着给父亲盖被子、带上房门，又把其他人送到门外。重云有些担心地问：“杜拉夫先生没事吧？”
“没事，让他睡一觉就好了，总是这样的。”迪奥娜郁郁不乐地说，走到炉子跟前升起火来烧水，“我们洗漱完了也睡觉吧，明天我还要去猫尾酒馆当班，和你们一起去蒙德城。”她捏了捏拳头，小声自言自语：“果然还是要抓紧摧毁蒙德酒业！呜……”
等重云和行秋也全部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寝衣回到房间里，迪奥娜已经躺在她的小床上了，但眼睛睁得大大的，并未入睡。重云和行秋知道她因为父亲喝醉酒而不开心，不敢打扰她，行秋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重云走到桌前准备吹灭蜡烛。这时迪奥娜忽然一挺身又坐了起来，气鼓鼓地哀声道：“说话不算话！爸爸明明答应今晚会给我讲睡前故事的！呜！”
她这一闹，重云自然也不吹蜡烛了。其实时间还早，杜拉夫先生喝醉了给人送回来，算来也不过是晚饭吃得久了一点……也许很久了一点吧。总之这会儿迪奥娜是睡不着了，重云刚想安慰她，却见行秋也一掀被子坐起来，先开口了：“别难过别难过，你想听睡前故事的话，嗯……我来给你讲一个如何？”
小迪奥娜听了这话，稍稍被勾起了好奇心，抬起头来：“诶……你也会讲睡前故事吗？”想了一想，又说：“不能是那些老掉牙的童话故事，我都听了好多遍了！”
行秋神秘地一笑：“保证是你没听过的！怎么样，要听听看吗？”
“唔……那你讲吧！”迪奥娜几乎已经忘了生气了。
于是行秋颇有仪式感地清了清嗓子，在床上盘膝而坐，竖起一根手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今天我们要讲的便是——在那遥远的岩之国璃月，有一位奇异之人。他是何许人也？是一位驱邪方士。这身份就不寻常，然而更不寻常之处在他本身。我且不点明，先讲个小故事。”
“话说有一日，这位驱邪方士替人驱邪，颇有成效。为表感谢，主人家办了一桌宴席，请他去赴宴。席间这位方士一直不肯动筷，主人家还道是哪里招待不周，一问才知道，原来他是要等每道菜凉了才肯入口。主人家大为惊叹，心想，坊间传闻对这位高人的评价果真贴切，这般行为举止，端的是‘心若冰清，面如寒霜’……”
迪奥娜已经瞪大眼睛，听得入迷了。而重云几乎要捂脸了，却不知为何并不喝止住行秋，只是背靠桌子站着，环抱着双臂，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听他讲下去。他还没有意识到，其实他已经没在听了，他只是在看行秋。行秋穿着织有流云暗纹的素白锦缎衣裤，宽松的对襟短衫和长裤用深褐色滚边，胸前一排盘扣也是深褐颜色，盘膝坐着，清俊之中平添几分慵懒贵气。加上那副讲得煞有介事又笑得讳莫如深的神态，乍一看活脱脱一位浊世佳公子，再一看又颇有那么点富贵闲散玩世不恭的意思了。重云发了会儿呆，隐约想起了曾经在哪听过的一句慨叹：“你还真敢跟他较上劲儿了？那可是飞云商会，二少爷到底还是二少爷！”一时间不觉出了神。
等他回过神来，行秋已经讲过了最精彩的段落，正在迪奥娜满脸好奇和期待的追问下将事情的原委徐徐揭晓：“你猜这是怎么回事儿？原来那位方士做梦也没想到，这看似寻常的糯米丸子里，居然包着绝云椒椒！他自生来便与旁人不同，体质特殊，稍有不慎，就会热血上头。这种特殊体质，尤其不可沾染辛辣之气。一旦误食，则阳气暴行周身，性情大变，之后还对自己失控期间的所作所为全无印象，与常人醉酒无异。这次搅得全场大乱的‘惨剧’，便是误食辛辣食物的后果了。”
故事讲完，行秋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坐姿，右腿伸直，左膝曲起，环抱着双臂往后一靠，一脸有恃无恐地看着重云，似笑非笑：“怎么样，这个故事有意思吧？”
重云也没想明白，明明他才是莫名其妙被拿着开涮的那一个，为什么当时在行秋面前，反倒像是自己理亏似的，半是无可奈何半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转过头去看迪奥娜。小迪奥娜拥着被子坐直了身子，使劲点头说：“有意思有意思！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吃了辣椒就会像喝醉了酒一样？那他会不会一心想要摧毁……唔，璃月的辣椒种植业？”
“他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呢。不过要摧毁璃月的辣椒种植业，恐怕不大容易，他也只能尽量躲着那些加了绝云椒椒的菜吧。所以说啦——”行秋笑吟吟地安慰迪奥娜说，“你父亲喜欢喝点儿酒，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至少他想喝酒就能喝到尽兴，比起那位偶尔想尝一尝辛辣食物都不敢的驱邪方士，他可是幸运多了，对吧？”他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小迪奥娜，又故作深沉道：“再说了，你要知道，大人们都是心里有不高兴的事，不得已才会去借酒浇愁的。”
迪奥娜听了这话，似乎完全陷入了沉思。而重云无可奈何地扶额想道，果然不愧是行秋，小迪奥娜何曾见识过他这套将歪理说得头头是道的本事，说当真就当真了。总感觉再说下去，迪奥娜就要开始追问故事里那位“倒霉的驱邪方士”的其他经历了，于是重云决定及时打住这个话题：“好了好了，睡前故事也讲完了，咱们该睡觉了吧！”
行秋见好就收地一笑：“嗯，睡觉吧。迪奥娜明天还要去蒙德城工作，是吧？”说着拉起被子，就在那张勉强还算能躺下两个人的木床左侧端端正正躺好了，给重云留了挺大一块位置出来。
重云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点不自在，强作镇定道：“我们就只有一床被子，你可不要跟我抢被子啊。”
行秋闭上眼，声音听起来已经开始犯困了：“放心啦，绝对不会跟你抢被子的。”
“迪奥娜也躺好了哦？我要吹蜡烛了？”重云又说。小迪奥娜已经在床上侧身蜷成一团，很乖地答应道：“嗯，躺好了！谢谢行秋哥哥给迪奥娜讲睡前故事，晚安——”
“晚安。”行秋闭着眼睛微笑道。重云轻轻吹灭了蜡烛，也说：“晚安。”然后借着窗外的月光走到床前，轻轻掀开被子，像行秋一样端端正正地平躺在床的右侧，把被子盖好。躺了一会儿没睡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又过了一阵才意识到，自己这边已经是暖乎乎的了，可行秋那边似乎还是温凉的。于是他很小心地慢慢探起身，伸手检查了一下行秋那边的被角有没有掖好，又重新躺下。行秋没有睁眼，胸口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重云想悄声问他冷不冷，但又看他好像睡着了，没敢出声，自己也闭上眼睛。
不多时他便睡着了，并不知道片刻以后，行秋在他和迪奥娜熟睡的呼吸声中睁开了眼睛，神情莫测地望向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出神了好一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