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斯35
(注:以下医学专业内容纯属笔者杜撰,为推动剧情所需要,个人明确知道有部分技术尚且无法完全做到。且存在一定的逻辑错误、虚构和不合理的问题,请专业人士勿喷,非专业人士勿信。毕竟我不是医学专业的。谢谢)
“你们来看,这里的这些成像很有意思。”孟教授指着沈巍的脑部成像图对着何开心、宫铁心和井然说着。
沈巍转入这家脑科医院已过了差不多一天,从他转进来开始,就进行了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脑部活动监测。孟教授在看脑部成像图时发现了一些值得探讨的地方。
为了能更好的落实自己的猜想,故将自己的学生、曾经给沈巍做过催眠的何开心、从18岁至今在工作上极度了解沈巍的宫铁心和最近大半年亲密相处,可以在生活上提供佐证的恋人井然,这三个和沈巍有着密切关系的人一起进行会谈。
“你们看这张、这张和这张很明显兴奋灶的活动区域是不一样的,但是这几张有两三个活跃点,几乎是同时出现。而且患者左右半脑的活跃区域比一般人的要大,经常有大范围同时出现的情况。所以我想先确认一下:患者是否具有双重人格?”
何开心:“六年前,我曾经给他做过催眠,让他认为自己是弟弟:沈夜。在一年后,给他解除催眠的时候,患者曾出现过一段时间的认知混乱。宫铁心认为是催眠解除不彻底造成的,我个人认为可能性不大。大半年后,患者能够分清自己是哥哥而不是弟弟,但是据说行为模式上,经常会以弟弟的愿望和理想为标准。
因为我平时和他接触的并不是特别多,每次接触的时候都没有发现第二人格,所以目前我没有掌握明确的证据证明患者具有双重人格。”
宫铁心:“我不是这个专业的,我不好说。但是就近六年的观察,他在行为模式、人生愿景等多个方面经常会出现和以前不同的地方。他的肩部在六年前受过伤,在一段时间内不能够非常灵活的使用手术刀,无法抬举重物。而且高强度的手术会对他的肩膀以及手臂有一定的影响,所以他想从外科转内科,我可以理解。但是他一直执着于从教,而不是从医,这个是我无法理解。
在情感方面,他以前是一个异性恋者,但现在却成了一个同性恋者。而据说他弟弟就是一个同性恋者,他现在的恋人是他弟弟以前喜欢的人,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第二人格的影响。”
“巍巍有亲口说过:他喜欢我的。不是因为阿夜的影响。”井然着急的申辩着。
“井先生,你和他的接触最密切,你能细致描述一下他的状态吗?他有没有第二人格的表现?或者平时都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出现?什么情况下,哪种状态出现得更多?”
井然斟酌了一下:“我不情况第二人格的表现是什么?他和我在一起,没有前后矛盾的地方。但是巍巍共有三个状态:一个是'沈巍',害羞、可爱、温柔、隐忍。这个状态多在照顾我的时候出现,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出现的时长是越来越多。另一个是'阿夜',阳光、率直、活泼,充满孩子气。”似乎是有点难以启齿,井然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描述:
“我们亲热的时候,他出现的最多。另一个则是'沈夜巍',有点喜欢恶作剧。以前他出现的时间比较长,喜怒不大明显。但是最近这半年,只要是他出来,基本上都是会以怼我或者捉弄我为乐。不是恶意的那种,就有点像打情骂俏的小情趣。”井然只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火烤一样,热辣辣的红。这种隐私性的问题,他真的不想在众人面前诉说。可是医生问道,为了巍巍,又不得不说。所谓讳不忌医嘛。
可另外两个人能不能不要边听边在那里捂着嘴,看着自己贼贼的偷笑?他恨不得把另外两个人堵住耳朵,打包塞出去。
可能是怕孟教授会误解,井然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说他的认知是没问题的,他只是三种状态在切换,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也是这样觉得。他的思维、逻辑、言语都是连贯的,没有记忆混乱或记忆缺失。”
“那这种状态的切换明显吗?差异度大不大?”孟教授好奇的继续追问着。
“之前差异度是蛮大的,但是切换并不是特别的频繁,以前是夜巍出来得多一些。”井然思索了一下他们的日常,谨慎地回答着医生的问题:“但是最近半年沈巍出来的时间更长,三种状态的切换倒是蛮频繁的,可差异度就不那么大了。”
“哦。”孟教授,好像有点了然于心似的发出了一声回应:“结合你们的陈述,基本上可以初步判定:患者很可能具有三重人格。但是他的这种三重人格跟以往因创伤所形成解离性多重人格不一样。他的这三个人格是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并没有互相隐瞒和互相拆台的现象。而且他三个人格之间的认知互通,在以往医学临床中发现这种认知互通的双重人格者,大多智力水平都很高。
打个比方,别人的脑袋是单核运转,他们的脑袋是双核运转。因为同一件事情,别人是一个视角去看待问题,只是用不同的方式去应对。而他们则是同时用不同的视角去看待问题,又因为认知互通,所以同一个事件,他们可以同时得到两重的经验。这也就从侧面验证了,为什么他左右半脑的活跃度比一般人要高,因为他总是在同时运作两个半脑。
不过,在以往数据的显示中,多重人格很少会出现高智商者,因为时间线和人格被分割的太多,会导致记忆的混乱或者是碎片化。他是三重人格,介于双重与多重之间,没想到也能够这么和谐。
而且根据井先生的陈述,最近患者的人格之间有相互融合的迹象,好事情啊!”
孟教授看着成像图,继续观察着脑部兴奋灶的活跃区域:“按图像显示最近这段时间,患者的颞叶和海马体的活跃度比较高,醒不过来,可能是和处理过往记忆或者情绪有关。但奇怪的是,额叶的兴奋度为什么也这么高?”他一边看着数据,一边对何开心说:“告诉小吴,开始观察患者现在的脑部波段属于哪一个阶段?在β波前后,适当的切入诱导催眠,试一下对话。”
“明白。”何开心走出门去与他的师兄:吴天,传达着教授的旨意。吴主任立刻开启脑波监测仪。
过了一会,吴医生报告:“孟教授,患者开始进入β波。”
孟教授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准备播放脑波音乐,配合指导语,切入诱导催眠。何开心你负责记录,小吴负责监控患者脑部波段与兴奋灶的变化。”
“孟教授,成功切入催眠状态。”
“非常好,注意一会脑部的变化。”孟教授配合脑波音乐的音频和节奏,缓缓的呼出了一个个名字“沈巍”、“阿夜”、“沈夜巍”。随着不同名字的呼喊,电脑临控中显示:脑部的不同区域纷纷亮起红点。
孟教授撤掉耳麦,指着兴奋灶对大家说:“看到没?和之前的成像对应上了,真的是有三个人格。不过他们反应区已经有部分重叠。但是……”他伸手一指颞叶部分:“这个区域一直在红,可却和那三个人格无关,而且一直处在隔离状态,这是怎么回事?”
他用手指轻轻的敲着自己的大腿,思考了一下,然后回头看向井然:“你确定患者与你相处的时候只出现过三种状态?”
井然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回答着孟教授:“我确定只有三种状态。”
“那不应该呀……”孟教授陷入了思考中。
“啊,我想起来了。”井然忽然想到了一个自己之前忽略了的问题:“巍巍在晕倒之前的状态不对,说话的语气不像是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
“难道还藏着一个?又或是刚出现的?”孟教授开始自言自语式的分析:“我们将时间线捋一下:在那天之前并没有人发现第四个人格的出现,而假设这第四个人格现在是存在的,而且与过往记忆有关。那么很有可能是一个孩子形态的人格……孩子……”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下冲到记录台,拿起之前整理出来的录音文字稿,快速翻着,并将一些关键点一一圈起:“吴天,注意脑波的变化,你先慢慢将患者往深度去诱导。”
吩咐完吴天,他便招手,让另外三个围了过来:“看这一句:'谁碰我,就杀了谁'。这句话完全不符合你们所描述的患者性格。正常人的思维里面也不会出现这句话。我想验证一下:他让不让人碰?你们挨个说一下?”
宫铁心看了一眼满脸通红,为难至极的井然,说道:“我先说吧。从我认识他起,他为了减少与别人的肌肤相碰,基本上一年四季都是穿着长衣、长裤,领子也扣的老高。后来谈了个恋爱,但他以前的恋人曾说:他确实不愿意让别人碰。俩人谈恋爱,顶多就是拉个手,他都会觉得很勉强。后来他的那个恋人实在受不了,便提出了分手,这是八年前的事情。之后他一直没有恋人,独居。与成人交往甚少,与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会更多一些。”
孟教授一边记录,一边问井然:“那你呢?你是他现在的恋人,你刚才也有说他跟你有亲密接触,他让你碰吗?碰到哪个阶段?”
井然听到这个问题,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要他在一办公室人的面前说这个,简直就是社死现场。可又没办法,他唯有硬着头皮小声地在孟教授耳边说着:“沈巍,能让我亲一下。阿夜能让我亲、让我摸,但是最后一步确实做不了。一到那个时候,巍巍就会跑。”
“会跑掉……”孟教授又在录音稿划出一句话:“正好对应那句‘我舍不得杀他,但我舍得杀你’。而且与人亲热时需要切换状态才能进行。看来,不能让人碰,是在三个人格之前的事。还有这句 '那两年的事,我记不清了',那两年……14岁的孩子……,那应该是患者12-14岁或是14-16岁的记忆!而且这段记忆可能是被遗忘或是隔离的。”
孟教授一拍大腿:“找到了!试试这一个称呼—— '沈小小'!”
他一转头,问吴天:“现在进入哪个波段了?”
“之前有进入α波,但刚刚又自己跳到了β波。颞叶和枕叶兴奋灶有所加强,患者出现皱眉的表情。”
“惊恐性记忆吗?我们来试一下。”孟教授重新带上耳麦,随着诱导音频,轻轻呼叫着:“沈小小……”故不其然,颞叶部分的红点加重。孟教授看着其它一一亮起的红点区域:有在额叶,也有在枕叶。
看来是图像型的记忆。
他继续说着:“你现在很安全,沈巍在陪着你,别怕,你不是一个人。看着那个最让你不舒服的画面,你会发现,你的手里有一个神奇的遥控器,它可以将那个画面将到一个电视机里。你试着将这个画面变小一些……”(这段指导语太长,不打了)
经过一翻处理,枕叶区域红点减少,额叶红点增加,沈巍的表情又平静下来。
“看来问题应该出来那个‘沈小小’上,而‘沈巍’一直在努力接触‘沈小小’,应该是想帮他或是融合新人格,但是一直被牵制,所以才醒不过来。”
“患者很努力,我们是时候该帮他加把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