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米加的骑士——第二十四话、难堪

    看到因陀剌和洛杰斯从外头回来，临穆说到：

    蒂诺瓦要来喔。

    洛杰斯条件反射般应答：

    说我不在。

    因陀剌的脸皱成一坨，略作思考后豁然开朗：

    我吃坏肚子，上吐下泻！总之差不多这个意思帮我应付应付，争取跑路时间。

    直奔着来的，知道你俩在这里，放弃吧……唉，还以为拉贝尔出去她就会窝在家老实点，没想到跑得更勤……知道她怎么跑的不？自己一个人、新型机、暴毙线……

    洛杰斯将杯子送到嘴边的手突然僵硬，杯里的水撒了一身。

    因陀剌满头大汗地操作起移动终端，制定“逃离”蒲沐的计划，还不忘怨恨地叨叨：

    早说啊小老弟，不然就……

    “唰！”房门毫无征兆地打开，洛杰斯跟因陀剌同时“冻结”，两人都不敢面对门的方向。看到临穆摊手耸肩的表情，俩人放弃似的慢慢转身，才张嘴就被抢先了：

    哼哼~可算抓了个现成。

    是笑容飒爽的蒂诺瓦。虽然是穿着一身清爽简单的无肩浅黄色连衣裙，但眼尖些就能看出这不过是投影出来的衣服，隐约能看到驾驶服的轮廓——她是下了机体就直奔而来的。

    洛杰斯眼神飘向一边的临穆，示意他想想办法，不过对方也只是无奈地耸肩。因陀剌平日脸上的轻松不羁也早就不知道去哪里打油了，他对蒂诺瓦算不上熟络，但对她的母亲蒂瓦可是熟得不能再熟——自己连头都抬不起来的那种。平日还好，看到现在蒂诺瓦笑着的样子，因陀剌的膝盖就有点发软。

    两位真的很忙，忙到我只能在蒲沐掐着点才能见得着啊。

    开始了……因陀剌很熟悉这套，年轻时的他经蒂瓦的严厉教育（纠正）才有了今天的从容，但也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极大的挫败心理阴影，此时面对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蒂诺瓦让他本能做出反应，整个人绷紧抬头挺胸立正，双手紧贴大腿两侧。洛杰斯能理解他的反应，至于临穆则是对此感到不解，来回来着蒂诺瓦和因陀剌，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今天是过来跟临穆交流工作的，就，你看，就刚才那件事。

    洛杰斯扭头把视线对着后辈，眼神再次示意对方帮忙。

    我、我也是过来交流工作的！是的！就袭击的那茬儿！

    因陀剌保持抬头看着天花板，以军营新兵蛋子报数那样的气势回应。

    洛杰斯大爷是隔壁区的暂且不提，因陀剌老爷子您这距离是不是……嗯？

    啊……

    哼哼~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急事，就是临时需要休整补给，顺道过来看看。之前 专程 去侯犀荼蚩都没见着人，想着大概会在这边。

    不等因陀剌答复，蒂诺瓦狡黠地笑了笑，随后恢复了认真的表情：

    刚才我解决的应该是最冲动那群人，其他的就麻烦你们了，相信你们手里掌握的信息比我多。

    因陀剌的立马进入工作状态：

    已经行动了，我的人跟了段时间，某种层面上他们也算是之前清扫的残渣吧。

    荼蚩之前的酒店风波让相关部门敏感了不少，这回已经妥当了。

    我这边已经收网，在走流程。还有一件事，王国那边已经在造势远征的事，差不多又得要集体开会了。

    嗯，已经在准备了。好的，那就先这样，想早点回家休息，先走了。下次别那样故意躲着我，好吗？

    啊不是……

    明白！

    好大声……

    因陀剌老爷，您这啥情况……

    临穆安排好蒂诺瓦的事情后回到接待室，看着在沙发上瘫着不动的长辈。

    又是你不太喜欢的年龄那套，听？

    临穆点头。

    洛杰斯瞥了一眼现场真实年龄最大的那摊烂泥，耸肩说道：

    这位老同志在蒂瓦女士手下跑了很多年，你看他那反应就知道有多害怕了。

    不是害怕，是敬畏。你小子就敢在她不在场的时候说这些年龄的屁事……老师是真的活着的传奇好吗！就我手里有的证据都能往前追溯四个世纪……朋友，（优雅的粗口）四个多世纪！我才成年就跟着她了，哪像你是百来年前才跟着的。她女儿就是一模子出来的，能力方面虽然是有些不同，但果然还是得到了优良的继承，尤其是那种行动力……嘶……

    （一类植物）几个世纪……才活了三十多年的我能跟你们当同事果然哪里不对劲……

    看实绩，年龄又不能当饭吃的。

    是咯

    这话从你们嘴里出来就特没说服力……完了就是说起你们的、额、老师？怎么就表现得像那种楞头学生哥一样……蒂瓦女士是个怎样的人？很强还是？我这一代反正不太清楚。

    因陀剌跟洛杰斯相对而视，再看向临穆，异口同声道：

    没，就一个普通的、努力的人。

    （一类植物统称）……都不知道我这么认真问来干啥……干活！

    夜幕降临，卢迪的车停在了距离主干道有些远的空旷地区扎营，这里虽然距离海边还有一段车程，但已经能在微风中感受到些许海洋的气息。房车的顶层天花板展开后的开放感已经跟房屋天台没有太大差异，坐在躺椅上的卢迪看着星空，眺望着似乎更加深远的星空。咖帝在一旁也学着仰躺，而茶茶则是早就蜷在卢迪的肚子上了。

    来到这里……“来”这个说法有点怪……总之就是每天过得像是剥洋葱，一层接一层，充满惊喜也充满不安，不过还好家人都在，你俩都在。

    卢迪一手轻挠茶茶头顶，一手抓了抓咖帝的肚皮。当前扎营的地方虽有些偏僻，但也有完整的人工配套服务设施，奇妙的是那些人工光源几乎没有形成什么光污染，天上的星星肉眼清晰可辩，只是那些在地球上能看到的星座一个都没有，虽然也有现在的星体知识，但不多：

    顺其自然……最近有些过于依赖这态度了，环境、生活、工作、人生……到处都有些不对劲，但又不会很不对劲……唉、有没有流星啥的让我许个愿呗……哈哈……

    流星有、但不常见，如果只是在天际一划而过，出自类生物的天然防空系统的光束是否能作为代替？

    梅琳达的声音突然响起，卢迪没再被吓一跳，已经习惯了这个新“家人”：

    虽然不太懂那是啥，但直觉告诉我那玩意不妙……

    话说完不久，视野的一角有一束说不上具体是什么颜色的光柱快速划过、然后消失，卢迪吓了一跳：

    你别说刚才那条诡异的光柱就是类生物的啥光束吧……怎么在夜空中都能显出那种、额……亮、但又不太耀眼的……啥情况？

    通过房车上的摄像头，我已观测到该现象，是的。虽无法判断攻击的目标是什么，但毫无疑问是从类生物对空构造体发射出的防御攻击。

    防御……这么远都看着老粗的光束了……之前你不是说过要有战争吗，跟那个有关？

    相关度无限接近于零。这类光柱针对的目标在记录中为外来侵入者，或往外逃逸者。

    有够直白的“防御”……但……要战争的话不是应该对旅游出行什么的做出限制什么的措施吗？还有撤侨什么的，也安全。不过我也没经历过战争……毕竟就一老百姓，哪懂这些。

    我只是您的专属家庭智能系统，只有普通家庭在应对战争突发情况时的生存方案，因此无法为您解读战争的概念，抱歉。但从普通层级的信息来看，确实没有对公民做出限制，您的出行是合法的。

    没事，能听我说也挺好。对了，明天按计划是能到海岸区吧，美食之类的路线麻烦你规划一下吧。

    好的，考虑到您出行会带着咖帝和茶茶，我会帮您挑选合适的路线。另外，接下来的抵达的区域除了美食，酒水类也是一大特色产品，但资料中新增要小心与牛奶同名的一款鸡尾酒，对人体的效力极强。

    谢谢。不过酒水就算了，喝了脑子就感觉特不好受。

    

    你好，初次见面，容我单刀直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那条线路的联系方式？

    你好，豪瑟特先生，我是李鸥，正如你的调查所知，黛诺王国人，也是新的……内卫成员之一。

    听到“内卫”的瞬间，马特立即挺身隔在了面谈的两人中间，帕刚、伍德破门而入并迅速形成队形保护豪瑟特。赶在马特要转移自己之前，豪瑟特轻拍马特的肩膀：

    没事，马特。

    豪瑟特轻松地说着，安保三人组也快速撤到他身后，但门是虚掩的、武器也未曾离手：

    虽有些失礼，但我不得不这么防范。

    啊……没事，我对内卫的份量认知不足，唐突了……回到话题，联系方式是星尘骑士团第五席、霍肯斯本人告知的，正是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除此之外的所有履历都无法得到这一结果。可……非常矛盾的是，我并没有什么直接了当的手段能对你自证他本人与我同在。

    李鸥预先设想过对方的反应，实际见面时、对方没有明显表情反馈倒让自己有些放心。

    话题稍微有些跳跃，一个无法证明是否存在的人物将自己独有的联系方式告诉你，且恰巧与我司线路对上，现在还与你同在？

    非常不实际……对吧，就像是服用过什么违禁药品的表现。

    请继续。那你打算怎么做？还请不要尝试所谓降神、附身之类的“手段”，我只接受可验证的解释，否则……

    尽管名字上是那么回事，但盲隼是纯地面机体，而喧嚣睡莲才是星尘骑士团唯一的可变机体，虽然设计者是鲁希冯，但实际蓝本继承自船团时期的可变机体“涅槃”，而提供这份蓝图的是团长……哈……？

    有什么不妥？

    李鸥突然显得有些尴尬：

    霍肯斯刚才说了一个比较失礼的事情……

    但说无妨。

    ——真是憋得我难受，换人！

    李鸥嘴里突然说起很久没听到的语言，豪瑟特快速调整耳机。

    ——就知道让我们来证明自己是自己，代号都没几个人知道了想啥呢？不如说你这脸跟博士看起来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吗！倒是证明你是那个好奇心狂魔的后裔啊，那么淡定！

    豪瑟特浅浅地笑了：

    确实。

    ——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我、不是、子孙。是、旁系。他、老、单人。

    虽然说得不流畅，但霍肯斯理解了：

    ——（植物）哈哈哈哈哈！是想笑死我吗？那个拽上天的博士、居然还是光棍！要、要、要笑死我！真就跟当年猜的差不多。我是星尘骑士团第五席，霍肯斯、霍肯斯·V。

    李鸥虽然知道这很失礼，但毕竟使用的是自己的身体，还是跟着笑得腹肌有点抽：

    抱、抱歉！我无意冒犯，没想到他会这么失礼。

    没事，至少双方都能确认身份，那我可以认为之前那个订单没有这么单纯了？

    是的，两人份，除了霍肯斯，还有……

    豪瑟特打断了李鸥的话：

    你呢？订单内容里没有任何能称得上对你有利、或有所得的成分。前面的对话中似乎也没有表现出类似受控于霍肯斯的感觉……我仍然对你持怀疑态度。为什么？我不相信所谓纯粹的无私。

    豪瑟特从前倾的坐姿转向后仰，靠在舒服的椅背上，呈俯视的姿势。

    赞同。我到不了那个层次，只是现阶段与你们基本没有交点，才显得我像是无私地为了陌生人、一个被强塞到自己身上的人费神奔波。

    李鸥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件、仅个人而言最重要的目标已经基本完成，这个与你们毫不相干。第二件、是为了报恩，跟霍肯斯的合作无非是能更好地“报恩”，视状况甚至还能优化我的个人目标。双赢，我觉得这么说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豪瑟特再一次前倾、正脸向李鸥，伸出了右手：

    你比之前打过交道的某些王国人来得有意思，我姑且按需求进行，报酬……

    没等对方说完，李鸥伸手回握：

    除了应有的，也许还会有……不、必然对你们有利的成果。

    虽然我反感“必然”这种过于肯定的傲慢，但对你所说的有利感到好奇，合作愉快。

    对了，保护你的那三人，是你的心腹？

    视你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而定。

    ——请让团长得到他的宁静，最好将他的女儿隔绝在你的计划之外。

    李鸥说出的话，让豪瑟特更用力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故事？浪费我的时间就是为了说个故事？无聊。

    人来人往的街上有一小块真空地带，玉妲妀因自己的出行被打搅而表现得十分不耐烦，对方并不在意她散发出来的嫌恶，依然自顾自地说着：

    曾经的“你”不会感到陌生的故事。

    玉妲妀瞪着对方，砸了咂嘴：

    ……换个地方，你不会是打算杵在这说吧。

    

    两人来到一家茶店外的坐席上。

    所以，要说什么？简短点，我赶时间。

    玉妲妀看了眼腕表。

    曾经有一个开关，或者说按钮，总之就是这么一个概念，只有在存亡危机的时候才能使用。这个发展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从初始的谨慎，和平年代的松懈，意外发现并没有用之后的嘲笑，更往后的随意触碰，甚至是作为旅游景点的一个“打卡点”——直到某次真的起了作用。没有任何征兆，唯有按下去的当事人知道危机即将来临……

    玉妲妀隐约有些不快，不耐烦地甩出一句：

    然后就被重视了是吧，我知道了。讲重点。

    不不不。没有，他用尽了一切手段传达那个真相，但直到他死去也无人响应。危机如期而至，但无人知晓。也许是天命，仅支付了沉重的代价便能存续。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至少不会是想起了那个男人，也许是本能吧，那个开关被再一次被谨慎地保存起来……

    你在耍我？这有区别吗？

    结果是结果，过程是过程。第二次发挥作用的时候，是由世界顶尖的那十来位科学家们一同按下去的，历史至此产生了巨变……你似乎知道我在说什么了。接着是第三次的启动，安然度过危机，但这次的代价，是那个“开关”的消失。

    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开关重新出现了。

    绕这么大圈子，是要我帮你去找？还是要我去按？你以为我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之前的还好说，这件事对我没有半点利益，未来也是。

    不用那么麻烦，如果在你面前出现了，丢到你认为合适的地方就行。

    你有病吧！神神叨叨浪费我时间。

    对方笑了笑，起身离去，眨眼之间气息彻底消失，让玉妲妀不耐烦地咂嘴：

    那个怪物起码能交流，这个玩意真是让人不快。谁管你什么有的没的，现在的我就是纯粹的我……

    热啊……

    是啊……对噢，最近说是快打仗了。

    好歹讲个冷笑话吧，还说这么闷热的话题。我们这边本来就不缺这些，你还来。

    成天对着那些不成样的玩意，我想换换口味，跟其他对手交流交流……

    ……你、要不请个假得了，听听自己都说了些啥……

    镇守边疆舍我其谁！

    （忍受不了脱口而出的优雅）医疗部吗？这里又有个傻子要紧急送医，对，还塔楼这边。可能是战斗狂热，最好找几个壮实点的过来，这边的人可能抽不出手。

    看着一旁已经在后仰大笑的同事，这位同事在通信后立即开始写日报：

    塔楼观测状态良好，本日出动驱动装甲数量与往常持平，无人伤亡，一人精神过度紧张疑似战斗狂热、已联系送医。备注：还请人事部门在待遇方面表述清楚，我司系普通企业，薪资、保险和休假齐全，不要让员工误以为我司是黑心企业。没有加班！没有加班！没有加班！请记得检查那个送医的员工到底有没有按照正常生活作息表进行。

    嘿，刚才被带走的不是勤奋boy吗，怎么了？

    与其给人起这奇怪的称号你还不如在发现征兆的时候就给他一巴掌啊！

    大老远看你跟他聊天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已经感受到他身上那种“仗着年轻不怕累，想多干点”的蠢劲了嘞。

    这里的工作是比较危险，但在保证充足休息的条件下也不至于变成那样。不可否认、每天对着的东西是挺恶心的。

    人类边境最前线之一嘛，正常正常。但为啥就我们被人喊武德充沛，说得好像其他边境就和平长草放羊呢。

    这么热的天，聊啥呢。

    新人热傻了，让人捆去医疗部。

    然后聊到我们区被别人喊武德充沛。

    这批新人真的没问题么，又来……后面这个，大概是历史遗留吧？我记得涯仞的另一个版本是写作“涯刃”，读作“皆尽”，大致意思就是彻底歼灭啥的。

    奇怪的刻板印象增加了……

    给区域命名的时候请正常点，明明日常生活中都跟别人差不了多少。

    可去你的吧。

    几人聊着聊着，停机坪内响起了警告：

    在停机坪的成员注意，2组共6机紧急出动，详细坐标会直接发送到个人，其余人加快补给，随时保持能出击状态。

    在返程途中，恰到好处摇晃感让我打起了哈欠，设置好巡航就睡了过去。

    在梦里，对，我很清楚这是梦。最常见的模式就是有很多不认识、但感觉十分怀念的人跟“我”围坐在一起，用我听不懂的语言有说有笑的。但这次似乎不太一样，有更多陌生的人出现了，他们一脸严肃地跟“我”说了什么，依然听不懂，但是那种神色我多少能理解，是恐惧、惊恐，曾经那些让我有怀念感的人们也有几人在现场，大多数面无表情，不过一致的反应是压根没看向这些陌生人，现场的“温差”极大。

    我看了一圈，似乎少了一个人……很奇妙，当我尝试去想想是少了谁的时候，会有种奇妙的堵塞感。

    很快又换了一个场景，是驾驶舱内的光景……这让我有些心烦……

    好吧，是我着急了，接下来的发展不在我的预想范围内。

    “我”操作机体对付那些尺寸夸张的类生物，我应该是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大块头，它们的威胁虽不能靠大小判断，但起码越大越难判断危险度。而现在的“我”面对数都数不清的类生物狂潮，似乎没有任何的恐惧，跟着身边的同伴直接向前迈进。

    是什么驱使着“我”？身后的影像让我心寒——除了身边的同伴，身后压根没有援军的影子，这完全就是一场自杀行动。

    面对能轻松淹没机体的狂潮，“我”和同伴们并没有在原地久留，快速穿梭在狂潮中，用手中的武器开辟前进的道路，渐渐地、我也被这种兴奋感所感染，快要跟梦里的“我”同化的时候，视野里出现了绝望的景色——仅看着就知道破坏力无法估量的一束光柱从远处的一座山顶射出，轻松撕开云层，在光束的另一端依稀能看到某种巨大的东西爆炸的惨状。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山！我知道那是什么，但从未曾想过还有这么绝望的规模，那是超巨型类生物对空构造体，虽然体积远超我所见过的，但我可以很肯定就是那种东西！此时的“我”和同伴们竟然是向着那种山一样大的超巨型类生物冲去……

    不、不不不！不！不要！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东西！我只是想休息一下！

    事情自顾自地发展，绝望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我”并没有太过恐惧，反而渐渐有了希望、或者说，看到了“希望”本身——视野一隅，浑身似乎都闪耀着光芒的机体对那巨大如山一般的类生物投出了枪，从物理上相比，对于那个巨物，这杆枪不过是根汗毛，可为什么“我”看到一闪而出的枪飞向类生物时会那么激动？

    本以为事情就结束了，可天上随之下起了火雨，迅速洒在被枪刺到的地方，这时的“我”才安心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即将抵达目的地，已唤醒。

    啊？噢，到家了……呃……拉贝尔……

    自己的秘书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脸上虽然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蒂诺瓦完全感受不到半点笑意。

    好啊，才下线的机体就拿去使唤了，真的很急是吧？

    啊哈哈哈……拉贝~儿姐姐，你、不是去朋友的婚礼什么的吗？怎么就……

    谁家的婚礼会连着几天的？你看过时间没？

    也就2、3天？

    我知道你在这段时间内做了什么……唉……哪有什么联盟主席会把自己当诱饵之余还往防空死线上撞的……赫炙性能是很强，但事无绝对，希望你能多考虑结果，不要带着侥幸的心态。

    明白了……

    赶紧去洗澡换身衣服，臭！

    过分啊，就算是真的也不要直接说出来啊！

    慢慢走，不用跑，今天你没有、也不会有别的安排了，好好休息，会议的事情我已经在准备了。

    噢、哦……好。

    嗨~老板！来了！你这儿训练机有没有那个面具人的资料。

    谁？什么面具人？

    那个……嘶，叫啥来着，就亲卫队里带面具的那个。冠军！就之前大赛冠军！

    嗨，说冠军我就懂了，有，但只有假想敌版，没有学习版，我个人不太建议用来练习。

    啊这？为啥，有假想敌不就等于有学习版咯，这不常识么，会很难？我还想学两招。

    真没有，市面上就没有学习版。难度……难……吧？至少我这里目前没太多高分，原因我不懂，只是看他们出来的大都是一脸懵的。你要是感兴趣就试试呗，我一搞技术的玩不了这些。

    OK，战争快来了，争取了个民营团的名额，想练练。

    搞不懂你们惦记啥战争，有那么多精力不如也去参赛拿个名次，就知道拿自己的小命整这些……我反正已经提醒过了啊，等会信心受挫概不负责。

    得得得……

    还参赛呢，能出线赚大钱谁（问候亲属）搞这些……来访者走向训练机时用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量说到，他看了眼自己的左臂义肢，在一次地面装甲单位协同驱动装甲作战中，他所在的小队遭受驱动装甲跟类生物的战斗余波，飞来的碎片将他的左臂“抹”去，这还不是最倒霉的，他在接受改造手术前，因战地医院的混乱，他跟另一个强化人的手术给弄混了，他的左臂更换成了强化人用的战斗义肢，负责这场手术的团队不但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嫁祸于当事人，导致他被迫肩负了巨大的债务，直到今天他还在凑钱归还，所幸的是债务还算人性化。

    还不建议呢，这不还是最热门的么，这个试用的人数量还远超上次的热门学习版嘞。

    店主的告诫起初是让男子带有些许警惕，在看到选择页面的选择趋向热度时反而轻松了些：

    来见识见识冠军有多强~

    男子的选择是——观战模式。在这个模式下，会有一些相关的内容在类似新闻的滚动栏里循环播放，大抵是资料详细，只是这次还多了一句“本内容经放慢处理，仅供参考。”

    啊？这就结束了？就这？难吗？不就作秀吗？说得那么玄乎，扯吧，开干开干！

    男子不太爽地切换到对战模式，轻蔑地划走了弹出来的难度警告——下方特意标注“原速”，但他没注意到。才开场几秒，他就被击败了。

    哈？

    男子一遍又一遍地重新开始，结果大差不差，气得他冲向店主：

    （植物）！（问候亲属）耍我啊！货不对板！视频里哪有那么快啊！

    店主苦笑道：

    怎么样，没说错吧，对战模式的原速根本不适合拿来给普通人练的……

    什么鬼原速，有你这么瞎编辑加速的吗！

    店主发现了不对：

    是不是我听错了，你说，我、加速了？

    是、是啊，你干啥。

    店主走出了柜台，来到了男子身前，作为普通人而言，店主身高跟这个军人出身的男子差不多，但肌肉却远比男子要来得强悍，他抓起男子的领口，强行将他拖到模拟机前，调出菜单，再将男子的头按上去：

    你（问候家属）不看字？瞎？观战模式为的就是能看清，自己看看这个放慢倍率是多少，蠢货！我倒要看看你啥成绩……喂……你不是吧……这不就是单纯刷新最低分么，傻了吧唧的，特意跟你说这个真是浪费表情……

    火上头的店主看到成绩后气都消了，这是他在这里销售数据以来见过最无语的数据——几乎是开始就被干掉，反应都来不及，更别提分数统计，压根没采集到有效信息。

    所以说别试，成绩回头帮你删了。就你这水平，怎么配的高级货。

    店主瞄了眼男子的左臂：

    要是这次战争出现了这种怪物，会死的啊……别再试了，战争无奇迹，小命要紧。

    

本话结束。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下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