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东方幻想合约 第一章 U.A 0073年

自从公元纪年结束，由联邦政府强行将整个人类社会拖进了一个新的时代的时间开始，似乎这个太阳系的情况确实是稍微变好了些，当然，那也只是感觉上，这样的简单臆想，当林武因为卓越的功绩被编入被誉为联邦军的最精锐力量：刀锋战士之前，的确并未有过任何的动摇。

首先是兽人，这倒是好说话的类型，毕竟在二十万年之前，人类的智力甚至连和他们发起冲突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兽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表示出敌意，因为恐怕他们自己都明白，真要是打起来，人类这种粗制滥造的技术根本就没有半点机会，但是你要说到妖怪这个原本只存在于历史的传说，但是实际上真实存在，并且还跑回了现实的老对手，那情况可就复杂得多了，人类的现代科学和工业的发展历程，几乎也是伴随着和他们的殊死斗争同时进行的，只是在18世纪的某个时间点，它们全都消失到了幻想的世界中，至此再无音讯。

U.A，意为联邦时代，听起来倒是挺和平的，但是因为安置妖怪的这一政策，突然就把原本好不容易恢复平静和安宁的地球，再次搅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联邦政府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选择让她们回到地球上面，再不济，放到月亮上也好啊，光是再安置政策实行一个月，就出现了十几起冲突和袭击事件，引起了社会的极大关注。

当然，差不多就是自己加入刀锋的时候，联邦也重新修改了对于这支精英部队的负责范围和打击定位，第一线的高强度作战目标，被彻底由人类和兽人混合编织的哨兵所替代了，每天都穿着光鲜亮丽，散发出炫酷的黑铁色的虚空金属制成的便携战甲，然后还能一直处在目光的焦点中，无论是什么极为困难的战斗，都可以轻松取胜，简直就成了联邦军用来进行征兵宣传的政治偶像。

但是刀锋，自从其诞生以来，它的隐秘和不为人知的身份，就从来没有变过，只是把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风格，带到了更加危险的敌人面前罢了，做事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要考虑平民，也要针对不同妖怪的魔法选择出装和战术行动，要考虑的事情，比以前只多不少，不过那些老前辈的确说的没错，刀锋要做的事情，从来就是那些正规军不想做，也不敢做的脏活和累活，这些东西，从一开始也是不可能公之于众的。

“15分钟后日全食到达食甚。”

飞行员传来的信息，打断了林武的思考，他从身上拿出了一块用于隔绝辐射的金属薄膜，以此为掩护，看向了天上的太阳，此时，绝大部分的太阳部分都已经被月球遮住，而四周的旧城市废墟，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由于反政府武装分子的基地只在白天能够确定位置，但贸然行动又会导致暴露自身，因此利用偶然的日全食的掩护，就是毫无疑问的最佳选择，只是，这异常的天象，同样也是会让妖怪们躁动的时刻。

“保持当前航向，他们应该还没怀疑，食甚前五分钟再开始行动。”他看着已经被标志出了目标的区域回答。

这片战后的城市废墟的百年前的断壁残垣，已经被上涨的海水给淹没，错综复杂的倒塌建筑上，早已长满了各种各样青翠欲滴的植被，若不是因为在20年战争里被一颗核弹头直击，这个叫做马尼拉的地方也不会在一夜之间就从人头攒动的国际都市，变成现在的死寂废墟，不过，逐渐淹没在绿叶下的废墟中生长出来的树木，以及大量利用损毁的建筑物筑巢的海鸟的鸣叫，总算是稍微可以让压抑的情绪有所缓解，这里是一片彻底的无人区，至少对于一般人而言。

“你说要是这个时候，有妖怪出现该怎么办？”林武身边的一名刀锋问。

“牢记如何分类妖怪的四个标准，不过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有来找我们麻烦的‘退治’级别以上的等级，不过还是要经过确认才能进行行动……”林武看了下表回答，“没有人会希望联邦军和妖怪贤者们产生冲突，毕竟那样的话，我们谁都是死路一条。”

“而且连这次行动，我们都是借助了她们做的神奇魔法人偶才找到的位置……就真的离谱……”

“呃，各位，前方貌似有高能魔法信号反应……”

“你说什么？！”

飞行员再次强行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此刻，距离食甚已经不到七分钟，周围的一切，几乎已经只有极为微弱的亮度，虽然此时直视太阳仍然是太过强烈而无法直视，林武依托着运输机的外边缘，看向前方的空域，确实有一团不祥的黑雾，正在快速向着自己的目标位置行进，难不成，有个妖怪已经看上了自己的目标，那可是有着明确要活捉的人的，结果现在被这种麻烦的生物坏了好事。

他再次抬头看向了上空，看来食甚的时间要比天文台预测的要早，天空已经几乎完全变得和夜晚一般暗，并且，除去了边缘仍在发出耀眼亮光的贝利珠，基本上太阳已经被完全遮住了，没有理由浪费时间，得提前开始了，他回到了舱内，随即拍下了绿灯的手动按钮。

“提前开始行动！所有单位，进入第二阶段。”

旋翼运输机在飞行员的控制下，立刻调转方向，开始向着目的地前进，下方的大地，看起来确实因为日全食的天象，变得躁动起来，还在空中的海鸟们此时都急切地发出了尖锐的啼鸣，降落到了最近的地面，而栖息在建筑物室内的夜行蝙蝠们，此刻也一反常态地开始活动，但是这并不能对这台人类的机械有着任何干扰，到了预定位置后，八名刀锋战士便按照顺序，两两从机舱内跳出，并且用内置的翼膜，在寂静中滑翔着下降，到达了深邃的复杂地下建筑入口，当然，这里一开始只是这个城市的地铁系统，只是因为持之以恒的扩建而变得极为复杂了。

不过，至少清晰的常识能够告诉林武和其他的七名队员，虽然不断深入地下，的确会因为光线的减少，变得愈发黑暗，但是这种“正常”的黑暗，是缺少人眼以观测的光的空缺的黑暗，但是很明显，哪怕是自己所凭靠的红外夜视仪，也随着高度的下降，效果越来越差，最后甚至连自己手中枪械的瞄准红外激光，也没有办法穿透眼前超过二十米的距离，这是如同烟雾一般，填充着周围的空隙的人为，或者说，魔法的产物，正如同拥有实体的流水一般，逐渐让位于其中的人窒息。

“这下可麻烦了……”

顺着错综复杂的地下管道，突击小队到达了一个较为开阔的场所，这里是作为防空洞使用的地方，凭借着亚太联盟优秀的设备才从海平面以下的位置挖出来的，不过，它并没有派上用场，包括里面所囤积的备战物资也是如此，大门倒是完全封死的。

脚下的瓦砾堆里，突然发出了咔哒的声响，但是并没有爆炸，或者引发其他更糟糕的事情，当林武重新抬起脚时，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十分古老的反步兵地雷，属于20世纪60年代的产品，很显然已经超出保质期了，与此同时，周围队员的声音，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队长，这两个人，情况不太妙啊。”

完全封闭式的头盔可以阻隔所有的说话声，所以直接开口没有问题，不过，当林武朝着那名队员的位置走过去时，才发现在他的脚下，有两具已经被啃得支离破碎的尸骸，身上的衣服如同被丢进了绞肉机一样碎裂成了无数片，在他们的身旁，还遗留着两把步枪，应该是所属的武器，但是也被锋利的爪子打烂了上机匣，直接成了废铁。

而要说到遗体本身，情况更是惨不忍睹，身上大面积的部分都被啃咬过，尤其是四肢几乎吃的一干二净，暴露出了血肉之下的森森白骨，内脏之类的重要器官并没有被怎么碰，而是直接从被撕开的腹腔里流了出来，但是心脏和肝脏不见了，尸体的脸部相对保持完整，维持在了极为惊恐和绝望的表情上，地面的血迹还没有干，所以这应该是一场刚发生不久的，妖怪所做的虐杀行为。

周围的环境里，基本上没有太多打斗的痕迹，也没有看到弹孔，所以这两个武装分子在死前根本就没有机会碰过步枪进行还击，而是在完全盲目和极度的恐惧之中被吃得一干二净的，能够散发出如此浓密的黑暗，又可以操控情绪，这是两种不同的能力，所以结论是，现在的这个地方，实际上是有两名妖怪来给自己的行动添乱，并且，下手还极为残忍和果断。

“这不会是妖怪所做的吧？”那名队员说道。

“看这种模样，是妖怪无疑了，并且，还是‘威胁’级类型的，重新连上人偶，看看哪位叫做爱丽丝-玛格特洛依德的人偶魔法使的手艺究竟如何。”

说是控制，其实也就是在使唤这些复杂的魔法产物的同时，顺便通过安装共享视野进行侦查而已，不过如果处理得当，效果倒是出奇的好，至少不会如同精密复杂的无人机那样，极其容易暴露和被损坏了。

伴随着已经被带到防空洞内部的人偶的启动，这些身材娇小，惟妙惟肖的事物又活了过来，它们的视野也透过厚实的墙壁，出现在了队员的眼睛里。

“诶嘿，这些可爱的手办竟然自己又活过来了，简直是不可思议！几乎跟活人一模一样！”一名武装分子走近看着这些跳舞的小人，看起来已经被它完全吸引了。

“而且那个联邦运输机也总算是走了，真是惊险，还以为我们暴露了呢，克林顿，或许我们现在是占有时运的一方吧！”

克林顿正是此次行动要抓捕的头目，通过人偶的视野来看，是坐在正对着门的一个沙发上面，前面的桌子上则是摆满了各式搜刮来的酒瓶。

“联邦不管怎么样，肯定会有倒台的那一天的，为了以后终将到来的胜利！干杯！”

克林顿站起身，将全场的气氛点燃到了高潮，不过很显然，弥漫在这些武装分子之间的情绪，很明显已经有些过于激动了，根本就不像是躲藏在幽暗的地下苟活所应该有的状态，林武遥控着人偶走上了桌，跳起了踢踏舞，一边找寻更好视野的同时，一边融入气氛，而他们也根本没有察觉到异常，甚至因为反常的欢乐，这些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也跟着人偶一齐起舞，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让林武感到尴尬。

“这些人脑子出问题了？”一名队员一边在墙上安装好高能炸药，一边忍不住对此吐槽。

“是，但是是妖怪导致的，我们快来不及了。”

林武一边继续监视着里面的情况，一边做出手势，让全员准备好破门突入，对于这种厚重的防爆门，其实最为便捷的方法是在旁边的墙上开个洞，而不是穿透这几十厘米的高强度合金钢，新式炸药的定向等离子喷射应该足以烧穿整面墙了。

“喂，灯泡是不是有点不行了？周围好像有点黑。”

里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仍然没能从派对的思维中挣脱出来，而房间内的墙上，大量的黑雾此时却突然从墙上涌出，让林武的人偶根本没法看见任何事物，只能听见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传来混杂着里面敌人惊恐的惨叫，枪支开火和身体被撕裂，血液喷涌出的骇人声响。

“草，全员，马上进行突入！”

安装好的定向高能炸药按照林武的指令所引爆，发射出的极热等离子流，瞬间就如同水坝决堤一般汽化了沿途的一切混凝土钢筋，只留下了发出虹光的炽热玻璃化洞口，林武等人便立即从中间穿过，但是很快，就完全被浓厚的黑雾完全包裹，甚至连自己身边的队员都没法看到，如同埋在了石油里一般，他只能依靠用于室内结构扫描的毫米波雷达，勉强看清楚四周的建筑物表面，保持高度警惕，缓慢前行，直到一个矮小的头上绑有红色丝带的金发小女孩，和他正面撞在了一起。

“哎呀呀！！”

原本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就已经让林武极度紧张，再加上和一名妖怪的正面相撞，让他反射性的后撤步，不过对方看起来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要攻击自己的意思，更加明确的说，是在双方都属于盲目的状态下，偶然发生的相撞事件。

长期的训练，让林武很快想起了应付此类妖怪的步骤，他在自己的手掌中显示出了刀锋的标志，随后朝着前方的黑暗高声喊道：“联邦刀锋部队，请此妖怪立即收手！”

说实话，当林武这么做的时候，他确实有所害怕，因为他以前从未跟妖怪正面接触过，就算有，也只是在兽人的城市里和魔理沙的那一段短暂的邂逅罢了，三年已经过去，他甚至不知道这个魔女的处境现在究竟如何，不过看起来，在自己告辞之前，她虽然已经基本上走出失去叫灵梦的巫女的阴影了，但是总是有什么感觉，让自己理应去给她一个交代，毕竟，本身在不经意间让她因为自己想起过去那段记忆，说什么都应该是自己的错。

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的浓雾一般的黑暗竟然真的收敛了，退缩到了墙壁以内，当然，林武之前看到的房间里的人，此时也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地的凌乱杂物，和一个站立在他面前，看起来大约只有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光是从面相上看，就是一个穿着西式黑白裙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红眼金发萝莉罢了，如果说不是因为她在这个破败的废墟中显得尤为突兀，一般人根本没法从这个可爱的外表联想到能用黑暗吞没敌人的恐怖妖怪能力。

“萤火。”林武招出了几个光球，将房间照亮到可以被肉眼所看清楚的程度。

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林武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了一番，大概是叫露米娅吧，哦算了，头盔里面的智能识别系统帮自己跳过了这个步骤。

“啊？啊！是联邦的刀锋吗？难道，我出来吃饭吃到了你们的饭的样子？”

还真是令人忍不住感到可爱，这外表，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了，不过因为资料库中的分类是“威胁”，所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况且，自己追捕的目标还在她手上。

“啧……怎么说呢……”林武转头稍微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队员，也都是一副警觉之余，十分疑惑的表情，“我们正在抓一个人，而这个老哥，很不幸的被你做成了午餐，不过我们还是需要从那个人的身上问一些问题，所以如果可以的话……”

“所以说你们想要带走他，是……这样的吗？”露米娅一脸有些不太明白，但是又似乎若有所思的表情。

“正是如此，说实话，估计要是被关在里面太久的话，我们的目标恐怕会精神失常，到时候，这对我们都不会太好哦。”

露米娅盯着林武看了一会，并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干净利落地把克林顿又从墙壁里拉了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这个“弱小的”妖怪的领域之内，他到底受了什么精神的折磨，总之现在是彻底毫无生气了，只有呼吸和心跳还存在着，林武此时也注意到了挂在身上的两个面具，颇有东方戏曲风格，大概控制情绪的能力也是从它而来吧。

“多谢了。”林武朝这个幼小的妖怪略微鞠躬，便想要和其他队员一齐退出地下，但是就在此时，却被这个妖怪主动叫住。

“那个，你是那个魔理沙所经常提到的织梦者吗？”

“嗯……没错。”林武并没有打算掩饰。

“看起来，她好像还是对过去的事情放不下呢。”

原本好不容易放下这段事情的林武，又突然被露米娅的这句话把心提到了嗓子，瞬间加速涌动的血液，让他一时间思维为之混乱，无论如何，自己究竟还是没法彻底忘记那个金发的魔女吗，他呆站在原地，而露米娅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自觉地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得亏你在这个关键时刻给我来这么一句……”

当初在进行定制的时候，还忍不住找她选了个魔理沙的人偶，经过兽人提供的技术进行重编程之后就可以独立于爱丽丝进行控制，虽然知道只是个象征罢了，也不能做什么实际的意义。

身边的战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脱离了彩云号空天母舰的甲板升上天空，太阳已经在西方的海平面落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受任何光污染干扰的银河和繁星，这是任务期间，能够在这个远离喧嚣的宁静地方难得的时刻，到甲板上散心，大概也成为了目前最为有效的平复情绪的办法。

自己的父亲和儿子，此刻应该在天上的某处，最有可能是在月球附近的空间站里，最近的两年，林武听了不少来自于帕秋莉讲述的，关于百年前“月亮消失的异变”的事情，很难想象，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在地球上出现了极大的海啸，被月球引力所吸引的海水在瞬间失去牵引之后同时落下，产生了如同9级地震的海啸，给周围沿岸的国家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同时，整个地球也因为月亮的消失，度过了极为惊恐和不安的几天，不过几天过后，月亮又完好如初地出现了，只是留在上面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神志不清。

魔法人偶在模仿对象的程度上，倒是无可挑剔，无论是细腻的身体曲线和皮肤材质，还是毫无破绽的衣服，看上去根本就只像是一个缩小版的人，不过，终归也只是机器罢了，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机器。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帕秋莉执意要自己读完的书，因为任务繁忙，直到现在都没完成一半，不过这也是因为它太大了，拳头一般的厚度，以及在一张A4纸大小的版面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大量的文字，配合动态图片，光是看一页就有可能要半个小时，更不用说这种时候基本上有更加紧要的事情要做，至于所谓的自己编织梦境的能力，直到现在也没有个头绪，只知道是在梦中能够主动创造，编辑，和摧毁事物，如同一个游戏的管理员权限一般，不知道这根所谓的幻想结界有什么关系，但是她倒是尤为强调这一点。

“唉，真是的……”

林武一边抱怨着，一边还是从身边打开的隙间中拿出了那本比金砖还重的书，随便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坐下，又投入到了由跳动的文字所构成的知识世界里，而那个人偶，并不能说话，所以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大段大段的枯燥知识和历史资料，倒是告诉了不少关于过去的历史，比如说人类的原始社会时期，妖怪通过操控人类的信仰，让他们崇拜自己，以及到了古典时期，百家争鸣的时代，人类的哲学发展和对于世界的原始信仰的变化，开始影响到了妖怪的存在，随后又在公元初，随着耶稣带来的基督教的影响，使得罗马帝国境内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妖怪也被迫卷入其中，但是最终以皇帝承认合法而结束的斗争，所有的这些，若不是这些事物真的存在，否则真的很难相信这种信仰之间的战争，真的会有一个更大的背景在背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武感到眼睛有点疲倦，便只好暂时放下树休息一会，但是就在他打算再次看向星空缓解疲劳时，却在甲板的边缘上，看到了一个带有许多尾巴的模糊人影，由于没有月光，只能凭借周围灯光的反射，稍微看出一点轮廓。

“蓝？”他有些谨慎地缓慢走了过去，“如果是来买东西的话，我们这里可没有油炸豆腐之类的好吃的东西，最多也就是一些奇特的电子设备了，不过那个也不能卖。”

这个大妖狐并没有说话，但是察觉到了林武的存在，稍微朝这里侧过了身。

“所以说，是紫要你来的吗？虽然一般情况下是帮她做事情的，但是要来这里也不应该没有理由。”他继续提问。

“想来了解一些，你们外界人的事情，关于月球的事情。”蓝回答道。

“月球？那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是科学方面的事情，我的专业程度可能没有办法跟我爸比。”

“月隐异变到现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好了。”蓝完全转向了林武，和自己的主人差不多，也是金发和白皮肤，穿着一套别致的蓝白搭配的带有特殊符号的衣服，只不过帽子的两个尖角下隐藏的耳朵，和后方不可避免地露出的九根毛茸茸尾巴，透露出了她实际上是狐妖的身份。

“啧……怎么说呢……”林武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如果是从2120年7月3日那一天算起的话，在那之后，宇宙里的战争，的确停止了，但是地面上并没有如此，甚至在十年后，因为全面战争的爆发，又再次继续，有许多人都死在了月面上，或者是太空里，不过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人发现过超自然的现象，也没有什么妖怪出来作乱之类的，直到战争结束，联邦成立之后，地球上被破坏的区域也就此被封闭进行生态恢复，至于月球的话，也只是在接下来的繁荣时期里，被不断地建设，变成了一个相当发达的工业殖民地罢了。”

“在宇宙里的其他地方，是否发现了突然出现的新天体了呢？”蓝似乎正在逐渐缩小自己的目标。

“这个嘛……应该是没有的，”林武把帕秋莉给的书收了起来，“最近发现的值得注意的天体都位于很遥远的地方，差不多是海王星轨道之外的位置，内太阳系基本上已经被完全摸透了，甚至可以说，足够大的都已经被充分开发了。”

“我明白了，感谢。”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地微笑，作为知识和智力已经远超一般人的“理智”级妖怪，对人的态度甚至比其他人类都要好，也确实是这些生物尤为吸引自己注意的地方。

“所以说，你们这边的情况，现在是怎么样了？这才是你过来想要确认的事情吧？”林武问。

“在紫大人和其他贤者的引导下，基本的安置工作算是结束了，除去了仍然想要在无人的山林中隐居，又或者当前没法确认行踪的类型的部分，剩下的基本上都表现出了隐藏真实身份，而通过各种方式和外界的人进行交流的想法，外界人对于她们的态度，倒是超出了预期的友善，只是不知道当他们的真实身份暴露之后，这份善意，究竟还能维持多久。”

“现在应该没几个人会知道你们的事情的吧……”林武拿出了一根烟，主动站在了下风处的位置点燃，“我知道你们因为长期的斗争，已经对人类产生了阴影，但是现在这个时代，在连民族矛盾都能够化解的社会里，应该没有必要花太多的心思去担心才是。”

“非我族者，其心必异，这是你们人类说的话。”蓝脸上难得的微笑，此刻又被担忧所替代，她也和林武一般，抬头看向了天上，“我们是看着你们从最初的文明产生，随后逐渐开始从对自然的畏惧，随后变成征服和占有的，你们人性中的恶，哪怕直到现在，都并不能就这样简单的消除。”

“但是我们也同样是具有梦的人，我们做的事情，也绝非只是一味的遵从贪欲的野兽行为，而是在不断前进的同时，的的确确思考过这个世界究竟应该如何，并且并没有把自己给玩死的，我觉得你是多虑了。”

林武朝甲板外丢出了燃尽的烟头，看着所剩的还在燃烧的部分，迅速向下掉落，先前升空巡逻的战机已经返回了甲板，取而代之的，是地勤人员紧张但有序的上前进行引导和检查的声音，这个巨大的空中移动堡垒，此刻正在向着北方前进，在这个高度，周围的气温很快就随着纬度的提升开始下降了，不过这个大妖狐看起来并没有觉得冷，即使是让他都有些不太能站稳的强风中，蓝还是能够轻松维持着优雅的姿态。

上方的宇宙中，不时能看到几个划过天空的闪亮流星，那些应该是再入大气的太空船，就和这个时代其他被忙碌的工作而在行星之间奔波的人一样，它们也已经是林武习以为常的事物，不过蓝倒是对这些人造的流星十分感兴趣。

“话说回来……”林武斟酌了一番，究竟要不要提出这个问题，“你知道魔理沙现在在哪里吗？”

“大概是和帕秋莉她们在人类的城市之间四处移动，并且贩售自己做的一些道具吧，至少上次见到的时候是这样的，至于现在究竟在何处，这就不太明白了。”

“嘶……”

林武听到后，依然由不得吸了口冷气，并非是这种微妙的关系让他有些激动，而是在金星上的苦战中倒下的妻子，无论是外貌和性格，都奇迹般的和她十分相似，无论是如同翡翠一般清澈透亮的一双眼睛，还是从融化的坩埚中倒出来，闪闪发光的黄金一般的金发，她们两人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如果你还关心她的话，大概找个时间去看一看，也是很好的吧。”蓝只直视着自己的目光，让林武感到有些难以自容的刺眼。

“说是这么说……”

还没等林武说完，蓝就一脚踏入了打开的隙间，随即就在他的面前消失了，周围或许是因为妖怪的魔法所变得略微温和的气温，此刻也突然变得刺骨，伴随阵阵寒风朝着他未受保护的头部劈头盖脸的吹来，无奈之下，回到舱内稍微休息，直到第二天的太阳重新升起，也大概只是当前唯一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