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逸晨/顾肖肖ABO破镜重圆)5 轻掬你的心
十九楼很快就到了,热心过度的接待小姐领着人走向特助办公室。咦?没人。
“石特助不在位置上,那一定在总裁办公室,来,我们上二十楼。”
“不必了,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在忙……”
“没关系啦。”呵呵!拉到大美人的手了,好幸福哦!好柔软、好细致……
为什么现代的O除了他之外都强势呢?还是他看起来真的如慕子遇所言:让人忍不住想保护?肖肖回神时,人已上了二十楼,拉着他手的接待小姐正与二十楼的把关秘书报告着:“柯秘书,他与石特助有约,是盲童育幼院派来的人。石特助在这里吧?”
“怎么不先打内线上来呢?”面孔冷淡的柯秘书也忍不住多看了娇弱的大美人几眼,然后再斥责接待小姐的鲁莽。
“对不起!”接待小姐终于由美色中回过一点神。
“好了,你下去吧,我会告知石特助的。”现在里头的大人物正在忙日本方面的事,不能打扰。
接待小姐依依不舍的下楼后,顾肖肖被安置在沙发上,不时的有人奉上咖啡、茶什么的。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而他则是打量完设备完善华丽的高级主管办公处后,看着来来回回忙着的秘书群——她们看起来好精明好能干,走路快,写字快,打电脑更快,接电话时英、日文随时出口也难不倒,好……羡慕有人是这么生活着。似乎明白自己要什么,也充份的掌握与努力着,只有自己是毫无目标,不知道自己活在世上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慕子遇突然出现,那他恐怕会一直过着死寂的生活。
也许他不可能有成为这种人,但为了学谦,他一定要当一个坚强的好妈妈,不可以再自怨自艾,偏又缩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肯改变了。
“老天!终于忙完了,我昨天才回国,后天又要去深圳,麻烦下回有这种小危机时自己处理好不好?我发誓,到出国之前,我什么事也不做,只要睡满二十四个小时!”第一个走出来并且伸着懒腰的人,正是石仲诚,他的眼睛快睁不开了。
后头跟着的是并肩走在一起的蔚逸晨与江芷蓝,蔚逸晨笑着:“一同喝下午茶去吧,我会放你回去休息,忙完深圳的事后,再放你十天的特休。”
“少来,我才不相信你有这种好心。”
柯秘书快步走了过来:“石特助,您是否与盲幼院的人有约?这位先生已等了二十分钟了。”他指向不远处正慌忙站起身的白衣美人。
“咦?”石仲诚不置信的睁大已经快闭上的眼,不待他伸手推身边的上司,蔚逸晨也看到了那名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人儿!
他的前妻顾肖肖!
“肖肖?”大步走去,蔚逸晨犹是不置信的口气。会不会是同一张面孔的另一个人?同样的嗜白,同样的美丽羞怯,只是不那么自闭排斥人群?
“呀!”就是这一张脸!他是蔚逸晨!他在心中一直拼凑不出的面貌!怎么回事呢?这里居然是蔚逸晨的公司?过度的惊讶令肖肖忘了反应,否则他必定早已垂下头,怎么也不敢正视这令他害怕的脸孔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真的是肖肖!那个一辈子根本不可能会踏出大门一步的人!
“我……”肖肖深吸了好几口气,赶忙别开眼,努力想着自己的任务:“我是来找一位石先生的。”
见他双手死命抓着牛皮纸袋,蔚逸晨伸手拿过,看了看上头标明的地址,然后抽出里头的文件看着。不出十秒,丢给石仲诚,而那头的石仲诚差点接不住,因为他还没回神。
“柯秘书,拿支票簿过来;仲诚,你评估完后,不必呈交董事会,尽快与高院长联络。”他迅速下达指令,这时柯秘书已快速送来支票簿,难掩她眼中的好奇。
“你跟我来。”他对顾肖肖指示完,原本欲先走,但又想到他的无行为能力,便伸手拉住肖肖手往贵宾会客室走去。但这么一抓,却又发现肖肖的左手内侧居然贴了一块创可贴,忍不住翻转看着。
“怎么回事?”
“刀……刀伤……”轻轻挣扎,他一点也不喜欢给男人碰到,虽然这辈子除了蔚逸晨外,没有其他男人碰过。。
“怎么伤到的?”
“我——我——切小黄瓜……”
“陈嫂干什么去了!”他气肖肖受伤,也气他不让自己碰的表态!
“他是谁?”江芷蓝哑着声,力持平静的问着。
石仲诚哀叹着自己手上突然压来的工作量,还说要放他十天假呢,恐怕他连睡觉八小时也只是奢望。
“他?正是签了章未下堂的总裁夫人。你能见到真是无比幸运,公司里的人即使服务超过二十年也没机会见上一面呢。”他闲闲说着,对女人的小心眼无比了解。
“……好美。”江芷蓝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容貌不足人家一半美丽。
“是呀,仍是那么美。”他喃喃低语。
“喝果汁。”
贵宾级会客室内的吧台几可媲美,各式各样的酒与器具皆俱备,倒了杯柳丁原汁递到肖肖面前。
“……好。”肖肖小心的接过,眼光不敢与他接触。
“你自己一个人上来吗?老黄又干什么去了?难道我请的管家与司机全度假去了吗?”居然没有人向他报备他的妻子“独自”出门乱晃!他尽量表现轻柔的口气,但强烈的怒气早已在他周身勃发,吓得人只想抱头鼠窜,更别说敏感胆小的肖肖了。
“还有,这是一百万的支票。”他拉过肖肖小手塞入一张支票,并没有放开:“你什么时候开始当义工的?”
“今……今天。”他的手又收不回来了。
蔚逸晨当然比谁都了解自己娶了七年的妻子有多么难以沟通与容易被吓到。他只好根据现有线索慢慢推敲——根据那种会先开收据与感谢状,再强迫人捐钱的,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那个素有“吸血鬼”、“抢钱妖魔”之称的令各大名人,企业界人人闻之色变的慕子遇。
“你怎么会认识慕子遇?”他大胆臆测。
“他是我以前的同学……”奇怪,他的前夫好像无所不知,他真的好厉害。
“那,也是他送你前来?”
“是的。”
“他人呢?”
顾肖肖摇头:“不晓得,不过他两点会来接我。”
现在一点五十分了。
“再去找人捐钱吗?你敢与陌生人说话了?”他心中陌生的怒意一直往上堆,满满的不是滋味。
“不……不是,要去……去野餐。”他会不会生气自己私下与学谦见面?
“与谁?去哪里野餐?”蔚逸晨最最好奇的其实只有一点:他的妻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反常”的?是谁令他改变?为什么这个人做得到?
“与子遇……还有学谦。嗯……要去阳明山。”终究是没胆隐瞒,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并且希望他下达指令放人,所以怯怯又加了一句:“快两点了……我想,呃……”
蔚逸晨揉了揉额角,痛恨自己的模样永远令他怕,却又无能为力去做改变。
“看着我,如果你有要求,只要抬头看着我说出来,我一定答应你。”他又拉来肖肖另一只手乎放他膝上,坐在茶几上与肖肖面对面。
看……他?肖肖不敢!
犹豫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只手指托住他下巴往上抬,猝不及防惊怯的大眼已然与蔚逸晨相对,对上了一双黑夜般的颜色以及大海般沉静深邃的眼眸。
“啊!”不自觉的低呼着,忙想闭上眼躲开那种可怕的压力。
“别这样!我并不可怕!”他急切且强硬的命令着,霎时教肖肖不敢妄动,瞠大眼以对。
A终究是好色的,他想,否则不曾往确定不爱他之后仍然为这样一张我见犹怜的面孔心旌神动。
“肖肖——”他轻叹,禁不住的低俯下面孔,柔柔的吻上肖肖的唇,比记忆中更甘美柔嫩的唇,像春风吹醒的第一朵娇蕊,必须小心呵护,不让他在畏怯中凋零。
蔚逸晨在吻他……肖肖闭上惶惑的双眼……现在这么做好奇怪……他已好几年不曾吻自己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要tuo他衣服了?不,不要……可是附近并没有chuang……心中小小的声音告诉他,所以他的慌乱没有愈陷愈深,只是……有点晕晕的……
肖肖真的大大改变了!
蔚逸晨放开肖肖的唇,但没移开面孔,只看着他,直看到肖肖再度睁开盈盈欲滴的双眼,他的口气有丝难以察觉的感伤与苦涩:“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顾肖肖睁大圆眸,美目中只有怯意与困惑。然后眼一花,整个人已被他揽入温暖壮硕的胸怀之中。
他为什么看起来很难过?自己做错了什么?
香风拂尽花不知,炙情焚过爱未识,最是伤心不逢时,钟情已成旧时事。
没天理!真正是没天理!
啃着自己亲手做的寿司,忿忿不平的慕子遇用力的瞪着五步远的一“家”三口。没拐到小帅哥的初吻也就算了,居然还被晾在这儿动弹不得!这全要怪那个跷班的不肖老板蔚逸晨,没事凑什么热闹,害他没法子玩得尽兴。
比起慕子遇周身的黑白凄凉,蔚逸晨这边则可算是彩色愉悦的。是的,蔚逸晨撇下繁重的公事,坚持一同前来擎天岗野餐。别说放心不下儿子,连他的前妻他又怎么放心得下。
“妈妈,慕叔叔说你做了三明治,是这个吗?”蔚学谦抓着一块形状不明,沾满奶油的吐司类食品问着。
“好像是——”肖肖凑近儿子研究着。记得他做好时那些小黄瓜、蛋,以及火腿都没有滑出来呀,现在变成这样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学谦勇敢的深吸口气:“我来吃吃看好了。”
“我来吃吧。”蔚逸晨接过,压根儿不希望自己发育中的儿子食用不保险的食物导致拉肚子的下场。
坐在父母之间的蔚学谦好奇的左看右看,非常不习惯父母同时在身边的感觉。而且妈妈看起来好退缩,不像两个人单独相处时可以一直谈话。
“妈妈,喝果汁。”打开一瓶饮料交到母亲手上。
肖肖喝了几口后笑道:“谢谢。”
“吃果冻。”他挖了一匙到母亲嘴边。
“谢谢。”对别人的指令习惯接受的顾肖肖当然顺从的吃了下去,不过心中不无奇怪怎么连儿子都想照顾他?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肖肖,留在下来过圣诞节吧,今年我在晶华订了宴。”
“我们离婚了。”肖肖细声说着。心中并不想参与他家中,甚至家族内的各种聚会,而他现在有拒绝的理由了。
他不想参加,并且表达了出来。似乎离婚给了肖肖许多方便。
“但你仍是学谦的妈妈,我怎能让你一个人过?你现在应该不再怕人群了。”
他怕的,但肖肖不敢对他说。他是不允许别人反抗的人,如果他凶自己的话,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蔚老板,这样是不成的,你没看到肖肖被你抱得有多僵硬吗?放人吧。”看不过去的慕子遇伸张正义。
蔚逸晨冷冷瞥了慕子遇一眼,警告他少管闲事。
可惜慕子遇不吃他那一套,他对长大成人的帅哥一向无感。
“肖肖,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收一下东西回东湖别墅了。”
“喔。”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肖肖直觉要起身,但他前夫不肯放手。
“别把肖肖当佣人使唤。”蔚逸晨口气森冷,认定了慕子遇分明不安好心。
“喂,你吓到你“前”妻了。”慕子遇凉凉的告知着。
他低头看到肖肖的模样,心中暗自咒了起来,轻声安抚着:“别怕,我不是在凶你。”拍着肖肖纤弱的背,习惯性的动作七年来如一日。即使已经分居,并且“原则上”已经离婚,但呵护他已成习惯,尤其在肖肖父母临终前立誓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他一辈子,所以不管身分是“丈夫”或“前夫”,他都该安慰他,没有其他意思。
顾肖肖点点头,轻道:“那……我要回去了,可以吗?”
“你不喜欢与我过圣诞节?”他问,凌人的气势不自觉再度高涨。
“我……”
“老实表达出心中的想法呀,他又不是恶鬼蛇神。”慕子遇大力支持她。
顾肖肖低垂着头,几不可闻的说了:“我还是一个人过就好了。”仍然是可怜兮兮的拒绝。
蔚逸晨心中久违的疲惫与无力感再度因同一个人而涌现。
人称幸运之子的蔚逸晨,永远达成不了一项心愿:让他的妻子接受他,不要怕他。他永远是肖肖心中的拒绝往来户是吗?
“好吧,你路上小心点。我会打电话过去。”
放手让肖肖走,任空虚满盈。一时之间,蔚逸晨竟嫉妒起慕子遇。嫉妒他被肖肖全心全意的信赖。
那是他永远冀求不到的幸运。
“爸爸。”蔚学谦轻轻叫着。
“走吧,我们去奶奶那里。”他牵着儿子,一同走向停车处,目送慕子遇的车子驶远后,也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