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同人】圣王国的圣女王32

第三十二章 魔导国首都 耶·兰提尔 眼前的这座都市在塞纳克眼里看起来非常陌生，这自然是因为耶·兰提尔虽然是王室的直辖领地，但首先是作为与巴哈斯帝国对抗的前线建设的。而长期以来与军事无缘的塞纳克，理所当然没有多少机会和这座要塞都市产生联系。以前跟随父王来过几次，也早已记忆模糊。 不过这种陌生感的根源远不止于此，眼前的这座都市除了地点和名字没有变，其余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变。像是什么在迷雾中旱地行舟的巨艇，还有什么巨人和飞龙——这些都已经在出发之前听雷文侯的线人介绍过，并且在途中亲眼确认过了。只能说是就算亲眼所见，也会觉得难以置信。而曾经让里·耶斯提杰王国自豪的耶·兰提尔高耸厚实的城墙之后，等待着自己的又是怎样的魔窟呢？ “要进去了，打起精神。”塞纳克的这句话既是说给使节团的人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为的是让自己鼓起勇气。 “不要再磨磨蹭蹭的了，快进去吧”，带着面具的依比鲁哀的表情塞纳克当然是看不到的，不过不知为何他却能感觉到，在她说出接下来的话的时候，表情完全变了，“啊，马上就能见到飞飞大人了！” “依比鲁哀！”拉裘丝一边出声约束自己的队员，一边向塞纳克投以抱歉的苦笑。不过事到如今塞纳克也不至于在这些事情上斤斤计较，特别是考虑到在这样的时期。而且为了将来考虑，拉拢苍蔷薇这样重要的人才也是必要的，眼下也可以当作是给拉娜一个面子。毕竟要是没有她们的奋战，王都恐怕早已沦陷，而自己等人更无可能穿越封锁来到这里，就凭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使节团——一共八人，不对，苍蔷薇她们严格来说并不能算作使节团成员，所以是只有自己和外务大臣、财务大臣三人组成的使节团。 即使是这种规模的队伍，也是塞纳克想尽办法才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因为包括父王在内，王国的绝大多数的领导层，不是被困于前线的堡垒就被困于自己的领地。另外，非常不幸地，也已经确认了有几位贵族遇难的消息。而包括自己在内，留守王都的人物当中，能够带出来的顶多也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了。毕竟，王都的守卫和维持日常运作都急需人手。即便是拉娜也不可能在身边没有一个帮手的状态下，还能维持王都的运作。所幸克莱姆和布莱恩·安格劳斯都在她身边，应该不用为她的安全担心。 在卫兵的带路下，塞纳克等人被带到了被称作“讲习所”的建筑内。根据情报，这是所有初次进入魔导国的人员必要环节，哪怕是像自己一样身份之人也不例外。此前，圣王国的使节团到魔导国的时候，似乎也是如此。 在讲习所里就坐后不久，“那个”就出现了——“里·耶斯提杰王国的各位，老夫是鲁拉鲁斯·斯培尼亚·艾·因德伦，在这魔导国担任一名入国管理官。诸位到来之事，魔导王陛下已吩咐过了。对于不能以典礼恭迎各位入城一事，陛下深感遗憾，但也请诸位谅解我国的难处，这也是为了诸位的人身安全以及两国关系的友好考虑。那么，请容在下履行职务。” （魔导王知道我们要来？恐怕是斥候侦测到了我们的行踪，向魔导王报告了吧。） 与可怖的外表相悖的，是这位自称“入国管理官”的纳迦（Naga）谦逊有礼的言谈，因职业习惯而紧握武器的苍蔷薇的众人，也慢慢放开了手。似乎是对众人的反应感到满意，眼前的纳迦点了点头，然后向众人讲解。 “那么，关于入国的须知就介绍到这里，诸位还有有什么疑问吗？在此，老夫奉劝诸位务必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入国。” “没有疑问，请带我们入国吧。”塞纳克毫不犹豫就回答了。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如果到了这里还会犹豫，那么一开始就不该出发。从眼前的纳迦口中听到的，和来之前就已经从雷文侯的线人那里听过的情报别无二致。哪怕有什么之前没有听过的内容，眼下的塞纳克就算硬着头皮也要进去，因为他有着无论如何也要去的理由。 “啊，不过有件事情想麻烦下，呃，入国管理官阁下？我们姑且还是里·耶斯提杰王国的代表，所以可否派遣一名卫兵替我们举着我国国旗，以表明我们的身份？”外务大臣一边说着，观察着纳迦苍白的面孔的表情变化，一边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里·耶斯提杰王国的国旗。 “啊，没问题”眼前的纳迦露出了，大概能够被称作微笑的表情，“魔导王陛下早已吩咐，只要诸位愿意遵守各项入国条例，其他的诉求我们都会尽可能地满足。” 考虑到两国之间的关系，塞纳克曾考虑过会被拒绝的情况。不过这样一来，多少可以试探魔导国的态度了。 “那么，各位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要不要先下榻修整，待明日再觐见魔导王陛下？老夫推荐这里的‘金光闪耀亭’。”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可能的话，我们希望尽快见到魔导王陛下。”塞纳克用坚定但不失礼貌的语气说道。 于是，一名卫兵举着里·耶斯提杰王国的国旗为众人开道，塞纳克等人终于进入了耶·兰提尔。 在春日和煦的阳光下和微风里，阔别许久终于再一次在耶·兰提尔飘扬的里·耶斯提杰王国国旗，想要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塞纳克等人一边前进，一边观察着耶·兰提尔居民的反应。在魔导国的恐怖统治下挣扎求生，见到第二王子的塞纳克和里·耶斯提杰王国国旗，压抑已久的心情终于失控，人们开始痛哭流涕扼腕叹息——诸如此类的反应，完全没有出现，大大出乎塞纳克等人的预料。 仔细观察的话，确实有人流露出怀念的表情，但也仅此而已。更有一些人，他们的反应只能说是尴尬——和已经离婚的配偶相遇的那种。而没有人看起来是受到残酷的统治心怀不满，将塞纳克等人视作救星。 除了人类居民外，亚人、不死者在大街上无拘无束地行走，却没有引发任何骚乱。只让人感慨人类的适应能力，竟是如此的强大。 在卫兵的带路下，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和华丽的弗兰西亚宫相比，是朴实无华只注重实用性的建筑，以一国之君的标准来说，不免显得寒酸。 穿过大门，从未看过的不死者排成两列相对而立，举起长枪互相交叉。长枪的前端，右侧挂着魔导国国旗，左侧是里·耶斯提杰王国国旗。道路尽头，在大门外伫立的，那是塞纳克曾见过的面孔——和在王国的宴会上不同，一尘不染的洁白礼服，晶莹剔透的珠宝，以及比珠宝更加璀璨夺目，如慈母般的美丽笑容，全身上下流露出一种圣洁感——只要不看那身后的漆黑羽翼和头上的犄角的话。 “好久不见了，雅儿贝德大人，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抢先进行问候的是塞纳克，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认为姿态过于谦卑了。 “好久不见，王子殿下。我个人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你，也欢迎初次见面的诸位。魔导王陛下正在等候，想必诸位也希望尽快觐见，那么接下来就由我为各位引路。” “感激不尽。” “苍蔷薇的各位就请在此等候，我会派人带各位到别馆休息。” “这是什么意思？”浑厚嗓音的抗议声从队伍最末端传来。就算多少隔了点距离，格格兰的声音几乎就像在塞纳克的耳边一样炸响。 “魔导王陛下要接见的，应该是‘里·耶斯提杰王国的使节团’才对。我想这其中应该不包括苍蔷薇的各位，还是说我搞错了？”就算格格兰的态度多少有些失礼，所幸眼前的雅儿贝德还是笑容不改。 （都已经只差临门一脚了，可不能在这里出差错。） “请原谅我方的失礼，就依雅儿贝德大人的意思。冒昧打扰还真是抱歉，感谢魔导王陛下拨冗接见。”随后塞纳克用眼神示意拉裘丝：不要惹麻烦。

和朴素的外部装潢形成强烈反差的，是那闪烁着耀眼金光的王座。哪怕只是用金箔装饰外表，恐怕也是价值不菲。而高悬于后，不知用何种材质缝制而成的魔导国旗帜，如同将夜空剪下一块漆黑却散发微光。端坐在王座之上，身着气派华丽流露着威严感的的礼服的，正是这个国家的主人。那是和站在一旁的雅儿贝德十分相配的洁白礼服，金色的部分甚至比王座的光芒还要炫目，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同样，只要不去看那骇人的白骨，以及眼窝里闪烁的仿佛仇视一切生命的可怖红光的话。 “欢迎，里·耶斯提杰王国的各位。我就是魔导王安兹·乌尔·恭。各位一路舟车劳顿，敝国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不知有何要事？” （有何要事？是希望由我们这边主动开口吗？真是狡猾！） 按耐住心中的不快，塞纳克开始向魔导王讲述与圣王国的战争的形势。这一套说辞是在出发之前与拉娜商量过的。 “……眼下，里·耶斯提杰王国的军民尚在抵抗，但若无强援实在难以短期之内取胜。在最糟的情况下，魔导国不仅无法保有对亚伯利恩丘陵的控制，还有可能不得不独自面对实力壮大后的圣王国。有鉴于此，请陛下务必慎重考虑。” 既要点明形势的严峻紧迫，又不至于让人觉得里·耶斯提杰王国气数已尽。明明是来求援，却不说一句求救的话，而是如同为对方考虑一样，要点就是指出这件事和对方的利害关系。 “的确，事情或许会如王子殿下说的那样发展吧……”魔导王说着眼窝的红光逐渐暗淡，这或许是在闭眼思考吧，塞纳克心想。 “既然如此，不知陛下当如何处之？眼下形势紧迫，还请早做决断”这里要稍作积极，催促对方尽快做出决定，塞纳克如此判断。 “不过，事情会演变成今天的样子，贵国不是也有一份责任吗？” “陛，陛下，何出此言！？”被重新亮起的红光注视，塞纳克不禁喉咙一紧，差点说不出话来。 “当初贵国如果坦诚相待，接受我国的同盟请求的话，恐怕就能避免这场战争了吧？哪怕战争未能避免，基于同盟关系我国也能及时介入，予以援助…” “那，那是…”打断君王的讲话，在外交上是极其失礼的行为，乱了方寸的塞纳克急于为己方辩护，竟忘了这最基本的礼仪。 “不过”，所幸魔导王似乎没有责怪塞纳克的，“虽然自私，但是作为执政者，考虑本国的最大利益乃是理所当然，我也无意指责。只是…” “只是？” “只是，希望今后两国之间能够开诚布公。虽然有些难于启齿，考虑到之前的种种情况，当下我国认为贵国……不是可以信任的对象。为此，我国希望贵国能够展现诚意。” “敢问这是陛下的判断，还是……”塞纳克瞟了一眼立于一旁的雅儿贝德，“还是出于属下的建言？不，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本人，赛纳克·瓦尔雷欧·伊格纳·莱儿·凡瑟芙，发誓将以名誉担保，里·耶斯提杰王国绝对可以信任。” “啊，不要误会”，魔导王的下颚微启，那恐怕是在微笑吧，“我和我的属下对于王子殿下可以说是完全信任。只是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有所顾虑。” “有所顾虑是指？” “在此我也就直言不讳了。首先，作为这次会面的前提，我国姑且认可各位作为里·耶斯提杰王国的使节的身份。可是，各位的这次出访是否得到过里·耶斯提杰王国政府的认可呢？” “这……”对于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塞纳克也不是完全没有料想过“由于形势紧迫，无法向本国政府请示获得许可。不过一旦条件允许，本次会面的全部内容都会得到追认。” “嗯，考虑到现在的形势，的确可以理解。不过获得追认吗……作为一国之君，我不得不为最坏的情况考虑。抱歉，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如果援军未能及时赶到，兰布萨三世陛下不幸驾崩的话呢？！” “这！不，还请陛下务必在那之前发兵！” 像是不给塞纳克思考的时间，魔导王继续说了下去：“又或者虽然我们成功救出国王陛下，但是王子殿下与我国达成的协议不被认可呢？考虑到此前我国提出的不设前提的同盟请求受到那样的对待，我认为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现在的父王的话……确实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 “嘛，这件事情姑且不谈。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或者说是我国认为目前难以信任贵国的主要原因。” “！？还请陛下详细说明。” 眼窝的红光再次暗淡，不顾面前焦急的塞纳克，数秒后魔导王终于开口说道：“不觉得奇怪吗，王子殿下？” 魔导王唐突的提问，让塞纳克摸不着头脑，“不知陛下所问何事？” “这么说好了——我听说雷文侯在那次战争之后一直托病在家对吧？” “……确有其事。” “后来贵国要派遣使节团出访圣王国，这个时候雷文侯却主动请缨担当了使节团的团长，对吧？” “……大致如此。”那段时间，连自己都无法会面的雷文侯，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回心转意。塞纳克虽然好奇，却从来没有问过。对于他来说，只要雷文侯还愿意继续帮助自己，继续为王国效力，这就足够了。 “之后向圣王国进口魔偶一事，听说也是雷文侯主导的，不是吗？” “……说起来起来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请等一下！”外务大臣突然开口了，“抱歉中途打断了。不过，与圣王国进口魔偶的谈判，是由在下和财务大臣共同负责的。”一旁的财务大臣也点头表示赞同外务大臣的说法。 “但我听说这件事情本身是由雷文侯在贵国的御前会议上力排众议促成的，不是吗？如果没有雷文侯促使这件事在御前会议上通过，后续具体的谈判也无从谈起吧？” “这……诚如陛下所言。” “最后，虽然只是猜测，不过，向兰布萨三世进言不要接受我国的同盟请求的，恐怕也是雷文侯吧？” “这！？”这件事情雷文侯只和自己坦白过，然而魔导王虽然说是猜测，却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塞纳克的反应自然不会被看漏，魔导王淡淡地说道：“看来说中了啊。说了这么多，想必王子殿下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吧。” 是啊，自己虽然不如拉娜一般思绪敏捷，但是听到这里要是还能一点想法也没有，那该是什么稀世罕见的笨蛋啊！ “可恶……”意识到自己的心声不小心漏了出来，塞纳克马上匆忙道歉“啊，抱歉，请原谅我的失态。” “啊啊，没关系”，魔导王伸出骸骨的手止住了塞纳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您会混乱会动摇是理所当然。就算是我，如果不是这副身躯的话，想必也会想你一样的惊讶吧。” “唉？陛下也……？” “啊，呃，不。咳。”，煞有其事地咳了一声后，魔导王恢复了之前威严庄重的语气，“我只是根据经验推测你们人类的想法罢了。” “啊，这样啊。”有那么一瞬间，塞纳克竟觉得眼前的魔导王就像人类一样，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总之，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接下来就看各位如何决定了。” “陛下的顾虑我已了解了”，塞纳克可不打算就这样空着手回去，“不过眼下还请将放眼长远，我的父王之事也好雷文侯之事也好，都请在解除里·洛贝尔之围后再作商议。” “王子殿下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再好推脱拒绝了。” “那么！” “那么，在战争结束之前，可否请王子殿下和令妹暂居我国以避战乱？” 完全出乎意料的话语传入了塞纳克的耳中，他几乎愣住因此回答慢了几秒。 “陛下，这是何意？” “当然是因为眼下兵危战凶，为了保障两位的安全了。另外，你刚刚也说了要放眼长远，而我也说过要做最坏打算。” “最坏的打算是指？” “就像刚刚假设过的，如果援军未能及时赶到，兰布萨三世陛下不幸驾崩的话。如果能够确保王子殿下和令妹的安全，就可对外宣称里·耶斯提杰王国的王族尚在，继而成立流亡政府继续抗战。” “这……确实，言之有理。但是……”虽然知道不说些什么的话，就要吞下这苦涩的条件了，却什么话也想不出来。 “啊，我明白了。王子殿下不是想顾自身安危赶往父王身边救出父王啊，真是令人感动啊。”就在塞纳克苦恼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魔导王突然如此说道。 “唉？”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辜负你的觉悟和一片孝心。那么，至少请令妹暂居我国，等确保安全之后再回国。” （这或许就是魔导王的底线了，再拒绝的话，谈判恐怕会破裂。拉娜的话，她就算是在这里也会想办法确保自己的安全的，所以大概没问题吧？大概……） “那么，舍妹的贴身侍卫可否一同来访？） “啊，当然无妨。还有其他的重要人士也都可拘留我国。我国将予以贵宾待遇。” “那……就感谢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