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返航7
“情爱是什么感觉？”
“像地震。”
———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在后悔。”
——
爱会消失吗？
你爱我吗？我爱你吗？
天边的云彩在不经意间悄然离去，月儿连同着那星星，娇羞的露出脸颊。
初秋的夜，带来冷冷的感觉。
天黑了下来，城市的灯海早已亮起。
“你告诉我，你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自己一个人想了很久，这天夜晚，孙颖莎拨打了沈明礼的电话。
那个她青梅竹马的大哥哥，总是能帮自己很多忙。
孙颖莎看着窗外已经黯淡下来的天空，才发觉，她已经在图书馆坐了一下午了。
而手里摊开的书本，未曾翻动一页。
电话那头的沈明礼沉默了许久，时间很长，长到孙颖莎怀疑。
从耳边将手机拿开，看了一眼手机，确定自己拨通了他的电话。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带她去各种地方玩，给她买好多东西。”
“会每天想跟她讲好多情话，会让我们每一天都过得像是在热恋。”
孙颖莎的心，渐渐沉底。
捏着手机的指尖冒出了冷汗，眼神空洞的看着图书馆走动的行人。
没有，都没有。
她好害怕。
他们很少出去玩，没有比赛的大部分日子里，也是两个人腻在一起。
他也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白开水一样。
透明，平淡。
“可是莎莎，每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表现，都是不一样的。”
孙颖莎散发出去的思绪又渐渐收回。
沈明礼说，每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表现，都是不一样的。
王楚钦会将所有的休息时间拿出来陪孙颖莎。
王楚钦没有太多情话，因为他在亲密关系中本身就是一个专情的人。
王楚钦会带她见他的亲朋好友，给足了孙颖莎安全感。
“被爱着的话，你能感受出来。”
被爱着的话，你能感受出来。
杯子里永远有温水，餐桌上永远有热饭，下雨天背包里永远有伞，生理期疼痛腹部永远有温热的大手。
不用担心夜晚蹬被子会着凉，在找不这个找不到那个时候永远会有人会将其带到你面前。
沈明礼说的王楚钦都没有，
可王楚钦能做到的，别的男人也做不到。
“你爱我吗？”
月光从遥远的天边流淌下来，倾斜在孙颖莎身上。
她坐在月光里，抬头，看着那好像被月光淌满的天空。
“你爱我的。”
孙颖莎自言自语道。
合上一下午都未曾翻动一页的书本，放回原处，起身离开图书馆。
“我是不是伤了你？”
“我是伤了你的。”
孙颖莎小跑着回到了宿舍，泪水聚集在眼角，宛如秋日里的露珠。
风吹过，它又飘进耳朵里。
……
“我爱你吗？”
你爱我，那，我爱你吗？
高女士跟孙颖莎说，爱从来都不是一句空口白话，爱了就是爱了，爱了你就能感觉到。
孙颖莎跑回宿舍，躺在床上，没开灯。
在黑暗中，人往往才会认清自己的内心。
“你想想，如果我抱你，我捏你脸，我跟你之间负距离。你感觉怎么样？”
沈明礼后半段的话，在此刻，一遍又一遍抨击着孙颖莎的心脏。
如果不是王楚钦，如果换做是另外的一个男人。
抱孙颖莎，捏孙颖莎脸，和孙颖莎负距离，孙颖莎，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趴在床单上，孙颖莎无声的呜咽着。
眉头紧锁，嘴角又拼命咧开，感觉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的压制着，喘不上气来。
“不怎么样。”
“一点都不好。”
终究是控制不住了，胸膛此起彼伏，语句断断续续的吐出，哭声渐渐增大。
那个王楚钦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此时此刻，蜷缩成一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是爱我的。”
哭声渐渐变小，孙颖莎胡乱的用手擦去脸颊上的眼泪。
“我也是。”
我也是，爱你的。
情爱是什么感觉？
像地震。
是那种摩天大厦，在最引人注目的中心，无声的坍塌。
是最安静的，又是最震耳欲聋。
……
“你来来回回的，当旅游了是吧。”
高女士看着又回到家的孙颖莎，语气无奈。
孙颖莎不说话，只是一个人蹲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膝，头深深的低下。
高女士蹙眉，她能感觉到，孙颖莎这次回来，和上次回来情绪不同。
“我论文写完了，就回来了。”
说话声鼻音很浓，高女士伸手抬起孙颖莎的小脸。
孙颖莎的眼圈泛红，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又湿润起来。
孙颖莎呆呆的望着高女士，那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流下。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温柔的给她擦去泪水，捧起女儿的小脸，语气急切。
妈妈的询问，让孙颖莎哭声更大。
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嘴里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的哀声诉说。
“妈…妈妈，我…我”
抽抽搭搭的，孙颖莎甚至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孙颖莎断断续续的语句，再结合着高女士自己的判断。
她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等到孙颖莎情绪稳定下来，高女士将她抱入怀中。
手轻轻的在女儿脊背上轻柔抚摸，安慰着。
“莎莎，你告诉妈妈，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在后悔。”
我后悔了。
如果我现在回头，爱会不会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