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的戴森球（147）：须弥夜谭

散兵好奇地问道：“哦，你怎么告诉他的？” 博士把玩着锥钉，娓娓道来：“我们和罗波那接触那么久，已经收集到不少数据，完全可以模拟一个罗波那出来，在虚空网络里制造破坏，虽然只能欺骗他几秒钟，但足以引起他警惕了。” “如果他发现那是个骗局呢？” “所以我远程关闭了虚空核心的所有防御，例如地脉干扰器这些。现实如你所见，罗波那第一时间就来偷草神之心能量，被旅行者撞见，现在他已经走了。说实话，他们没有拼个两败俱伤，还真是遗憾。” 散兵玩味地盯着博士：“你不怕罗波那弄坏草神之心，不好跟女皇交代？” “第一，罗波那应该是个多疑谨慎的家伙，自我们和它接触以来，还从未和我们展开正面冲突，大概不会暴力破坏草神之心；第二，从地脉远程抽取能量，效率不高，就算旅行者发现不了，我们再把防御打开，罗波那就无计可施，除非自己过来抢。” “听上去不错，基于你的这种心思，我对你的评价又低了一点。”散兵说完，便自己走到一边，博士则淡笑一声，随他去了。 空出城的路线看似随机，实际上只是为了甩掉潜在的跟踪者，很快他就躲到一处深渊遗迹，对伊卡洛斯说道：“现在摸一下地脉，看看有没有罗波那的踪迹。” 既然罗波那是从地脉伸出触手攻击虚空和神之心，那么从地脉寻踪也很正常，所以伊卡洛斯立刻深入地脉，追溯罗波那特征和异常区域——当然，提瓦特地脉错综复杂，即便以伊卡洛斯的能力，在只有空一个大脑辅助的情况下，遍历一次也有些勉强了，所以在过完须弥和层岩巨渊以及枫丹、纳塔边境的地脉后，它发回消息：“并没有罗波那的特征，显然它隐匿技术非常高超，或者是地脉里没有记录它的信息，所以我找不到。” 既然如此，只能从地脉异常区域寻找了，但是在提瓦特，“地脉异常”本身就是个“正常”情况，伊卡洛斯一次就能遍历出好几个，分布在全须弥各处。“呃，贪心策略，先从最近的坎大瓜邦找起吧。” 坎大瓜邦叛乱一个月以后，土司府和一些旧建筑纷纷被推倒，换成新的教令官办事处和一些辅助设施，道路也被重新整修，当空抵达坎大瓜邦时，路上是一片热火朝天，到处都有工地，时不时有建材商在里面晃悠，工人们则忙着喝酒打牌，有人玩枫丹“爱卡代”（一种纸牌玩法，见于《基督山伯爵》），有人玩须弥本土的七圣召唤，牌面普遍比较老旧，显然是搓很多年了。 空如同树叶间隐藏的螳螂般悄悄穿过人群，接近地脉异常的中心——一口水井，然后突然开大，一剑插下去，水花顿时崩起老高，还带出不少泥沙，路上的人顿时淋成落汤鸡，身上也沾了好些泥点，而在短暂的沉默后，有暴脾气的直接对空破口大骂：“你他妈干啥啊，炸了水井我们喝啥！” 派蒙小声说道：“有点无知者无畏了，都能炸水井了，他还敢对你大吼大叫？” “涉及到衣食住行的事，人甚至敢对老天爷挥动屠刀，骂我一顿算得了什么？”空边说边对那路人道歉：“不好意思，我这就把井修好。” “你怎么修？”路人们纷纷带着不善的眼神和语气向空凑过来，空立刻念了句“起”，然后炸飞出去的井水便重新飞起，回到井里，就连衣服里的水都被抽走了，而井中的泥沙像是被一只大手按住一样，快速沉底，让井水重新恢复清澈，就连毁掉的井栏都恢复了原状，除了没有混凝土黏合以外，跟新的一样。“可还满意？”空笑眯眯地问路人们，路人们瞠目结舌：“满，满意，是我们没长眼睛……” 此时地脉异常区被空狠狠捣了一下后也消失了，但并没有尸体或逸散的元素力，抑或是其他生物死亡的迹象出现，空只好收起无锋剑，准备去下一个土邦寻找地脉异常点——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喊声：“旅行者先生，请留步！” 空没有回头，而是直接问道：“哦，是潘塔罗涅先生吗？有何贵干？” 潘塔罗涅带着彬彬有礼的微笑，走上前轻声说道：“旅行者先生您好，我有些关于罗波那的情报，想和您一起聊聊，不知道可否赏光，去那边的客店一叙？” 空试图扫描潘塔罗涅，却发现他也应用了反读心技术，什么都读不出来。“难道是他和博士有技术共享？倒也正常，这种人脑子里商业机密不少，最怕人读。” 但他也并不惧怕潘塔罗涅，七神他都敢谈笑风生，潘塔罗涅一个普通人，还能翻了天去？想想他回答道：“可以，不过地点还是由我指定的好……” 潘塔罗涅正要回答，却听到一个讥讽的女声响起：“这不是北国大骗子吗，又来街上做掮客啦？” 两人同时转过头去，发现一个身材娇小的女性正叉腰站在街上，斜睨着潘塔罗涅，正是一直留在坎大瓜邦发“战后重建财”的多莉。“原来是雨林推销员啊，幸会幸会。”潘塔罗涅用同样挖苦的话语对多莉说道——由于大多数地方的人们普遍喜欢“购买”而不喜欢“推销”，所以即便在提瓦特，“推销员”也比“商人”更具贬义。 多莉嗤笑一声：“你不否认你是大骗子喽？” 潘塔罗涅轻轻摇头：“我只是按照资本和商业的规则办事，算不上‘骗’，反倒是你，多莉小姐，你推销出去的所有东西，难道都是货真价实？” “好了，你们要吵就吵吧，我可得走了。”空懒得跟这俩人浪费时间，转身就要走，潘塔罗涅看空不愿回头，便丢下一句话：“旅行者先生，赤王陵见！” 多莉瞪了潘塔罗涅一眼，然后想追上空的脚步，但空一瞬间就加速离开现场，速度快如疾风，多莉两条小短腿愣是没追上，潘塔罗涅当场大笑起来，笑够了才转身离去。 …… 半夜，多莉回到临时住处，正在数着自己手上的摩拉，突然扫到角落里有个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藏在她房间里，顿时汗毛倒竖，喊了一声：“谁？” 黑影走出来看着多莉：“是我，旅行者，找你打听一些事。”看着多莉满脸的紧张，以及手上随时要扔出去的飞镖，空又补上一句：“我不吃小孩，只是想试试你的反应。” “桑歌玛哈巴依……多莉我不是小孩！说吧，您想问什么？”多莉可不敢跟这个老妖怪要情报费，空则点点头：“态度不错！一般来说，商人都讲究和气生财，但你刚才的举动就不太对劲，当面骂愚人众执行官是骗子，不是厌恶到极点干不出来吧？” 这么一问多莉话匣子就打开了：“我当然看不起潘塔罗涅！他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最擅长就是两头吃，先花钱养‘朋友’套情报，拿到消息后再高价卖给敌对方，让朋友和情报源头都一败涂地，他再去接手失败方的资产，手上不知道有多少带血的脏钱！” “看来，你是跟他相处过，有些经验吧？” “当然！那时我刚开始学做生意，听说古法椰炭饼在枫丹受欢迎，就整了一批椰炭饼运往枫丹，由于我没钱，所以……走私了……”说到这里，多莉有点害怕地看了空一眼，见空没有反应，才继续说下去：“当时潘塔罗涅也不是愚人众执行官，但他手上有点钱，也擅长打扮自己，上门要和我合作，我还以为自己有了个可靠的伙伴，跟他交了不少底，结果没过多久，事情就败露了，我差点被逐影庭抓起来，好不容易才逃回须弥，潘塔罗涅则卷了我的货，卖到枫丹，发了一笔横财，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派蒙插嘴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是潘塔罗涅卷了你的货呢？” 多莉解释道：“风波平息后我买了一份蒸汽鸟报纸，报道写着‘缴获了1500块椰炭饼’，但我走私的可是一万多块啊！而且椰炭饼是食物，必须尽快接手卖出，否则早就坏了，不是潘塔罗涅接的，还能是谁？” 派蒙哑然，多莉看空还没说话，便长出一口气：“后来我有了几个钱，有幸和凝光吃了顿饭，她说了一句话，让我很赞成……” 空终于开口了：“什么话？” “她是这么说的，‘愚人众第九席执行官钱可通神，却唯独没有神之眼，得不到神明注视，所以他对贵金之神（摩拉克斯）和璃月都有强烈的憎恨，行事充满报复心理，璃月大量中小钱庄倒闭就是明证’，我觉得很有道理！” 空注意到，在提到凝光的名字时，多莉的语气都开朗了几分，恍若在谈论知己，便问道：“你似乎很欣赏凝光？” “都是商人，同为女性，怎么可能不关注？” “没别的了吗？”空看出多莉心里还有些别的想法，便继续追问，多莉沉默片刻，最后还是说出来了：“我看凝光就知道她小时候和我一样，身世坎坷，因为贫穷失去珍视的人或物，所以要用财富守住同样的美好吧……但潘塔罗涅就是个疯子，我不想和他为伍！” “所以，你才会当街撕破脸皮，不想让我和他产生交集，对吗？” “对，当他突然出现，拦住您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他有鬼——为什么他会刚好和您一起出现在坎大瓜邦，您没有想过吗？” 实际上你和我跟他遇到一块，也挺巧的，空想道。接着他就回答：“也许是有阴谋，但他说的赤王陵，我也有兴趣。这样，如果其他地方没有我要找的东西，我会去赤王陵碰碰运气。” 多莉脸上流露出一抹失望：“既然您想，您就去吧！不过我能问下，您在找什么吗？” “一个恶魔，特点是擅长吸取梦境和深渊能量，有线索吗？” 多莉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时空又想起什么，从尘歌壶里倒出了那块差点吸干赛诺的残骸：“见过类似的东西吗？” 这次多莉点头了：“我在伊斯法罕邦见过类似的，您如果要找，可以去看看，地址大概是……” “好，谢谢，天色晚了，早点休息。”空收起残骸，消失在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