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昭亡之笛
*文前记*:几年前写的旧稿,今天无意间翻出来,纸都泛黄了,我诧异于我为什么会在当时写出这样的屑文,几乎用尽了当今轻小说所有的老套路,且短到离谱,但是仍自认为不乏一些滑稽可笑之处,如果稍加些许改动,或许能让这篇东西能好一点(实则是为了让我有什么东西可以发一下,也不至于让我形同亡人)
另外以后如果有时间我会继续写这玩意,每次就写个几千字就行。标题懒得想,权且先以第一章的标题用着先。
*第一章* 昭亡之笛
就在几个小时前,那个黄昏。
我和她同往常一般,结伴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切照旧,日复一日的,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任何改变,自我降生以来,这个小小的城市,哦不,与其说是一个城市,还不如说这仅仅是一个较大的镇子,这条我走了几千次的路,上面刷的各种标识已然模糊不清,却也不见路政来处理一下。路边是一条清澈的河流,夕阳的余晖,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成不变,自我记事起,这条河流就这样。延伸到河边的水泥阶梯上,那位老婆婆正洗着他们一家的衣服,啊对了,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孙子,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总是活蹦乱跳的,此刻也坐在她奶奶身边帮忙,看到我们走来便挥手致意,我强打精神,勉强摆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随即又拉下脸来。真是受够了!为什么我要遭受这样的罪?我身边的这位喋喋不休的女孩仍旧在讲述着这一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讲一些比较大的事就算了吗,她还把一切的琐事,包括什么绯闻——我最讨厌在人后胡扯是非了——全部一一将给我听,不论我是否愿意听,如果我试图让她闭嘴,她只会挥挥她修长的手指示意我闭嘴,如果我实在忍无可忍直接用手捂住她的嘴,她会一把挥开我的手然后再给我一个极其灿烂的——比那朝阳还灿烂的笑容,吐了吐舌头,然后接着说下去——我着实没办法,但是我仍旧愿意让她讲下去,毕竟有她粘在我身边估计已然羡煞旁人了,我的死党们也经常开导我说:他们连那样的机会都没有啊!想想也是,毕竟不是谁都会有一个青梅竹马嘛。我只能苦笑着帮她弄正她那一顶可爱的贝雷帽。她嘻嘻一笑,附在我耳边轻道:“多——谢——”,甩了甩她那一头金发,在余晖下如金丝般闪耀的金发,又轻快地蹦着步,走在我前面,又开始讲述她那永远讲不完的“趣事”。
啊对了,我们这里虽然小,但是有一条大铁路横穿我们的城市,这也是我们城市能苟活的原因。每天都会有一班快速列车,我们已经习惯了在路上看着那辆列车呼啸而过——她可是最喜欢那阵列车带来的狂风了。但是今天有些奇怪,我们像往常一样准时到达了这里,我再三确认了时间——虽然我手上的这块表是在旧物地摊上花两百日元买下的不知经过几手的石英表,但是我仍旧不会怀疑这块表会出错,但是 ,都这个点了,居然还没有见到那班列车。
已经七点十分了。
我又看了看手表,急忙招呼她:“嘿,今天貌似有点不对劲啊,怎么还没见那辆列车呢?”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是如万里晴空上的一丝乌云一般转瞬即逝:“什么啊什么啊,可能是你手表的时间搞错了,人家的列车,可都是铁路办管理的,怎么可能会误时呢?你难道要拿你那两百日元买来的垃圾和列车比嘛?”说罢,她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快步向前跑去。我急忙道:“哎哎哎你帽子又歪了啊,还有小心一点啊!”我快步跑去,想追上她。她的一头金发如丝绸一般,闪烁着奇异的星星闪光,她一边跑,一边向我挥手:“嘿——你这算,什,么,啊——这就是男生的实力吗?”
我可不在意,我只在乎她比朝阳还富有活力的笑容。
“哎哎哎,你别在铁路上啊,危险啊!”看到她站在铁路上,我急忙冲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喘着粗气。“我不是说……”
一声令人畏怖的笛声,那辆列车从侧面一个充斥着浓稠的黑暗的隧道,伴随着暗红的余晖,向我们疾驶而来,我恐惧地睁着双眼,双脚仿佛被胶稠的畏怖黏在了铁轨上,脑子里飞速地回放着我这短短十余年的人生。我甚至没有去反应我究竟该怎么做。突然,有一股强大的推力把我推开了,我倒向一边的一瞬间,我一刹那打断了所有的走马灯,一个极端清晰的意识贯彻我沉钝的大脑——是她把我推开了,我极力调动我的双眼,想在这几微秒里寻找什么,但,我看到的,只有一道金色的残影。
河里荡起一丝涟漪。
列车呼啸而过,我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着,极度的恐惧把我淹没,那一股极端清晰的意识已然离我而去,不知所踪。我极力想稳住双手,但是我的双手仍不受控制,它们在暗红的石块上不停地颤抖着,石块互相碰撞,发出令人心烦的噪音。我昏昏沉沉的大脑也不听使唤,甚至不愿向我的四肢发出任何一条指令。平日里轻快的眼帘,也仿佛沉重了百倍,我不由自主地向闭上双眼,我已然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突然一阵剧痛从大腿传来,我猛然惊醒,此时大概是夜晚了,月亮徐徐升起,借着月光,我强忍剧痛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一定是开玩笑的吧……”我的双唇不停的颤抖着,不!这一切都是假的吧?是吧?满地的鲜血,被染的通红的石块,静静地躺在枕木上的两条断腿,一切,都在告诉我——你的腿被碾断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此刻那双腿已然不再属于我,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我就静静地躺在铁轨旁,任凭我的体温慢慢凉下去……
啊!此时,那个让我恢复所有思考能力的意识,毫无征兆地回到我的大脑。我究竟能不能活下去,谁都不在乎,甚至连我都不在乎,此刻,我只关心她,我只想找到她————
我疯狂地爬行着,向前爬行着,向着列车的方向爬去——
我不知疲倦地向前爬着,爬着,一路上,全是零星的血点,刺痛着我的双眼。我仍旧向前爬着,不顾双手被石头划出一个又一个深深的伤口——我的腿都断了,鬼才会关心我那双该死的手!“啊——你别理我而去啊,求你了,别!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哪怕我就此死去,哪怕!我求求你了上帝……”我的双臂愈发无力,一股严寒穿透了我残缺的身体,但是我仍旧向前爬着。
血斑已然暗红,
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让我绝对不想看到的东西,我宁可相信这是我的大脑受到了冲击而导致的幻觉——
一只断手正静静地卧在铁路边。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爬上去,用残缺的手,一把抓了上去,尽管神经已然残缺不齐,但是我仍旧能感受到,感受到那只手的冰冷——那正是她的手。我昏厥了过去,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仿佛看到了四周的一切都散发着金光,耀眼的金光,圣洁的金光!“也许?也许这就是死吧?真是抱歉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恍惚间,一切又归于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在遥远的深处,传来几句对话:
“真是可怜啊。”
“啊?这种事我们不是见得多了吗?嘿呦↘,你居然在为这种小鬼感到叹息,我们……”
“行啦行啦,我都猜到你要说什么了,不就是想说‘我们都处理了成千上万个和这样差不多的事了’吗?”
“所以呢?所以呢?你想为他做什么?这可是违反工作简章的啊……”
“我只不过是为他们感到惋惜而已啊!他们本来会有一个万分美好的结局的……”
“……”
“你也听到了他在濒死前的那段哀祷了吧?我们毕竟也是有感情的啊……”
“……”
“你真的能忍心吗?”
“哎呀哎呀,你真的是,还是头一回见你这么强硬,我同意让他们一辈子还在一起总行了吧?为了让他们没有什么差错,就直接让他们当一家人就行了,呃,记忆也保留一下?不过时代必须往后调,这样应该能平衡一点……我们也好解释……”
“唉你这……”
我又一次失去了意识,后面的对话我全然不知。“大概是灵魂在做最后一场可笑的美梦。”,这是我在最后一秒的苦笑。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睁开双眼,耀眼的灯光刺痛了我的双眼,我环顾四周,发现我现在身边围满了医生,我察觉到身下的异样,啊?居然是一个护士在,在抱着我?我暗道不妙,刚想开口询问,传到耳边的却是啼哭声——我的声音?这正是我的声音,我再三确认,发现一个让我绝对不敢相信的事——我居然带着前世的记忆转生了?!此时我还不能控制我的四肢——健全的四肢——我无意间瞥到了,那个女人,也就是我现在的母亲,又生下了一个孩子——看来这是双胞胎呢……
我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时,我发现我正和我的弟弟?亦或者是妹妹,躺在摇篮里,“陌生的天花板呢……”我郁闷地想着,母亲正在摇篮旁轻轻地摇着摇篮,轻哼着一首我耳熟能详的歌——《德皇是个可爱的人》,啊?为什么她会哼这首歌?不应该啊,我猛然间又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天花板,我再一次确认——是木质的天花板,啊?试问谁还会住木屋啊?“也许是我们的家庭比较贫困吧?也许我现在的母亲喜欢历史吧?”那倒也不错吧?一个贫困的知识分子家庭,应该是吧……
我甚至没有发现我身边的那位,一直在看着我,他的眼里仿佛充满了浓稠的悲伤……
过了几年,我开始对这个世界慢慢有了认知,父亲——一个体格高大的,浑身腱子肉的强壮铁匠——每日教我们学习德语,真是,原来我转生到了德国啊,但是具体年份?我仍旧不清楚,此时的我,仍旧没有学会过多的德语,我总不可能用日语吧,毕竟他只是一个铁匠,我可不指望他能精通多种语言。
而关于我的那个弟弟,平时都是沉默寡言的,因此他的德语学习进度万分缓慢。但是他平时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盯着我,仿佛我身上有一只魔鬼似的,但是我并未对此过多在意。
只能这样维持现状,但是也只能这样了。平静的生活如白开水一般,远离太久就会万分想念,但是一直饮用只会让自己的舌头罢工,因此我喜欢没事就往父亲的铁匠铺跑,不知为何,我深深地爱上了那间破旧的小屋。父亲的铁匠铺虽然破旧,但是也算得上整齐,各式工具都整整齐齐地挂在墙上,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都是附近的农民,父亲看上去和整个小镇的人都很熟络,应该整个地方就他一间铁匠铺。我非常地喜欢我的父亲,据我目前所知,他可是这里首屈一指的大个子,两个肩头满是肌肉疙瘩,面孔和臂膀被炉火与锤子迸起的铁屑炽染得黝黑。他有一个四四方方的脑袋,一簇乱蓬蓬的头发下面,生着一双孩子气的湛蓝的双眼,像钢一般明亮。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高高举起他那据说有三十公斤的大铁锤,以此耀武扬威。他经常诧异于我一个女孩为什么会喜欢来铁匠铺,而我的弟弟却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我去了很多次,从来没见过他干活的姿态,即使他在工作时我悄悄留进去,他也会立马察觉到我的到来并立刻停止手头上的事,每当我要求他工作给我看看时,他总是微笑地摇摇头,说怕敲铁声震坏我的小脑袋,说罢便用他那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很大,很温暖……
见鬼,我貌似忘记了什么?也罢了,关于几年前的那件事?都这么了啊,即使是再大的事也会淡忘?我必须一直吸收新的事物才能使我跟上时代的步伐——这个疯狂的年代,指不定哪天会发生什么,毕竟我对世界历史万分熟络,魏玛共和国指不定哪天就会崩溃,毕竟这是一条新的历史线,我也没必要去指望这个能按照历史走向去安心发展。
又过了几年,我十二岁了,大概,我长得很快,虽然我们家极度贫困,今天吃了饭还不知道明天的饭究竟在哪里,但是我如雨后春笋一般,已经长得一米七了——和她一样——每天都要为关节处持续的酸痛而感到烦恼。以至于我的母亲都为此感到惊讶。她迫不得已,拿出了早些年早已备好的钱,虽然最近经济波动巨大,但是这点钱倒是够的,她翻出来一点旧时她换下来的衣服,带我去了趟裁缝店,把她的那些衣服改小一点——因为她实在是没有能力去改这些衣服。
德国的街道——准确的说是魏玛共和国,那场疯狂的战争在我们降生前就结束了——这里的街道,异常的冷清,是不是能看到几个乞丐,但是我们无能为力,因为一系列原因,我们我生活也很拮据,我现在只知道母亲正在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没有一丝风,天空依旧不见一丝阳光,街道上充斥着腐败的气息,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倒反是母亲追不上我了。很快我们来到了裁缝店,一间挤在一隅小缝的店,但即便如此,这里仍旧有一面镜子,呵,过了这么久,我还没看过自己的样子呢。我轻声道:“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呢……”母亲的耳朵出乎意料地灵:“啊,你可以现在去看看,这也算是圆了你一个心愿了罢……”我兴冲冲地跑到镜子前,但是接下来的,是我永远不想看到的。
见鬼!这绝对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虽然过了这么多年,虽然过了这么多年,那件事仍旧历历在目,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几个小时。映在镜子上的身影,不是她,就是我啊!我长得居然和她如此相似?一头如丝绸般的金发,修长的双手,还有,和她一模一样的如天空般湛蓝的双眼!见鬼,这绝对不可能!我无力地瘫坐在地,再三确认着,我胡乱地打量着我,每一处,每一处,甚至可以说是完美地,完美无暇的,我和十二年前的她别无二致!这算什么啊,上帝!为什么要我在这个时候回想起这个?不不不,绝对不是上帝的错,倒反是我?见鬼?我为什么会逐渐淡忘?啊,这一定是上帝给予我救赎的机会……不可能!绝对不是这样的?这是什么鬼时代?我居然就这样如此容易的接受了这一切?现在可是魏玛共和国时期啊!什么鬼?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啊?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这个时代?胡说的吧,骗人的吧?一切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不,绝对,不是这样的,这具身体不还是按照我的意志而行动吗?不,也许……我瘫坐在地,胡乱地想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事,真是见鬼……母亲才然发现我犹如一个死人一样瘫坐在镜子前,急忙扶我起来:“啊?怎么了怎么了?没事吧?”
我强打精神,想说什么,刚要开口,一转念又敷衍起来:“没……没事,腿突然有点痛而已,应该是昨天摔的……”
“那得摔的多重啊,我怎么不知道?我来看看……”
“啊没事的,没事的,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啊……你可得小心一点啊……我们家里没多少钱了,你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母亲担忧地嘟囔着……
回到家已然是夜晚,那个裁缝可真是喜欢追求精细,但是我仍旧对我的样子难以释怀,我又一次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是濒死前的梦境,但是谁的梦,会持续这十二年啊?况且这如此真实……这个夜晚,我梦到了十二年前的情形,反复的,摧残着我,我辗转难眠。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正徐徐升起,那如此神圣的,无暇的月光洒进了我们的小屋,洒进了我的双眼里,同十二年前一般,别无二致……
我们这位可怜的少女,准确地说是一位“少年”,她直勾勾地盯着那轮明月,丝毫没有察觉卧在她面前的弟弟,他无意间看到了她的那双眼,如天空般湛蓝,如海洋般清澈的眼……
第二天,我的弟弟,一反常态地把我拉到一个巷子里。我万分诧异。
“唉哎?你有什么事吗?”
见他仍旧缄默不言,我开始猜想他可能是被其他什么人给欺负了:“你是有什么事吗?呃,如果有……”
“昨天晚上,你一直在说梦话……”
我暗道不妙,我很有可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啊……我没有说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你一直在说的是日语……我绝对没有听错,你一直在呼唤……以前的,我的名字……”
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未完待续。
*文后记*:同文前记,但是我不得不说的是,我那篇东西真的没写多少,后面写的越来越潦草,也就这样吧,以后有什么灵感再改一改。以后随缘更新,如果您愿意看下去的话。
BBLM/HTX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