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哲学】对于后现代哥特朋克的轻微“自残”(耳钉、唇钉、鼻环、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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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唇钉等轻微标准性自残这种行为是为了构建一个【自我权力系统所产生的符号】。
而那些哥特青年是被现代主流权力系统排斥出去的,所以他们就要构建这一套自己的符号系统来维持自己的身份认同。而他们这种符号系统是一种逃避,这种逃避反而变成了对现有权力系统的临时补充(是无效无害无力的一部分)。而他们又害怕,自己建立的小的私自的系统被人发现,被揭露,其实是和主流一样的。(这里是逃避的本质,也是对权力系统无害的表现)
而造成他们的出现的,就是我们现有权力系统的运转,注定要把一部分人变成这样(排斥出去),而且随着矛盾的激化会把更多的人变成这样的无法被主流体系容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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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学:
• 标出
“标出”问题
当对立的两项之间不对称,出现次数较少的一项,就是“标出项”(the marked),而对立的使用较多的那一项,就是“非标出项”。
对立,语言学语境下的概念,语言中互相区分、产生差异(差异可能比较微小)的方法,如:辅音子母的清浊,浊辅音发音时声带振动,于是被“标出”。
特征越多,标出性越强。所有的标出,都意味着一个需要“额外指认的”不正常的东西。例:man-woman,女性被标出,需要被特别说明;男性被等同于人的代称。
• 中项:
对立中的第三项,保证了一定的平衡,以及一定的偏边。中项无法被表达,只能依靠“非标出项”表达自身,并“偏向”非标出项。
文化偏边:中项自然而然地偏向到非标出项。
文化与“非文化”:
文化本身,就已经卷入了非常强烈的标出性。
将“对立”概念推广到文化观察,可观察到:两个对立的现象,其出现的规律是不对称的。
风格就是“对正常的偏离”(deviation from the norm),如:JK。
“亚文化”群体的形成:
一方面是主流社会给予的“规训和惩罚”。主流社会需要“结构性的排他”,将自身认同为“正常的、非标出的”。
另一方面,为了对抗不安感,这些”被标出者”会寻求团结,形成较小的群体,以获取“非标出”的感觉。亚文化群体成型后,此前被“标出”的特征,就变成了此群体的自我的体认,又变成了“非标出性”。此后想要加入该亚文化的群体,就会主动地承担这些“符号”。
有意把异项标出,是每个文化的主流必有的结构性排他要求。
文化的主流与非主流的翻转:前文化⇒文化⇒亚文化
标出是不稳定的。文化发展过程中,“标出的”可能会变成“非标出的”。当下的“亚文化”现象和群体,其背后的欲望结构,反而可能是人类更加本真、更加原初的欲望。于是标出和非标出就会不断翻转。当下的主流文化可能会退居末位,非主流文化可能会成为主流。
研究亚文化,可以预测文化的走势。
文化的翻转是一种历史规律,但很难用进步、退步去分析。
对立文化范畴之间不对称带来的标出性,会随着文化发展而变化。文化的发展,就是标出性变化的历史。
【案例】化妆:
化妆给予了人本身一定的“负累”,以此方式标出自己。
化妆在历史上并不是女性的专属。
近些年中国社会男性化妆渐渐拥有市场。
波伏娃:“女人不是天生的,女人是变成的。不是生物的、心理的、经济的原因定义了女性在社会中心的面貌,而是整个文明仔细加工了这个产品。” 拉康:“女性通过化妆,成为把‘无’地真实装饰在身上的存在。
中项的研究:
任何两元对立的文化范畴,都落在正项/异项/中项三个范畴之间的动力性关系中。
中项存在的前提是,中项需要对“非标出”的体认,才能完成对自己的身份认定。
中项的偏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福柯:“我们用‘非疯狂’的一套正项标准,来相互确认我们是非疯狂的正常人。”
【案例】美与丑:
美和丑之间有大量的中间项。普遍文化中,都追求、认同美而厌恶、抗拒丑。
认同美而厌恶丑,背后蕴含着一种权利体系。美本身就是意识形态上的一种区分。拥有“美”的品质,本身需要一套社会体系去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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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现在社会符号秩序的效力不行了,客观层面符号的效力还很强,它效力不行是因为在人的内心的符号学秩序的效力在降低、瓦解 人类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身体上搞一些切口(耳钉、唇钉、刺青..)?在蒙昧的部落时代,基本所有成员身 上都要布满刺青,它的作用是去压制人体的不可理解的魔力。首先部落时代有生殖崇拜(同时有恐惧, 害怕的东西)、人身体会痛苦/疼痛/病症,都会让人觉得如果身体里面的魔力不被刺青压制的话,就不算融入到一个部落共同体中,即融入社会公共的符号性秩序里面去,这个不可理解的恐惧的维度在精 神分析上叫做Real真实的维度,因为在那个部落时代的背景/文化语言体系里无法去虚构它(Real本身 具有一定的虚构性,但是无法说清道明),即无法被语言所消解。有了这些咒语、刺青、针后,他们才能被编入到一个社会共同体符号性秩序中,所以是从语言消解不了的、魔力的、令人恐惧的那个维度 来到一个symbolic符号学/象征的维度(文化、语言),注册到部落的符号话语的秩序里去了,有一个位置了,然后进入闪米特一神崇拜的时代,比如当时犹太人,认为这种身上画满刺青是一种邪神崇拜,是一种错误的做法,他会告诉你人们不能去崇拜各式各样的偶像、不可理解的魔力、图腾崇拜,他们把这些都称为Pagan异教崇拜/多神崇拜,叫做淫祀(过度祭祀),这是不利于社会秩序的。所以当时有些文明产生了一种行割礼的方式,就是要取代淫祀中乱七八糟的过多的刺青,他们只在隐秘的地方切了一点点,然后这种一神崇拜就说”我只要切这么一点点,我就不用再切了,而且是隐秘的部位”,这样bodily cut起到的效果也是类似的。对于淫祀这种过度的多神崇拜、过度的刺青想要压制人体的魔力等各种崇 拜,我对它拒斥,犹太背景下的Law法度法令本身的作用就是,用一个LAW取代了乱七八糟各式各样的laws。人类就进入了一种抽象思维的模式,用一个否定性的、看不见的、隐秘的一个切口代替里乱七八糟、看得见的、很明显的东西,进入抽象的、以一带万的一种法度的时代,大写的LAW是禁令性 的,”你不得回归到五花八门的,必须只有一种特定的模式” 然后进入西方宗教阶段,又对其进行了改良,进一步抽象。在西方主流宗教里,那一刀就不用割了, 因为那一刀还代表着某种偶然性、特殊性,就把cut变成一种内化的东西,即人的割礼行在内心,不需 要在身体上来一刀,反而那是偶像崇拜,西方的主流宗教是不想要偶像崇拜的。那一刀内化为某种意义上的禁欲主义,你要表明你还是共同体的一部分,就要虔诚、禁欲、不能过度纵欲,城市的享乐都 是有限的,不是最终目的,这个cut是心灵上的cut,所以对律法的认同就变成内心的一个认同,”我不再认为尘世的享乐是很了不起的、高贵的,而是要追求一个’所谓’的来世” 到了后现代,暗黑哥特式的给自己搞耳钉、唇钉、鼻环、刺青…,他们的目的看上去又回到了部落时 代,部落时代的目的是想要进入社会秩序;而他们是恰恰相反的,看上去同样的行为,而他们的目的 并不是要融入共同体的秩序,他们想要从他们轻蔑的、看上去无意荒诞的社会social-symbolic的维度进入real的维度。那为什么一定要通过身体性的创伤/切口/埋入/抽掉某种东西?后现代看现代社会, 是一种缺乏确定性的秩序和意义的根基的时代,他们看现代社会里的所有秩序都是可疑的、可谓反思 的、都是可以拉开距离的、不当真的,不当真的结果就是他们无法去认同任何的社会符号学的维度, 符号学效力(君君臣臣,法官穿上法袍...)就不起作用了,不相信可以在一个确定的秩序中获得他的自我认同,那么为知道他自己是谁、把控到一个最基本的自我认同,只能通过身体性的创伤/切口/埋入东 西来让自己有那么一个痕迹,从real真实的创伤切口(越无意义越好、荒谬的)获得某种identity自我认 同,而他们不敢接受的一个东西就是:人的identity归根结底在现代社会是rootless无根的。他们拼 了命的想要通过身体上的创伤切口去掩盖一个无根的主体性、自我内在心灵的一种无根性如果敢于去面对人的无根性,同时就意识到无根意味着自由,作为一个自由的人,你就有能力去创制 自己的social-symbolic,创制自己的人际关系、自己所遵循的一套秩序。而后现代的哥特朋克过于 悬置起了符号系统/律令law体系/禁令,过于荒诞,完全陷入了这个维度,结果就只能在身体的创伤切口当中找到某种享乐,real的维度和他们想象性的幻想的维度重合了,通过身体性的创伤来获得自我认同的维度重合了,所以他们建构起这种想象性的幻想的美好生活里面的一个核心就是身体性的创 伤。会酗酒、彻夜狂欢、纵欲,实际享受到的不是快乐,享受的是the real创伤性,通过真实的创伤 性,他们才能勉勉强强构建出某种临时的自我认同、自我规定性,因为他们在符号学秩序里找不到他 的自我规定性,必须通过创伤痛苦才能非常临时的找到一瞬间的好像还有个自己存在,但是不敢面对 一个真正的现实:自己归根结底是无根的,自我永远无法有一个凝固的一个身份的认同,应该大胆的 去设立自己的秩序,把自己所要实现的一种人际关系、生活理想大胆的创造出来,不管千辛万苦也要 创造出来...而不是逃避到所谓的自虐式的创伤,他们美好生活往往是施虐、自虐式的,一个翻天覆地 的享乐和一个自我认同(禁令),他必须要有一个minimum最小意义上的禁令,这是维持他自我同一性 的一个必然的东西,如果取揶揄他的那个刺青(举例),一向满不在乎的人一瞬间就爆起来了,因为离 了这个他什么都不是,他之所以无法建构秩序/融入秩序,就是因为他害怕面对自我的这种虚无,揶揄 他的这个就是逼着他面对他最害怕的东西,所以他们其实是很怯懦的、某种意义上很悲伤的、内心受 到很多创伤的:用创伤掩盖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