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陈姨去世

日子就这样过着，平淡而温馨。下了班，买上陈姨和小梦想吃的东西去医院，陪陈姨聊聊天，岁月静好。

     可是，我好像一直都不是个好运的人，总是在失去。

    接到小梦电话时，我在公司上班，周围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同事好像在和我说着什么，只看见她的嘴一张一合的。

    脑子里那根弦，断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眼前一片模糊，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跑出来，滴落在了地方，是眼泪吧。

    又开始嘈杂了起来，耳边全是声音。

    “林安， 林安，你怎么了？... 林安。”

    抬头，同事张姐一边轻推我，一边喊着，一脸焦急的样子。

   “没事...我...没事。” 扶着椅子颤抖的站起来，逼回了眼泪。

    “张姐，我没事。您刚说了什么？” 脑子里一片混乱。

     张姐一脸担心地看着我，显然不相信我的说辞。

     “也没啥重要的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脸色那么差。要不跟陈经理请个假吧。”

      陈经理平时带人不错，也很体贴我们这些下属。

     “嗯，张姐。要不您帮我跟经理说一声，说我家里有急事，要先走了。洪城公司的企划案已经写好了，也麻烦您帮忙转交一下。”

     我不知道我怎么做到冷静地说出这些话的，明明脑子里乱成一团。

    出租车上，恐慌侵袭了我的五脏六腑，四处翻腾着。

    好冷，从头到脚，好冷。冷得我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电话里，小梦哭着跟我说陈姨被送到了抢救室，情况很不好。

   赶到医院时，陈姨还在手术室里。小梦蹲坐在手术室门口，低着头，肩膀耸动，呜咽着，像只离群的小兽。

   蹲下去抱住了她，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袖，我们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林安，你来了。”

    像是突然意识到我的存在，小梦呆滞地开口，声音轻轻的，轻得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了一样。

    “嗯，我来了。” 我把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这期间，小梦一直沉默着，只是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角。

    空气里弥漫着悲伤，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小梦噌的站起来，冲到医生前，一脸希冀。

    “医生，我妈妈是没事了，对吧。之后我们要注意些什么啊？... 对了，你们上次说的诊疗方案B，我们愿意尝试的。...医生...”

    小梦不断开口，医生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开口打断了她。

   “患者已经失去了生病体征，请节哀。你们可以着手准备后事了。”

   小梦的身子晃了晃，我冲上去接住她。

   她扭过身子，头埋在了我的胸前。嚎啕大哭。

   “林安... 我...妈妈....是不是...没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没有了..没有了。”小梦的话 断断续续地传到耳边。

    “林安....”

    “林安，为什么？...为什么啊？”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对啊，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失去。

    我用力抱紧小梦，张了张口，说不出一个字。

    ......

   那天之后，小梦再没有哭过。我看着她平静地将陈姨的遗体送去火化，平静地给陈姨挑选墓地。

    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多，大多都是周围跟陈姨关系不错的邻里，大家脸上都盈满了悲痛。

   陈姨平日里对人和善，又乐于助人。大家都多多少少承过她的善意，大家感叹到好人不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