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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创作者与被描摹者

2023-06-27 13:47 作者:HEIKELI  | 我要投稿

观刈麦 白居易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

妇姑荷箪,童稚携壶浆,

相随饷田,丁壮在南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

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

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

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

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

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一个人肩上扛着面包走过……

巴列霍 作  尹承东 译

 

一个人肩上扛着面包走过,

看了他我怎能再去写我这样的人?

另一个人坐下,搔痒,从腋下捏出一个虱子井把它掐死,

看了他我还有什么勇气去谈精神分析?

又一个人手持棍棒走向我的胸膛,

看了他我怎样把苏格拉底对医生讲?

一个跌子走过,用胳膊倚着一个儿童,

看了他还能去读安德烈?勃勒东?

另一个人冻得发抖.咳嗽,吐血,

看了他还能提起痛心的我自己?

另一个在污泥中寻找骨头、果皮,

看了他我还能再去写无限的天地?

一个泥瓦匠从屋顶上跌下来死去,他已不再吃午饭

看了他我还用更换转义词和比喻?

一个商人偷顾客一克重的东西,

看了他我还能把四度空间涉及?

一个银行家伪造了帐目,

看了他我还能在剧院里痛哭?

一个穷人睡着了,脚放在背上,

看了他我还能对人把毕加索去讲?

有个人壕哭着走入坟圈,

看到他我怎能再去科学院?

有个人在厨房里将枪擦得干干净净,

看到他我还有什么勇气谈论来生的事情?

有个人掰着指头数着走过,

看到他我怎能不呐喊一声而谈论“非我”?

 

     

     由于文化创作者与其描摹主体的性质差异,文化作品并不能对现实相对应地反映。且文化作品并不是一种事实呈现,所以文化作品的创作,实际上是作者观点的一种输出。文化作品中对现实的一种描摹,代表的其实是作者的个人观点。

     基此,诗的现实割裂,本质是诗人与其描摹对象的割裂,是社会阶级差异的割裂,文化创作者无法如实的描摹创作对象,作品也就失去了现实意义,仅仅作为作者的观点进行输出文学究竟该是对现实的反映,还是某些人的观点,又或是是一种消遣产品?当文学彻底失去现实价值时,它实际上也不会具备表达观点的价值。


     白诗中,先是描摹了农家生产的困难状况。“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有意识地进行对比,体现了创作主体与创作对象的差异,使整个“观刈麦”事件立体,而不仅仅是一方的观点投射。

    巴列霍诗中则直接把这一问题摆到明面上。现代社会工业革命后,阶级分化文化割裂呈现出新态势。巴列霍全名塞萨尔·巴列霍(1892~1938),秘鲁现代诗人,生于安第斯山区,父母皆有印第安人血统,一生贫困,流亡巴黎去世。这种出身让他对文化割裂的现实有更深的体会。尤其在近代文学,当文化创作者使用现代理论进行文学创作,却与普通人的生活脱节,当文化以一种抽象的形式现身,却失去对现实的关照,它实际上也失去了对现实的控制力。而现代知识分子的困厄就在此。或者说一种价值观上的困厄,当我们谈论幸福的时候,是在谈论所有人的幸福吗?谈论爱情的时候,是在谈论所有人的爱情吗?

   

   诗歌的抽象性质远胜过其他文学体裁。而抽象其实并不是阅读的阻碍,而是作者脱离现实的创作倾向伤害了现代诗歌。对于改开初期所兴起的朦胧诗引起的热潮,再对比第三代诗人后诗歌的影响力。就许立志“我咽下一枚铁做的月亮”对比贾浅浅会受到攻讨的创作。实际上,贾浅浅的作品意象是非常具体的,这一通俗的创作方式并没有得到大众的认可,还让大众看到了文学评判话语权的割裂。并不是作品采取某种形式导致了作品与现实的参差,而是创作者本人与创作对象的割裂,是社会价值的割裂。对于创作对象,被创作者的故事由不了解他们的创作者所代写,弱势主体话语权上的缺失或剥夺。

  林徽因的《窗子之外》通过窗子的比喻希望创作者应当打破旁观视角的困境。而受限于本身的生活,似乎弱势话语权主体也不怎么关心以文学形式构造的一整套体系或阐述,他们直观地去享受文化产品。例如通俗文学,文化商品。而主流文学似乎有另外的顾客,大家都有自己的买卖生意,在不同的市场进行产出与交易,即文化分层。而在这个文化市场上,似乎很难阻止经济上的弱势方成为文化的弱势方,并且他们本身也受到或许是“奶头乐”这样文化产品的供给而自得其乐。我们依旧可以看到文化界弥合分裂的一些努力,例如外卖诗人。但总体上来说,这么多年,我们可以看见文化创作者对创作对象的一些主观臆想,分层的扩大与文化共同价值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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