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凌晏如×你】凌云诺（完结篇）

再次醒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回程的马车上，长时间侧卧的腿麻到没有知觉，尝试着挣扎了一下，脑袋却撞到一块柔软的物体，你翻身向上看去，凌晏如正颇为无奈地看着你，“睡醒了？”

你沿着他的下巴看向眼睛，刚睡醒的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你沉默了一会儿，猛地一惊。

这情景是……躺在他的腿上？！

你呼啦一声弹起来，没有知觉的腿掉在座子外面，姿势异常扭曲，“云云云心先生，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必解释，”凌晏如淡淡地扫了你一眼，伸出手，“过来。”

你不知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将手放在他手心，却不防下一秒整个人都被他扯过去。凌晏如抬起你睡麻的小腿慢慢按压着，力度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云心先生……”你总觉得眼前这情景十分不合礼制，挣扎着想要下去，可他箍住你腰的手愈发用力。

“听话，别动。”凌晏如沉声道。

“好吧……”你一向不期望给他添麻烦，何况如今他还有伤在身，还是暂时放乖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你感觉腿好了一些了，连忙试着站起身，

“云心先生，我好了！”

“嗯。”他略微哼了一声，算作应答。你揪了揪指甲，怎么感觉他不太高兴的样子……难道是太重了腿压疼了？可你刚刚明明要起来的！

“说起来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你拿不准他的心思，权衡了一下，反正他肯定不会主动开口，不如由你破罐子破摔继续搭话。

“回宣京。”凌晏如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短。

“事情办完了？”你眨了眨眼睛，“不和沈家算账吗？”

“沈家已经畏罪自裁，沈家家主纵火，上下百余口人无一幸免。”

“怎会！”你攥紧裙摆，几日前打交道的人还历历在目，“沈家家主竟这么偏激！”

“他自是不会如此。”凌晏如眼神暗了暗，“现场尸体无一不烧的焦黑，不说身份，死亡时间都无法确认。你可曾还记得来之前，我跟你说的失踪案？”

“记得，黑山自十年前大洪水后，因山体不稳，屡有失踪之事。”你对答如流，早些时候下的功夫总算没白费，“失踪之人身份各异，年龄也不同，是以难以联系，找不到关联，只作普通失踪处理……难道？”

你回忆了一下卷宗的记载，粗粗地记了一个数，又开始回想沈家的情况，心里悚然一惊，“竟然对得上？”

凌晏如迎着你震惊的眼神点了点头。

“那势必有百余人冒名顶替，户籍，他们怎么办的户籍？”你不知不觉间提高了音量，向前抓住凌晏如的袖子。一瞬间，一个想法闪过你的脑海，“户部。”

“你能想到这一层，很好。”凌晏如握住你的手，轻轻安抚着你紊乱的心绪，“户部抄家，不是空穴来风。”

“可他们这么苦心经营，是为了什么？”你仍不解，抬眼望向凌晏如。

“黑山盛产煤炭，苦寒之地觊觎已久。”

“竟是这样……”你万万没想到小镇的一桩命案，竟牵扯到数千里外的漠北，奸细入境，难怪大理寺首辅少卿同时出击，“若煤炭充足，漠北便可大举进军，甚至驻扎在边境，届时已习惯于冬休期的将士猛然遇袭，只怕胜率不到三成。”

凌晏如颔首，望着你越来越紧的眉心，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好了，如今事情已解决，你也不必忧虑。步夜昨日传来消息，潜逃的众人均已在边境前拦下，他们不会再有机会了。”

“……云心先生所布之局，甚是精妙。”你讪讪笑到，“相信先生果然不会出错。”

“但愿如此，”凌晏如看着你的笑脸，内心升起一股熟悉的焦躁，“但总要知行合一，才是正道。”

你撅了撅嘴，不置可否。

 

黑山之事宛如一颗石子砸进大海，在最初的水花后就平稳地消失无踪。你看着宣京热闹依旧的街道，微微感叹了一声，脑后突然被拍了一记。回头一看，步夜正站在身后，儒雅的笑颜风度正好，“花评事，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就是觉得活得真好～”你悠悠答到，语气轻松。

“原来如此。”步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你的肩膀，“评事也觉得在首辅大人手下活不下去吗？”

“……啊？”

“在下还以为只有自己这么觉得，评事和在下真是知己！”

“不是，等会儿，啊？”你看着步夜越来越热忱的目光，向后默默退了两步，“云心先生，我绝无那种想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凌晏如一把擒住步夜的肩膀，“回去抄卷宗，三年内，三遍。”

你默默擦了把汗，大理寺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啊……

“你可会觉得？”出神间，凌晏如已站在你面前，“与我相处，你可会害怕？”

你看着他，脑袋从左晃到右，“我不会害怕家人，云心先生，你说呢？”

“……善。”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凌晏如吐出这个字，将你翘起的鬓发抚平后转身离去。你摸了摸他触碰过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

没人知道，冷肃的首辅大人十年来第一次开始思考，如果能有一个家庭也不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