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x博士】【糖】(修罗场?!)假如博士把令当成了莫斯提马
注:本篇的正式标题为《清明梦》
很混乱,总之就是很混乱
当然,梦就应该是这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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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自己的惶惑,他梦见了自己的茫然。
他梦见古树,他梦见霁雾。
他梦见在天涯海角的酒亭,他梦见在琼楼玉宇的幽灵。
他恍惚间觉得自己高若垂天之云,又忽然觉得是个没入黄土的骷骸。
如临长空的失重感和青苔般泥泞潮湿的触感让他感到反胃,他干呕着咳出如惑星般明明暗暗的血,它们像是浸染了画卷一样洇入他目光所及的天上地下和氤氲雾水,这才让他稍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在做梦。
他从没做过这么真实的梦,只是差一点他就要以为自己真的是个身处天地之间的旅人,或者……是一种更加宏大而又无法说明的东西。
他抹去了嘴角的血迹,苦笑着自嘲自己就算是在梦中也依旧虚弱而破损的身体。
“都是要比肩神明的人了……”他感受着抬手间就能让星河倒转,山川倾覆的伟力,不自觉间又呛咳了几声,“……这种身体可没法被叫做神呢。”
飘飘然的不适感让博士觉得难受,只要动动手指就能驱散烟雾的磅礴力量反而让他难以控制,只是思考着要游览一下这片梦境中的未知之地他的目光便能清晰明了地穿透浓郁到快和牛奶一样遮蔽视线的烟气。
他感到了一阵索然无味。
【无聊透顶的梦。】
他想。
“不过……这算什么?做梦?在做梦的时候还能保持这种清醒的状态未免也……”
他想起某个哲人对梦的解析,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了,对于如此久远的东西博士一般都是当作志怪故事或者神话传说来看待的。
“潜意识的……强念力再现……吗?”
他有些不确定地回忆着那些模糊记录上的暧昧词语,一时间有点头痛。
不过很快,他就抛弃了那些他想不起来的东西,将心思放在了面前这片与其说是“景”更像是“画卷”的世界。
“这是……叫做墨水的东西吗?”他尝试着用手指触碰山石,只摸到了黑色的油墨,随之而来的则是岩石无法承受博士的力量而崩裂成细碎的石块。
“像是夕的画中世界……不对……她一向喜欢把个人爱好放进去……嗯……”
目光所及之处完全没有那种魑魅魍魉的古怪生物,博士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夕的恶作剧……于情于理她都没什么理由这样捉弄我。】
【更何况……】
他对着一座山峰慢慢攥住了自己的拳头。
“有哪位画家会喜欢一个能够随意毁坏作品的人呢?”
青石崩解,山川碎裂,他将尖锐如剑锋的高山毁去,将整座山撕成了一个宏伟的石台。
博士还是没能想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炎国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样的说法,可是自己的潜意识中并没有什么“执念”之类的东西,他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单单靠梦境能够编织出如此奇诡又如此清醒的大梦。
不过——
他尝试着踏上云雾,一瞬间脚下就传来了阶梯般的触感。
“果然……在这里我可以做所有我想做的事情……”
男人将大衣紧了紧,一种带着寒意的悚然没来由地从他的脊背窜上,墨染的山水,像是丹青未干挥毫而就,他能从山峦和长河间嗅到淡淡的水气和松香味,衬衫被画卷中的露水沾湿却有种莫名的冰凉,博士抽了抽鼻子,强忍着眩晕感就着雾气架构的长阶一步一步踏上了石台。
【要是有个休息的地方……】
只是微微考虑了一下,一栋酒楼便凭空出现,博士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就收敛了神色。
【啊,意料之中。】
他靠在屋檐下的栏杆旁眺望远处的风景,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这是梦的话……赶紧结束吧……真的好累……”
擢取力量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这是在自己的梦中。
精力,想象力,创造力……或者随便什么,总之博士只觉得自己好累。
他控制着这个世界的每一片树叶,每一缕云雾,换而言之,想要让这些无形之物出现,然后改变,这本身就需要博士用想象来驱动。
他只听说过莱塔尼亚有位术士就是因为过度地消耗那些所谓的精神力而发了疯。好在系统学习过源石技艺的博士有着稍微超过常人一点的精力,否则现在的他连1+1这种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了。
“如果在这里我能言出法随的话……”
他将食指和拇指的关节抵住轻轻摩擦,一个在无奈中涌现的疯狂想法占据了他的大脑。
“我!”
男人像是试探一般大声喊道,幽静的山谷中传来被扭曲成诡异音调的回响,夹杂着某些让人心悸的呢喃和低语。
异域的奇诡狂音没能扰乱博士的思绪,又或者博士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在乎那些不知是畜生还是人的摄魂咆哮,他紧接着张开双臂,像是拥抱世界一般将淋漓的墨汁揽入怀中——
“我!我!我!”
“我不再拥有这个世界!!”
如同对世界,也如同对自己声明的宣言,博士将自己的话语当作不可违背的言辞,既然他的所作所为能够做到言出法随,那么他的宣布将带有不可违抗的必然性。
飘动的云雾忽然静滞,它们拖着粘腻的、黄油质感的团块随着不再拂动的长风和落雨倏然凝固在画中的世界——或者说,它们从这一刻起才终于变成了一副画卷。
而博士,也顺理成章地跃出了画中的世界,双脚落地将刚刚绘制完成的书卷踩上了泥泞的脚印。
“出来……了?”
博士有些茫然无措地想要迈步,却因为鞋尖勾住了画布而一脚踩空摔倒在了地上。
“喂,我可是好不容易想要给夕的画题词的!”
是不满的语气,在博士的身后阴恻恻地念叨。
“……莫斯提马?”
博士回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蓝色身影,虽然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喝着酒穿着炎国的服饰,不过微微思考一下博士就放弃了追究。
莫斯提马本来就不是能用常理去理解的人,对她来说游历这个世界只是证明自己生命长度的一种形式而已,对他们而言的三分钟,已经足够她从哥伦比亚到乌萨斯走上两个来回。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新入岛的干员中,有一位行事和那两位一样飘忽不定且毫无伦理道德概念的半神。
其实用神明本身称呼也并非僭越,不过行于地上的行为本身就是对自我神性的降格,所以姑且称作半神或者圣人什么的也可以理解。
“莫斯提马,你什么时候学会画炎国的画了?”还未缓过神来的博士起身敲了敲令的脑袋,吃痛的女人低语了一声,想要避开却被脚边的酒瓶绊倒,慌乱中想要抓住什么的她用力扯着博士的领带和他一起摔倒在了本就被酒水沾污的画卷之上,让两人同时染上了不少深黑色的油墨。
【痛痛痛痛痛——】
因为势大力沉的撞击而清醒过来的博士忍痛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身披着白色长衫的瘦削女性。
莫斯提马从不穿白色的衣装,她唯一一件白衣是曾经在拉特兰主持仪式时的祭祀服,也是她从未穿过的衣服,她如此迫切地将其丢入衣柜的深处,似乎是想要将它与自己的过往彻底割裂。
如果不是因为衣服和比莫斯提马更长的墨蓝色长发,光是靠外貌和声音来听,她们几乎像是一个人。
不,声音……其实是有区别的。
莫斯提马的漠然源自自己那可以随意停滞时间的力量赋予她的超然强大,而这位炎国的半神则是实打实地因为自己的生命长度实在跨越了太多太多而对世间的一切都报以无谓的态度。
“博!士!!”
怒气,伴随着不耐烦,年轻女性的脸上挂着与她年龄并不相称的娇俏,混合着怒意嗔怪着面前男人的失礼。
“抱……抱歉……我这就离开……唔……”
被撞了一下而清醒过来的令拜托了醉酒的状态,对她来说她只是喜欢醉酒而已,若是需要她完全可以做到千杯不醉。她在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后,眼中的不满渐渐化为了让博士捉摸不透的闪光。
“怎么……?”
“您……博士?您刚刚是从画中逃出来了?”
“逃?真是让人伤心的言辞……好吧,我确实是从画中出来的,不怎么体面。”博士愣了一下,“很狼狈,说是逃倒是贴切。”
虽然没有花太多心思,不过想着离开画境的一瞬间他完全没能掌控身体,博士点头认可了令的措辞。
“真——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惊讶,博士。”令摇了摇头,“这种程度的广袤天地,就算是我也没法脱身……”
“我到底怎么了?”
“呃……”
女人干笑了两声。
“怎么?”
“请千万别生气,博士。”
“既然我已经没有危险了,那我当然不会生气,令小姐。”
“是这样的,我的字和小夕的画卷,本身就有单纯的“意义”,而当这两样东西出现在同一张纸上的时候……唔,你应该对阿戈尔的文化更熟悉一些吧?用那边的话来讲,总之这张纸就会变成一种比契约的规格更高的东西。”
“也就是说……我被【密封】了?”
“准确点来说是【封印】……我得向您坦白,博士,上一个进入这种世界的人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岁月长河已经将他的名字从我的记忆中抹去的程度了。”令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歉意和冷然,像是对那个人的不屑,抑或只是单纯的淡漠,“当然,他还没出来。”
“唔……”
虽然发现博士不见了的话最终还是能找到这副画卷,但是再晚的话博士肯定也会疯掉。
“我是怎么被关进去的。”
“这也是我搞不懂的地方……真的很怪。”即使是令那跨越了古今的智慧也没法说明,“这个阵术的目标只限定一个,那就是在梦中构造出和所绘之景一模一样的世界,所以基本是不可能成功的……”
说着,她瞥了博士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巧合……吗?】
博士对她回以苦笑。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世界怎么样?”
“……很棒,虽然经历了这种绝对算不得好玩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觉得很棒。”博士如实回答,这对他毫无损失,“可惜少点佐料,否则会更有趣。”
“比如说?”
“比如说——”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发笑。
“酒水!”
他们像是多年不见的知己,明明才见过两三面便在博士和令就在对方面前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前者是无趣了太久后久违地获得了喜悦,后者则是单纯的放浪形骸毫无章法——他们本来就是毫无规矩可言的人,对他们来说建立新的规章比遵循以往的制度更加好玩。
“那么,我恰好有一些。”
她举了举手中的酒壶。
“要再去玩玩吗,博士?我可真是太中意您了!”
“中意?”
“您很合我的胃口,空有力量和意志,简直和我一样。”
“简直?”
“毕竟我是神明嘛——”
“行于地上的神?”博士嗤之以鼻。
“这叫在地上建立神国!”令有些不满,她大口地往喉咙里灌酒。
“神国?人人都喜欢喝酒的神国吗?好像也挺有趣的。”博士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阵,惹得令咯咯直笑。
“走吗?”她抓住了博士的手腕,对他发出了邀请,“画中一年,地上一日,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哟?”
“那么,我会说乐意之至。”博士低了低头,颇有几分绅士风度地顺从着女人的拉扯。
隐约间,人们能从地上的画卷里听到几分若有若无的低语。
“博士,您真不该穿这身衣服的,在亭台楼阁里显得可真是格格不入……”
“唔……”
“我本来还觉得这种哥伦比亚的服饰还挺帅的,现在看来还是炎国人的审美在线啊。”
“道歉!向这个世界上所有还穿着衬衫的人道歉!”
“抱歉抱歉~~~那就——”
“呜哇!这是什么?炎国的服饰吗?这是叫长衫?”
“如何?和小夕呆了这么久,多少也是学会了一点绘画技巧的!”
“这可真是……”
不过当然,他们的拌嘴和嬉笑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你们,我说,你们还真是有闲情雅致啊。”
“博士,这位是?”
“莫斯提马?你怎么会?”
“我?我还想问你们呢?我只是莫名其妙梦见博士在画里翻山越岭,然后就进来了。”
“喂喂……这也太巧了吧……”
“令?”
“我在。”
“那个……我只是问一句啊……在你活了这么久的岁月里……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吗……”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兄弟姐妹倒是有过……但是神明以外的人……还是连着两个……算了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那个——这位小姐!!一起加入我们吧~~~”
画卷上的三人似乎团在了一起,被墨水晕染成茫茫的一大片。
放声而歌,三人对饮。
梦里清明,做清明长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