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渣翻 《维尔的假面舞会》(三)
奥尔萨尼·耶加纳穿过拥挤的草坪朝凌风墓穴走去,他们匆匆离去,开始追猎时,他只回头瞟了一眼。他没有多少时间。他真心希望卡塞西斯和维尔能死在森林里。这里有很多危险,尤其是他们自己的危险且喜怒无常的坐骑。
不幸的是,耶加纳对伯劳勋爵即将因意外或其他原因死亡不抱什么希望。科摩罗人太过顽强和谨慎,不会成为这种事故的牺牲品;他们会回来的。
所有的科摩罗人似乎都在后脑勺上长了眼睛,而且对他在任何特定时刻的思想都有一种令人痛苦的洞察力。奥尔萨尼·耶加纳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起初,这看起来像是某种形式的心灵感应或共鸣,是科摩罗人所拥有的一种残存的灵能力,让科摩罗人不知怎地能设法从饥渴女士身边溜走。过了一段时间,他开始意识到,科摩罗人已经完全扼杀了他们自己的那部分能力——甚至比耶加纳家族更彻底。否则科摩罗人不可能在大陨落中幸存下来——或者更准确地说,只有那些能够否定自己内在的精神本质之人才会注定被纳入幸存者中。
当他接近城堡时,两名守卫在最外面的侍从在他面前拉开大门。他们俩都是氏族的忠实追随者,现在于伯劳勋爵的制服中敢怒不敢言。耶加纳向路过的侍从点了点头,注意到他们故意不理睬这个动作。伯劳勋爵的仆从太多了——包括他们以及所有背叛者中的耶加纳自己的忠仆。他提起百褶衣下摆,匆匆走了进去。
厚实的木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闭,他感受到片刻虚幻的安全。接待厅在他面前一路延伸到城堡的中心。两侧的墙壁上高悬画作,是条杀戮画廊,伯劳勋爵的侍卫们在这里巡逻。走廊布满了古色古香的盔甲,从装饰性的柱子间探出头来,使卫兵的高大头盔看起来像是在寂静无声的人群中移动。在他们下面,一系列抽象的挂毯和古老的镶框肖像装饰着大厅的墙壁。几缕阳光从又高又窄的窗户斜射下来,飞舞的灰尘微粒在温暖而有霉味的空气中清晰可见。
这一切都是假象,目的是让访客放松警惕。这是千年前,凌风墓穴建成时,耶加纳家族来到昏暗边区所采用的一种朴素伪装。耶加纳脚下的破旧方形石板看起来很粗糙,但那只是因为其中四分之一是活板门,它可以把受害者扔进下方地洞中充满腐蚀性黏泥的沟里。挂毯上隐藏着秘道,可以让人快速逃离,也可以让凶残的同伙找不到入口。大厅里还有更复杂的陷阱。装饰性的柱子背后隐藏着能量场投影仪,它能比看上去令人印象深刻的雕花木门更彻底地封闭接待大厅。如此的狡诈和诡计使耶加纳们能够在面对众多挑战的情况下,以老练的手腕统治昏暗边区几个世纪之久。
对于科摩罗人和伯劳勋爵维尔·门沙斯来说,所有此类防御都不过是小孩的把戏,是用来娱乐而不是挑战的把戏。对他们来说,耶加纳家族是一群蠢货:虚弱,近亲繁衍,衰颓低能。在奥尔萨尼看来,与现实相比,几个世纪以来,他的氏族对科摩罗这座宏伟的港都的记忆已变得支离破碎,而且没有一丝幻想。他对科摩罗人的真实面目毫无准备,直到阻止他们到来为时已晚。
科摩罗人强硬,毫不妥协,在某种程度上耶加纳人早已忘记这点。当耶加纳家族在自己的小封地中占据统治地位时,伟大的科摩罗经历了无休止的清洗、革命、入侵、大屠杀和政权更迭。奥尔萨尼现已明白他们是如何读心的。事实上,科摩罗人——尤其是像维尔和他的亲戚卡塞西斯这样的执政官——为了生存,不得不学会准确性惊人地解读表情和肢体语言。在科摩罗,灵族强迫症般的完美主义被磨练得可以察觉到最模糊的抽搐,这可能表明某人在说谎,或者眼睛的闪烁可能表明有人在想要背叛。
耶加纳匆匆穿过接待厅,完全出于习惯,他避开了陷阱石板。在维尔的坚持下,现在所有的坑门都是锁着的,但在过去,不少家族成员发现锁会被腐蚀——或者在不应该打开的时候被打开。当耶加纳来到大厅尽头的八角形房间——汇流时,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微微冒汗。汇流位于迎宾大厅和城堡七个不同侧厅的交汇处。
按照传统,每处侧厅都有其主要的装饰颜色:蓝宝石色、紫水晶色、翡翠色、琥珀色、水晶色、紫罗兰色和缟玛瑙色。几个世纪以来,根据其想象力,家族在侧厅上添加了适当的色彩装饰。例如,久而久之,蓝宝石侧厅里除了蓝色就没有其他颜色:家具、照明、窗帘、装饰品、壁画、工具、眼镜、梳子——一千种不同的蓝色色调和风格。同样地,琥珀侧厅也接纳了一千种不同深浅的橙色,等等。
对家族来说,侧厅不仅仅是装饰。人们普遍认为,那些被不同情绪困扰的人会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直到他们找到感觉最符合他们内心情绪之所。那些沉迷内省之情的人会被吸引到蓝宝石侧厅,有创造性的被吸引到紫水晶侧厅,富有活力的被吸引到翡翠侧厅,躁动不安的被吸引到琥珀侧厅,具有优越感的被吸引到水晶侧厅,占有欲强的则被吸引到紫罗兰侧厅。即使是在奎萨尔·耶加纳自焚之后,那些被绝望所笼罩的人们还是被吸引到了缟玛瑙侧厅,因为它已经变得更加漆黑,城堡的一部分也坠入海里。
在奥尔萨尼·耶加纳井然有序的生活中,侧厅一直是一种令人安慰的控制性的象征,表明家族有能力统治一切。在城堡外面,岛屿和大海的喧嚣混乱中,每天都能看到各种颜色随意地混合在一起,但在城堡内却看不到。家族在城堡中保持着一种完美的秩序,这种秩序是如此缓慢而不变,以至于几个世纪过去了,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奥萨尼尔驻足片刻,在心里叹了口气。某些层面上,他仍然想念他的家族。事实证明,作为家族中最后一个幸存下来的成员,这比他预期的要困难得多。
尽管如此,凌风墓穴仍然藏有伯劳勋爵和他的随从们还没有发现的许多秘密。最后一个耶加纳鬼鬼祟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觉得在去做其他事情之前,他还有足够的时间。他把脚转向漆黑的侧厅,迅速消失在煤烟般的阴郁中。
前一刻,他们在草地上狂奔,下一刻,他们穿越森林阴影线的起点,一头扎进绿色的海洋。浓密的树木从身旁掠过,纠缠的树枝被起伏的arcotheurs撞到一边。卡塞西斯冷酷地紧攥住坐骑的鞍鞯,集中精力跟上伯劳勋爵的步伐,毫不掩饰地展示出他驾驭这些带状生物时的超凡能力。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侍从和卫兵都没有跟上两位执政官的速度。过了一会儿,维尔放慢了他的坐骑,他们在一片空地上盘绕着停了下来,这块空地是最近被一头倒下的森林巨兽所撕扯出的。树梢间落下微弱的阳光;这片空地已经被贪婪的邻居的树枝给填满。长度惊人的倒下的树干上长出了藤蔓和真菌。
现在他们已经停了下来,卡塞西斯可以听到周围其他骑手前进的噼里啪啦声,但在空地周围杂乱的树叶中,看不见其他人。他意味深长地清了清嗓子。
“好吧,亲爱的表亲,你打算把事情讲清楚了吗?”卡塞西斯提醒道。“我想知道我来这里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伯劳勋爵怀疑地望着树林里,但似乎找不到自己不舒服的原因。最后,他把脸转向卡塞西斯。
“当阿斯杜巴尔·维克特派我来这里的时候,他给了我两项任务,让我在真正拥有这个地方之前完成。一是控制当地人口。耶加纳人允许它们在没有任何制约的情况下繁殖,它们的数量已经成为……一个问题。”
卡塞西斯一想到可能要对一些符合标准,老掉牙的奴隶进行屠杀,立刻就兴奋起来。维尔看出了他的情绪,摇了摇头。
“可没那么容易。他们躲在水里,有兽人般的繁殖力。我已经做了一切可以通过直接的方法做到的。我需要更多的战士来完成这项任务,所以我派人来找你。”
卡塞西斯回答时显得很痛苦。“恐怕我只带了一次安全访问的兵力,不足以应对一场战争。”
维尔只是耸了耸肩。“反正那个时间已经过去了。我自己也采取了额外的措施。”伯劳领主沉默了一会儿,心不在焉地抽动着他的刺枪,让他那不安的arcotheur呆在原地。
“那么我们敬爱的至高霸主交给你的第二个任务是?”卡塞西斯最后问道。
“他命令我把昏暗边区向科摩罗的蛋白质出口增加两倍,”维尔随口说道。卡塞西斯一听到这话脸色剧变。维特的贪婪残忍似乎没有界限。
“我正屏息凝神地等侯倾听,你那能实现这一奇迹般的双料伟业的计划——在减少劳动力的同时提高生产力。”
维尔向卡塞西斯淡淡一笑,难掩宠溺。伯劳勋爵诡秘地说:“我在海里下了毒。别把我当白痴一样地盯着我!”
“你要明白,我这样做,就能破坏土著的食物来源,他们必然会很快被饿死。与此同时,我在城堡里收集了足够多的农产品,可以在海洋恢复产能之前生存下来。这样到时候,就不再需要多少资源来养活领地里的居民,因为他们都将死去。大门重新开启后,我将带来更多的奴隶,以确保产量上升到指定的数量。”
另一名执政官皱起了眉毛,表示他仍然不相信。“在哈克兰(Hy’kran),我们都为你能升任为这片次级区域的领主而激动不已。现在听起来它好像变成了一杯毒酒。你不觉得土著会来敲打你的门找你要饭吃吗?”
“那让他们试试吧,”维尔傲慢地啐了一口。
“嗯,也许我们应该谈谈传送门发生了什么,亲爱的表亲?为什么我会被困在这片愚昧的领域里?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我的工匠们不知如何是好,”维尔烦躁地回答。这件事显然比土著和收成更使他烦恼。“他们说这边的传送门没有激活。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传送门会短暂地激活,让东西进来,但什么都不让出去。他们向我保证,像这种未知的暂时性故障,科摩罗最终都将解决。”
“对此,我似乎有点不满意,”卡塞西斯说。
“我同意。我的几个工匠现在正在‘装饰’城堡的外观,以激励其他人付出更大的努力。但收效甚微。”
“那么,在我们等待大门开启,当地人挨饿的这段时间里,你打算怎么打发时间呢?”
“我要举行一场宴会,”维尔脸上洋溢起真正的愉悦笑容。卡塞西斯听到这个笑话也笑了起来,开口准备说话。就在那一刹,他察觉到视角里有一道白色的闪光。那是一头像猫一样的庞然大物,而且正在迅速变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