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鸣|巍生】月迷津渡83吴邪
架空/私设/全员恶人/不洁/玻璃碴里找糖/狗血虐恋/be/吃不消的大可爱出门左转,万分抱歉。

对于来见林楠笙这件事,沈巍还是相当矛盾的。
“好久不见了,沈巍。”林楠笙坐在会客厅宽大的沙发上,一双鹰眼看了看沈巍,继而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他的手腕,“你的手还好吧?”
“托您的福,已经痊愈了。”沈巍保持站立的姿势没动,警卫员恭敬娴熟的把热茶送到二人桌边,惊了个礼后很有规矩的退了出去。
“坐,”林楠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巍端正笔挺的坐在林楠笙的对面。
“沈教官深夜前来,是有事相商?”林楠笙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人氤氲在热气中,表情反而看不太清。
“正是。”
“愿闻其详。”
“是关于陈一鸣的问题。”
“哦?”果然是为了那个小孩来的,楠笙心里咯噔一下,表面却云淡风轻得像只正要出洞晒太阳的小狐狸。
“简单来说,我希望你能帮陈一鸣。”
林楠笙怔了怔,端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黄鼠狼给鸡送鸡是太阳打那边儿升起来了?“恕我直言,你我好像分数不同的立场。你要我帮他,总要给我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
“我不想看着他受折磨,”沈巍咬了咬牙。
“那你可以去求陈斯远啊。”林楠笙把沈巍身前的杯子递了过去,“他一向很看重你不是吗?”所以你今天是来自投罗网吗?
沈巍站起身接过杯子捧在手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坐,慢慢说。”林楠笙有些吃不准沈巍的套路。
沈巍的眼睛看着杯子里的热茶,手指无意识的刮划着杯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我试过了,结果只换来更疯狂的折磨。”
陈一鸣身上的那些伤林楠笙是看在眼里的,何况近来关于那个小孩的流言蜚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传得有鼻子有眼就跟亲身经历过一样,看来不是空穴来风。不过…该防还是要防备些的。多年来摸爬滚打教会自己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常年跟在身边的霍道夫——那个惯于扮猪吃老虎的老狐狸。
陈一鸣除外。
好奇怪…
第一眼看就喜欢。
似是故人来。
明明之前没见过呢。
“这样的烫手山芋我凭什么要接过来?”林楠笙笑起来,戒备心依旧很强,自己虽然对那个小孩有好感,但是毕竟是陈斯远从小调教出来的心腹,难保不是美人计、苦肉计或者随便什么计。自己不是也对陈一鸣和陈斯远用了离间计?虽然目前看起来还挺成功。那个小孩被折磨得已经不成人形,严格来说,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吧。把那个小孩放在身边跟放了颗定时炸弹也没什么区别,陈一鸣的美色确实绝世罕有,但是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事等同于自掘坟墓。林楠笙深谙其道。
沈巍起身走到林楠笙的办公桌前,熟门熟路的抽出桌上的纸笔,俯下身刷刷点点的写着什么。
“林长官,隔墙有耳,如果不介意的话,接下来的内容我会写给你。”
林楠笙看着纸上的内容有些好笑,心说跟小孩子躲着大人玩过家家一样,不过多年的素养还是让他严肃起来,如果沈巍认为有这样的必要,那么,事情绝对不简单。林楠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你还记得吴邪这个人吗?”
白纸黑字。
吴邪。
林楠笙的视线久久的落在那两个字上,天地混茫,人潮如织,自己却只想为那个人驻足。
但是…
“吴邪是谁?”
“用陈一鸣的命来换我手里的资料,林中将不亏。”沈巍看着林楠笙的表现,眼里满是了然的神色,果然跟自己调查的结果差不多。
吴邪是谁…看到这个名字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心里痛得很,心底最柔软的肉被挖去了一样…林楠笙故作镇定的拿起手边的杯子,碧色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心里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林楠笙甚至有种强烈的错觉——自己应该已经知道结果了,但是还是不死心的要问,“为什么是资料,他人在哪?”纸上的字跟着龙飞凤舞。
“他死了。”
死…了…?虽然心里已然有了准备,但是看到这样的内容,林楠笙心里还是不免失落又难过。
“林长官不记得了,他是死在你怀里的。”沈巍的字迹娟秀,在林楠笙的世界里却犹如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横竖撇折捺都变成了最具杀伤力的弹片,林楠笙被炸得几近丢盔弃甲。
…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楠笙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杯,茶几的玻璃面被砸出细碎的裂纹。虽然表面想要掩饰,却连稳定情绪这件小事都已经做不到,“他怎么死的…”林楠笙一把抓住沈巍的领口,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他怎么死的!!!”
沈巍静静的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人,心里只觉悲哀。手指摸索着抓过纸笔,“还请林中将小心身边的人。”如果自己掌握的资料是真的,不,哪怕只有那一小点是真的,那么林楠笙…
也是个可怜之人。
“吴邪是个很懂得揣摩人心的人,可是也正是这一点害了他。”
“林中将,”沈巍放下纸笔,推开林楠笙的手,“今天多有打扰,如果林长官有什么想法,可以考虑下我今天说的关于陈一鸣的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不知为什么,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升起只窜天灵盖,林楠笙一把将沈巍按在沙发上,一双鹰眼被怒火烧成两个通红的火山口,恨不能直接将面前的人撕碎才好。
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无端的愤怒至极?
沈巍摊开手,一颗小星星在沈巍掌心散发着柔和的蓝色微光。林楠笙托过沈巍掌心的星星,夜空般的略带紫灰的丝绒蓝色,像无变旷野上空的星空,深沉而浩瀚。是极为惊艳的颜色,跟陈一鸣右眼的青金石色有些相似,却更清透一些。那个小孩的眼睛总是没来由的让人觉得…
忧郁。
“这是什么?”精致得很,也漂亮得很,钻石在它面前都相形见绌。
蓝锥石。
林楠笙脑子里电光火石间闪过这样一个名字。
蓝锥石…矿石?这个耳骨夹是用蓝锥石的碎片做的?平日里并不精通珠宝,为什么一眼就知道它的材质…
“耳骨夹。”沈巍淡淡的,倒不如说是淡淡的哀伤。
“你把这个给我干什么?”林楠笙心里的暴躁情绪快要压制不住,抬手就想把掌心的星星丢出窗外。
焦躁得很。
一个漂亮的装饰而已,为什么…
心里酸软得紧,总觉得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能就这样丢出去。
为什么!
“这东西本来是你的,我不过是物归原主。”
沈巍说得犹抱琵琶半遮面,林楠笙却听得清楚明白。
这东西跟那个吴邪有渊源。
吴邪…
是谁来着…
“这东西从哪儿来的!他为什么不自己给我!”林楠笙感觉此刻脑子里兵荒马乱,冷静沉稳此刻跟自己根本沾不上边儿,思考这件事第一次变得有些…艰难。
“我有个不算长的故事,如果林长官感兴趣,不妨拿陈一鸣来换。而且,我只是把那个孩子暂时寄存在你这。不论你把他当什么,我希望你能善待他。时间不早了,多有打扰。”沈巍再次起身,略微迟疑了下还是凑到林楠笙耳边,声音很轻,“林长官平日里有摄入含有致幻剂类的药物吗?”
林楠笙皱着眉看着沈巍。
“一鸣和宫医生在你身体里发现了长期使用致幻剂的痕迹,如果不是您自己摄入的,那么还请您小心。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吴邪的死也可以只当是白死了。您大可以继续做您的中将大人,或者猛虎的一颗獠牙。只是,林长官,在‘灰羽’,你我这样的人比比皆是,能替代的也大有人在。我只是,就算死也想死得明白些,不要被人利用到死还被蒙在鼓里。这对为自己拼上性命的那些人来说是最大的嘲讽。再见了,林长官。”沈巍对着林楠笙敬礼,转身离开。
林楠笙呆立在会客室的茶几前,刚才的纸已经在杯子里化为灰烬随风飘散,吴邪这个名字却被沈巍用刀刻在林楠笙心里,掌心精致的小小的耳夹在月光下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