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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思勉说三国》，吕思勉著，北京：化学工业出版社，2016年7月1版1印。

前十六篇来自上海开明书店《三国史话》初版本，后四篇来自《论学集林》《三国史话之余》，附录十八篇来自《论学集林》《吕思勉遗文集》等。

袁绍和曹操的战争-下

• 建安五年二月，袁绍派颜良等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汉县，今河南滑县东）城。袁绍带着大兵，进至黎阳。

  四月，曹操自己带兵去救刘延。荀攸因袁绍兵多，劝曹操迎兵西向延津（黄河渡口，今河南延津县北），装出要绕道袭击袁绍后方的样子。

  袁绍果然分兵而西。曹操就赶快引兵回来，派张辽和关羽先等，击斩颜良。关羽此时拜辞曹操，走归刘备。

  袁绍整兵渡河，攻击曹操。刘备和文丑先到，曹操击斩文丑。

  《三国志·魏武帝本纪》说：“良、丑皆绍名将也，再战悉禽，绍军大震。”

  然而袁军主力并没有动，胜负还是要决一死战的。

  
  

• 曹操回兵官渡。袁绍进兵阳武（今属河南原阳县）。彼此相持。

  建安五年八月，袁绍才慢慢地进兵，靠着沙堆扎营，从东到西，连绵好几十里。曹操也分兵相持。

  出兵决战，曹操兵不利。袁绍进攻官渡。在地面上筑起土山，地下掘了隧道。

• 曹操兵少粮将尽，写信给荀彧，要退兵回许都。当时倘曹操一动脚，袁绍趁机追击，是很危险的。所以荀彧复信说：“公以至弱当至强，若不能制，必为所乘。”又说：“此用奇之时，不可失也。”

  《三国志》上的兵谋，大都是靠不住的。这大约因军机秘密，局外人不得而知，事后揣测，多系附会之谈。

  独荀彧这封信，据《三国志》本传注引荀彧《别传》载曹操表请增加荀彧封邑的表文，曾郑重地说及。官文书不能伪造，可信其真。

   

• 袁绍有几千辆粮车到了，曹操派兵袭击，尽数烧掉。

  十月，袁绍又派车辆出去运粮，派淳于琼等五人带一万兵护送。

• 据《三国志》说，袁绍手下谋士许攸，性甚贪财，许攸便投奔曹军，劝曹操袭击淳于琼。曹操左右都疑心他，只有荀攸、贾诩劝曹操去。

  曹操带马、步兵五千夤夜前往，攻破淳于琼营，杀淳。

• 《三国志·魏武帝本纪》说，袁绍听得曹操攻淳于琼，派张郃、高览袭击曹操大营，不能破。后来听得淳于琼被杀，张、高就降曹了。

• 《张郃传》说：郃闻曹操攻淳于琼，劝袁绍派兵救。郭图说不如去攻曹操大营。张郃说曹营坚固不能攻破。袁绍不听，只派些轻骑去救淳于琼等，而遣张郃、高览去攻曹操大营。后，郭图对袁绍说“张郃等闻兵败而喜。”郃等畏惧，即去投曹。这些话都不实。

  
  

• 淳于琼屯兵地乌巢，离袁绍大营只有四十里。若来得及救援，袁绍何难一面派兵去攻曹营，一面再多派些兵去救淳于琼？……派张、高攻曹营，也不过无聊的尝试而已。

  
  

• 袁绍兵就此大溃，袁绍、袁谭弃军而走。这大约因袁绍的兵屯扎日久，锐气已挫，军心又不甚安宁，遂至一败而不可收拾。曹操的攻淳于琼，固然有胆气，也只是孤注一掷之举，其能耐，倒还是在历久坚守、能搓袁军的锐气上见得。军事的胜败，固然决于最后五分钟，也要能够支持到最后五分钟，才有决胜的资格哩。

  
  

• 《三国志·袁绍传》说，

  袁绍出兵前，田丰劝他分兵多枝，令曹军疲于奔命，百姓不得安业，不要决胜负于一旦。袁绍不听。

  颜良、文丑被杀后，沮授说宜用持久之计。袁绍又不听，以至于败。

  这两说也不确实。

• 袁绍从四月与曹操相持，至八月才进攻曹营，可谓已充分利用持久之计，曹军差些儿就被逼还许都。至于袁绍既进兵，还是用稳扎稳打之计，则田丰之计听不听也无甚关系。

  
  

• 袁绍败后，形势变成南强北弱，但曹操还不能一句扫荡袁绍。当时曹操乘势追击，冀州郡县多有投降曹操的。然袁绍回去后，收合散兵，就把降曹的郡县收复了。

• 不但如此，袁绍未败时，还分兵刘备攻汝南（今河南汝南县）。汝南降贼龚都等就做了他的内应。可见袁绍对于扰乱曹操的后方，很注意。不过大军既败，此等游军就无甚用处罢了。

• 建安六年冬，曹操不能扫荡河北，就回兵许都。旋又南征。刘备就逃奔刘表，龚都等都逃散了。

• 七年春，曹操又进兵官渡。

• 七年五月，袁绍病卒。手下立小儿子袁尚，谭、尚兄弟失和。曹操进攻还是没将其打平。

• 八年五月，曹操回许都。

• 八年八月，曹操南征刘表。

• 袁谭、袁尚因曹操退兵，自相攻击。袁谭兵败，派人求救于曹操，曹操回兵河北。

• 九年二月，攻击袁尚根据地邺城（邺县，今河南临漳县），八月攻克。袁尚逃到中山（今河北定县）。袁谭乘机占领冀州东部，攻击袁尚。袁尚逃到故安（今河北易县东南），依靠袁熙。曹操突然和袁谭翻脸。

• 十年，在南皮县攻杀袁谭。袁熙、袁尚逃入乌丸。

  
  

• 乌丸亦作乌桓，在现今热河、辽宁境内，屡犯边界。

• 十一年，曹操在今河北东北境开辟两条水路，以便运粮。

  十二年七月，曹操出兵，沿海大水，道路不通。刘虞被公孙瓒所杀，刘的手下田畴带着宗族，入居徐无山（今河北遵化县西）。避难依附他的人很多，田畴替他们立章程，很有条理，北边都很信服他。

  曹操出兵，把田畴也招罗军中。

• 田畴说出一条旧路，曹操从其言，一战杀了乌丸三个酋长，剩下一个，和袁熙、袁尚逃到辽东。当时辽东太守公孙康也是要自立的，袁熙兄弟岂能服从他。有人劝曹操进兵辽东，曹操料他们不能相容，径从柳城回兵。果然公孙康送来了袁氏兄弟的头。至此，袁氏才算全灭。

  
  

• 曹操破陶谦、吕布、袁术等，前后不过两三年。从建安四年袁曹交兵至此，共历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