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迟来的情话
从医务室出来，玉声径直又跑回了球场，因为他和月华说好了一起吃晚饭的。
月华已经换了个对手，不过这个男生人高马大的，也被打得节节败退。玉声坐到一边，当看见那个男生让人觉得有些熟悉的面孔时，不禁喊道：
“咦？林松？”
等林松下场了，他们就坐到看台聊了开来。
“哥们，有几年没见了吧？你也在五中啊！”
玉声笑了笑，“运气好，中考超常发挥。”
“怎么，你还在下你那个鬼围棋吗？看你那会儿迷的，初中都没考到实验中学。”
“那个啊，早不下了。”玉声摇摇头说，“不过上不了实验中学，跟下棋没关系。”
正聊得投机，林松江湖告急，他站起来对玉声说，“我该走了，我兄弟喊我去食堂了。一起吗？”
“不了，我等人。”他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月华。
林松听完吃了一惊，“陈月华？你认识她？”
“认识啊。干嘛，她很了不起吗？”
“开玩笑，她可是我们校队的主力。像她这样的大佬，单手就能打我十个！”
“真的假的……”玉声觉得有些夸张，但看他认真的语气也不像说笑。
“那我先走了，晚上记得来我宿舍串门啊。”
玉声跟他挥手告别。想到刚刚自己豪言壮语，说要让着月华的事情来，不禁懊恼万分，等下吃饭的时候她指不定又要怎么笑话我了。
又到了一个周六的夜晚，玉声正要收拾东西回去，发现似乎有贵客到访。月华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笑嘻嘻地来到桌前冲他打着招呼，“阿声晚上好。”
“我说你怎么又来了？”
“可恶，我来找你你还不乐意吗？”玉声有口无心，月华可就大不相同了，她抄起笔狠狠把玉声的草稿纸戳的到处都是窟窿。
“好好好，别闹别闹。”他夺过月华手中的笔，不紧不慢地说。
“哼，我就是来问问，你们宿舍没有再闹矛盾了吧？”
玉声大笑，“合着您不仅帮忙解决问题，还带售后服务的啊。”
月华听他说起最近宿舍和谐一片，也是满意地点点头说，“那我晚上请你看电影，你那天可说过要答应我一件事的，不许说不。”
玉声并不感兴趣，不过做人要言而有信，他只是没想到对方的要求这么简单，“行啊，今天陈总请客，我怎么敢不给面子呢。你可想好了，答应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嘻嘻，你管我。那你快点，晚了就赶不上了。”
前座的秦缘拽了拽他的衣领，有些好奇地问，“刚才那个女同学是谁啊？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吧，她好像经常到班上来找你。”
“她是我家邻居，小时候就认识了。关系……也就马马虎虎吧。”
“真的是这样么？”玉声早已起身离开，秦缘低头转着手中的铅笔，也不知道是在向谁提问。
今晚的电影是一部新上映的文艺片，或许是因为玉声在感情方面尚未开化，《启明小娅爱情故事》的人物和情节难以令他产生多少共鸣。说老实话，他一直都不太喜欢看言情故事的，以前倒是常看喜剧片或者武打片。
玉声全程安安静静地观影，故事整体看下来倒算是有些老套的平稳、波折再到圆满的收尾。当结束的灯光亮起，他正准备和月华说些什么，却没想到月华竟然被感动到哭得那么厉害。
“启明和小娅本来这么好，就因为有一些不能说的话，差点就散了，还好最后在一起了。”在看完电影回家的路上，月华依然有些啜泣着说，“你说我们以后有一天会不会也这样？”
他轻抚着月华那依然有些颤抖的肩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移开了去，因为玉声一向就害怕直视这种朦胧带泪的眼神，“怎么会呢，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肯定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她抢着说道。玉声却无心笑话月华那幼稚的话，这一刻，玉声的心里只有暖意。
“好好好，全都答应你。”他伸出小指头和月华拉了个钩，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规矩，他们默数着一二三，然后将大拇指印在一起，“不过你能不能先别哭了，咱们现在都快到家了，要是被爸妈看到你这样，肯定以为我又欺负你，到时候又要骂我一顿了。”
月华忽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低着头小声说道，“等一下再上去，我还有话要说。”
玉声还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一手叉腰随意地站着，轻轻揉了揉自己看电影看得有些酸胀的眼睛说，“好啊，你说。”
“你稍微等一下嘛，我还有话要说。”
在夜幕下，玉声无法看清她的表情。玉声见她支支吾吾半天，却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心想对方肯定有什么事情想说，于是也未有表现出半点急躁。
月华紧紧地握着双拳，心里痛恨着自己的退缩，想当初这么多阻碍都克服了过来，现在却……
终于，她鼓起勇气，牵起眼前人的手说道，“月华……月华喜欢阿声！好喜欢，好喜欢阿声！”
自己终于说出来了，那些迟来太久的难以启齿的心里话。月华呼吸有些微微颤抖地焦急等待着，哪怕一秒钟都仿佛是极其漫长的煎熬。
他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吓傻了。一个字都还来不及说，月华就逃也似的跑上楼去了。
玉声一个人默默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月华的告白，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