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吉士行闻》—演员家的那儿点儿事儿（99）旺泉山开篇

        中原西南角旺泉山脉，属于灵族遗民南凤河自治区，是清静江的发源地，常年积雪，一年有260天处于大雪封山的状态。匆导曾经在这里当兵护山，知道这里的风土人情，于是跟当地的长老联系好，在封山结束的第一时间带着整个剧组赶赴小旺泉山实景拍摄。

       正好赶上暑假，蒋德多决定带着蒋多贤跟组过去见见世面，就这样飞机转火车再组车队，剧组一行人的汽车沿着铲雪车开道的公路浩浩汤汤融进了绵延的雪山。

       蒋德多的车里，柳吉士在副驾驶，蒋德多跟蒋多贤坐在后排。柳吉士拿起手机语音聊天：“师傅，你怎么想起来实景拍摄的？现在不都绿幕、蓝幕一拍，后期电脑特效一加完事儿吗？”

       成陆茂行在手机里回复：“我们算过，成本差不多。但是你要知道实景拍摄跟后期特效，演员感受不一样，效果不一样，观众感受也不一样。”

        匆导的声音凑了过来：“出来走走总是好的，我在这里当过兵，也算是回来报恩吧。”

       匆武折颜的声音跟了过来：“囡囡，我爸爸说这里有好吃的，雪鸡、雪兔啥的！”

       蒋多贤听见了看窗外的头扭过来：“可我呆不了几天。”

       匆导安慰她：“到了就给你安排！”

       近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之后，车队停在了小旺全山脚下的旺全屯，天近傍晚。

        蒋多贤裹得严严实实嘴里哈气成雾的下了车看着屯子里跟城市里不同的房子，还有旺泉族人奇特的衣着。

       屯子里异常的安静，除了偶尔雪犬的吠叫跟雪牛的叫声就是自然之声。

       众人都是宽肥的皮袍子，基本都是鹿皮做的，也有雪牛皮跟康狍（一种叫声像小猪，长了猪头鼻子野猪牙的狍子）皮做的，老屯长身上的袍子是南凤河里的雪鱼皮做的。领口、袖口、襟边、大袍开衩处均有刺绣、补花等装饰，常用几何纹、植物纹、动物纹等，老屯长身上的刺绣是铭文。

       小孩子无论男女，都戴着虎头帽样式鱼皮衬底的鹿皮帽。女人头戴鹿皮帽，上面缝了各种装饰跟彩穗，屯长妇人跟她母亲的帽子是雪牛皮做的，点缀了雪重明鸟的尾羽；未出嫁的姑娘帽上有缀有珠子、贝壳、鱼鳞和宝石等装饰的头带。

       男人一般头带康狍皮帽，老年男人头带雪牛皮帽，都没有装饰；成年未婚男子帽子上点缀着他们第一只猎物的牙齿。脚上都是鹿皮或者康狍皮靴。平日里他们也穿跟外界差不多的羽绒服什么的，但出猎必须穿皮衣、皮裤，戴皮帽。

       整个屯子背对着小旺全山向北，面朝着南凤河。所有的屋子，说是屋子，在蒋多贤眼里更像是棚子，被很多根挂着雪牛头骨的粗柱还有雪牛皮做的帷帐围护着，留了进出的口但没有门，也没人把守。

       棚子从外面看都是用很粗的冬雪松柱搭建的，大的三十多根，小的十几根，搭成圆锥形的架子，架子顶上一块都有特制的玻璃罩子，其余部分最上面是冬雪松树皮，下面压着特制的雪牛皮、康狍皮，露着的地方能隐约看见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特殊纹路，门口挂着雪牛皮做的门帘，基本是黑色的。

       不同的是老屯长家的棚子是十个大棚子错综复杂的连着，进门口的雪牛皮是白色的，还挂着雪牛头骨。进到里面门帘合上，蒋多贤一下子就感觉暖和了，还闻到了一股奶香。

       正对门口的地方坐着一头体型硕大，仪态威严，毛色白里透红，竖着耳朵闭着眼睛如睡着一般，十条尾巴的雪狼。面前摆着供桌，桌上是一颗带着白色毛皮的雪牛头骨，眼睛也是闭着的。

       老屯长看着蒋多贤的眼神解释：“这是我们祖先的家人还有朋友，我们族人的神，戈让跟帕祖！”

       蒋多贤好奇的问：“它们还活着吗？”

       老屯长蹲身看着她的眼睛：“它们从来没有死去，一直守护着我们。”

       棚顶有可以用绳子控制的皮质拉窗，白天打开通风照明，晚上关了保温。拉窗下面，避开屋子的中央终年不熄的火塘，有两盏灯。火塘上架着金属架子，架子上在煮着奶茶。

       这个棚子里面没有任何家具，火塘左右都是白色雪牛皮的毛毡，像是城里人客厅。后面的九个棚子门对面都有不同的灵兽，蒋多贤印象最深的是雪重眀鸟，其形似鸡，老屯长说它鸣声似凤，双目各有两个眼珠，一彩一白。头上独角，角后有彩色羽冠，胸前也有彩色垂簇，尾羽长而中末端又渐彩羽，除此之外通体雪白就那么低头闭眼站在那里。也都有家具，甚至有冰箱、电视、洗衣机跟电脑，但他们没有床，都是睡在皮毡子上的。

       老屯长带着匆导、易导、成陆茂行、蒋德多、蒋多贤、坡非、虹歌、渥丹跟柳吉士一行十人参观完自己的家，回到一开始进门的主屋，已经有人给备好了晚饭，众人围着火塘聊天吃饭，柳吉士脑子里回忆着参观的路线，感觉这九个房间的布局像是生命之树的样子。

       心里突然有个声音肯定他：“你的想法是对的，好聪明的孩子。”柳吉士看看老屯长，老人家只看着他笑。

       蒋多贤听着大人们聊天，吃着柳吉士给去了鱼刺的鱼肉，只听见有人从她身体里面喊她的名字，她停下来好奇的看看四周，再看看看着自己的老屯长，最后看看坐在一旁的柳吉士。

       柳吉士冲她笑着说：“有人喊你呢。”

       蒋多贤眨巴眨巴眼回：“你听到了？”

       柳吉士点头回应。

       老屯长扭头冲后面连接的棚子喊：“子顺，你这样会吓到小朋友的！”

       他喊完没一会儿从后面跑过来一个灵族孩童，四岁多的样子，穿了一身鱼皮衣，帽子、衣服、靴子都是，上面全部刺绣了铭文。老屯长跟众人介绍：“这是我的孙子，旺泉子顺，我的继承人。”

      匆导他们一听心里明白，几位女同志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猜个差不多，纷纷夸赞。而此刻蒋多贤已经在心里跟这个孩子聊天了。

       蒋多贤心想：“他怎么弄的？”

       结果刚想完一个男孩的声音回答她：“你们祖先刚到这里的时候也会，现在你们中的很少一部分人可以，比如你旁边的小哥哥，他就在偷听。”

       柳吉士一副被揭穿的表情看着大大方方站在老屯长身边的旺泉子顺，嘴巴没动：“被你发现了。”

       蒋多贤用想的：“那为什么我跟我哥就不行。”

       柳吉士只看着她：“这就是子顺的能力了。”蒋多贤想了想，点了点头。

       大人们跟旺泉子顺打招呼，他笑着欠身然后用手语回着，众人诧异。

       老屯长解释：“他不是哑巴，这是祖上的规矩，七周岁之前要聆听万物之声，与众生心眀。”

       众人啧啧称奇。

       旺泉子顺跑过来拉了蒋多贤的手就往后面的棚子跑，柳吉士双手合十：“承蒙款待，我吃好了。”边说边起身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