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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绊】追月亮的人(3)

2021-01-08 23:31 作者:鸟宝宝牌草莓软糖  | 我要投稿

*这篇文章,由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重五】太太亲情提供!

*经过作者本人授权哦~

*全文3w+,HE,请放心食用

*有另一对cp出场哦~





五年前的秋天下过一场特别的雨,下的像是一场悲剧拉开的奏鸣曲。有人一无所有,有人痛失至亲,有人只是去买了一碗面,回头的时候,人已经离去,而风却还在冷冽的呼啸。

Amy在马路上捡到了一只试图滚入车流里自杀的落水狗,她一时有了行善积德的冲动,摸摸自己许久没有跳动过的良心,把浑身湿透连尾巴都摇不动的bambam拉到了自己的车上。

 

“天底下的人自杀要么是没钱,要么就是感情问题,”她打着方向盘,在物欲繁华的大街上缓缓行驶,这位没去故事会写稿简直给全天下厕所读物爱好者造成遗憾的大姐久违的说了两句人话,“你和深渊对视太久,思绪才会困住。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命运没有无缘无故的馈赠,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苦难。”

“你还年轻,”女人眯着眼一边看后视镜车流一边充分发挥女流氓本质,“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生活,淦它!”

 

  后座的少年沉默良久,竟噗嗤的笑了出来。Amy回头望去,少年满脸的泪水混乱着冰冷的笑意,像是要潜入淤泥深处,又挣扎着伸出手臂。

他带着浑身的遗憾,与世间的悲欢离合碰撞在一起。少年人像拔了又长的野草,他们的生命敌不过雨雪风霜,但勇气可以前赴后继。

 

“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bambam抬头往向她,“做什么都行。”

 

 

Amy带着bambam去了一个她空置的公寓,少年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洗掉了身上的污水和泥垢。他的蝴蝶骨尖锐的凸出,有着男孩子独有的,刀锋削过的凌厉。他拉下浴巾在床上坐了下来,身体像船只破过了冰川,又沉入了湖底。

 

“你来吧,”bambam朦胧的半睁着眼睛,“我也是第一次和女人睡,不过我学的很快,你放心。”

 

Amy一口水直直的喷到地上,内心在翻滚的岩浆和冰冷的寒渊里轮流切换。

 

“我是真不喜欢你这个类型,0里0气的,凭我多年的经验,我感觉你对女人硬不起来,”她轻轻的拉了一下他下半身的浴巾看了一眼,又给他拉回去,“我感觉我猜的八九不离十。”

 

她从衣柜里拿出来一套女士的酒红色丝绸睡袍,在bambam身上比了比,给他扔在了床上,“你这么瘦凑合着穿一下吧,然后来客厅我们聊聊你的职业规划。”

 

Amy一边走出房间,一边随手拿了根发绳扎起了卷发,一边扎一边念叨“我真是半辈子的积德行善都用在这小子身上了...”

 

 

Bambam裹好浴袍走出房间,略小一号的衣服勒出了他本来不怎么挺翘的臀型,酒红的布料衬的人如纸苍白,像刚刚绽放了一半的雏菊被硬生生的剪下来,喷上水珠,包装进艳丽的玻璃纸,在橱窗不安的等待人群的回眸。

 

“你需要多少钱”Amy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拿出一只烟,bambam从茶几上取了一个打火机,半跪着为她点上,“多少钱,多久的周期呢?”

Bambam待她吸入一口气,再徐徐吐完之后,才说:“一百万,如果我今年能先还上五十万,后面五十万,也许就不用那么着急了。”

Amy腾的一下站起来,她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人畜无害的男孩子:“卧槽,打扰了。”

她站了几秒钟,又缓缓坐了回去:“你是有什么嗜好吗?赌博?吸du?”她拿起bambam的胳膊看他的静脉处有没有伤口,又捏开他的嘴巴看他的口腔。但胳膊没有针头的痕迹,牙齿是完好健康的,而他从上车开始,也没有频繁的伴随着打哈欠的磨牙行为。

 

“我爸赌,”他冷冰冰的开口,“本来是三百万,我妈卖了房子,卖了她所有值钱的首饰,从外婆那里拿了一笔钱,但是还差一百万。”

 

他从一周前就开始往上递休学的手续,一边疯狂的为了找工作四处奔波。家已经没有了家的样子,母亲一位好心的朋友把她收留在了自己的店里,他那天拿着已经批下来的休学申请,想好好安慰自己的妈妈。

他沿着灰败的筒子楼往里走,脚下是覆满了青苔和淤泥的路面。电线杆的线路低垂着,几户人家在老旧的线路上搭着一床薄被和几件衣服。转弯的墙角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他小心的穿梭在叫卖的摊贩之间,双肩包压的他喘不过气。卖煎饼的胖大哥用手指抹了抹自己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围裙,给拿着地图却迷失在巷道里的男孩子指路。

 

他已经三四天没见到他妈妈了。

沿着大哥指的路,他快步走向了一个足浴店。店面很大,看起来大概占了两层居民楼左右,招牌上的字破败灰暗,有一个亚克力灯牌已经摇摇欲坠了。他刚要凑近门口,却听到一阵女人的呻吟和床板摇曳的声音。

 

他如雷劈一般站在原地。

 

他的父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几天不见,他的头发又白了些。男人低着头,肩膀不住的颤抖,泪水淅淅沥沥的掉到地面的杂草里。

 

错了,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都错了,他自以为的光明刚刚照射到身上,他才刚刚触碰到温暖,就被重新拉入泥沼。父亲的人生像个笑话,母亲的人生是个悲剧,自己像一只被固定在达摩克里斯之剑下的玩偶。

都错了,他的膝盖缓缓弯下,双腿瘫软无力。

 

当晚,他的父亲淋着大雨爬上楼顶,自以为终结了自己就是终结了一切,他成功的逃脱了那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却让自己的妻儿人生里的夜晚,再也看不见星星和月亮。

 

 

“我妈找不到人了,她的行李都不见了,只在桌上给我了留了两千块钱,”bambam坐在地上,语气不急不缓,吐出的文字却有千钧的重量,“我爸活着的时候总是打她,我以为我毕业就可以把她拉出来,谁知道呢,她提前自由了。”

 

Amy坐在沙发上,缓了一缓还是说不出话。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她倒也清楚自己车上那两三句心灵鸡汤都是场面话,生活说淦翻就能淦翻,世界上都不会有自杀的悲剧了。她挠挠脑袋,开始翻自己手机通讯录。

 

“还好你长的好看我又是个颜狗,”她说,“换个人我哪儿那么好心。过来给我捶腿。你什么活都能干只要来钱快是吧,但是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所有来钱快的办法都写在刑法里了。”Amy一边打字一边啰嗦,手机滴来滴去的响,bambam心里却随着杂乱无章的手机铃声,慢慢静了下来。

“振英哥的场子缺人,我把他手机地址都发给你,给你一天时间收拾行李收拾东西后天就去报道,”她慵懒的往后背一靠,勾勾手让bambam过来给她捏肩膀,“我没说安慰你的话,你也不用说感激我的话。以后手脚勤快点,早点把钱还上了就行。”

 

她像个横空出世的女流氓,身上侠气匪气融为一体,不多流露一句虚伪的怜悯,却让男孩在被世俗压垮的精神世界中,重新感受到生而为人的热度。

 

 

 

23:48,住院部。

金有谦拿起他的CT片子,一张一张的翻过去,翻过一张,bambam就更惶恐一些。

 

我不能怂!他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加油打气,上个月自己为了躲人在街头把摩托车飚到90码的时候镇定自若,上上个月场子里有个客人赌红了眼抄起一把刀砍荷官自己上去空手接白刃牙都没龇一下,上上个月有个瘾君子犯了病......

 

“你尾椎骨以前骨裂是不是就没治?”金有谦越看越气,“小腿以前也骨折过,你是不是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身上都有多少旧伤?你...”

Bambam缩在被子里头,发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听起来非常像“嘤”。

 

他一边挨骂一边撅起嘴,想他好歹也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出去带兄弟谁不得喊他一声bam哥,风光的时候也是打个喷嚏边上人也要抖三抖...

 

“头拿出来和我说话。”金有谦放下CT片子,望着床上正在发抖的球状物,准备上手揪开被子,“几年不见,我长的倒也没变吓人吧。”

“你凶我,”bambam还是闷在被子里不出来,“你怎么可以凶我,我是病人。”

“对对对你是病人,大半夜溜出去蹦迪的时候准备靠着断腿在人群里大杀四方,少腿也是整个舞池最亮的星。是不是我去迟一点,你的石膏上就遍布手机号和妹子的口红印了?”

 

金有谦抱着胳膊,在露出一条腿的棉花团面前如同一把光填子弹就填了好几年的机关枪,终于开封扣扳机了一样滔滔不绝。外面是忙了一整天但是因为有瓜可吃而趴在门缝迟迟不肯离开的段宜恩。

 

“我是因为担心有谦过于生气而对伤患动手才会在这呆着的,我不能让我们医院的名声败在他手底下,”他一边想着一边往门缝里继续贴,“绝对不是因为好奇心和八卦,也不是因为我磕的cp终于发糖了所以待在这里。”

在一番肢体抢夺被子的拉拉扯扯和心理上的天人交战过后,bambam终于勉勉强强的露出了一双眼睛,“那你还要我怎么样嘛!反向医闹?来啊,我就躲在被子里,你打我啊?你们领导要是知道你和病人产生肢体冲突......”

 

金有谦突然弯下腰,在bambam的额头,留下了一个消毒水味的吻。

他总是冷的像一朵天山雪莲,雪莲也有到了花期的时候,他绽开了。

 

“我已经冲突你了,”金有谦满足的坐了下来,“我领导就是段宜恩,去吧,告诉他我对你进行了肢体冲突,你也可以向他描述我如何冲突你的过程,你看看到时候他是会选择先对我进行惩罚,还是先把我们俩拎到我家按头洞房。”

 

“我觉得可以直接洞房,”段宜恩推开门跌跌撞撞心脏狂跳着闯进来,一边扶着墙一边大口喘气,“能再来一次吗,我在门外面贴着缝没看清楚,刚刚是亲上去了吧,是亲上去了对吧有谦!”

“哎呀我的好弟弟!”段宜恩在病房里一边跺脚一边手舞足蹈的来回踱步,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让他没有发出会打扰到整个楼层的鸡叫打鸣声,“干的漂亮!”

 

金有谦转头试图躲避段宜恩乱挥的手,语气试图继续保持镇定“我刚刚可能说的不太清楚,我没有段宜恩这么丢人的领导,其实这事和院长说比较有用,他办公室在......”

“今天就是院长来了,天塌下来了,六月飞雪小行星撞地球,你俩也给我锁死,钥匙我吞了,”段宜恩非常坚定的拍着金有谦的肩膀,“我刚刚太激动了,这样,你们俩先联络感情,抱头痛哭,生米熟饭,我先回家研究一下摆喜酒的事情,”段宜恩迈着喜庆的步伐走向门口,关门之前还给金有谦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段宜恩这几年是因为当白衣天使压力太大所以变成这样的吗?”bambam的脸红的发烫,“你们医生真的太不容易了。”

 

金有谦低下头,他默默的把手伸进被子里,抓住了bambam的手,“我们都很想你,”他轻声放低语气,“bambam,疼疼我,我疯的比他厉害多了。”

 

 

段宜恩顺着楼梯下到负二层的停车场,他晃着公文包,拿出车钥匙准备开车门。而车旁此时站着一个男人,从头到脚一身高定,白金色的头发比手上的戒指还要熠熠生辉。

 

男人开口:“哥,我猜你今天会自己回家,我来接你。”

“没必要,你忙你的去,我劳不动你来送我回家,”段宜恩直接无视了停在他自己车旁的那辆G65,打开了自己落地不到三十万的凯迪拉克车门,“我今儿要是给人看见坐的大G走的,明儿院长就能收到怀疑我乱收红包的举报信了。”

 

王嘉尔按住了段宜恩开车门的手,转身横在他面前,“今天打石膏那位是bambam吧,有谦手机壁纸就是他,这两年有谦联系我的频率比你高多了,你就过年回家能看见我,还不和我说话。”

段宜恩想撇开他的手,没成功,“他联系你干嘛,我和他只要时间对的上就一起下班,他天天忙成狗,哪儿来的时间找你喝酒。”

“那倒也没怎么喝过,我和他节假日偶尔见一见,平时聊的都是你。”王嘉尔一脸的从容不迫,仿佛自己真的只是过来叙叙旧,“今天觉得你肯定会落单,就过来试试了,不然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去,我自己打车再回来拿。”

 

“你到底想干嘛。”

“想来找你聊聊,看看你想了两年,想的怎么样了,”王嘉尔不由分说直接坐进了驾驶座,“哥,我们回你家说。”

“你回去吧,我明天还有事,”段宜恩仍然站在车外,巍然不动。

 

王嘉尔的手机没按灭,在口袋里还是闪着光,如果段宜恩细心一点把他的手机抢过来看,就会发现那个页面上,有金有谦发过来的一大段消息。

 

“今天我陪bambam,他应该自己回去。”

“他明天后天都休息,原本的计划是早上起来跑步,去超市买零食和日用品,下午窝在家里把加班这段时间错过的所有新电影都补档。后天说是休息,但是按照我们这个职业的需求来说,他在家还是要整理工作资料,看文献。”

 

“没关系,我明天早上送你,”王嘉尔走出来,把强装镇定的段宜恩推进副驾驶给他系上安全带,“我前几天辞职了,今天刚好忙完所有的收尾工作,我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陪你。”

“明天早上送我?”

“嗯,我今晚把你送回去,然后我回来拿车,明天早上送你上班。”

 

“行吧,”段宜恩的气往下一沉,视死如归的上了副驾驶,“麻烦你了。”

“哥哥,”王嘉尔拉下手刹,试图阻止这突如其来的生分,脑袋里转了几个回寰却还是说不出什么。

 

憋了半天,连车座的空气都显得凝固。他轻轻用眼角捕捉着他哥哥颤动的睫毛,漂亮哥哥在副驾驶闭目养神,轻合的眼角像秒速五厘米的樱花瓣。

这人装蒜很有自己的一套,为了一路上不搭理他的专车司机,甚至开始模仿熟睡时候产生的轻鼾。

 

“回家睡,我们回家。”

 

王嘉尔自顾自的对着空气言语,声音轻的像是怕被哥哥听见,心里的那些隐秘被瞬间放大到极致,又被身旁的呼吸声一拳一拳击打到地心深处。

 

 

 

“所以为什么还是鸡汤,”bambam的舌头已经被汤的鲜味浸得有些麻木了,“就算目前不能吃辣条,也不能把我当成孕妇养着吧,”他拍拍自己的胸脯,“有谦,你看好,这里不能出奶,喝鸡汤没用。”

金有谦强行给他灌下最后一口,一边收保温桶一边看着bambam表演孕吐前的山雨欲来风满楼,“没关系,生了我养,奶粉钱不缺,”他坐下来看着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的弱智儿童bam,“毕竟我的名字就叫金有钱。”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bambam,他的笑意渐渐萎缩,只剩下一个狼狈的嘴角还挂在脸上,“没事,我要是真的有了,我也养得起,我现在也有钱了。”

他低下头,攥着自己的衣角,“虽然没有你们医生光鲜吧,我现在...反正能挣一点,在夜店,”他试图美化自己的经济来源,让它至少显得合法一点,“营....销,反正差不多就是这种,”他说着说着试图挤出一个笑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心虚,“你那么聪明,虽然不了解这行但是也能知道我在干嘛对吧...嗯...你应该能理解的。”


 

他突然后悔了,后悔在查房的时候战战兢兢的说出那句好久不见。这句话虽然说出来才过了十几个小时,他却像是经历了一整个沧海桑田,它变成一把经年磨砺过的剑,直直的插进了双方的心口。

Bambam大脑一个宕机,连是有谦主动跑到夜店截他都忘了,他心里只有一个问题,反反复复的在他的大脑里穿梭。

 

为什么要主动打招呼呢?

不主动就好了,不先说话就好了,他把头又埋低了一点。

如果再见到他,不会脸红,不会心跳加速,脑子也没有晃一晃就变成一团粉红色的浆糊,那该多好啊。

 

浑身泥浆的人要怎么拥抱太阳啊。

 

 

“你没钱我也可以养你,”土豪金版本的太阳对他的经济来源心知肚明的很,“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Bambam苦笑:“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土豪金抱着胳膊正襟危坐,说话却有点没头没尾的没逻辑“bambam,我不会再让你跑一次了。”

 

Bambam缓缓抬起头,望着青春时期的爱人。他变高了,还是瘦的像块纸板,不知道有医闹的时候能不能保护好自己,说话也不像曾经,念书的时候送个礼物都要把情话绕出五公里远的距离。


他不知道有谦这五年的时间究竟疯成了什么样。


 

“bambam,”金有谦缓缓前倾身体,“我不问你现在对我的心意,我不在乎,因为度过了短暂的别离以后,bambam只可以喜欢金有谦。”


“金有谦也只能爱bambam一个人。”他轻声呢喃,“我向你保证。”

 


太阳落下了地面,抱住了淹没在泥泞里的人。




by.重五




这里是软糖!


还是定时发布~

喜欢的宝贝请多多评论!虽然我工作日不上线,但是重五太太是可以看到哒


我真的很喜欢她的文,所以也请大家不要吝啬自己的夸赞,给太太更多信心哦~

(鞠躬)


多bb一句,我感觉重五太太就是Amy姐本人,真的好像哦......

除了有钱(划掉,护住头部)


哈哈哈哈她又要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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