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丐明）病态宠爱（五）

“我不吃，滚出去！”沈暮辞将桌子上的饭菜尽数摔到了地上。

“都出去吧。”陆白沉站在屋门口，扫过屋内的残局，开口下了令。

“是，少主。”送餐的侍卫齐齐退下，独留陆白沉与沈暮辞两人独处。

“沈暮辞，你又在闹什么。”陆白沉往屋内走去，“我的脾气不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你知道的，如果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只能用自己的手段去取。”

“哈，你怎么敢说你爱我的，有谁会这么对自己喜欢的人！”沈暮辞动作间，身上的锁链碰撞发出声响，“你只是得不到我，觉得不甘罢了，这不是爱！”

“这是爱！我知道什么是爱！”陆白沉似乎被踩到了痛脚，在沈暮辞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沈暮辞已然被按在了地上，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碎片将沈暮辞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道细小的口子，血液缓缓留下。

“为什么一定要惹我生气呢？沈哥，别再说那些让我生气的话了，”陆白沉拽着沈暮辞的衣领，让对方抬起头看着自己，“你的话不得我欢喜，沈哥，识时务者为俊杰，下次可莫要这样挑衅我了。”

陆白沉站起身来，好像刚刚动手的不是他一般，他往屋外走去，“收拾一下，给他上药。沈哥，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沈暮辞看着陆白沉离开的背影，眼神幽深，看来他没有猜错，的确是有两个“陆白沉”，或者说——人格分裂。

“双重人格的出现一般都会有一个契机，作为副人格，我是主人格陆阳目睹灭门惨案之后出现的负面人格，他并不知晓我的存在，但你对‘他’的存在似乎并不陌生。”戴文恩坐在陆白沉的身边，问道，“介意我知道吗？”

“我是明教圣女之后，先教主断言我是天生坏种，”陆白沉神色冷淡，“我六岁时，先后设计弄死了老东西的三个儿子，我血脉上的兄长。他心中有鬼，害怕也正常。”

“我是在淤泥中长大的贵族，他们一边咒骂着我的出身，一边又害怕着我的报复。”陆白沉述说着往事，“老东西怕死，不知从哪想来的法子，设法催眠我，于是就多出了一个温柔良善的‘陆白沉’，他的乖儿子。”

“我是明教圣女的孩子，罪孽中开出的不祥之花。我的生母奔赴圣火，为我换来一线生机，我生来就是要取他们性命的，断没有父慈子孝的戏码。”

“那是求生的蝼蚁为自己搏到的路，不是我的期待。我就是这么一个天生的恶种，残忍、嗜血、不堪，良善不是我的前路。沈逐风有句话倒是说得没错，那个人格，从一开始就是没有人真心爱着的。”

“哪怕是我，也不在乎。”

陆白沉永远记得他在沉睡中挣扎着醒来，压制着副人格将弯刀刺穿那人的心脏时，鲜血浸染了他的双手。

“父亲，你怎么样了，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

“原来，你这种人，血也是红的啊。”

半面笑容半面泪，那交叠的声音，或许在那一刻开始，他们便是对立的一体，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