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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我心——《追忆》续文44

2020-03-14 11:49 作者:玎珂爱劲喵  | 我要投稿

作者的话:这章写得我吐了几十两血!太难了!(我一定要抒发一下自己的痛苦。)我为了救展大人已经是身心俱疲了!

第四十四章

开封府中,老御医王济仁静静将手指搭在展昭的手腕上,整个房间的空气随着这位老御医越拧越紧的眉而几乎窒住了。

“展大人肺脉受伤如此严重,这叫老朽如何敢施针?”老御医黯然地摇着头,退了下来。

“什么!你不敢?那你来干什么!”白玉堂一听就火了。

“白大侠,稍安勿躁!”包拯拧眉止住白玉堂道:“听王老御医把话说完。”

一旁的公孙策见状,连忙拍住白玉堂,他知道白玉堂面对伤重的展昭,深深的无力感已经让他窝了一肚子火,一点就燃。

王济仁霜眉紧蹙,对包拯躬身道:“包大人,并非老朽不愿相救,莫说圣上有旨,就算没有圣上的旨意,‘医者父母心’老朽又岂能不尽力?只是以展大人目前的伤势,的确是不适宜施针的。”

“王老御医是否是担心金针过穴之时,难免会触及展护卫的肺脉,您怕他承受不住?”公孙策问道。

王济仁轻轻一叹,对公孙策拱手道:“公孙先生医术精湛,金针之术也不在老朽之下,你应该清楚,这是绝对会出现的问题,现在我们要治的伤就在肺脉上,而展大人的肺脉现在又已弱不可触,你说这......”

“若改“触”为“疏”,王老御医认为是否可行?”公孙策拱手回礼相问。

“改“触”为“疏”?”王济仁拈须,有些疑惑地思忖着公孙策提出的这两个字,片刻后豁然道:“公孙先生高见,王某人自叹不如!如此一来,或真可一试。不过......”

王济仁顿了顿,抬眼看了公孙策一眼,道:“老朽发现,展大人肺脉乃是被一寒一炽两股力量所伤,公孙先生的意思是要老朽与您联手,双管齐下?”

“正是!”公孙策果断答道,“还望王老御医能主寒气一脉,而学生主炽气一脉。”

“好!”王济仁也答应得很干脆,两位医者心中都明白,展昭之伤若再拖延下去,只会变得更加棘手。

见王济仁已然答应和公孙策联手施针,开封府众人心中总算升起了一丝希望,为了不打扰公孙策和王济仁施针,包拯带着四大校尉出了展昭的房间,在书房中提着一颗心煎熬地等待着。

看着昏迷的展昭和开封府众人离开时充满希翼的眼神,王济仁的心中有些酸楚。

王济仁没有提,他料想公孙策也没打算提,因为提了也只是徒增担心而已。那一掌已经直接将展昭体内先前压制冰蠖寒气的真气击散,导致寒气游走于体内,而赤獍掌的热力又聚于肺脉之上,彼岸花之效力附于肺脉之上,暂时阻隔了炽气对肺脉的伤害,但游走于体内的寒气却还是在不停地抵消彼岸花的效力。

大名府离京城路途遥远,虽然一路上,公孙策都尽力以金针之力压制着冰蠖的寒气,整个钦差的仪仗也尽量行进的很慢了,但长途的跋涉还是让彼岸花的功效在一次次寒炽内伤的交攻中被渐渐蚕食,一旦蚕食殆尽,内伤反扑,真不知道展昭还能不能挺得住。

所以他们的动作必须要快,他们要赶在彼岸花的药力消失之前,将他的伤势压制住。这一点王济仁在方才展昭的脉象之中,也已经探知得很清楚了。

“白大侠,”公孙策转过身,对白玉堂说道,“还是要麻烦你护住展护卫的肺脉,切记,万一遇到任何冲撞都不可撤功,也不可冒进相抗,展护卫的命可就掌握在白大侠你的手上了。”展昭的状况,让公孙策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嗯,公孙先生请放心。”白玉堂点点头,将展昭扶起,盘膝于他身后,凝内力于双掌,轻覆于展昭肺脉之上。

王济仁和公孙策此时也手拈金针,对视一眼后,同时开始沿中府、云门、天府、尺泽、经渠、太渊直至少商同时下针。王济仁以捻针之法,捻针入穴,捻针法在入针深度和角度上极为讲究,施针者还需在入针后捻转金针,让其迅速精准入穴,所有金针入穴以后,因为那个“疏”字,王济仁还需再捻针退穴,退穴的顺序和手法,直接决定着寒气是否能顺利被导出。

而公孙策,则以捣针之法入针,直刺入穴,入针深度、方向和指力必须针针相同,运针后,他还必须随针感变化,迅速判定出针的时间,才能和王老御医相和。

两位金针度穴的圣手,拿出自己的毕生所学,不遗余力地为这个伤重的青年续命。看似简单的每一针,却是两位医者长年从医经验的精髓所在。

半盏茶的功夫,二人就已开始从少商穴始至中府穴止,一路退针而出,然而就在两人都欣喜于此法可行时,却同时在退针于云门穴时受阻。

王济仁不熟悉展昭的体质,又碍于他肺脉的伤势,只能选择最保守的捻针不退,“公孙先生。”王济仁低声以示提醒。

“嗯。”公孙策沉声应道,眼见就差最后两个穴位,公孙策本欲先退半针一试,却听见白玉堂唤道:“公孙先生!”

公孙策抬眸,却见白玉堂一脸恐慌,料想定是护住展昭肺脉的白玉堂已经感觉到了强烈的反冲。不得已之下,公孙策只能也选择不再退针。

于是,两人只能无奈地暂时将寒,炽两气分别封于展昭左右云门穴周围后,颓然地退针而出。

白玉堂见二人均已退针,还是不放心地又持续以内力相护片刻后,才收功收掌。

公孙策心下一凉,他们冒着让展昭伤势加重的危险回到京城,就是希望借宫中的这位王老御医能合力救展昭。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功败垂成,而在见识过展昭的内伤以后,连王济仁也无语摇头。

“展大人伤势沉重,恐怕……”王老御医含糊地说道,却被白玉堂一把攥住衣袖,“王老御医,你再想想法子!公孙先生都说你能帮上忙的。你不是叫“济仁”吗?悬壶济世,成义成仁。这不应该是您作为医者的最终追求吗?你就这样下结论了?”

王济仁苦笑,他知道白玉堂和公孙策的无能为力,他也知道自己也许是公孙策他们能想到的最后的希望了,只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白公子......老朽已经尽力了。”王济仁艰难开口:“公孙先生医术高明,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沉沉一叹,王济仁对公孙策拱手道:“公孙先生,恕老朽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老朽还要回复圣命。就先告辞了。”说完,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徒留公孙策和白玉堂呆立原地。

一股寒风猝不及防地从窗外打了进来,将桌上的蜡烛旋得一暗,一瞬的明暗,将白玉堂从愣忡中拉了回来,抢上两步,用手护住烛火,又上前关好窗户,白玉堂回身,却发现公孙策依然手握着纳着金针的布包默然地站着,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他越发清瘦,影影绰绰间还透着这位一直都很自信淡然的主簿先生身上从未有过的挫败。

“公孙先生......”白玉堂涩声唤道。

“麻烦白大侠先看顾一下展护卫,大人和王朝他们还在书房等消息,我得去告诉他们一声。”公孙策似恍然回过神来,声音听起来仍然是他惯有的平淡,但走出两步的他又回转身来,在药箱周围找寻了半天,嘴里喃喃道:“我纳金针的布包放到哪里去了?”原地茫然地转了两圈才发现自己手中正握着金针布包,讷讷将布包放进药箱后,转身欲出门之时竟忘了开门就这么一头撞到了门上。

“先生!”白玉堂下意识想上前相扶,却被公孙策的手势止住。

“不打紧不打紧,看来......真是人老了,不长记性。”公孙策一边摸着额头自嘲着,一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白玉堂喉咙里突然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股酸涩直冲眼眶。回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展昭,白玉堂怎么也想不通,不是说邪不胜正吗?那为何两位顶尖的杏林高手联手竟然也敌不过党项邪物的邪气?难道汉人博大精深的医术还不如党项的那朵一股子邪味儿的彼岸花?这是什么世道?

难道非得要“以邪制邪”?

等等,以邪制邪?

白玉堂似乎想起了什么。

......

“什么!你的意思是展昭的伤治不了了?”赵祯闻听王济仁对展昭伤情的回奏后,拍案而起,吓得王济仁连忙跪下道:“皇上息怒,老朽初为展大人把脉之时,展大人的脉相就已经几乎弱不可探了。”

“不是说公孙策和你联手就可以医治的吗?怎么会这样?”赵祯疾声问道。

王济仁身子一震,忙躬身叩首,颤颤巍巍地禀道:“臣......臣的确与公孙先生联手为展大人施了针,只是......只是没想到展大人之伤如此棘手,所以......所以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赵祯问道。

王济仁抬头觑了一眼赵祯的神色,低头沉声道:“所谓‘药医不死病’......至于展大人......恐怕......”

接下来是令人窒息的一段静默。

“他还有多少时日?”无论赵祯愿不愿意接受,最终他还是问出了这个最让人心痛的问题。

“多则旬余,少则......随时。”

缓缓跌坐在龙椅上,赵祯给了王济仁一个手势。王济仁默默躬身行礼,退出了殿外。

赵祯从未想过他的这个年轻的红衣护卫会这么早就和“死”字扯上关系。在赵祯的脑子里他永远都是傲然挺立,无所畏惧的。他很强,强到所向披靡,强到无人能及。石国柱一案,是他的这个红衣护卫几乎翻遍了整座山,片刻不休地找到他;为了掩护他逃走,这袭红衣不惜冒着毒气攻心的危险,只身一人就成功将所有敌人引开;后来也是这袭红衣,只身破重围,擒元凶,为他扫除了觊觎王位,手握重兵的石国柱。其间不可谓不拼命,最后他不也朗朗然立于自己面前吗?

所以赵祯对他的这个红衣护卫很放心,放心地给了他“御前”的身份却让他一直跟随在包拯身边,做他想做的事。然而......

赵祯一直认为这个红衣护卫的强就是理所当然,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忽略了他也是血肉之躯,他强大的背后是他独自瞒下的,不知多少不足以为人道的伤痛。

思及此处,赵祯讷讷端起手边的茶盏,沉沉一叹,又放下,手指轻扣盏托,良久不语。

赵祯一直很喜欢他的这只“御猫”,不知道算不算巧合,他果真就像他的封号一般,猫性十足,难以驾驭。他从不像他众多臣子一样,只知道对他唯唯诺诺,他会为了他心中的公理正义,不惜冒犯龙颜。他敢质问他,敢顶撞他,甚至敢拦住想拔腿躲开的他,直到赵祯无奈地轻轻摇头,直面偏颇重主正义公理。

如此“嚣张”,足够赵祯砍他八百遍了,但赵祯却没有,反而很是欣赏他,甚至可以说有些过于宠溺他,竟容许他对自己都只行单膝跪拜之礼。因为赵祯知道,他的“桀骜不驯”永远只出现在公理正义受损之时,在他的心中永远只有公理,从未考虑过自己。

多年前,包勉一案,为了给辞官的包拯鸣不平,他就是那样硬生生闯进御书房,当着他这个天子的面,几句话就气得当时的老国丈又羞又怒,差点儿没背过气去。看着国丈大人青白着脸色,两眼圆瞪,颤抖地指着那袭红衣却说不出一个字。赵祯只能喝道:“大胆展昭,朕的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然后收了他的御赐金牌,以“君前失仪”的罪名将他关进了天牢,以示对老国丈的安慰。

他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澄澈,整个过程没有遇到他的任何抵抗。

所以赵祯责令刑部严加查察,最终还包勉清白。

赵祯抬眸,有些愣神地望着方才王济仁跪过的那个地方,包勉一案结案之时,那袭红衣也曾经在包拯的带领下,端端正正地跪在那里。

 ......

 “展昭,你可知罪?”面对难得乖顺的“御猫”,赵祯瞬间玩儿心大起,板着脸问道。

 “臣知罪,愿领皇上任何责罚。”红衣护卫回答地很诚恳。

 

“好。朕罚你重回开封府,好好追随包大人办差……”

赵祯的话还未说完,那袭红衣已嘴角含笑,清亮黑眸灵动地瞟向包拯,似乎在庆幸:看吧,大人,就知道会没事。安啦,安啦。

 “不过此罚太轻,另要重罚,再罚你今夜不准回府,在御书房值更当差。”赵祯看得真切,不动声色地加了一句。

嗯?什么?不会吧,皇上,您还没消气?

赵祯话音未落,那道委屈的眼神已至。

强忍住想要笑出声来的冲动,赵祯故意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为难地说道:“若是......若是有半只耗子,你这‘御猫’的封号,朕就要收回了。”

还好,还好。认罚,认罚。

轻轻上扬的嘴角和眼中想藏却没有藏住的笑意,都透露着红衣护卫的释然。

也许他也认为他的“君前失仪”的确有些太不靠谱,恭敬地朝赵祯叩拜道:“臣,展昭,恭领圣旨!”

起身之时却听见赵祯爽朗的笑声,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在场的大人们都笑了。

有些懵的红衣护卫诧异地环视一周,才恍然大悟,也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谁叫他让天子在自己的老丈人面前下不来台的?代价就是他也必须扎扎实实地被天子逗弄一把才算两清。

......

“皇上,夜深露重,当心龙体啊。”主事太监王喜见王济仁走了之后,赵祯一直眉头紧锁,后来又盯着空旷的殿内,神情愣忡,怕他忧思过度伤了身体,小心提醒道。

“王喜,传旨,宣包拯即刻觐见!”


“公孙先生,展护卫的伤......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包拯坐在展昭的床边,蹙紧了眉,沉沉开口问道。明知此话问得毫无意义却还是忍不住,也许对包拯来说,问了会要更好受一些吧。

公孙策没有马上答话,只是转过头看着低着头默默站在一旁的四大校尉问道:“展护卫今天的药按时服了吗?”

四人不料公孙策会在此时问他们问题,一个个都像被这寒冷的天气冻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只有王朝还能有些无措地答道:“啊?哦……都......都按时服了。”

包拯见公孙策果然岔开了自己的问话,便知展昭伤势已非公孙策可以掌控。

包拯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抚过展昭的发顶,要让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早已被自己看作子侄的属下就这么离去,包拯心中的痛,可想而知。

公孙策虽然也是难以自持,但为医者的那份坚韧还是让他强忍住心中的那份惶恐,低声说道:“天无绝人之路,展护卫吉人自有天相,再加上展护卫内力深厚,必会逢凶化吉。”

好拙劣的安慰!白玉堂看得最为真切,让公孙策这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卜算医术,无一不精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公孙策内心真的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

“公孙先生,您听说过一种叫“玉蚕”的玩意儿吗?”白玉堂略带不羁的声音响起,连白玉堂自己也不曾想到,他的这一问会做实了“吉人天相”这一说。

“玉蚕?”公孙策有些懵地重复道,只片刻间,公孙策的眼睛亮了起来,一把抓住白玉堂,手有些激动地颤抖着,问道:“白大侠见过此物?在哪里?”

“这么说,真有这么个东西?它和冰蠖是两回事?”白玉堂又继续问道。

“当然是两回事。冰蠖是吸人内力的邪物,玉蚕却是治疗内伤的圣品。”公孙策答道。

见白玉堂若有所思,公孙策进一步解释道:“玉蚕,乃天生于雪莲花花蕊之中的蚕类,此物皆成对出现,因为初生之时通体雪白润泽,以雪莲花花蕊为食,只存活于寒冰之中,生长速度又及其缓慢,若人为喂养需极细心地照料,稍有不慎便会死亡,所以此物极为难得。而且若要其具有疗伤的功效还必须是生长了十年以上的成蚕,此物素有“三年虫,七年药,十年宝”说法,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而此物能以“玉”字冠于其前,足见其珍贵程度。”公孙策一口气说完了自己对玉蚕的了解,因为他知道白玉堂不会平白无故地突然提及这种罕见之物。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白玉堂,等待他的下文,果然见白玉堂眼珠一转,拔腿就想走。

“白大侠,哪里去?”公孙策一把扯住白玉堂问道。

“公孙先生你有所不知,在大名府之时,我就曾经去找过那个党项王,打算从他那里逼出能治疗赤獍掌的良方,没想到贾大人却比我先到一步,就在贾大人求得解药和彼岸花离开之后,藏身殿内的我曾依稀听见他们提到“玉蚕”二字,然后便是叽里咕噜的一大串听不懂的话,我当时心急追赶贾大人,又以为“玉蚕”就是“冰蠖”就未及细想。如今看来,党项人当时就知道这个玉蚕才是关键,却不肯给,官方出面给他们面子,他们不兜着,那就别怪我用江湖手段了!”白玉堂说完挣脱公孙策,提画影就走。

“且慢!”包拯站起身,拦住白玉堂道,“白大侠不可造次,听公孙先生方才所言,就算党项国拥有玉蚕,必定也是视若珍宝,怎可轻易出让?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不行!这只猫的伤不能再拖了,只要党项人的手里有,我就一定可以把它拿到手!”白玉堂的拧劲儿一上来,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白玉堂!”包拯终于忍不住直呼其名,“不可鲁莽!你要去党项拿玉蚕?好。本府问你,你可见过玉蚕?你可知它被养在何处?党项皇宫戒备森严,更何况藏有异宝的地方,一旦失手被擒,会累及宋朝和党项原本微妙的关系,你岂可不防?”

“怎么?不相信我白玉堂的本事?”白玉堂长眉一挑,“包大人放心,白某若失手被擒,宁可横剑自刎也绝不连累大宋!”此事的白玉堂气冲脑门,他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这个黑大人竟然还这么沉得住气!还拦住他不让去!赌气道。

“你!”白玉堂的那句“横剑自刎”气得包拯一哽,这一蓝一白,本应该是如今江湖之中最意气风发的侠客,他们本可以快意恩仇的潇洒度日,却因为自己,让那一袭蓝,甘愿脱蓝衣,着红袍,浴血以护青天。多年来,这袭红衣从不曾有悔,只是在和那抹白相处时,会更洒脱也更处处相让,他保护他,不让白衣染血,尽全力让那抹白能继续那么飞扬,甚至纵容那抹白有那么点跋扈,也许这就是他对昔年那些恣意江湖的日子最大的祭奠吧。这些包拯都看在眼里,也正因为这样,如今包拯又怎能忍心再将那抹白也扯进来。

“横剑自刎?白大侠好气魄!”公孙策见白玉堂如此轻言生死,虽然知他是担心展昭却也不由得起了怒气,“只是不知白大侠在逞英雄前有没有想过你的亲人和朋友?你四位兄长会不会心痛?安宁公主会不会心痛?我们会不会心痛?展护卫会不会心痛?你要知道逼出冰蠖之时展护卫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你周全,你若真把他当挚友又怎么忍心辜负他的一番苦心,轻易就让自己涉险,甚至还说出自刎的话来!”

“我......”想到展昭到最后都在变着方儿的支开他,保全他,他却轻易就要做出这种拿自己的生命冒险的事来,的确太过冲动,抬眸见包拯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想到自己曾承诺展昭要代他保护好包大人,白玉堂满脑子的逆血终于顺了回来,紧紧握住画影,白玉堂默默站在原地。

见白玉堂不再冲动,公孙策放缓了语气,道:“再说,就算让你成功拿到玉蚕,因其极易死亡,你根本就不可能将它们活着带回来!”

“那......那就在这儿磨嘴皮子?看着展昭这个样子,你们就忍心?”白玉堂将画影往桌上一拍道。他受不了展昭这么安静的样子,他希望他能尽快恢复,和以前的那只猫一样,哪怕从此以后每次比武都输给他,他白玉堂也认了!耗子输给猫,天经地义!

公孙策闻得白玉堂所言,若有所思地拈须,心道:“磨嘴皮子?或许......真的可以和党项王磨磨嘴皮子。”

包拯对自己的主簿先生太了解了,他只要一拈须,一定会有妙计上心。

公孙策估计此时王老御医应该已将展昭的伤势禀明了皇上,“伴君如伴虎”的御医们,长期与天家的伤患打交道,这些人都是轻易得罪不起的,为了能让自己能活得更长久一些,御医们形成了一种习惯,他们往往会将伤患的情况说得比实际情况更加严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个道理:药医不死病。若接诊之时,伤患已是病入膏肓甚至是大限已到,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担下“医术不精,贻误病情”的罪名,想想御医们当真是不容易。

而此时公孙策想要的,正是他们的这种习惯,王老御医将展昭的伤势说得越重,皇上就越可能会心急如焚,若知道党项国有此异宝可救展昭一命,定然会不遗余力地追讨玉蚕。一旦皇上出了手,就不容有失。因为到那时,就不再单纯是谁得宝贝的问题了,而是大宋天子和党项王之间的一场较量。以皇上如今的少年心性,岂容自己在这场首次的较量中就落败?所以,皇上必定会势在必得。

于是思忖片刻之后,公孙策对包拯说道:“大人,若学生所料不错,待会儿圣上必会宣您即刻进宫,若真如此,则证明此刻圣上心中已是忧急如焚,大人入宫面圣之时,只需将玉蚕之事直接奏明圣上,则玉蚕可得。”

包拯闻言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心中便已然明了。的确,要想顺利地从党项国那里得到玉蚕,只有一个人能够办到,那就是当今圣上。

白玉堂一头雾水,他真不知道公孙策哪来的自信。正预问个明白,就听得一嗓子:“圣旨到!”

如此精准!白玉堂心中赞叹,转头仔细看着这位有些单薄的主簿先生,白玉堂第一次不得不承认,公孙策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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