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hawn Michaels Story》Chapter 24

二十四、丢弃的初心
果然,没过多久更衣间内的燥热气氛自动缓和了下来。尽管这一切都得归功于文斯的强压之下,但在公司的生死存亡之际终究无可厚非。
公司员工情绪的热火朝天、DX堕落时代的如火如荼皆是蒸蒸日上的前兆。
另外,我们从不局限于捉弄布雷特。每个人皆是DX打趣的对象,即使是克林顿总统又怎样?我们照样借着“欧洲冠军头衔”戏谑了他。
“WWF委员会主席”Sgt Slaughter(斯劳格•赫特尔中士)妄图从内部离间并摧毁DX,于是他强迫亨特必须跟我进行一场欧洲冠军锦标赛。
因为那会儿的我既时任WWF冠军又兼职WWF欧洲冠军,所以DX打算搞点新花样。在锦标赛期间,亨特如同个白痴一样翻滚来、翻滚去,飞檐走壁、过崖走脊无不精挑。我们假装打架,实则娱乐。
经过了令人“精疲力竭、心神交瘁”的一分拐带十七秒(1分17秒)后,亨特残忍地将我击倒在地,流着泪压制了三秒。新王登基,作为败者我自然要为亨特食下尘土。(以上皆为搞怪)
尽管我们做得异常过火,但粉丝们的热吻亦纷纷献上。我们原本就是不值钱的“贱胚,”可谁曾想,我们竟无缝接地切换为大众谐星。
我们的伎俩太惹人怜爱了,更加上政治立场也不明确。以至于他们不得不为我们鼓掌喝彩。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似乎遗忘得很快,宛若过山车一般。“蒙特利尔事件”的不良反响让我对群众大失所望。于是我选择通过DX的怪诞不经来重新讨得观众老爷们的欢心。果真不出意料,它奏效了!甚至还比以往的花巧更具吸引力。
顺便一提,当文斯通知我,于摔角狂热14输给史蒂夫•奥斯丁的时候,我其实一点也不觉得烦恼。首先奥斯丁值得我如此卑微地去衬托他,它本质上与1996年布雷特在铁人赛中落败无异。更不用说,如今DX混得风生水起。就事论事,WWF冠军对我来说,反而没有以往那么紧要了。
或许那会儿的我真有着某种精神疾病,情绪波动的忽上忽下,估计连自己都捉摸不清。不过再诡秘的肖恩•迈克尔斯亦是我。
III
然而,我的身体却先败下阵来…于12月初的“堕落时代”付费赛事中,当我跟Ken Shamrock(凯恩•沙姆罗克)竞技时,自己的后背无意之间磕碰了某个尖锐部位,随之便是要命的疼痛感袭来…
打12月起,我每天凌晨不得不凭借,补充服用止痛药来再次安睡。脊椎伤病困扰了我多年,不过我总是能幸运地克服它。
1998年1月,于皇家大战Casket match(棺材赛)上,我三度迎战了马克。其中有个片段是我被马克翻摔出擂台、背部重重地砸在棺材边沿的画面。
医护人员皆替我捏了一把汗,可惜常年自诩为“超人”的我并不将其放心上。两天后,在我们前往Davis,California(加利福尼亚州戴维斯)拍摄小短片的时候。我的下背部,蓦地感受到似钻骨般的疼痛。亨特当即给文斯打了电话,请求让我回家休养…
那周周三,我乘直达飞机回到了家。那周周四,我已疼到丝毫不得动弹,宛若有一把灼热的小剐刀在我后背“肆虐。”我敢说,我这辈子从未如此无力过。因为我不堪站立的“酸爽,”所以束手无措的我只好滚下了床。我的座机就在离床几英尺远的地方,可它却如遥不可及的云端一样。
得亏电话线够长,不然真不晓得该怎么办!我死死地抓住电话顺利地拨通了父母的手机:“母亲,我…我有点情况。能叫人把我送去医院吗?”
紧接着,爱子心切的母亲呼唤了当地的救护车并随同其一起来到我的身边…
我记得为了打开房门,我拖着疼到没半点知觉的胳膊与大腿,一寸一寸地挪动至前门。顺带一提,我的房间离门口约有十码(9米)远,父母来这儿的车程大概25分钟。可他们却比我抢先一步…大致可以揣测得到,当初的我有多么绝望。
急救人员小心翼翼地将我抬于担架上,然后快马加鞭地送到了医院。一抵达目的地,医生即给我注射了杜冷丁(它属于镇痛类的药物。可以缓解各种剧烈的疼痛。也可以作为心源性哮喘和麻醉的辅助用药,此类药物服用多了会造成神经精神紊乱,引起便秘尿滞留)、并安排了核磁共振…
在医生逐字逐句地看了诊断结果后,他不得不如实地告诉我具体情况:“你的椎间盘突出严重,其中之一已经完全腐坏了…现今我只能给你开药方以及送你回家。至于手术吗?一旦动刀,你的职业生涯可就无法挽回了。我个人建议,健康首要。当然,我只是建议。”
权衡之下,我只好打电话询问文斯的意见…
“你准备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文斯倒是看得很开。
“我可以完成摔角狂热14的既定任务,不过你最好帮我推脱掉二月付费赛事的赛程安排。那无疑是最优的处理方式。毕竟,现在形势极度严峻!”
“你是否能来我这儿?我认识一名医生,想让他给你看看。或许我们由此而因祸得福也说不准?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挺到摔角狂热14圆满结束。”
…几天后,文斯亲自送我去纽约,找曾经治愈Dennis Byrd(丹尼斯•伯德:篮网队前锋,于一场篮球比赛中扭断过脖子)的医生看病。
我乘飞机飞至纽约,看着繁华都市不禁唏嘘不已。不久,纽约神医再次为我拍了一回核磁共振,给我做了全身检查:“你…哎!想好未来该怎么办了吗?”
其实,那会儿我感觉背伤已然慢慢好转,所以我十分疑惑他的话语准确性。
“你的伤势太重了,背部如果再受损伤,估计连命都没了!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他又一次毫不含糊地告诉我,一切都完了。
说来也搞笑,它是我人生中二度不得不承受的“痛苦。”与此同时,文斯想探我的口风,因为他自己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实。
“别担心,摔角狂热14我是铁定会参加的。无论医生说什么都无关痛痒,反正迟早要做手术的!而此刻我必须得助力史蒂夫•奥斯丁上位!”…
为了让奥斯丁更无争议地顺承“民意,”文斯委托DX堕落时代在剧情中收买Mike Tyson(拳王:迈克•泰森)。实不相瞒,它无疑给郁闷极致的我重寻了一些乐趣。
倘若于摔角狂热14我有拳王泰森助阵,结果是否可想得知?当时Road Dogg(流浪狗:洛迪)与Billy Gunn(比利•甘恩)私下里希望加入DX,并且公司作为一个整体,实力徐徐见长。可以称一切都朝着阳光大道前行,唯一令人感慨的是,对我来说全部皆付之东流。
另外,我不想留在纽约接受治疗。因为我想和家人在一起,所以我再次回到了圣安东尼奥。
尽管我的私人医生Pablo Vasquez-Seonne(巴勃罗•瓦斯奎兹)也警告我,再进行摔角的风险非常大,但我还是一意孤行地坚持再战一场。
“摔角狂热14的举办时间已经定于3月29日,请您尽力帮我挺到那个时候。”缘此,整个二月我都在康复训练中度过。家里特地为我,雇佣了一个指压按摩师来照顾我。他几乎每天伴我左右,替我负重前行,可貌似并没有起到多大的用处。折磨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我的身心,不管我是站着、躺着或坐着,都能感觉得到钻心的疼。
不光是我的后背,甚至连左大腿都无辜受了牵连。仅有每天注射的麻醉剂,才稍稍替我消免万分之一的绝望。
虽然是休养期间,但我每周仍然“飞”到直播现场去拍摄采访或小短片。我仿佛似一个懒惰蠢笨的狗熊来应付繁琐乏味的工作。为了摔角狂热14的进程照常运行,我只能做着如今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向上帝发誓,摔角狂热14坚决不会出现肖恩•迈克尔斯屈服的场景。”它是我那期间不断重申的言辞。当然,它亦不是我能力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公司里每个人都在展望未来,这意味着他们把时间、精力皆集中于史蒂夫•奥斯丁的身上。我?肖恩•迈克尔斯,不过是个弃子、Has Been Kid(我原本的名号是HBK:Heart Break Kid心碎小子,此译为过气小子。亦可缩写成HBK)。
没人替我垫背,即便有人承认我多年来的功绩。它也还远远不够我的标准。话说得再好听,可就是没人来关心我的死活。
众叛亲离的滋味确实不怎么好受,遥想去年的翻云覆雨、前年的天神降临、大前年的璀璨辉煌,再对比萧索荒凉的今朝。我顿时念起报复之心,而对其最解恨的处理方式即是让所有人都过得不舒坦。
显而易见,它是我依旧幼稚不成熟的标志。可惜,我偏偏是不信邪、喜欢拿头撞南墙的“勇士!”
III
1998年摔角狂热14的举办地点为Boston(马萨诸塞州波士顿)。演出前一天,全体员工于波士顿政府中心参加了一个大型的公众义演。亨特、迈克•泰森、我俱到场,并打算给史蒂夫•奥斯丁一个下马威。
我们公开地羞辱奥斯丁,无疑将造成极大的心理恐慌,以便让观众们愈加疑惑明晚的战果。
顺带一提,当天大概有万把人莅临会场,可保安是群吃软饭的家伙们!群众见他们的偶像奥斯丁受挫,恨不得立马冲上来将我们撕烂。当我撤退之时,竟被一个飞来的电池正中眉心。尽管这段被演播室剪辑掉了,但我仍然怒不可遏!即使它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世人的视线里,我也照样需要向公司高层讨个说法!
最后,在“头牌”的淫威胁迫之下,他们为我配了一队保镖,非但如此,甚至还替“过气小子”包办了我父母的护卫工作。毕竟,我需要至亲抵达波士顿,来陪伴我一起度过毕生最难熬的周末…
隔天,我和父母来到体育场,发现文斯专门为我留出了一个私人更衣间。他应该知道我有多沮丧、火冒三丈,所以他期望凭此从心理上补偿我许些。
可文斯毕竟是“一家之主,”他的私心让他想尽一切办法来确保我们按照计划度过这一天。至于我是否会在最后关头掉链子?文斯不清楚,他也承担不了其后果。准确地来说,他陷入了两难。一面是“公司未来,”另一面则是“顾全老臣。”
令人感触颇深的是,他的尴尬处境反而衬托出他对我的关心。尽管文斯是我可以信赖的朋友,但公司的生死大权如今掌握在史蒂夫•奥斯丁的手中。我比谁都明白,他没法考虑到所有人的感受。
当文斯踏入我的私人更衣间时,他率先向我表达了敬意。“肖恩,我代表我自己以及整个公司感谢你至今为止的奉献。这段时间对你来说一定很难熬,别怕,有我在。风雨之后,总会有彩虹。不是吗?另外,我向你承诺,公司永远留有你的一席之地。倘若你没工作?那就我养你!”
顺带一说,我父亲似乎不满意文斯的表示:“你最好祈祷我儿子今晚不要再次受伤,否则你觉得接下来会怎样?你认为我敢对你如何?”
文斯显然对我父亲十分尊敬,所以他陪笑道:“赌我所有为肖恩!无论你们今天需要什么,尽管告知我们。”
文斯理解为父之心。毕竟,谁不期盼保护自己的儿子?不过,我父亲终究是个明事理的人!当2002年夏日狂潮,我阔别擂台四年后回归时。陪同的父亲便因曾经的失控向文斯致歉。
“对不起,文斯。我当初对你太严苛了。”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父亲难道不应该这样吗?换作是我,我也会如此的。我本来就很爱戴你,现在你让我更加的敬佩。”随之他们即握手言和,将过往翻篇…挺好!
…文斯离开后不久,史蒂夫敲门进来与我讨论今晚的比赛。“我们要怎么样做才能度过难关?肖恩!”
为了省事,我干脆一切都让他布置。奥斯丁准备的比赛步骤和他跟亨特的表演如出一辙,没什么特别的。毕竟,高潮爆发点不在我身上。再加上我的后背其实已经痛得要命,以至于我不得不提前面对一个现实:“我的职业生涯完全结束了。”非但如此,我也因另一个悲剧而感到哀伤:“昨晚厄尔(蒙特利尔事件的协助裁判)被医生确诊为脑瘤…”
我仍然记得我刚开始单打生涯时,他为我执法的第一场比赛。他的亲切感让我着迷。我甚至曾请求文斯,往后只要是我的比赛皆交予厄尔。我们不单单一起熬过了“蒙特利尔事件!”我们的友谊比你们想象得要深厚。我多么希望他能陪我走完这最后一程。
我来体育馆之前,特意去医院看望了他。他貌似状态不佳,我不敢打包票他是否可以挺过去。我从不尝试猜度老天爷的心思。
我尽量表现得放松,不想让他知道我有多担忧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则微笑地回应我:“是啊,肖恩。”……我忍住泪水给了他拥抱以及亲吻。谁知道今日一别是否就是永生?
于我踏入擂台、准备比赛之前,我专门站在一个镜头非常大的摄像机面前说:“它是献给你的,厄尔!祝你好运。”
或许,今晚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摔角狂热14当天,我一直没离开过更衣间。在奥斯丁和我讨论完比赛流程后,我们紧接着便商议了该如何安排拳王泰森。毕竟,他是今晚的暴力执行者。
拳王泰森,于不久前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加入了DX。今晚他得背叛我,不然剧情会造成逻辑上的混乱。它意味着,裁判必须得被我失误地击倒。随之奥斯丁用他的必杀Stone Cold Stunner(冷石断头台)打晕我,以便泰森能够插队进场,帮助其快速地数秒。尘埃落定之后,我再与他争吵。“怒不可遏”的我尝试挑衅拳王,最终我会被泰森反制、一记“重拳”送行。
迈克的体育操守十分专业。当我向他解释说,他今晚将要赏我一拳时,泰森立马开始朝着空气挥动铁拳。那种风林火山的气势,让我胆战心惊。于是,我被迫低声下气地请求他:“泰森,慢点,放轻松。我到点儿会凑上去给你揍,你用不着非得打晕我。”
“…”泰森的神情仿佛有点恍惚。
“别担心,你只需要佯装打我或是碰我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就好。我肯定会即刻倒下的。”
实不相瞒,如果我硬生生地挨了拳王泰森的一击,不光是我的脊椎,估计连我的下巴也要“退役”了…
创作团队甚至希望迈克•泰森在我躺下后,给我面部掩上奥斯丁3:16的衬衫。有一说一,我极其反感他们当晚的决策。公司要求我输就已经非常过分了,如果还进行鞭尸羞辱…那可太不尽人道了。
尽管我知道它是帕特提议的,但我仍然不情愿于职业生涯的最后一程被人泼上脏水。
我斩钉截铁地告诉帕特:“假如你强制执行,我必将翻脸不认人。”那晚我几乎耍遍了所有花招来躲避他们的“追捕。”无论我是严词拒绝还是搞怪威胁,都不能打消他们的念头。
最终,他们口头上答应了我,可他们背地里又干嘛了呢?
公平起见,我暂不追究!其实就在不久之前,我便卷入了种种阳谋。它们无一例外让我感到心里头不舒服。虽然这使我万分恼火,但我并不打算把整个公司搅得鸡飞狗跳,我至少得给奥斯丁和文斯一点面子。
所以说,奥斯丁跟文斯到底是不是一无是处的浑球呢?注意!我从不挑明亦终未否认。
不知打何时起,传言越来越离谱:“每每我走向幕后,马克总是站在过道、紧握他的拳头等着我。”更为含沙射影的是,有人甚至称马克曾经警告我,让我自此安分守己而不是哗众取宠…
为了挽回一点清白的名声,我在这儿简单明了地回应一下它:“莫须有!”就算有些报道的确是事实,它也只不过是某个小丑胡乱编造的都市传说。
再回到1998年的摔角狂热14,比赛之前我偷偷吃了四片止痛药。没想到,我竟然撑住了整场比赛。期间我摔倒了许多次,四片根本不够。虽然我还能忍受所谓的疼痛,但最大的问题是体能不足以,再进行平常以往剧烈的运动了。
例如投篮这样简单的动作:“倘若我选择从三分线外起跳,则需要极大的努力。”我觉得目前的自己在流沙中迷失,它让我比任何时候更容易疲惫、摒弃。过去,无论我是直面还是逃避,我的身体总是完全按照我的意愿执行。如今,它似乎有点“叛逆。”
它的不听话给我带来了困扰,这倒是真的。比赛结束后,我径直地走向更衣间,并躺在床上拜托父亲替我冰敷后背脊椎。
紧接着,文斯跑来观察我的身体情况。
“还好吗,肖恩!”
“感觉凑合,死不了。”
“今晚你的发挥绝对能载入史册,太神奇了。谁敢相信你伤已至此,仍可以展现精妙绝伦的表演!谢谢你!”
听到文斯赞扬话语的我彻底崩溃了,内心一点点的温存皆不复存在。一想到我再也没机会登上曾经热爱的擂台,即不由得感到失落无奈。我开始嚎啕哭泣…
打医生劝诫我放弃摔角起,我便格外的容易动怒。时不时地打碎些玩意儿来泄愤,成为了我日常生活中的常态。而文斯的安慰令我所有的愤怒都暂且消失了。圆满结束即充分安心,我终于可以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了…我的泪水哗啦啦地流淌,似微霖膏泽也如狂风暴雨。
我的家人于此刻皆伴我左右,母亲看我痛苦地趴在床上,白发秋霜、鹄鬓皱眉、所表露的面目灰凉、眼神黯淡无光仿佛比我还要悲怆。父亲总是试图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可这个男人而今却也掩盖不住忧伤。
尽管父亲依旧妄想装作坚强、若无其事地执拗自己的古板。但我知道,他一直都以我为骄傲。即使我今天收场有多么的不堪,他亦照样不改其志。
“肖恩…”
“我很好,没事。”
“我们留下来照顾你吧!”
“没必要,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然后他们即回到了酒店,随之奥斯丁进来向我致谢。刚刚登基“帝位”的奥斯丁自然待不了多久。毕竟,他还要和文斯一起去参加记者招待会。
不久后,好友亨特也来到了我的房间。他开口便是一声:“肖恩,完美的比赛!”说完之后,亨特就默默地坐在我的身旁一句话都不讲。哈哈,不过无所谓啦。他果真是我认识的亨特,我不在乎他是什么风格的情感表达,我只求他不抛弃我…哎,斯科特、凯文、赛恩,你们…
我静静地幻想着未来,想整理一下思绪。如果我能走到我的亲友面前,与他们握手、拥抱、道别,并留下美好的回忆,那该有多好哇。
可惜,那会儿的我不配拥持这些。与之同时,我突然惊觉刚才迈克•泰森在我头部披上了一件奥斯丁3:16的衬衫,它似乎跟我之前预料的有点不一样。于是,我的血液滥觞沸腾。
现在我只希望为我自己讨个说法。我跟亨特迅速地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离开了更衣室。我们一边走,一边经过文斯、奥斯丁、泰森举办记者招待会的房间。我蓦地脑子一热,踹开了大门,走了进去。谢恩•麦克曼于墙壁临边,看到情况后立马上前质问我在干甚。
思维异常清晰的我既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发狂发癫。我只是耽误了谢恩的几分钟时间,告知了他,泰森披衬衫侮辱我的事情严重性。
“我多年来的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竟换得如此无耻的戏弄。怪不得布雷特•哈特当初铁了心要离开这里!”
一番抱怨之后,谢恩除了唯唯诺诺之外,再无半点表示。就这样,我的职业生涯最终以嘈杂的音符结尾断章。
III
我几乎是以一个失落的游魂,回到故乡圣安东尼奥的。被怒火、困惑、担忧、罪恶感蹂躏,久久不得安宁的我不知道余生的目标在何。更为紧要的是,我是谁呀?肖恩•迈克尔斯是谁呀?过往动荡荒诞的三年已经将我粉碎,尽管我的行为举止并不总是那么得体,但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个硬骨气、有风度的好人。
虽然我是不可能成为the son of bitch(狗娘养的),但如今妄言过于真实,我竟自个儿也有所动摇了…
我曾尝试,把我的个人价值与工作联系在一起。我以为只要我仍是最棒的、只要我每天晚上依旧能抢占风头,我就可以释怀悲哀。或许其他的一切皆将烟消云散。有时候我会开怀大笑,但这种快乐并不能持续长久。即便我把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也无济于事。哎,终究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荒谬可笑的一天过后,即是徘徊愁肠的一周。
为了减轻我的伤痛、罪孽,我开始大量服用“摇头丸(毒品)。”而它非但没有替我解忧,甚至还增添了许些烦恼。因为我吸毒,所以我才是坏人吗?还是说我吸毒是缘于我确实是个坏人?它是一种永无止境的循环,让我越陷越深…
我的私人医生Pablo Vasquez-Seonne(巴勃罗•瓦斯奎兹)也看了摔角狂热14的比赛。他简直不敢相信,我所做的一切。并对我的身体状况表示怀疑。
如果可以的话,他期望避免手术。“肖恩,你或许能够恢复过来。我建议你采取缓期治疗。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去一个岛上休假个把月。先愉悦心情再慢慢善后。”
听完此话,我顿时重新燃起了希望。与其言相反的是,我立马去了康复中心进行日复一日、半吊子式的训练。可惜,它并没有似医生所称的那样顺利。因为我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仍在受痛苦的煎熬,所以我愈发地依赖药物。
狼吞虎咽尚不能明确地描述我对毒品的企望。更何况饮鸩止渴呢?
我每天沉浸于自己的痛苦之中,把怨气发泄在亲友或无辜的人身上。有趣的是,久而久之我竟一点儿也不想念擂台了。
1998年至2002年,公司在改革、在发展、在腾飞,我却始终不在其计划之内。数不清的采访、报道虚夸我的沮丧。他们不懂生意,他们更不懂我。实际上是我自己严词拒绝了公司,可我是真为文斯感到高兴。他和顺应时代降临的巨星共同成长,成功亦自是他们努力的必然成果。再加上,我在1998年底有过一次短暂的回归。所以世人没必要认为我会有多遗憾。
尽管我当了一回专员(管理Raw节目的整体运营)、过了过官瘾,但我并没有待在原地四处打转。我必须得离开,因为有更开阔的视野等着我去窥探。
那年活气胜春朝的秋天,我平生第一次去户外打猎。没想到我除了摔角之外,仍有擅长的领域。我也十分享受狩猎的感觉。野菊的宁静令人心旷神怡,倘若脊椎允许,我愿意一生陪伴虎熊左右。
顺带一提,我每年都会买圣安东尼奥马刺队的季票。噢,我可是他们的狂热粉丝。或者更准确地说,我一直是他们的小迷弟。只不过岁月的舟车劳顿,让我不得不丢掷他们于一旁罢了。
因为自己过久的压抑欲望,所以导致反弹时的力度甚至绷断了钢绳。从此,纵情声色几乎一刻也没有停下,并且我尽可能的欢愉每一天…殊不知,刹那的疯狂是毕生的偿付。
快到年底的时候,我又去找了Pablo Vasquez-Seonne(巴勃罗•瓦斯奎兹)医生。结果,我的背部一点儿都没有好转。
“手术或许能解决疼痛,可一旦动刀,你的活动能力基本上就废了。”
若从客观上来讲,我不敢苟同他的一席话。我估计,他从未跟类似于我这种身体情况的人打过交道。更别谈往后的生活方式!
假设目前的伤痛胆怯无法控制,未来的锦瑟美景又有何用呢?如果说得再粗俗点,便是挣得钱即使能够富可敌国,百年之后还不是宛似落入深洞?
于是…1999年1月,经我的允许下,他往我的脊椎“动了刀。”为了充分利用我背部内的闲置空间,他把我的臀肉切了一块,放在了脊椎骨之间。紧接着他拿了一个金属盘,将它拧固我的背上…手术本来要花三个小时。因为我的损伤比核磁共振中显示的要严重得多,所以耗费了临近四个半小时。
尽管它极其冒险,但十分值得,疼痛感即刻消失殆尽。不单如此,我仅靠几周的恢复期便可下铺行走。另外,因为精神力愈发地集中。故而得知,手术治疗并不只局限于背部脊椎骨的范畴…
“佛曰: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夫唯不争,故无尤。”
End Of Chapter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