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赖皮羡&闺秀湛/甜蜜闯江湖】第七章 《逢“魔”时刻》
焦兰达，也就是魏无羡顺手救她一命的那名少女。
随着她身体快速复原，其刁钻辛辣的性情也没忘了展现个十足十。
她清醒的第一天，发现身上的毒药全不翼而飞，怒咆着要把魏无羡碎尸万段。第二天，她努力坐起身，拒绝蓝湛熬来的药汁，怕中了中原人的诡计，结果她的论调被魏无羡大肆嘲笑，害她气得再度吐血，瘫回床上不能动弹。待她有力气起身，已是五日过后的事了。
她焦急地想找出挟制两人的方法，或拿回自己的武器——毒粉。只要毒粉在手，她便可以呼风唤雨，不必再受制于人了——她认为自己被困住。
而今日，老天终于眷顾了她，她无意中看到蓝湛悄悄拿了一本书册压入包袱底下，脸色有丝紧张与忧虑。在好奇心的驱使不，她趁那两人在外头聊天玩闹时，大肆翻找蓝湛的包袱。
有了！是一本书，一本教全江湖为之沸腾的旷世武学——《乱魄》！她眨着眼，看了又看，几乎不敢相信。
谁会想到呢？这绝世秘籍竟会落在两名不起眼的人手中。而现在，这是她的了！
迅速将书册揣入怀中，暗想着这两人的来历。一个叫蓝湛，看得出来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叫“小羡”，天晓得又是从哪钻出来的小混混，但武功不容小觑。至少现在负伤的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无论他们是谁，她都得快些联络上其它姊妹，这些中原人没一个可靠。
没有人能惹了元教的人，而不付出惨痛代价的。
再三确定自己身体已无大碍后，为免他们发现武功秘籍不翼而飞，她得趁体力恢复三四成的现在逃走。他们以救人者自居，哼！她可不会领情。
等到与姊妹们会合后，教训完这些自以为是的中原江湖人，回头定要找他们算帐，以平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气。她是苗疆第一美女焦兰达，没有人可以轻侮她。
那个叫“小羡”的人真的是太可恨了！
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
“我们要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秘籍送到镖局呢？”蓝湛在见识了江湖人的蛮霸无礼后，再也不敢天真地相信别人会有善意的响应。
魏无羡转动着头顶上的油纸伞，水花飞溅于四方，绵绵春雨拉着蓝湛在雨中漫步，逛到西街买粮及药品后，回到民舍也不急着进去，一边玩水，一边扯着佳人聊天。
“就今晚喽，潜入镖局送书，咱们就可以去苏州玩了。”
“你想留下来看热闹？”
“我改变心意了，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
“那么，屋内那位姑娘也一同走吗？她身上的伤——”
“她已好了五成左右，可以继续过回她原来的生活了。谁耐烦与一只泼猫共行？”魏无羡嫌恶地摇头抗拒。
“她很美呢！美得让人屏息。”
那位美人每次清醒过来都只对小羡咆哮，而无视于旁人，有时纾尊降贵的开口正视他，也只是打探魏无羡的事。天生的敏感令蓝湛查觉到一股敌意。
魏无羡停住了转伞的动作，轻哼：
“她美？对呀，美得过火，都烧成黑炭了。”
“你似乎……不以为然？”
“成日被她吆喝咒骂，又不是犯贱，哪会对她有好观感？要不是她的身分让我不得不救，我管她去死。我说过要在江湖上与人争强，就算被砍死也是活该。所以我会救猫狗、会救寻常百姓，甚至给苦命的窑姊赎身从良，就是不救江湖人。”刚才他们路过西街的妓坊，正好看到一的苦情剧，想从良的窑姊与她卖货鼓的情郎捧出毕身家当给老鸨，不料老鸨坐地起价，硬是又抬高二十两的赎身钱，摆明了刁难不放人，差点让那对小情人哭来长江水患。
有闲事而不干预着，非魏无羡也。
于是他参与了，送出了二十两成就一番良缘，再从老鸨手中挖出五十两当是嫁女的妆奁。在老鸨的呼天抢地之下，魏无羡愉快地打发掉小情人，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
“你对江湖人不以为然，为何又偏那么好奇江湖事呢？比如你坚持要送回一本伪书，又爱看人打架，现下又说焦姑娘是你不得不救的人……”
“人家只是想知道为了一本破书，他们可以自相残杀到什么地步嘛。”
蓝湛才不信。
“还有呢？”
“再有呀……这本书再不出现，那些外族帮派就要被人以这名目灭掉了。我可不能任那些野心份子得逞。”
“怎么说呢？”
“我看了很多信鸽，他们每一门派都被煽动了去相信失踪的秘籍必然被外族窃走，这些人绝对会为了一本书去杀人的。”
蓝湛皱眉不已，对这些盲目的江湖人真的是厌烦透了。
“但，你怎么可能会在乎？我以为你喜欢看戏，巴不得这些人自相残杀得一干二净。”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忌惮。
魏无羡叹气：
“你一定要问得那么切中要害吗？”如果可以，他当然乐得在旁边清闲呀。
“你不会是与元教有什么渊源吧？”想到了那三张不成人样的画，以及写有他名字的悬赏字样，不得不做此联想。
魏无羡好哀怨地点头。
“虽然她们悬赏了要捉拿我，我还是得以德报怨地救她们免于面临亡教的命运。我真是太善良了。”
蓝湛直盯着他，不理会他的哀怨，非要他吐出实言不可。
“好吧，我娘亲是元教的长老，她——咦，人呢？”不是他故意闪躲话题，而是杳无人迹的屋内中断了他们闲聊的兴致。
那头母老虎不见了！
真是普天同庆呀！他几乎流下解脱的晶泪。
“焦姑娘不见了！她莫非出了意外？”蓝湛忧心地说着。
“不可能，没有打斗的痕迹。倒是咱的行囊被搜过了。”极其明显的，他们包袱内的物品被翻找得乱七八糟、满地皆是。
“呀，怎么会呢？又没啥值钱东西。”蓝湛清点着失物。“是……她吗？她拿走一些碎银……”实在说不出“偷”字，但对人性又再一次失望起来。
从不期许所救之人感恩，但不发一言地离去且顺手拿走他人物品……
“我们不会阻止她离开呀，如果她向我们告别，我们不仅会替她打点好药物吃食，也会给她些银两的，她何必——”蓝湛低落地轻喃。
“书不见了。”魏无羡翻找后说着。
“什么书？”
“咱们好不容易制好的伪书。”
“呀！”蓝湛吓得回神：“她……她以为那一本真的是……但，那一本是她自己常在身上的《飞宇武经》，难道她会看不出来？”真是难以置信。
“呵、呵呵……呵呵呵……”蓦地，魏无羡神经兮兮地傻笑起来，颇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天呀，又来了。这人总是在最不合宜的情形下做出最诡异的行为。
“小羡！”努力要拉回他的正经。
“嘿……”依然傻笑如故。
忍不住抓起重新捆好的包袱往他脸上砸去。
“唔哇！”成功止住了他的傻相。
“要笑等没事再去笑个够，我问的是现在该怎么办？书“又”不见了。”
魏无羡扁扁嘴。
“不怎么办呀，那只泼猫偷走了书，可见咱们制伪的技术炉火纯青，连她也骗得过，天下人岂有骗不过的道理？我就说没人会知道那本书长成什么样子嘛。她敢偷书就要承受后果，早晚别人都会知道她身上有书，省了咱们的麻烦。”
“可是……倘若她为了避人耳目，反而咬我们一口，昭告天下那秘籍在我们身上呢？”
叹气声起，一点也不想驳斥这绝大的可能性。
所以没事不要乱救人嘛。
魏无羡哀怨地掏出一把银票。
“幸好，我早有远见，收了她一千两的医药费，对咱们被欺骗的伤心不无安慰。”
“你……你！你怎么可以……”小偷！
“我很有远见，你不必太崇拜我。”他谦虚地拱手，在蓝湛惊愕的瞪视下，偷亲了面颊一下。“好啦，该离开了，明天以后，日子热闹了。”
他……他……他……
※※※
“你偷亲我……”蓝湛气弱地指控。
“好。”从善如流，他亲了一下。
“不，别再乱来，我是说你……你怎么可以……”
“亲你，偷亲你。”不肖登徒子再度现世危害人间。“啾、啾”两下，各印在粉嫩的双颊上。
有了逃命的自觉后，魏无羡买来了一匹马。现下，他们两人正高坐在马背上，马蹄声在青石板上轻快地响着，速度不快也不慢。随着扬州春日的好山好水向后缩退，他们行进的脚程更向前轻快漫移。
“魏无羡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太过分了！”
“咱们是未婚夫夫呀！”他无辜又委屈地辩驳，双唇一嘟，又要轻薄——
“啪！”双唇阵亡于一本厚书的拍打下。
“哎唷！”他哀叫连连。
蓝湛气呼呼地指着他鼻尖：
“你……你不正经，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你这样存心毁我名节，是要让我无脸见人吗？”
“湛儿。”不明白他原本嬉笑的面孔，怎么变成了这般正经……而眼神也变得幽深。好奇怪呀，早先的怒火不知逃逸到哪儿躲藏去了。
“湛儿，我们相识至今，也有四十九天了。”
有那么久了吗？竟已如此久了吗？那么算一算，离开山庄也近两个月了呀……
“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为何我会紧紧跟着你、在你身边彩衣娱亲，而放弃我原本要找寻失散的家人的本意吗？我们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比随意擦肩而过的路人张三、李四亲上多少不是？”
“那是因为你没盘缠，而我有！”迅速的察觉他转移话题的心思，蓝湛很快拉回正题：“你轻薄我！你太过分了！”这次绝对不让他牵着鼻子走。
一定要指出那么极其明显又现实的理由吗？绝世英雄也会有落魄到当裤子的一天，何况他只是个小小无辜又可怜的纯真小伙子，巴上蓝湛也是基于万不得已的肚皮考量。但是那个早就不是重点了呀，魏无羡掏出一千两银票。
“我现在有钱了，还不是坚持跟着你，不弃不离。”
“这是别人的钱！是那位焦姑娘的银子！你用这不义之财买了马也就算了，还敢拿出来现宝，羞不羞呀你！”
“这不义之财买了马，你不也一同享用了？”
“你！”不行！不能让他转移话题的重心。“别管这些了，我只要你对天发誓，从今以后不会再偷亲我，你没有资格这么做。”
“谁说没有？我们刚才谈了那么多，你居然没有理解一分半毫的？”
不要生气，休恼休愤，杀人是要偿命的……
“请问，刚才哪一句话里蕴含了必须被理解的深义大理？”
好……好可怖的表情，原本美美清秀的一张脸也是可以在霎时间张扬出夜叉样。
“每一句都有。”他勇敢地直言，而且还振振有辞、不畏强权地在包袱移近他时迅速道：“你居然看不出来我是因为中意你才巴着你，还道天下的无赖都会似我这般。真正的无赖汉是焦兰达那一种，被救了之后非但不感激，而且还摸了咱们的贵重物品走人。”
“你又说笑！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何连这种事都可以拿来胡扯——”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说辞。他嬉闹惯了，任何事在他而言，皆无轻重之分。
但自己不同，许多事是开不得玩笑的，因为……因为会当真，承受不起再一次深不见底的伤害，例如感情之事。
“谁在说笑？我看起来像是在说笑吗？我的眼睛参诚恳呀！”他双睁瞪大如铜铃。
“你看起来就像在说笑，而且你八成不知道诚恳怎么写。”
“那就是说，你的石头脑袋坚决不相信我由肺腑内发出的真言喽？”
“对！”他才是泥巴脑袋呢，居然骂人！
魏无羡卯起来了，双眼迸射出诡谲的星芒，危险得教人发颤。
“那我就证明给你看——”“看”字未落，即消逝在四唇的胶合中……
“轰！”
蓝湛的脑袋内被轰炸出一片艳丽的血红，瞪大的眼无法视物，翕张的鼻无法呼吸，耳中听不见风声、马蹄声。
魏无羡像在品味美食一般，在确定其可口的程度后，便不客气地狠吞虎咽了起来，好甜、好美……这就是他今生的伴侣，不会错的。
老天爷……魏无羡在对他做什么呀！
要抗拒，不能这么下去，但他的头好晕，身子使不出半点力气……
表哥也曾经在花园对秋冰心这么做过！
神智焉然清醒，扬起双掌准备来个左右开弓——
“没中！”魏无羡抓住了他右手的包袱，庆幸自己的反应敏捷。
“啪！”左手顺利打歪了他得意洋洋的脸。“这是你应得的！登徒子，我要和你断袍绝义，今生今世再不往来！”蓝湛胀红脸大叫完，便挣扎着要下马。
“等等！别乱动。”魏无羡忙搂住他，驱动足下，命令马儿再度行进，并且有加速的迹象。
这种情况下，蓝湛再想乱动也难，怒道：
“停马！我要下去！”
“看看那边，有一片黄沙滚滚，并且一直向我们这边滚来不是？”
蓝湛止住了挣扎，望将过去，是有见到一片漫天沙尘，但那又如何？
“比我预期还快，咱们得逃命了。”
“为什么？什么预期？”
魏无羡是很专心想要逃啦，可惜马儿比不上人家千里马的脚力，片刻之后，便教团团围在中心点，动弹不得。
“小子！交出《乱魄》，我们飞熊六霸可以好心地留你们一个全尸入土。”六名熊腰虎背的壮硕大汉里，为首的赵金熊开口发言。
魏无羡撇撇嘴：
“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
“别装蒜了！《乱魄》在你身上，你会没听过？”老二花英熊嗤叫。
“我是说“飞熊六霸”。”魏无羡无聊地掏掏耳朵。
“找死！你敢骂我们不是东西。”暴躁的老二邰黑熊跳脚怒吼，举起大斧就要砍过去，但被老大阻止。
魏无羡息事宁人地安抚道：
“好好好，是我冒犯了，你们坚持要当个东西，那就去当吧，不会有人来抢的。”
“欺人太甚！你当我们是吃斋念佛不杀生的和尚吗？”老六维倪熊再也忍不住，射出三枚铁疾藜示威。
魏无羡状似狼狈地策马左右退了两步，像是险象环生才得以侥幸躲过对方攻击。
“小羡……”被护在他怀中的蓝湛忧虑低叫了声，但仍被他拉上披风，盖住了头脸。
知道他见不得血腥，否则会连作上十数日的恶梦，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拉出披风将他从头包到脚。
“别担心，在你还没有嫁我之前，我不会死。”
“老大，别再跟他啰嗦，将他杀了，还怕秘籍不到手吗？”最凶狠的老四金钱熊立即出手，不再多言。
老五北及熊也应和，抽出马鞭攻去。
赵金熊等着掂对方的斤两，放任两名小弟上去开打，同时也严防有人想来渔翁得利。
“大哥，秘籍真的在此二人身上吗？”邰黑熊问着。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要错放一个。”
昨夜，扬州城的大街小巷被贴满了一张画像，图内并指称《乱魄》在此人身上，此人叫“小羡”，与一名叫蓝湛的人同行，只要追往苏州的方向，必可拦截到此二人。
由于全江湖的人都对秘籍势在必得，又因秘籍随着丐帮长老的死亡而佚失了其下落，翻遍了扬州城内外皆无所获。正陷入无计可施的胶着情况中时，昨夜贴满扬州城的告示，无异是平地惊雷，给了全江湖人追寻的目标。
魏无羡左闪右闪，在一记狠鞭直向门面扑杀而来时，他左臂如蛇地缠在鞭上，以柔克刚，借力使力，马鞭在空中画出个大圈，轻轻掉在魏无羡手上，看着把手，不免啧啧有声地赞叹：
“纯银打造的咧，上头还镶着一片刻有名字的金板子。北及熊，真是可爱的名字。这鞭子挺好的，多谢馈赠，少爷我收下了。”
抬着绵软无力的右手，北及熊狂怒得大吼：
“还我马鞭！否则本大爷将你碎尸万段！”
其它五熊见状，决定联手出击。这小子并不是易与之辈！早些制服才有机会夺下秘籍安全离开，而不被其它人盯上。
魏无羡飞身下马，仍在适应鞭子的力道，东甩甩、西挥挥，一下子挥跑了六匹骏马，他好抱歉地对铁青着脸的大熊道：
“人家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武器要用得顺手不容易。”
“杀——了——他！”六人齐声狂吼，全部使出十成十的功力扑向魏无羡。
“哎呀！轻点……哦！好险！哇唔，这把斧头是黄金打造的吗？真好。”
刀光剑影间，只闻怒咆与间或的哇哇叫声，蓝湛担心地露出双眼紧盯着打斗情况。怕见血，但更怕魏无羡受伤。想看清楚他是否安好，但在一片银光交错、身影难辨的情况下，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只能在某些嚎叫中分辫是否为他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这些陌生人会坚持秘籍在他们身上？他们跟本没机会大肆宣扬呀！
为了一本不知内容为何的书册打打杀杀，简直让人感到匪夷所思。这些江湖人究竟是怎么了？！
一记猛鞭，将六人打飞到六个方向。
“好累，我们各自休息一下。”魏无羡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走蓝湛晚讨水喝：“好渴。”
蓝湛戒慎地看着那六人，全是不怀好意并且想杀人的凶残样。将水袋递给魏无羡，担心道：
“我们……可以摆脱他们吗？”
“可以，但得等我打过瘾。”下山之后没机会施展拳脚，所以才会流这么多汗。所以说人不可以偷懒。
“你会赢吗？”
“会。”他回答得不以为意。
“那……会杀他们吗？”
“我没杀过人，也不打算从现在开始。”
“不管他们是好人或坏人，杀人就是不对。我不欣赏江湖人自相厮杀的行径，那些都是不对的。”
“我同意，所以我不救江湖人，但也不杀江湖人，任他们自生自灭、自取灭亡。”
专心与佳人谈笑，竟任背后露出大空门，给了六人可趁之机。六熊眼眉互使，悄悄握紧武器，准备使出全力把握这难得的机会，让魏无羡血溅五步，尸首异处！
面对着六人的蓝湛张大了眼，急忙要对魏无羡示警，然而过度惊吓使得他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死抓住魏无羡衣襟，在五道寒光迫近于咫尺处时，吓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