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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心·断义(五)【展昭同人,非耽】

2020-11-22 09:58 作者:小南小南暖洋洋  | 我要投稿

包大人本想私下向丁尚书诚恳致歉,再与其解释昨日为何先行拆看刑部公文的,但庞太师不知怎地听说了此事,在出宫路上咄咄逼人地截住了包拯,拉着他去御书房向皇上参奏其僭越职权,还一并拽上了八王爷与丁大人。皇上见多了这二人针锋相对的场景,眉头一皱,先令他们各陈道理,之后不急着表态,而是向八千岁问到:“皇叔,适才包卿家与庞太师所言你也听清了,不知皇叔对此有何看法?”八王爷向圣上一施礼:“启奏皇上。依本王所见,此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包大人忠心为国,朝野皆知,若说昨夜开封府突遭事件,包大人非为私心而是急于研判眼前形势拆看公文,的确情有可原。但庞太师所奏也不无道理,朝廷自有朝廷的规矩,公文呈递当依层级顺序,若开了这种先例,传扬出去,人人效仿,岂不乱套?本王以为,圣上确应加以处置,表明态度。”

皇上稍作思考:“那就罚俸三月,略施薄惩?”

庞太师自然不满意:“启奏圣上,臣以为此罚太轻。包拯目无王法,凌开封府于六部之上,分明是故意不把朝廷规秩放在眼里,如此妄自尊大,岂可仅施薄惩?”

皇上又略一沉吟,问那丁尚书:“丁爱卿,刑部乃是此次事件当事人,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丁大人深行一礼:“臣启万岁,微臣执掌刑部,包大人任职开封府,我等虽俱是为圣上分忧,为社稷担待,但理应泾渭分明,各司其职。如今包大人僭越职权,依律该当受罚,但罚俸三月确实太轻。臣窃以为,至少当削职下放,以儆效尤。如今济州府连发孕妇被杀大案,府尹钟大人又恰为此事上书刑部求助,并请罪自降三级。若依他所请,那不如趁这段空缺将包大人下派至济州府,限其期限,命他侦破此案。如能缉捕凶徒,抚慰一方百姓,彰显皇恩浩荡,也算抵了他今日的罪过。”

皇上想是觉得亦无不可,于是继续问道:“依卿所奏,应限期多久为宜?”

丁大人还未开口,那庞太师抢先言到:“圣上,那包拯任职开封府多年,司职京畿治安,断案确有经验。他若真想破案,有半月就当能了结,否则必是故意迁延!倘若逾期不结,万岁应将其两罪并处!”说着,庞太师向包拯方向斜瞥了一眼。

皇上点点头:“好,那就半个月。包爱卿,适才丁大人所言你可听清楚了?”

包拯自知时日仓促,但此事开封府确有理亏之处,实难辩解,于是也只得低头应允:“是。微臣遵旨。”

昕儿醒来的时候,虽神志仍有些混沌,但好歹能聚光看人了。他从张开眼睛就一直盯盯的看着自己哥哥,也不动,也不说,只是坐在床上几乎眼都不眨地看着。他小小的心脏正在被难以承受的重量挤压,那种压迫让他无法表达和诉说,他只能就这么看着哥哥,用唯一还能传递出感情的视线,从自己最熟悉信任的那个人身上,去努力寻求一丝安定。

“昕儿,昕儿。是哥哥啊。你别怕,什么都不用怕,有哥哥在呢。”展昭那温柔的目光让人非常心安。

是真的么?我真的已经来到哥哥身边了?我记得先前自己经历了很恐怖的事情,我好怕,我好难过,我好想哭,我得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可是一想起之前的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扼着我啊,我动不了,我发不出声音,我甚至都喘不过气来。放开我,快放开我!

空气依然好像凝固了一般沉寂了很久,那孩子终于还是艰难地开了口,但只很微弱地喊着:“哥……哥哥……”

“是,哥哥在呢。”展昭抬起手臂轻轻拥住昕儿抚慰着他:“不怕,天塌下来哥哥顶着。”

是么,那求你帮我顶一会吧,我已经快被压的窒息了。哥哥,我好没用,我没有办法更坚强了。不在你的身边,我甚至连哭都不敢,我真是太没用了。

少年终于把先前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双臂猛地一下子张开,使劲全身力气紧紧抱住哥哥的身体。他开始嚎啕大哭,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被不知从何处涌来的巨大痛苦所袭击,完全放弃了对自己的控制,声嘶力竭的哭喊,汹涌的泪水只一会就浸透了哥哥的衣衫。

展昭虽不知具体原委,但觉得昕儿身上发生的事情恐怕比自己先前想象的还要更加严重。他心疼不已又不忍询问,只能默默的用力抱住弟弟,拍着他的背,任他把头扎在自己胸前继续哭着喊着,等着这孩子什么时候自己平复下来。

过了好长时间,昕儿终于哭累了,似乎流干了泪,再发不出什么声音,整个人无力的趴在哥哥的身上。展昭又抱了他一会,感觉弟弟胸膛剧烈的起伏稍稍平静了一些,这才挪了挪身子,让少年倚着自己的手臂,语气轻缓的小心询问:“昕儿,能跟哥哥说话么?”

少年虽只是用鼻子低低的 “嗯”了一声,但毕竟没有拒绝。

“你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嗯。”

“你有看到当胸打了你一掌的那个人吗?”

“嗯。”

“你认得他吗?是谁?”

那孩子的肩膀忽然微微抖起来,喉咙咕噜着,过了半天才颤颤的说:“师父。”

“师父打你?”展昭疑惑地一怔:“你衣裳上那些血是谁的?”

“师父。”少年的声音颤抖的更厉害了。

“到底怎么回事?师父被人伤了?”展昭突闻恩师出事,心急如焚,语气稍显紧迫。

“师父……是……”昕儿缓缓地转过身,直视着兄长的眼睛,张合了几下嘴但终究讲不出口。少年眼前忽然闪过师父最后推出那一掌时的样子,视线又一次变得一片鲜红,他实在承受不住,再次痛哭失声,随着眼泪喊出几个泣血的字:“哥啊,咱们没师父了!”

“啊?!”一瞬间展昭如被晴天霹雳击中,不禁失声叫了出来。他望着昕儿红肿的眼睛,摇着头震惊到不敢相信:“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快告诉我不是真的!”

少年低垂着头,实在无法回应哥哥的问题,甚至不敢再看向哥哥。

包大人离宫回府,与公孙先生说起要前往济州之事,正欲找展护卫共同协商,想起也应当顺便关心下昕儿的状况,二人便直接往卧室这边来了。结果隔着老远就忽然听到展昭那一声喊,很怕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赶忙紧走几步推门进来。

“这是……”进门看到兄弟俩的状况,包大人一下竟不知如何问起。展昭见大人进来,表情虽依然震惊悲恸,但还是站起身施了礼。昕儿则一直坐在那里低着头,眼角挂着泪,脸上写满了哀伤和内疚。公孙先生看出不对劲,走到少年身旁关怀起他:“昕儿,你怎么样了?伯伯帮你看看身上的瘀伤有没有好些。”包大人心领神会,趁这机会向展护卫使了个眼色,接着转身出门,展昭就默默在大人身后跟着。

他们走出不远,站定脚步,还没等大人问话,展昭忽然用力握紧拳头猛地向墙壁砸去,就当着包大人的面,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发泄着情绪,却又拧着脸不想喊出声教屋里听见,那样子让大人看着好生心疼。

又砸了好几下,他终于停下拳头,闭上眼用力的深吸了几口气,尽量恢复成平日的样子,低下头致歉:“属下一时失态,还请大人宽宥。

“见展护卫悲伤至此,本府亦替你难过。心痛无法自持,何罪之有,但不知……”

“大人。”展昭低下头:“家师他……他想是遭人所害。”

“啊?!孟老侠客他……”包大人心头一紧,伸手握住那年轻人的胳膊:“还请展护卫节哀顺变,切莫悲伤过度。”

“谢谢大人关心。属下刚刚……已稍好些了。” 展昭虽然语气悲伤,但又意志坚决的说:“属下亦是方才得知此事,一时心中哀痛难当。但我绝不能在昕儿面前失控,若我都撑不住了,他又能依靠谁?为了他,我也必须要振作。”说罢转身又回了房间。

公孙策见那孩子已无大碍,叮咛了他几句。昕儿轻轻答应,又重新披好衣服坐在床上,低着头不停喃喃地自言自语:“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公孙先生奇怪:“什么是你的错?”

“就是我的错啊,若不是为了我,师父就不会挨那一剑,就……就……”少年表情好内疚。

见到昕儿为此事自责,展昭的心脏就像被谁攥了一把。他太明白这种痛苦了。他立刻过去按着弟弟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由分说地告诉他:“昕儿,千万别这么想,不是你的错。不管发生了什么,哥哥都相信不是你的错。”

少年抽泣着扬头看向兄长:“不是我的错?你不怪我?师父他也不会怪我?”

展昭用力点头:“我相信,绝不是你的错,师父也一定相信。我知道你现在非常难过,但师父既是被人所害,错在那人而不在你,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一直折磨自己。事已至此,再怎么自责也无济于事,若是真想帮师父,你就告诉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昕儿抹了一把泪,终于努力试着平复下心情,断断续续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三位大人的表情从惊讶到悲痛,最后都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尚义!”展昭忽地起身,紧握双拳:“又是你!师父当年饶你一命,你竟还不知悔过,真该遭天打雷劈!”

包大人问到:“那尚义果真与你有同门之谊?”

“在属下拜师之前,他就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因此属下未曾真的与他同门习艺。”展昭摇摇头。

“孟老侠客为人宽厚,怎会将弟子扫地出门?”

“听家师叔说,尚义天资甚高,一心只想做天下第一,又嫌在正道精进太慢,渐渐坠入邪路,竟做出了盗紫河车之事,因此被逐出师门。后他曾到济阳郡寻仇,当时属下刚刚束发,春妮才不过六七岁,师父不忍我们目睹杀人惨剧,这才放了他。如今看来,真是纵虎归山。”展昭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春妮……昕儿!你师姐呢!她去哪了?”

“师姐……我……我后来没再见过她。”提到师姐,昕儿本就忐忑的心中更为不安,一把扯住展昭的衣服:“哥!咱们快去红船镇那边!现在就去!去找师姐,去给师父报仇!快啊!”

展昭其实早有动身之意,他刚朝大人一抱拳,还未待开口,包大人就率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岂能让老侠客曝尸荒野。你兄弟二人即刻启程处理后事,以尽弟子之谊。此外也务必要寻那孟姑娘回来。府中之事,展护卫不必挂心,本府与其他衙属自能安排妥帖,一切以令师为重。”

“是!谢大人体察属下!”展昭深行一礼,拉着弟弟拔腿就走。

 “等等。”包大人又喊了一声:“还有一句话,虽稍显无情,但本府不得不讲。尚义杀人,自有国法处置,纵是血海深仇在身,你兄弟也当谨守朝廷律例。尤其展护卫身担执法之责,须知只可缉他归案,切莫私刑报复。”

“是。”展昭咬紧牙应了一声:“属下自有分寸。”

“大人让展护卫离府处理师父后事,实是对下属关心,令学生感动。但大人下放济州府查案之事也是当务之急,若凶手真是江湖黑道高手,展护卫不在,只恐难以拿获。倘若其狗急跳墙,欲对大人不利,又如何确保您的安危?”看展昭带着弟弟备马出了府衙,公孙策对包大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包拯摆摆手:“无妨,府中还有四位校尉与众多衙役,应可抵挡一时。再说,那红船镇也是济州府下辖,本府让他先行出发,也另有其他计较。”

“大人是觉得那尚义也可能牵涉此案?”

包大人点点头:“不错,既然曾经做过那种丧尽天良的勾当,难保此次不是他故技重施。但本府尚不想就此与展护卫研判讨论,让他过于挂怀。他兄弟父母俱亡,恩师是唯一尊长,此时此刻,他二人理当以师长为先。侦破案件,府中各位俱有责任,但孟老侠客却只有他们了。那济州府衙位于巨野县,离红船镇不到一天路程,我等亦即刻安排人马同往济州府,查阅卷宗,侦缉案情。待他们先处理好恩师后事,再一同汇合追捕凶徒不迟。”

“是,大人。”公孙策理解了包大人的安排,马上吩咐下去,让府中一干人等准备出发前往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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