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线×地铁2033同人】曙光 第一章(一二节合集)


第一节 盟友
诺文斯克特区 红区地下 波利斯 大都会站
红色的应急灯灯光洒在站台和隧道上,在两位年长的刹帝利与一位骑兵团少校的带领下,即将第一次离开地铁踏上地表旅程的安德烈激动的背着自己刚配发的AS VAL突击步枪,跟着那位多年的好朋友波尔曼走上了车站月台。
这位嘴唇上还是黑乎乎绒毛的年轻婆罗门兴奋的打量着同行的旅伴们,好友波尔曼依然是一脸严肃的握着一支AK-74M突击步枪——实际上这把枪应该是配发给他的,即使这把枪专门安装了PWS CQB 74制退器减弱了后坐力,但波尔曼还是担心这位没怎么摸过枪的婆罗门朋友控制不住,所以他将自己的那支专门用来清理土匪据点哨兵的AS VAL突击步枪跟安德烈交换了,这支AS VAL步枪射程很近,不过后坐力相当小,几乎媲美气动步枪。
“哇哦,真的没想到。”安德烈抚摸着身上橘黄色的防化制服和腰上挂着的防毒面具,“我居然也有一天会重新踏上地表……”
“是啊是啊,这事你一路上已经说过五遍了。”波尔曼有些厌烦的看着身旁的同伴。
“啊哈,毕竟我一直都仰慕那些潜行者。”安德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当然,你懂得,我不像你这种神枪手一样百发百中,很多时候我只会浪费掉那些珍贵的制式子弹,而且老爹要是知道我选择加入刹帝利当一个潜行者,他肯定会尺子把我的腿打断,让我一辈子连走出波利斯都做不到。”
“所以外面究竟有什么好的呢……”这位去过几次地表年纪不大的刹帝利叹了口气,“就我所见的,废墟、遗骸、还有足够让你恶心到吐出晚饭的变异怪物……反正,我保证你这次上去后肯定会死活不愿意踏出波利斯一步了。”
“嘿,别这么说啊。”安德烈搓了一下手,眼睛发光的说道,“地表上可不止诺文斯克是吧?如果有机会,我们也可以离开这里,像那些跟外地人做交易的汉莎联盟,还有那些支援我们物资的共产主义者,既然外面的世界有人,那么我们……”
“好了,别想那么多余的事了。”波尔曼不客气的打断了同伴不切实际的幻想,“你难道没从长老那里了解过吗?像是绿区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对我们开放,而黄区那些地方还不如我们的地铁呢,毕竟在这里,我们还有地铁这个‘家’,你应该明白,如果放弃了这里,我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啊,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过放弃这里。我的意思只是,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孩子们,别在那儿说悄悄话了,我们的伙伴到了。”那位骑兵团少校转过头来背着手面向他们二人。
两道光如同利剑一般撕开了黑暗的隧道,随后远处传来了车轮的转动声和刺耳的马达声,只见一辆接近四米长的轨道车正向着站台驶来,车的后部还装有一挺德什卡重机枪并且拖着一面看起来陈旧但是并不破损的红色旗子。
“游击队站的帮手到了。”其中一位年长的刹帝利喃喃道。
“他们是红线的人?”波尔曼看到缓缓停下的轨道车,眼睛紧盯住车后的红旗,上面的男人留着大胡子,看上去面容忧郁。
“不,红线应该没有这个站。”安德烈迅速回忆起父亲墙上挂的那面地铁线地图,他仔细搜索着那些印在自己脑海里的大势力的地铁站,红色地铁线如同一道利剑一样几乎横穿整个诺文斯克地铁系统,上面确实没有“游击队站”。“那个站应该是属于……革命基地!”
“听上去真像红线的名字。”波尔曼抱着胳膊打量着那面红色的旗子。“还有这面旗子……你说他是不是哪个共产党员?”
“那是切·格瓦拉,是一位拉美革命领袖。”安德烈随即向他的伙伴解释道。
“是的,同志,这位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斗士切·格瓦拉,我们就是忠于他的革命思想。”一位身穿皮外套头戴大檐帽的人从轨道车上跳下来,他系着皮制宽腰带并挂着一个装着马卡洛夫手枪的皮套,军绿色的有些陈旧的大檐帽上有着一个闪亮的红星标志。
“哦,真是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了解切·格瓦拉的人,这可太令人激动了。”一位背着一支硕大的RPD捷格加廖夫轻机枪的留着络腮胡的人紧跟着政委下车,热情的向安德烈伸出手,后者握住了他强壮的大手。
“费奥多,别啰嗦你那套繁琐的政治观点了。”少校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我们必须快点行动起来,那些白色的怪物正在包围诺文斯克。”
“当然,我的朋友,第一国际红色战斗旅的战士们就在这里。”这位政委说着,其余四位全副武装的国际旅游击队员也都提着自己的武器走了出来。安德烈注意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与红线不同的红星标示,他们看上去斗志昂扬而且富有活力,尽管这些“精锐战士”的装备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精良——他们没有刹帝利和骑士团用的那种全身防御的橘黄色防护服,而是黑褐色的防化斗篷并且戴着和身上一样红星标示的布琼尼帽或者苏联毛帽,衣服的其他地方看上去都是粗糙拼接在一起的笨重隔绝型防护布料。
而他们的武器也不像汉莎和刹帝利的潜行者那样精良,除了那位戴大檐帽的政委的AKMS装着金属折叠枪托外,其他的士兵的武器都是看起来有些老旧的木制枪托。
轨道车的驾驶员和机枪手没有像那些战士们一样穿戴者防化装备,而是穿着灰绿色的防弹背心并且戴着装有双筒夜视仪的西瓜盔(ССШ-94头盔),他们起身走到门口向他们的同伴庄严地敬礼告别,政委和战士们也向他们回礼。
“同志们!祝你们一路顺风,为了永恒的胜利!”
“为了永恒的胜利!”
安德烈也有些被这种热情的情绪感染,而波尔曼则更在意这些共产主义者的武器——其中有位战士背着一把特别醒目的四管手榴弹抛射器。
两位年长的刹帝利递给政委和他的战士们墨镜——波利斯不像地铁里其他地方那样阴暗,这个地方是在完全照明情况下的,耀眼的灯光如同地表的白昼一般,足以让这些长期寄居在地下的人们双眼瞎掉。
安德烈绕有兴趣打量着那个留着大胡子的机枪手费奥多,他的皮肤颜色很深,而且块头很大。这个大块头机枪手并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吓人,他为人很热情又健谈,一路上跟伙伴们有说有笑,也对安德烈非常友好——大概是因为安德烈认出了那位拉美革命领袖的缘故。
走上通向上层的自动扶梯时,波尔曼插嘴问了一下他们的武器,费奥多兴致勃勃的向他们介绍了他们过去突袭帝国集中营的事,从刑场救下一个即将被吊死的可怜虫(如果那些法西斯分子用的是另一种直接扯断犯人脖子的绞喉索那他们也无能为力了),还解放了31位囚犯,并且把帝国士兵的子弹、武器和装备塞满了他们的搭枪卡——也就是那辆车后装载了德什卡重机枪的轨道车,而那把四管发射器,就是从一个帝国重甲兵的尸体上搜刮到的。
“塔枪卡?”安德烈记忆里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他绞尽脑汁却想不出这个词的含义。
“对,那是一种在后部装载着机枪的马车,在苏维埃时期他们就是用这种武器击溃了那些可憎的白匪军,而现在,我们把我们的轨道车也称之为塔枪卡。”
“额,白匪军?苏维埃?”波尔曼有些懵逼,“不是德国人吗?就是纳粹,据说是帝国的前辈?”
安德烈注意到这位高大的机枪手脸色有些变了,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波尔曼。“不,你说的那是卫国战争啊,而他说大概是——苏维埃刚刚成立。”他搜刮所有大脑里有关白匪军和苏维埃的字样,才隐约想起那段几乎被尘封的历史。波尔曼虽然还是不太懂,但是为了表示礼貌还是发出有点敷衍的“嗯嗯”声。
费奥多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同志,你可懂得真多,地铁里像你这么有知识的可能没多少了……”
众人通过自动扶梯,走上了新的一层,费奥多向年轻的婆罗门和刹帝利介绍他的同志——政委卢萨科夫同志、冲锋手波恩萨伊同志、狙击手伊万诺夫同志、爆破手阿普社拉同志以及突击手马克西姆同志。
“让一下!让一下!医生!医生在哪里?!”两位来不及脱去防化服卸下帆布包的骑兵团潜行者匆匆推开人群,抬着一副担架向着医疗帐篷飞奔过去,安德烈探出头向担架上看了一眼:担架上的那位潜行者左腿的裤子上布满了凝结的血液痕迹,右腿膝盖以下全部消失了,就像被一把锋利的砍刀一刀干净利索的砍掉了一样,裤子的缺口处还有烧焦的痕迹和干涸的血迹。那位潜行者痛苦的呻吟着,右腿仅存的部分还在不自觉的抽搐,几位刹帝利后勤人员急忙退到两侧,让他的同伴率先通过把他送进了病房。
就在他们路过一个由透明塑料防水布隔开的帐篷时,那位一直沉默的狙击手伊万诺夫放慢了脚步,“那家伙我认识,他是展览馆站的。”他伸手指着帐篷中病床上昏迷的男人。
“哦对,我也有印象……”马克西姆停下开始打量这个病人,并且将目光投向了他旁边小桌上的苏联毛帽,“他叫什么来着……”
“米哈耶夫。”狙击手回应道,但是他立刻迈开步伐跟上了。
“哦对,米哈耶夫……米哈耶夫……”马克西姆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你们认识他?他是今天被我们从隧道里发现的,我还差点开枪了。”少校头也不回的说道。“看起来他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才赶到这里,想告诉我们关于那些白色怪物更具体的情况——可惜他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现在还没醒。”
“你们去过展览馆站?”安德烈扭头问道。
“啊……大概半个月前我们把一份镰锤提供的物资送到展览馆站,和他们打过招呼,他们回赠了我们一些茶叶。”卢萨科夫政委低头向他说道。
“镰锤?你们见过他们吗?就是那些来自外面的‘共产主义者’。”
“哦,不,我可没有亲眼见过他们。”卢萨科夫说着在一面水泥砖墙前停下。“一般负责到地面上接收他们物资的是旅部的其他同志,当然还有一些红线的潜行者——虽然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共识,但是可能在镰锤的人看来我们是一样的,所以他们也将物资分给红线的潜行者一份,我和我的战友们往往负责在外围警戒清理那些野兽或者修理他们的铁路。忘了说了,镰锤的人是开着看起来相当厚重的装甲火车进到这座城市里的,我和战友们只在远远的楼房上眺望过几次。据那些负责接收的潜行者同志讲,那列火车前面和后面几个车厢上面载着各种无人炮塔和自动机枪,中间装满物资披着防化布料和厚重装甲板的车厢会在进入已经废弃的中心站停下后打开,然后穿戴着那种灰绿色的全身式防化服、并且戴着军用防毒面具的人类士兵和一些外壳是迷彩色的看起来像是某种人形机甲的军用人形会就搬着那些银白色的防坍塌辐射箱下来了……”
“哦……”安德烈呆在那里,好像自己已经站在了那座废弃的火车站月台上,听着因为坍塌粒子而形成的绿色薄雾中传来的轰隆隆火车声响,然后那辆硕大的装甲火车迅速的驶过月台并卷起大风,好像要把月台上的一切吸入它的车轮里,随后缓缓的停了下来,将它中间没有武装的车厢稳稳的对着月台,然后车厢门打开,那些来自外地的人和人形跳下车厢……
“好了,打开大门,我们要准备出发了。”少校的声音把安德烈拉回了现实,这时他发现两位年长的刹帝利不知道什么时候背上了一根前端装有绿色火箭弹的黑棕色的长杆武器,就连少校背后也背着两发绿色的火箭弹,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没见过的奇怪武器。
守住大门的士兵得到少校的命令后立刻放下手里的AK-74M突击步枪,用力的打开了门闩。厚重的不锈钢大门从中间向两侧划开。门后则是一块约为三米长的缓冲区,两位负责警戒的士兵戴着防毒面具,每人提着一挺火焰喷射器严势以待。
“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其中一位年长的刹帝利向士兵问道。
“根据刚刚撤回的潜行者小队报告,天气比较阴而且伴有大风,可能马上就会降雨了。”士兵回答道。
到了这里,政委脱下他的皮大衣并且摘下帽子,郑重的折叠好放进自己的帆布背包中,他的战友协助他穿上防护服和重型防弹背心,戴上一顶黑色的坦克兵头盔,其余人也都佩戴好自己的防毒面具,接着对自己的武器装备进行最后一次检查,
安德烈和波尔曼也戴好了那副带有足以遮住整张脸的树脂玻璃面罩的防毒面具,还将那双配发的高帮靴子鞋带尽可能系的高一点。安德烈偷偷向那些游击队队员看去,政委卢萨科夫带的是一支装有颜色偏深的灰色鱼骨护木和金属折叠枪托的AKMS突击步枪,上面还装着激光指示器和红点瞄准镜;阿普社拉除了背上背着的四管手榴弹抛射器和身上装满的土质手雷、燃烧弹外,他手里还握着一支带着握把的棕红色木质护木和黄橙色塑钢弹匣的AKMN突击步枪;伊万诺夫则是握着一杆加装了20发长弹匣和三棱军刺的浅黄色OP-SKS步枪,他的背后还有一支相当长的带有消音器和瞄准镜莫辛纳甘狙击步枪;波恩萨伊背着带有手电的MP-133散弹枪,手里则握着一挺装了大弹鼓的波波沙41冲锋枪;马克西姆的AKM突击步枪上装了全息瞄准镜和激光指示器,还有一挺GP-25榴弹发射器。
“现在,我要交代一下。”少校端着自己的AK74M突击步枪站在那面铁铸障碍们前。“即使是制式子弹对那些白色怪物伤害也非常有限,他们的大部分单位都会有类似力场盾的防护罩,但是爆炸类的武器可以有效破坏他们的力场发生装置,我们这次只是要进行侦察任务,一路上要尽可能的避免与他们正面接触,如果不得不交火,那么一定要看准时机,在他们力场发生装置破坏后再开枪,除了开枪掩护使用爆炸武器的同伴,不要过多的浪费珍贵的弹药。这两位刹帝利带的RPG-7火箭筒就可以有效击毁他们的力场发生装置,在他们发射后要抓紧时机开火击溃敌人,明白了吗?”
两位年长的刹帝利各自带着一支带有激光指示器和金属折叠枪托的AK-74N突击步枪,安德烈和波尔曼又开始打量他们背上的RPG-7火箭筒,他俩都没见过这种威力巨大的爆炸类武器。
“好了,就这些了,我们行动!”少校竖起拇指向士兵示意,士兵们点头,其中一人走到大门旁的拉杆开关旁,吱啦一声打开了增压仓。一侧的透明玻璃窗里,一位军官向这些即将踏上地表面对那些“白色恶魔”的勇士敬礼。
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钢铁铸造的隔离墙面缓缓上声,一条已经相当陈旧的自动扶梯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扶梯之上就是危机四伏的地表——红区。




















阵营简介:
红线
红色地铁线,简称红线。顾名思义,这是一个共产主义地铁站的联合体。
在诺文斯克特区的地下地图上可以看到,它所包含的地铁线几乎全部都是位于地铁一号线上,从东北到西南,这条笔直的箭一样的地铁线几乎是完全贯穿了整个地铁系统。
红线最初的构成人员大部分是诺文斯克特区的左翼势力,还包括一部分新苏联驻特区官员、来自欧美的遗迹署盗火派(罗克萨特主义者)。他们对于共产主义政权的建设存在争议和分歧,但是其中提倡建立苏联式高度集中的政治经济体系的占了多数派,多数派将少数派(这些少数派主要是盗火派、国际主义者、前第四国际成员等等)开除出党,被开除出的少数派变成了与红线没什么共识的“诺文斯克第一国际旅”(或者称为国际纵队、站际纵队等等),他们作为游击队建立“革命基地”地铁站,在整个地铁系统里依然坚持着他们的革命理念和战斗方式。
红线有着地铁中最庞大的人口,是地铁中最强大的派系之一,唯一能跟庞大体量的红线并肩只有环线共合体,也就是汉莎了。因为有着充足的人口,红线拥有极强的爆兵能力,加上红线中有相当一部分从事军火生产的工人和老兵,他们的扩张政策往往也更具侵略性。
红色而光荣的苏维埃本来就对那些工人们有着相当的吸引力,加上第三次世界大战里新苏联和中国取得的胜利,无数人们开始掀起罢工和暴力革命推翻了自己地铁站的统治者,加入了这些社会主义地铁站。革命的火焰就这样沿着整个地铁一号线燃烧了起来。
红线在扩张初期一方面向各个地铁站派出宣传员和军队,一方面对刚刚归于自己麾下的地铁站进行管理,诸如组建委员会、宣传部等等,并且对大部分地铁站进行了改名:一部分旧的苏联时期就建成的地铁站恢复了它们的老叫法,另一部分在诺文斯克特区成立改建或者扩建的地铁站被予以了意识形态更浓厚的名字。
在革命扩张时期,红线与汉莎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大战。但是随着战争的结束,红线也逐渐把它们狂热的侵略性的革命扩张政策抛在脑后,新上台的总书记莫斯科夫在代表大会上提出了辩证的在一条地铁线上建设共产主义事业的可能,但是随着莫斯科夫为首的党中央进行改革和思想变化后,一部分斥责红线“修正主义”“叛变革命”的共产主义者离开了红线,加入了革命基地。
值得一提的尽管红线与革命基地并不对付,但是他们也和革命基地一样在不断的接收来自特区外跨国的世界性共产主义组织镰锤的支援,他们和革命基地都是镰锤物资的第一批获得者,但是与相对慷慨分发到更多无所依靠的小站台的革命基地相比,红线接收的物资往往都用于供给自己站台,用来填补因为军火制造而落下的民生产业。
汉莎联盟
全称为环线站台联合体,汉莎这个名字来源于十三世纪德意志北部城市之间形成的商业、政治联盟——汉萨同盟(反正是谐音翻译就不要在意究竟是萨还莎了)。他们所占据的地铁站处在几条地铁线的交叉处,也是所有贸易线路的中间站。汉莎联盟的大部分地铁站正好可以在地图上围成一个圆圈,值得一提的是在战前俄罗斯时期和新苏联时期这个位置地表上正好是诺文斯克特区高楼林立的环形金融中心,有着许多银行、商业街和企业办事处,在战争以前无数白领、职工就是乘坐这里的地铁线前往公司。
这些地铁站通过环线彼此相连,很快就成为了整个地铁系统里商业最发达的地区。这些站台借着商业的发展迅速囤积起大量物资和财富,但是随着联合政府的垮台和地铁里资源的匮乏,各种土匪强盗开始泛滥,环线上的商人和居民开始感到恐惧,于是这些享受着市场经济和自由主义的商人和资本家组建了联合的武装力量——汉莎联盟就此成立了。
开始的汉莎只是单纯的武装上的联盟,后来逐渐发展为一个联邦共和式的三权分立的资本主义政权,他们有总统内阁、议会和最高法院来统领整个环线,但是各个站台又保留一定的自治权。
这些商人、企业管理者、白领人士和资本家大多享受着前俄罗斯时期自由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带来的红利以及新苏联时所获得的特殊地位,他们信仰自由的资本主义市场要远比那些共产主义者们的理念更好、更现实、也更完美。
但是在开始汉莎并没有统一整个环线,实际上在红线扩张之前依然有不少站台不愿意跟随汉莎的步伐,但是伴随着红线的革命扩张,汉莎趁机鼓动那些不满于红线革命政策的站台,通过半强迫半请求的方式让它们加入自己的旗帜下,联合起来对抗红线的入侵。
汉莎与红线的大战让双方都吃尽了苦头——红线失去了大量人口和资源,而汉莎也没什么发展,且不说大量积攒下的财富被当做军用装备在战争中消耗,大量商人也因为战争避开了汉莎,严重依赖商业贸易的汉莎开始着急,而且更重要的是汉莎的士兵并不像红线的革命战士一样充满斗志,那些为钱而战的士兵随时都有可能调转枪口对准自己。于是汉莎最先向红线提出了和谈,双方经过反复协商后确定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和站台,并且划分了数个缓冲的“和平车站”(实际上所谓的和平车站被安排着大量双方的眼线)
在战争结束后,汉莎迅速恢复了商路和各种生产活动,并且与红线签订一系列的协议开始合作恢复因为战争而被破坏的地铁环境,除此之外汉莎也尝试修复了大量通往地表的升降设备,并且尝试派遣人员前往地面修复三战期间被破坏的特区的交通系统系统,开始与特区外的来自外国的商业集团或者流浪商人进行贸易和交流,一些跨国的大型商业集团,例如来自罗联的SPIX集团还在汉莎联盟的站台上设有办事处和贸易点。
波利斯大都会站
波利斯可以说是整个操蛋的地铁中少有的值得尊重的地方,即使是一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和强盗,也无不对波利斯有着发自内心的憧憬和向往,但他们并不是多么羡慕波利斯的生活水平或是政治制度,而是因为波利斯在地铁中几乎是文明、知识和人性的代名词,波利斯可以说是地铁居民心中最后的可以触手可及的文明灯塔。
波利斯一词来自希腊语,指城邦。也正像繁荣的雅典民主城邦一样,波利斯对知识和文化有着与其他车站完全不同的对待方式,他们甚至最大程度的接收了大学教授、文学家、数学家、诗人、理论物理学家等等对大部分地铁站毫无用处的知识分子,并且尽一切可能将他们的知识保存被流传下来。
波利斯在许多特区的社会精英、中低级的公务员与特区的地方军警武装人员的谨慎分析后,决定实行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种姓制度,包括知识分子阶层婆罗门、原特区军警组成的武装人员阶层刹帝利、从事商业贸易和对外交流的吠舍、从事手工业和工农业生产活动的首陀罗。波利斯大都会站一共包括四个站台,分别隶属四个种姓,同时波利斯设有波利斯议会,一切重大事项都由这个四个种姓各自派出的代表组成的议会来进行讨论并做出一致决定。
四个种姓之间并没有尊卑之分,只是所从事的工作内容不同,而且种姓也并非固定的,每个年满十八岁的波利斯成年公民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特长自行选择种姓。
波利斯拥有着相当一部分专门踏上地表辐射区的潜行者部队,这些潜行者与红线汉莎这些为了搜寻生存物资和与外地人交易的潜行者不同,波利斯的潜行者部队(一部分是雇佣的,但更多的是刹帝利种姓的士兵)更多的是去回收各种文化的载体:书籍、磁带、电子存储设备、文物、甚至包括玩具。他们试图尽可能的保留这些文化和知识的遗产,并且将这些带有人类文明的东西重新注入地铁世界。
因为波利斯的特殊地位,不论是红线还是汉莎都对它敬而远之,双方的战争甚至都有意的避开了波利斯的站台,而且双方领导人的和谈也都是在波利斯议会的监督下达成的。双方也都与波利斯存在密切的合作关系,不论是共产主义者还是资本主义者,都对这座文明的灯塔心怀敬重。
波利斯的武装主要就是由刹帝利组成的安保警卫人员,而且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还是常常被派遣到地表红区的潜行者部队,可以说波利斯的防御力量是相当有限的。但是不论是红线还是汉莎都刻意的保护着波利斯,对于红线来说波利斯是它确保连接整条地铁线的中心区域,而对于汉莎来说,波利斯也是它的重要贸易枢纽——汉莎的商队要自由的穿过波利斯的车站然后前往地铁各处。
除了波利斯自身专门负责军事的刹帝利种姓和红线汉莎两个大势力的共同保护外,波利斯还有着两支强大的后援力量——一是之前从波利斯分裂出去的由前特区军警力量(类似香港的飞虎队)组成的纯军事组织斯巴达骑兵团,二是出于对知识、艺术的尊重和怀揣着维护人类文明结晶理想的革命基地武装部队共产主义国际旅。
斯巴达骑兵团
斯巴达骑兵团是一支纯军事组织,他们主要驻扎在波利斯大都会站、原特区内的军事基地与各种地下地表的小据点。
斯巴达骑兵团最初便是由特区政府的特警部队的幸存者组建的,这些人在战前都是精通CQB和城市战的精英,专门应对各种紧急情况,诸如恐怖袭击、解救人质等等,几乎全员都配置夜视仪、外骨骼和动力甲,拥有堪比人形的战斗力。
斯巴达骑兵团最初是波利斯的主要武装力量,但是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斯巴达游骑兵独立出了波利斯大都会站,成为了中立的军事组织。
不过尽管如此斯巴达骑兵团仍然与波利斯和汉莎有着密切的联系,毕竟作为特区政府的安全部队,斯巴达骑兵团仍然选择倾向于特区自身的独特性,对红色势力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是在暗地里为了维护整个地铁的安全,诸如清理变种怪物、阻击土匪强盗等等,孤军奋战的斯巴达也有些心有余力而不足,他们很快遇上了另一批在不断帮助没什么实力的小站台,贯彻着他们伟大的国际主义思想的势力——国际旅革命基地。
斯巴达骑兵团开始对共产主义抱有敌意的,因为他们一直不认同红线极具扩张性的侵略行为,但是当他们了解这些怀揣着伟大理想的游击队队员时,他们发现这些人是和自己一样在尽自己所能帮助地铁中的弱者的有志之士。
国际旅革命基地
这是一支与斯巴达骑兵团类似的军事组织,他们的组成相对复杂且存在着许多传说,有人说他们是不认同红线的共产主义者和盗火派罗克萨特主义者,也有人说他们的真实身份是新苏联的特种部队,还有人说他们是被那些外地的共产主义——镰锤扶持起来的。当然,实际上以上三种说法都有属实的部分。
国际旅一开始是混合着不同派系的共产主义游击队,但是在与红线互相敌视后国际旅联合了起来并且选择了完全的独立道路。与依赖波利斯和汉莎的斯巴达骑兵团不同,国际旅有着自己的数个站台,但是这些站台分布分散且多处于边缘地带,他们把自己的这些站台称之为革命基地。
他们也是最初与特区外界联系的势力,镰锤和新苏联也正是因为收到他们的消息而得知特区的情况,但是新苏联已经来不及为特区做什么了,镰锤则选择了没有放弃这里的人民。
在国际旅的指引和帮助下,镰锤的装甲列车源源不断开入了这片布满辐射的红区,国际旅在接收到援助物资又将这些珍贵的物资分发到那些偏远无力的小站台。
尽管有着新苏联特种兵和来自镰锤的军官作为教官和指挥,他们在战术技术上不逊色于斯巴达骑兵团,但是在武器装备上这些游击队成员远不如骑兵团的优越,毕竟他们除了镰锤提供的物资,仅凭他们的几处革命基地无法像背后有汉莎联盟支持的斯巴达骑兵团一样有完美的装备和后勤保障。
但是凭借着高昂的斗志和优秀的战技术,国际旅仍然不逊色于斯巴达骑兵团,他们也是无数缺乏实力的小站台最值得信赖的伙伴,经常会主动帮助他们击溃各种变异怪物和土匪强盗流派。也正是因为如此,国际旅与斯巴达骑兵团关系相当密切,甚至常常与骑兵团并肩作战。

第二节 地表
“踏踏踏”的脚步声从他们脚下已经停止运作的自动扶梯上传出,又撞击到墙壁发出回声。这种声音跟在地铁隧道里跑步时发出的声音很相似,这让刚刚离开地铁家园的潜行者们来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们刚走过扶梯爬到入口,就看到地上黄灿灿的弹壳和刚刚干涸的血迹,而在原本地铁入口的闸机处,有一具“白色怪物”的尸体背靠着闸机坐着——它的下半身被炸得支离破碎,已经焦黑的机械碎片里掺杂着已经分辨不出是哪块的血肉模糊的肉体部分,戴着装有喷射装置硕大头盔的脑袋无力的倒向一侧,右手提着的大型激光枪械也掉落到了地上,它的胸口被穿甲弹打的稀碎,甚至可以隐约看到一些混合着灰白色机械碎片的发着绿色荧光的内脏器官。
“掩护我,我来看看它们身上有什么可以用得到的东西。”一位年长的刹帝利端着自己的AK-74N突击步枪稳步向它走去。
“小心点,可能有诈。”少校边说着边端起枪提醒道。
就在刹帝利正在那具尸体上摸索的时候,安德烈则环顾整个大厅,地上沉积着含有辐射的灰尘和踩上去就会吱啦作响的瓷砖碎片,墙壁和天花板也因为破损而露出坚硬的水泥里层和部分钢筋,破碎的广告窗口和角落里结满了蛛网,肚子发着绿色荧光的蜘蛛和老鼠爬上爬下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唆唆”,但他一闭上眼睛似乎就能感受到一个干净整洁的车站——有着洁白瓷砖铺设的地面和墙壁,无数行人打卡通过闸机,向着地下的列车走去。就像书里描写的那样,尽管他从未亲眼见过,但是这里给他的感觉就如同他真的回到了战前那个人来人往的地铁站一样,只是那些穿着体面干净的各种服饰的人影直直的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好像自己是人影,是鬼魂,而那些幻想中的人影才是活生生的人类。
“看起来这家伙身上没什么值得拿的,真该死。”无功而返的刹帝利有些沮丧,他有些懊恼地把那挺无法启动的巨大的激光枪械丢到一边。“妈的,真是想不通,它们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人类?还是人形?它们身上的这些东西我们一点都用不上,真的操蛋!”
“这也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吗?”另一位年长的刹帝利说道,“尽一切可能的观察了解它们,弄明白它们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干什么,还有他们的这些装备……看起来它们并不需要滤毒罐?”
“没有,它们身上没有任何防化装备,当然可能他们那件机甲就是防化的……”检查完尸体的刹帝利边说着边把那具碍事的尸体从闸机口拖了出来,往旁边狠狠的一丢,尸体撞到墙壁后发出了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同时一大坨看起来不知道是凝结的血块还是肌肉组织的玩意从里面流了出来。
“真的是……如果不是戴了防毒面具,我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个味道了。”波尔曼有些厌恶的把脸转到另一边,看到正在环顾四周,神情好像在发呆的好友。“安德烈!安德烈!清醒点!”他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将这位好友从他的幻想世界里拽了出来。
“哦哦……”安德烈揉了揉后脑勺。
“同志,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卢萨科夫政委关心的向他走去。
“啊,没什么。我可能……可能出了幻觉。”安德烈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AS VAL步枪,另一只手往防毒面具的树脂玻璃上抹了两下。
“打起精神来啊小同志,地表可不是随随便便发呆的地方,可能片刻的迟疑就会让你丢了命。”马克西姆回头说道。
“是ELID感染者。”弯腰观察着被丢到一旁的尸体的狙击手伊万诺夫同志说道,“它的内脏有明显的坍塌辐射造成的硬化,而且时间已经很长了,硬化变异的程度相当高。”
“等等,你是说这些白色机甲的驾驶员,是群行尸走肉?”少校单手握着AK-74M上前,然后用手扶着膝盖,弓着背弯腰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一会儿。“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但是这怎么可能?一群行尸走肉在驾驶这种复杂的机甲?”
“可能是一些……三战遗留下来的欧美军事黑科技什么的?我听婆罗门的长老说过,三战时北约军队被我们的人形部队打的很惨,然后他们也开始研究类似的玩意。”波尔曼突然接话。“他们一开始走了不少弯路,其中有些就是这种拿活人或者残疾人作为驾驶员连接电子机械的活体实验。”
“啧!那些资本家的军队可真的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马克西姆一脸嫌弃的说道。
“虽然这种技术说是他们的‘杰作’是有可能的,但是这些家伙绝不可能是北约残党的正规兵器。”少校摇了摇头,然后起了身,“且不说他们是怎么突破层层防线只是为了跑到这片鸟不拉屎的红区,光这身显眼的白色涂装在战场上简直是在挥手大喊‘嘿!我在这儿!快朝我开枪!来轰炸我啊!’。”
“嗯……确实,这一点太不合逻辑了。”政委边说着边带着国际旅的士兵一起越过闸机,少校紧随其后跳着翻过了闸机,波尔曼学着少校的样子,单手握着枪的握把,另一只手一撑跨越了过去。
轮到安德烈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步枪挂在胸前,然后用两只手撑着想跳过去,结果他在跳起的时候靴子不小心撞到了闸机,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身体不自主的前倾,在他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时,费奥多和波尔曼眼疾手快一人一边拽住了他的双手。
“喂!小心点冒失鬼!”
“嘿,小同志,就算防毒面具是树脂玻璃的也经不住磕磕碰碰。”
波尔曼和费奥多边说着边扶他起来。
“呼,谢谢……”
“别磨蹭了!跟上来!”走在前面的刹帝利回头对着他们喊了一声,然后端着枪快步走上了走廊尽头的楼梯。
当安德烈爬上楼梯,走过最后一阶台阶后,他意识到自己真的踏上了地表——现在他的头上没有了任何遮挡,“哦,天空……”,对于相当一部分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蜗居在地铁里的人来说,这种空旷的感觉可能会让他们感到不安甚至抓狂——习惯了被墙壁、天花板和隧道封锁着的狭窄空间,只有前后两个方向而且还充满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地表上,天空是无穷的遥远,尽管滚滚的乌云将天空覆盖还隔着厚重的防化服和防毒面具的树脂玻璃面罩,安德烈却仍然能感觉到宽敞,天空外还有着更广阔的空间,他这时想起在书摊上一本中国书籍里提到的一个汉语成语“天外有天”。
“啊,我们又熬过了一个冬天……”两位年长的刹帝利望着不远处仍然伫立着的特区政府大楼,楼外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浅绿色薄雾,他们知道,这是坍塌粒子凝结成的雾气。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战争带来的雾霾仍然没有在这座城市消散,放眼望去依然是满目疮痍。
“趁着还没下雨,我们得快点,要知道这里的雨水可是会掺杂坍塌粒子的。”少校对着两位正在感慨的刹帝利说道。
“阴雨天气未必是件坏事,最少我们不需要墨镜了……”其中一位刹帝利边摇着头边握着枪跟了上去。
已经报废的道路上停着数不尽的各种汽车的残骸,其中还有一辆醒目的勉强还能看出原型的橘色校车残骸被堵在道路中间。少校走过已经腐朽倾斜的栅栏,小心的走过汽车残骸。“注意一点,别让你的防化服被这些金属玩意划开。”他扭头对所有人提醒着。
大家一边警戒着,一边小心的穿过街道。就当路过那辆橘色校车时,安德烈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一阵奇怪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由模糊变得清晰,他逐渐听清楚了,是人的声音!而且是孩子。
“咯咯咯咯……”像是某种笑声,但里面又掺杂别的声音,好像带着旋律,如同歌曲一般。
他惊讶的扭头向身后校车的残骸看去,透过破碎的车窗,他看见一团黑色的树枝一样的东西在晃动,像是……人的手臂?隔着树脂玻璃面罩他看不清楚,但是他确信那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而且是某种活物。
“喂,安德烈,你在干什么?”波尔曼因为他的磨蹭有些生气了,“快点跟上!你想被落下吗!”
“抱歉抱歉!”看起来波尔曼完全没注意到那辆校车的异常,安德烈深呼吸了几下,然后不断的安慰自己,那只是个幻觉罢了,只是一个梦境的片段。他快步跟上队伍,而那声音也渐渐的由近变远,最后从他耳边消失了。
他更加确信自己刚才只是遇到的只是个幻觉了,就像自己刚刚沉浸在人来人往的闸机口一样,“冷静点安德烈,是你自己太敏感太喜欢乱想了,放轻松放轻松……”
“你搞什么?这么磨蹭!”年长的刹帝利看着跟上来的安德烈责备道。
“这孩子应该是第一次来地表,有些恍惚了。”政委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跟好步伐,如果有什么异常就告诉我们,知道吗?”
“嗯……”安德烈点了点头,“我没什么事……只是出了点幻觉,一点幻觉。”
就在这时,一片巨大的黑影笼罩在了大家的身上,随后伴随着“呼!呼!”的气流声,大家立刻脚不着地的向最近的地下通道跑去,还没回过神来的安德烈正有些困惑的扭头向天空看去,波尔曼却眼疾手快的拽住他的防化服外的防弹背心,大步跟着队伍向地下通道入口跑去。
被拖拽着的安德烈一抬头差点吓得喘不出气了,只见一只身体足有一辆公交车大小、如同那些小说故事里的怪物巨龙一样长着有锋利爪牙的前肢和强健有力的后腿的猛禽拍着翅膀飞过,但是定睛一看这根本不是什么猛禽,它甚至不是鸟类——它甩着一根粗大壮硕的尾巴,同时那双巨大的翅膀是它位于前肢和后肢中间的第三对肢体所长出的肉质薄膜,甚至可以看见那对翅膀上还带着像是图画书中“翼龙”翅膀上一样的爪子,同时身上还覆盖着粗糙坚硬的表皮,安德烈立刻明白了,这就是那些潜行者常常提到的梦魇一般的坍塌辐射变异生物——恶魔。
当亲眼看清这个如同某种邪教仪式召唤出来的生物的时候,安德烈只是感觉自己的大脑在发懵,这种从充满辐射的地狱里诞生的恐怖生物仅从外表就能看出它是足以站在食物链顶端俯视其他一切的存在。
所幸的是它似乎并没有对地面上的众人感兴趣,它一边发出着好似愤怒的吼叫一边急匆匆的向着河道另一侧只剩一半还挂在大河上的跨河大桥飞去。
“呼……哈……好事儿啊……那只恶魔居然没发现我们。”一位年长的刹帝利扶着地下通道入口的墙壁喘着气说道。“说实话,我宁可被那些白色怪物乱枪打死也不想跟恶魔打交道,那种怪物仅次于那些图书馆里的大猩猩……”
“你要是少说两句保证能活的更久。”少校说完转头看着正靠着墙休息的波尔曼和安德烈,“小鬼们,听好了,如果再遇到恶魔就像老鼠一样钻进什么地方——地窖、楼房或者什么阴暗处……总之,千万别瞎站着,知道了吗?”
“知道了长官。”
“啊,明白……明白。”安德烈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好像那只恶魔还在自己的头上盘旋一样,他勉强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略微感觉心脏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好了,现在通过这个隧道就能到达河对岸了……”两位年长的刹帝利在政委手电的灯光下铺开一张有些陈旧的地图。“然后是公寓区,再到这条大街上的下水道就可以了。”
少校走上了上去,指着其中的一个用黄色圆圈圈起来的建筑,“这里应该是汉莎的基地,附近应该还有骑兵团的据点和岗哨……往好处想,最少我们到那里就安全了。”
“哼……汉莎的奸商可能不比这些变异怪物好到哪去……”旁边靠着墙休息的马克西姆发话了,“他们总喜欢讨价还价,用着各种谎话和垃圾从我们手里骗去好东西,然后再用更高的价格卖出去,更何况他们还收编了帝国剩下的部队,跟那些法西斯主义者穿着一条裤子。”
“休息够咱们就快点上路吧。”少校边说着边卷起地图帮一位年长的刹帝利塞进他的背包,“注意一下你们的滤毒罐,实在不够用就从尸体上找点吧。”
尽管这片地下通道像地铁那样伸手不见五指,大家不约而同的掏出小小的手摇式发电机给自己的头灯充电,手摇式发电机和头灯几乎是地铁每个居民都必不可少的工具,甚至比枪械子弹都重要,维护和携带这两样东西就像洗脸刷牙吃饭一样平常。毕竟要想在昏暗的地铁隧道里行走,没有灯是绝对不行,但是没有电的话灯光也难以持续,而地铁居民们又不能像某些东亚人一样用爱发电——虽然他们也对这个词汇一头雾水,据说是东亚某个岛上的人发明的这个词汇,他们想不明白怎么用“爱”去发电,于是就时常打趣那些会“用爱发电的人”最少在隧道里走路肯定很轻松。
经过手摇式发电机充电的头灯的光刺破了黑暗的地道,几只足有成人拳头大的长着硬化皮肤的老鼠被灯光照射到后吱吱的在地下通道里乱跑,连着撞翻了几具人类的枯骨尸骸,这些骸骨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过一样表面坑坑洼洼的,身上带着几块破损的迷彩布条。
近战冲锋手波恩萨伊同志在一具尸骸身上摸索了一会儿,从它身下的密封包内摸索到几个滤毒罐,“一、二……好,四个滤毒罐。”
“嘿,我还以为你们共产党员不兴搜刮尸体这套。”波尔曼说道。
“什么话,难道共产主义者是那种会随意浪费掉资源的人?”马克西姆瞟了他一眼,“反倒是那些资本主义者才会干出浪费珍贵物资的事,21世纪处还有资本家倒牛奶呢……”
就在他们争论的时候,安德烈的头灯突然照了什么东西——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疑惑的举起AS VAL步枪,用上面加挂的手电照去,发现那团黑色的物体呈现出半透明的人形,仔细看去像是一位画家的草稿,随意的几笔线条勾勒出一个人体,然后又在上面大体的画出几个色块。但正当他想更仔细的观察的时候,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渐渐的分解成了更小的黑色团块,好像灯光会加速它的解体一样,在手电和头灯的双重照射下,它以极快的速度越分越小,最后化为一团黑色的烟雾消散了。
“那是什么……”安德烈感到自己额头的冷汗正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弄的他脖子痒痒的,他的心脏狂跳不止,好像要马上把心脏吐出来。突然一只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猛地一回头把费奥多大叔吓了一大跳。
“嘿,小同志?”费奥多被他的神情吓到了。这时政委走了上来,手里正握着一个滤毒罐,“这是你的,小同志。”但是政委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你看上去不是很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德烈深呼一口气,然后尽可能保持冷静的跟政委和费奥多讲起刚才诡异的黑影,费奥多听完后皱了皱眉头,政委的表情也变得相当严肃。“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各位……得加快速度离开这里。”
政委立刻转身招呼大家赶紧向通道前面的出口走去,少校正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安德烈的神情和政委严肃的表情却没有说出口,大家举起枪借着头灯和手电迅速向出口走去。
来自室外的微弱光亮从出口的台阶上投射到了墙上,正当大家快步赶到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了天空,闪电带来的瞬间光亮让大家注意到了那面墙,只见墙上出现了数个黑色的乱动的影子!尽管只有一瞬间,但是所有人都看见,那些影子还在动着。
“停下脚步,关上灯光,屏住呼吸……慢慢的,慢慢的……”少校低声吩咐道,大家关掉了头灯和枪上的手电,半蹲在地上屏住呼吸,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安德烈能明显感觉黑暗中有什么在从正面接近自己,尽管他看不到那些家伙,但是他能感知到那种压迫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突然他感到一丝寒意穿透了身体,身上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人硬生生的摁进了冰水中,不过很快,那寒意消失了,压迫感也渐渐的远去,它们穿过了安德烈的身体,并且远去了。
尽管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但是安德烈却感觉像是几个小时一般煎熬,“它们走了,我们快点行动。”少校说着重新打开了灯光,向着出口走去。
“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安德烈和波尔曼异口同声的问道。
“大概是某种突变体。”政委理了一下自己的头灯,“当然,你们可以称呼为幽灵、鬼魂或者别的什么,共产党员是不相信这种神鬼牛蛇的,但是我们也想不出新的词汇来形容它们,至于地铁里比较通用的说法,它们一般被称为‘幻象’。”
“呼,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波尔曼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好像那些幻象还在那里跟自己对视一眼。
“嘿,伙计们,停……停下!”最先跑上楼梯的波恩萨伊同志突然伸手示意大家停下,然后靠着楼梯旁的墙壁,“兽群,是守望者的‘哨兵’。”
安德烈靠着墙壁,小心的侧着身体探出半个脑袋向外面看去:一只深灰色粗糙毛皮的野兽正用强壮的后肢双足站立在一辆面包车的残骸上,和大多利用嗅觉来分辨方向、眼睛几乎完全退化的地下变异生物“猪鼻”不同,守望者长着带尖角的长耳朵和一双拳头大的眼睛,拖着一只细长带尖尾巴,前肢虽然短小但是有着更长的利爪,后肢充满肌肉足以让它支撑自己有小轿车大小的身体站立起来。
这只守望者的“哨兵”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嘶吼,“妈的,准备战斗。”少校低声咒骂了一句,伴随着一阵金属碰撞声,大家都检查好了自己的武器,看起来一场硬仗在所难免了。
就当大家在等待的时候,那只守望者“哨兵”却突然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他的身后还有十余只守望者紧跟着,他们灵活的在废墟和残骸里爬上爬下。波尔曼端着枪走上了一节台阶向外看去,这一大群守望者中似乎还有几只块头小的多的幼崽守望者。“看上去它们不像是狩猎……”
“它们在逃跑,是在躲避着什么。”少校说道,“这些家伙带上了幼崽还把它们护在队伍中间,明显是一场大搬家。”
“嘿,会不会是那些‘白色’的家伙?”费奥多问道。
“不管它们在躲的是那些白色的家伙还是别的什么,肯定是相当麻烦的存在。”政委边说着边举枪向上走去。“我们必须快点行动,既然对它们来说很危险,那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大家点头赞同,相互交替掩护着走了出去,此时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雨,本来泛着淡绿色坍塌粒子薄雾的城市在雨水和狂风的冲刷下稍微清爽了一些,雨水滴落在防毒面具面罩上让视线受阻,安德烈不断擦拭着沾满雨水的树脂玻璃,但是效果甚微。
“伙计们,只要再穿过公路我们就能到达公寓区了,很快就能回家。”少校扭过头向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坚持住,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