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篇【第三天(早晨)】
起床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当我洗漱完毕来到柜台准备继续借算账之名摸鱼时,我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诊所里静得吓人,而且今天副所长居然没有开门。我走去后台,却发现平时一直烧着的炉子已经灭了,副所长不在、尼莫也不在,寒意爬上了我的脊背。
我穿好衣服从后门离开,不出所料,今天也是个大冷天,气温大概在-8℃左右,明明快到正午了,天空却还十分阴沉,街上也是安静得离谱,连往日里昼夜不绝的炮火也停了,孤独感向我袭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有部动画片里讲过这种情节,街上很安静,下一秒就灾难就会出现,所以临走前我久违地戴上了袖剑,它给了我不少安全感。
回想起凌晨时发生的那件事,我猜测小萨他们是知情的,那么我认为第一站应该是社区服务中心。
明明是熟悉的路段,走起来却十分瘆人。无论是路旁“出售中”的鬼楼、支离破碎的旧广告牌、毫无生气的人工植被,还是齐人高草丛里的怪异声响、垃圾堆里被遗弃的野猫野狗、某处突然飞起的无名鸟雀,都令我感到不和谐、不适应。
敲了敲社区服务中心的门,无人应答:“小萨?”我真蠢,现在小萨应该在宾夕法尼亚州,那么这里没人也很正常。刚要往回走,突然有人跳了出来,伴随着一股劣质烟的味道,把我的脖子死死锁住。
“范......”我害怕极了,如果他也得了那种病的话,我的脖子......
相反,他稍微松开了些,反过来问我问题:“你叫什么?”
“**。”
“家庭住址?”
“下埃及,利比布......”
“我问你现在的!”
“格兰特诊所......”
“很好,”他用左手固定住我的腰,松开右手,用一条绳子把我缠得紧紧的,“我再问你,我是谁?”
“你不是范心进吗......啊!小萨的上司......别冲动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注意到了我的袖剑,拽着绳子开门把我拉进了屋里。
还没等我发问,眼前的景象就震惊到我了——凌乱的屋里大概有五六个人,狭窄的空间被挤得摩肩接踵,有不少还都是像我一样被五花大绑的。
我问范师傅:“我说,大家是怎么了?”
“简单来说,咱们这里出现疫情了。”
“什么疫情?”
“玩过《求生之路》吧,(没有)。那《生化危机》呢?(没有)。《消逝的光芒》?(。。。)。《植物大战僵尸》。”
我回答道:“哦,这个玩过。”
“现在的情况和游戏里差不多,”范师傅说,“军队里又有人发了疯,这回传染了不少人,他们四散而逃,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突然意识到,尼莫和副所长可能抛弃了我。
“所以你不在家好好呆着,出来瞎逛什么?”范师傅把我提起来,扔到房间角落的一个小空位上,接着坐上沙发,点上烟对我们指指点点,“你们这帮人啊!先隔离观察一小时,都别想出去。”
人群中有人问起来:“请问范心进先生,小萨在哪儿?”
“去宾夕法尼亚州了,”范师傅说,“你的低保已经申报下来了,但一直卡在省机关那里。”
问问题的人失望地垂下头。另一个人问:“老范......”
“驾照是吧,不出意外的话大后天就能到了,是从纽约州寄来的,还请耐心等几天。”
换我问:“范师傅......”
“你的护照对吗,得下个月。”
“还有......”
“诊所定的药确实没办法了,钻石药业的药不出库,我们也无能为力,市里正在商量从苏联那边进药。”
“那个......”
“还有什么事?”
“你知道我们诊所的所长和保安去哪里了吗?”
“不清楚,”范师傅摇摇头,“我今天五点刚接到了命令,会都没开完就回来了。”
“所以......”
“多半是去支援疫情前线了吧,”范师傅安慰道,“毕竟这里很缺医务人员。”
对话只进行到一半,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范师傅轻车熟路地开门,先制服住来访者,而这位来访者力大无穷,轻松挣脱了范师傅的束缚,范师傅在最后一刻关上了房门,和那人扭打起来。
我,用袖剑割断了绳子,爬上了二楼。眼见那个疯子已经把范师傅扑倒,马上就要往人脖子上咬,我直接跳下去,学着昨晚杰森的动作,先把那个疯子踢到一边,再上去一个过肩摔,用脖子锁住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