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元旦贺文】生与死（3/3）

大家元旦快乐啊❤

（5）梦醒

　　醒来时，已是满眼泪痕。梅花十三拭干眼泪这才惊觉伍六七已经离开了房间。她穿过卧室，发现发廊里空无一人。脑袋隐隐作痛，梅花十三无力的坐回了床上。这个状态不对，很不对。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去的事情，尤其是这么清晰的过去………更何况，她一个鬼魂，怎么还会头痛？

　　梅花十三烦躁的飘来飘去，就在她准备去找伍六七的时候，发廊的大门被推开了。鸡大保面色沉重的推开大门，在他的身后，跟着同样脸色不好看的伍六七。梅花十三第一次叫他是那副表情，阴沉的模样令她感到了一丝恐惧。鸡大保径直从梅花十三身体里穿了过去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

　　伍六七抬头看着梅花十三，这让梅花十三轻易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悲伤。“怎么了？”梅花十三飘过去，她想握住他的手，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没有伸出手。伍六七看着梅花十三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扣。

　　“扑街啊。伍六七你清醒一些好不好。”鸡大保烦躁的在沙发上走来走去，他看着伍六七握着空气的模样，心底愈发烦乱。“我知道可乐病重你难受，可你不要这样糊涂啦，哪里有鬼喔！”“大保，我没事。”伍六七对着鸡大保扯出一个微笑，鸡大保忿忿的闭了嘴，而伍六七也扯着梅花十三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乐怎么了？”梅花十三坐在伍六七旁边，后者疲惫的靠在她身上。“可乐……她之前得过癌症，本以为都已经好了，谁知道最近突然复发，没有任何预兆，直接住了院。”伍六七长长的叹了口气，搂着梅花十三久久不肯抬头。梅花十三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伍六七，只觉得有些恍惚。前几日还与自己笑闹的女孩，就要死了吗？她对于死亡的概念很模糊，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死的，也记不清死之前的事情。甚至在和伍六七相处的过程中，她一度觉得自己仍然活着。此刻，她也只能这样默默地安慰着他。

　　“十三……”伍六七低低的喊她的名字。“怎么了？”梅花十三抬起头，发现伍六七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纠结，悲伤，不舍，难过还有许多梅花十三读不出来的情绪。“没事。”伍六七握住梅花十三的手，伍六七的手竟比梅花十三的手还要凉上几分。“明天，我们去看看可乐吧。”伍六七靠在梅花十三的肩膀上，声音疲惫的不像往日里那般开朗的模样。梅花十三握紧了他的手，“好。”梅花十三发现，伍六七的手在微微发抖。

　医院的环境冷嗖嗖的，伍六七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令梅花十三奇怪的是，这个医院里，依旧没有看到其他鬼魂。似乎整个小岛只有她一只鬼。可乐躺在病床上，单薄的身子陷在病床里，梅花十三不禁担心她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被子的重量。

　　“阿七你来啦。”看到伍六七，可乐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显然，疾病带给可乐的折磨并不小，原本红润的脸蛋变得苍白，两颊深深的陷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格外虚弱。“梅花姐姐你也来了啊！”可乐对着梅花十三露出了一个笑容，梅花十三点了点头，回赠了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

　　“阿七，我想和梅花姐姐单独唠唠。”可乐握着伍六七的手。恳求的看着他。伍六七愣了一下，抽回了手。“好。”他摸了摸可乐的头，原本柔顺的发丝早已经消失不在，可乐总说自己是美少女，是啊，这样活力无限的女孩，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少女。

　　可乐握住梅花十三的手，梅花十三惊愕的看着可乐的小手稳稳的抓在自己的手上。“梅花姐姐，我的时间不多了。”可乐微微笑着，梅花十三愕然的发现，那不是属于一个女孩该有的天真的笑容，更像是一个看透了生死的智者。“你能给我讲讲阿七的过去吗？”可乐虚弱的靠在病床上，梅花十三点了点头，她眯起眼看着门外的伍六七，慢慢的，伍六七的身影和柒重合。梅花十三的思绪再次被拉回了过往。

　　柒是玄武国的首席暗影刺客，梅花十三是师傅一手培养的顶尖刺客。梅花十三的刺杀能耐在玄武国是数一数二的强，排名37的名号也让她在玄武国里有了不小的名气。师傅曾说，若无意外，梅花十三会是玄武国最强的女刺客。然而遇见柒，却成为了梅花十三此生最大的意外。

　　柒这个人，在梅花十三的眼里是强大又高傲的刺客。无论怎样的强者，在他面前都只需要七刀。起先梅花十三只是将他看做了要超越的目标。只要超越了他，自己便有了打败父亲的实力。

　　“你，很强。”柒看到梅花十三的第一句话说的不是什么“你是谁。”而是“你，很强。”下一句不会是什么我们来比试一场？梅花十三胡乱想着，柒却已经转身离开。那个时候梅花十三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他是怂了。后来熟识了，梅花十三想起那时的评价总是哭笑不得。他们并不是常常都能见到，柒所在的组织管理严格，纵然是柒这位首席，身边也总是跟着几只眼睛。梅花十三也理解，毕竟为了国家而工作的组织，总归是要多几分保险。

　　巧的是，不知是意外还是缘分使然，梅花十三总会在任务结束后遇见柒。一来二去两人慢慢的熟识起来，有时两人执行完任务会相约去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打边炉。有时候时间不允许，柒便拾来柴火点燃，随手捉点野味处理了放进火里慢慢烘烤。梅花十三爱吃土豆，柒便默默记了下来，执行任务时便在衣服里放上点土豆，寻了机会给梅花十三烤了吃。

　　梅花十三不知道柒为何对自己如此上心，正如柒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个女刺客。或许是两人之间特有的心有灵犀，亦或是长久压抑过后，情感开始慢慢发酵。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是刺客，那些不该有的旖旎念头早晚会成为杀死他们的利刃。

　　只是柒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师妹被抓，他看着一袭白衣的师妹被同门的师兄弟押入了牢房。师妹哭的梨花带雨。求柒带她出去，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她所爱之人的孩子。柒犹疑的看着她，却没有帮她。他去找了梅花十三。

　　刚刚执行完任务的梅花十三带着一身血渍出现在柒面前时。柒笑了。他抬手为十三轻轻拭去了脸上的血迹。他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梅花十三脸颊的瞬间，时间似乎慢了下来。“十三，你说刺客不该有感情吗？”柒的手没有放下来，依旧轻轻的抚摸着梅花十三的脸。梅花十三红着脸，几乎是下意识的握住了柒的手腕。“我不清楚。若是想要变强，舍弃这些也不是不行。”“可若是作为一个人呢？”柒的声音似一道惊雷，梅花十三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应他。过了许久，柒轻叹一声收回了手。

　　“十三，我们是人。不是工具。”柒褐色的眸子里似乎盛满了悲哀。“我知道。”梅花十三垂下眸子，这些道理她何尝不知？柒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梅花树。过了许久，柒扭头看向了梅花十三，梅花十三侧头迎上他的目光。这个男人，早在梅花十三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天空似乎飘起了小雨，柒轻轻拍了拍梅花十三的头。只留下了一句“我走了。”

　　梅花十三看着他的背影，心乱成了一团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柒不对劲。

　　“后来呢？你拦住他了吗？”可乐似乎听的入了迷，整个人都坐了起来。“我……”梅花十三皱眉，剩下的事情她不太想提，可看着可乐渴望的眼神她始终无法拒绝。

　　梅花十三去找柒，却没有他的半点消息。而她的仇家却大肆发放酬金追杀她。躲避追杀的时候。梅花十三也终于知道了柒去向了何方。

　　那一天，柒闯进了组织的牢房，放出了伤痕累累的师妹。他带着师妹一路逃离，眼前却都是梅花十三的影子。他深知这是一条不归路，可他仍然义无反顾。因为他不只是一个刺客，他还是有血有肉的人。柒成了组织里的叛徒，一时间他的格杀令布满了整个玄武国。

　　一个人的成功需要许多坎坷，而一个人的没落或许只需要一句话。梅花十三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她不想柒死。更不想他离开自己。梅花十三烦乱的心绪被师傅看穿，她被勒令在师门思过。面对石壁的无数个日夜，梅花十三的脑子里总是不断回想着柒说过的话，他们是人，不是工具……她不是任何人的工具，她只是想变强。可是变强，就必须抛弃所有的情感吗！石壁上刻着她看不懂的符号，那些符号似乎有了生命，它们飞了起来，淹没了她。

　　“再后来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也许是太过于久远了吧。”梅花十三微笑着抚摸可乐的头，却发现自己扑了个空。“真的不记得了吗？”可乐仰起头，原本天真无邪的笑容荡然无存。她看着梅花十三，眼中的急迫让梅花十三有些不安，她皱眉想要起身离开，却发现动也动不了。

　　“十三，好好想想。那些事很重要。”可乐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小？梅花十三捂着头，那里不知为何痛的厉害。她明明是鬼，为什么还会这么痛？眼前破碎的记忆不断闪现，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谁？伍六七？啊对了，他是柒……“你怎么知道伍六七就是柒？”可乐的质问让梅花十三愈发痛苦，是啊，为什么？从她第一眼见到伍六七开始，她就笃定这个人就是柒，不过失了记忆，再也记不得过往。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笃定？

　　“你是如何死的？”

　　“为何你会记得这里的人？”

　　“十三姐，你不是只记得在玄武国的事吗？”

　　“为什么？”

　　“为什么！”

　　可乐的一句句质问就像一把把利刃，刺的梅花十三痛不欲生这些事情她都知道，答案似乎已经刻在了她心里，可是到了过程，这一切就变得模糊不清。

　　自己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见到伍六七自己就如此笃定是柒？

　　为什么，不记得在这个小岛上的所有过往？

　　眼前陌生的记忆，可乐的声声质问。梅花十三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

　　啊，想起来了………

　　师傅说，柒死在了玄武国的追杀中。梅花十三对此是不信的，强大如他，怎么会轻易的死去。但梅花十三垂眸应是，将对柒的思念尽数埋进了心底。再后来，她遇见了伍六七，一个夺走了她初吻的衰仔，再后来……她和伍六七成为了搭档。

　　记忆闪动的飞快，梅花十三仿佛在看一场自己为主角的电影。

　　刺客组织到底是发现了伍六七的秘密。他们追到了小岛上，鸡大保受了重伤，小飞也倒地不起。伍六七……对了，她告诉伍六七，让他去为自己买一份蛋糕。然后，梅花十三举起了青短，迎面走向了刺客组织的人。

　　“他的命，是我的。”梅花十三看着面前的刺客，他们每一个人的排名都在自己之前，梅花十三清楚，这是一场必死的战斗。可她仍要前进，哪怕是为他只留下一线生机。

　　刀锋刺入身体时，梅花十三想的却是伍六七。他的脸和柒重合又分开。他们一样，又不一样。柒开启了她人生的画卷，而伍六七，则让她的画卷充满了色彩。这个男人，她始终是无法弃之不顾。

　　鲜血从伤口涌出，寒冷开始占据了全部的感觉。梅花十三摇摇晃晃的站着，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模糊。死亡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梅花十三倒下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伍六七。那一瞬间，她竟然有几分开心。

　　原来竟是这样死去的……梅花十三苦笑，原来，是为了他。后悔吗？十三问自己。可答案，早在她拔出梅花青短的时候就给了出来。她向来觉得自己没有很看重爱情，自己也不是恋爱上脑的女人。她对柒也好，对伍六七也好，本是不该走到这一步的。可梅花十三忘记了，她也是一个人。而人，是善变的。

　　梦境在此终止，一切到了该苏醒的时刻。而梦的最后。梅花十三听见了可乐的声音。

　　“十三。我们没有时间了。还做出选择了。”

　　（6）真相

　　梅花十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发廊。而可乐，早已不知所终。她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破破烂烂的建筑提醒着她这里是伍六七房间。梅花十三翻身下床，她试探着伸出手，手掌毫不意外的穿过了墙壁。

　　梅花十三叹了口气，若这里是梦，那该如何醒来？亦或是，这里不是梦境，而是地狱。伍六七坐在她身边宛若一座雕塑，梅花十三第一次看到如此颓废的他。

　　“可乐走了。”伍六七开口，声音沙哑的要命。梅花十三难以置信的看着伍六七，这个消息太突然，这让她完全不知所措。“怎么会……”梅花十三下意识的坐在伍六七身边，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伍六七的手在抖，他在害怕？还是不安？梅花十三侧头，伍六七禁闭着双眸。眉头紧锁。

　　“可乐说。她的葬礼不要哭泣。她不喜欢别人哭哭啼啼。她说她不畏惧死亡，我知道，她比任何人都不想死。”伍六七痛苦的低下头，他承载了再多的悲痛，笑容已经再也无法掩盖。此刻的他，剥去了所有的不靠谱，只留下所有的脆弱，赤裸裸的展现在梅花十三面前。

　　梅花十三站起来，轻轻抱住了伍六七。伍六七的头抵在她的小腹上，冰冷的寒意让他清醒了些许。“十三，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你不要伤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伍六七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梅花十三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说什么晦气话……”梅花十三轻叹，“我已经是鬼了，你死了，我们正好是一对鬼。”“不……根本没有鬼……”伍六七抓住梅花十三的衣服，梅花十三被他的力道带了一个趔趄，跌入他怀中。那一刻，梅花十三看到了伍六七眼中的泪光。

　　向来没心没肺的他，向来笑嘻嘻的他，向来厚脸皮的他。从前高冷骄傲的他，从不落泪的他……此刻却已泪流满面。

　　“梅花十三……十三……”他紧紧的抱着十三，只是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你……都想起来了？”梅花十三只觉得自己声音干涩无比。伍六七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梅花十三感觉到自己肩膀出慢慢变得湿润。

　　伍六七抱着梅花十三，这份触感让他不真实。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医院的走廊里，伍六七做了一个梦，关于他所有的过去。而梦的源头，伍六七看见了自己。他看见自己飞奔去了悬崖，也看见了倒在血泊里的梅花十三和鸡大保，鸡小飞他们。大保小飞伤势不重，而梅花十三，她胸口的短刀已经说明了她的致命伤在何处。伍六七颤抖着抱起梅花十三，他捡起长刀疯了一样拼杀。纵然他是首席刺客，理智全失的状态下，却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伍六七倒下的时候，怀里还抱着十三姐。”少女的手掌覆上玻璃，那里面躺着沉睡的伍六七和梅花十三。“这个技术很危险。你就不怕他们都死了？”带着眼镜的男子走到少女身后，递给了她一杯药。“刚从梦境里脱离，喝点药去休息一会。”少女摇了摇头，“四眼，我不能。阿七的梦太过真实。我怕我现在去休息，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可乐看着伍六七与梅花十三，那天她拉着四眼赶过去的时候，伍六七抱着梅花十三。两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失去了知觉。鸡大保的手被刺穿，小飞也力竭昏迷。

　　可伤势最重的，还是伍六七和梅花十三。一个，是被无数把刀剑刺穿身体。血液大量流失，濒临死亡。另一个，是完完全全放弃了生的希望。“阿七，本来以为你是个洒脱的人，没想到你也是个恋爱上头的笨蛋。”可乐笑着敲了敲玻璃。“你为什么选择这种方法离开。”四眼看着屏幕，那里面是可乐的葬礼。“因为，如果没有阿七，这本该就是我的结局。”可乐微笑着看着屏幕里自己的葬礼。“阿七说的对，其实我比谁都想活。因为我知道死亡有多可怕。所以我不会让他们死。”可乐垂下眸子，捏紧了手中的纸杯，药液溢出烫到了她的手。

　　四眼皱眉，抬手夺过可乐手中的纸杯。“女人真是麻烦，你明知这个机器只能救一个。另一个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植物人，也好过死了吧。”可乐转身开启了机器“四眼，你说，为什么阿七就连梦都是这么温暖。”“梦里越温暖，他的求生欲望越小。他越痛苦，醒来的可能性越大。痛苦是好事，这样他才会知道自己是活着的。”四眼说着拍了拍可乐的肩膀。“快结束了，他们会做出选择的。”

　　梅花十三抬头，窗外正是落日。血红的光洒了他们一身。伍六七松开梅花十三，拉着她走到了发廊门口。

　　“十三，回去吧。”

　　“你呢？”

　　“我还要做个告别，这里好歹也是我的梦境。”

　　“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才能杀你。”

　　伍六七看着梅花十三推开发廊的大门。他就这样看着她，一步一步消失在血色的落日中。自始至终，梅花十三都没有回头。

　　“梅小姐，之前你骗了我。这次，轮到我了。”伍六七笑了笑，走到大保健发廊的沙发上盘腿坐了下来。“再见了，梅小姐。好好活下去啊。”伍六七对着那束已经变的很淡的余辉挥了挥手。

　　伍六七从恢复记忆开始就知道，这里只能留一个人。梅花十三不是鬼，他才是。可乐曾经说过那个机器，连接濒死之人的意识，在梦境里唤醒对方活下去的意识。可那个机器的能量也只能唤醒一个人。他做出的选择很简单，他死，她活。

　“我没想到，十三姐对伍六七的记忆执念这么深，以至于到了梦境里，消失了大部分关于伍六七的记忆。”可乐低头任由四眼为自己上药。“嗯，执念越深。梦里遗忘的就越多。他们是刺客，执念本来就比一般人深。长时间的压抑训练让他们忘了人性，这一点，我们斯坦国就比他们做得好。”“又来了，谁要知道你们斯坦国的东西！”可乐抬脚踹了王子一下，后者却完全没有恼怒而是一脸疑惑的开始分析起可乐情绪波动的原因。

　　“根据分析，你生气是因为我说斯坦国的科技。所以………”机器尖锐的鸣叫打断了王子的侃侃而谈。可乐飞奔到屋子里，看见满脸泪痕的梅花十三睁开了双眼。而伍六七那边的显示器上，心跳的数据开始慢慢变弱，直至，一条直线。

　　（7）结局

　　梅花十三醒来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伤养好后，梅花十三不在去做刺客，而是去四处游历。她剪掉了长发，换上了伍六七宽松的白色卫衣。一个国家接一个国家，颜艺国，斯坦国，玄武国，兜兜转转，最后她又回到了这个小岛。

　　鸡大保和小飞仍然在大保健发廊里，发廊被梅花十三买了下来送给了鸡大保他们。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大概是她还不想彻底忘记这些回忆，好的也好，坏的也好。这是伍六七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可乐和王子去了斯坦国，本来可乐不想离去，可架不住王子以防止她病情反复为由硬是带她离开了纯净小岛。

　　陈伯和江主任退休后就一个住在了灯塔，一个在灯塔附近租了个房子。这两个老年人意外的聊得来，有人打趣江主任遇见了夕阳红。当然，这位勇士的下场也有点凄惨。汪疯和小咪咪领养了一堆宝宝，每天在小岛上打闹也挺惹人头痛。但汪疯和小咪咪倒是乐此不疲。内裤男真的结了婚，也真的不在去收集内裤。只是妻子并非梦里那个温婉妇人，而是一个颇为彪悍的女子。总会不时对内裤男打打骂骂。内裤男倒也乐呵呵的受着，握着女子的手却是更紧了。梅花十三在回岛的船上还看见了杰克船长。这个在海上飘荡的船长依旧在海上进行着他的海盗事业，只是据说女朋友又多了不少，情债也厚了许多。杰克船长本人对此却不以为意，按人家的说法就是女朋友越多越好。

　　梅花十三到大保健发廊的时候鸡大保带着鸡小飞出去了。可乐说，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总会去那里看看。也算是一种寄托。梅花十三大看着保健发廊的装饰一如往昔，她的手一寸一寸的抚过墙壁和桌椅。那张破破烂烂的沙发依旧摆在这里，她记得，伍六七从前最喜欢坐在这里。她清楚的记得每一件关于伍六七的事，大的，小的。从他们的初见到那一天为止，她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些记忆牢牢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刻在她的骨血里，抹不去，忘不掉。

　　她坐在那个沙发上，静静的感受着伍六七曾留下的气息。梅花十三轻轻抚摸着沙发，她还记得伍六七坐在这个沙发上，在血红的余辉里笑着对自己挥手道别，等她想要回去抓住他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

　　炽热的液体从梅花十三的眼里涌出，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死死握着身上的衣服，白色的卫衣被她握的皱皱巴巴，可梅花十三仍然死撑。眼泪一颗接一颗滚落，砸在沙发上发出轻微的“吧嗒”声，梅花十三的嘴唇被她咬的失去了血色，可她仍然不肯哭出声音。

　　身子颤抖的不像话，梅花十三无声的哀嚎。她想他，尽管她拼了命的告诉自己，梅花十三你要忘了他，你不可以被这些东西影响。可她知道她想他，想伍六七，想柒……

　　“骗子……”

　　“你这个骗子……”

　　梅花十三喃喃自语，眼泪如同决堤一般。她无力的伏在沙发上哭泣，却依旧无声。眼前一片模糊，梅花十三想就这样沉沉睡去，回到梦里去找伍六七。

　　“梅小姐……”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梅花十三猛然惊醒，面前是那张她在熟悉不过的脸。“伍六七……”伍六七依旧是笑的那样没心没肺，梅花十三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怀中人的触感那样真实，梅花十三终于可以放声痛哭，满腔悲伤也终于有了倾泻的地方。他果然是惦念她的，他回来了……回来了……梅花十三紧紧抱着伍六七。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梅小姐，醒醒啊梅小姐。”鸡大保的声音打断了梅花十三的梦，她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伏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脸上泪痕未干，梅花十三低着头跟鸡大保匆匆道了别，离开了发廊。鸡大保看着梅花十三的背影，欲言又止。

　　事实从来不会像梦境那般美好，伍六七没能醒过来。活下来的，只有梅花十三一个人。她继承了伍六七所有的意志，这才得以从生死之间归来。只是最后，他却永远留在了梦里。只是偶尔，梅花十三会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陪在自己身边。她知道，伍六七没有走，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这是他的承诺，亦是他们的承诺。

　　（8）无题

　　大保健发廊里出现了一个女鬼。只有伍六七看得到她。女鬼出现的断断续续，而且从来不与他们有任何交集。鸡大保问他还能不能看到之前的女鬼，伍六七犹豫了一下，说没有。鸡大保欣慰的点了点头，嘱咐他要好好休息，别再去做偷窥女生洗澡这种龌龊事，伍六七翻了个白眼，转身投入了一天的忙碌之中。

　　而女鬼，伍六七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女鬼总是自顾自做自己的事，外出，吃东西，然后，看着一张照片默默发呆。伍六七知道她是谁，他走到女鬼身边，虚虚的抱住了她。

　　“梅小姐，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