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琳篇（一）深埋于白雪的罪恶

西伯利亚，一片荒凉的雪原。 目之所及除了白雪还是白雪，连树木花草都寥寥无几，栖息在此的动物也极少，自然人迹罕至。 翻过一座山脉，一根冲天的“柱子”矗立在几座山脉形成的山谷里，因为地形的遮挡，它并没有在世人眼中出现过。 这一根位于西伯利亚雪原上的“柱子”其实是天命第二大的崩坏能研究设施，其名为“巴比伦”。 在巴比伦塔实验室内有世界第三大崩坏能反应堆，实验室分为五十层，底部二十层为放置反应炉的能源区，为其上三十层的三个天命研究部门提供海量的能源。 三大部门为能源部门、武器部门与先进系统部门，他们均代表着天命最顶尖的科技与理论。 能源部门主要负责对崩坏能的基础理论研究并以此为基础协助其余部门进行各种项目的开展；武器部门则会根据能源部门提供的理论数据基础，尝试将崩坏能转化为用于作战的武器，同时也会插手女武神装甲的研发与改进；先进系统部门主要研究将崩坏能与人体结合的技术，大名鼎鼎的圣痕技术就是这个部门引以为傲的研究成果之一。三大部门互通有无、相互交流，共同撑起了天命科技的半边天。 只是这辉煌的背后，却隐藏了太多肮脏的真相...... 这个所谓的先进系统部门，披着一层“高尚”的伪装，他们对外宣称自己是全世界最大，也最为权威的医疗机构——治疗崩坏能疾病的医学研究机构。 自崩坏降临到这个世界以来，无数人丧生在恐怖的崩坏兽手中，可最令人恐惧的并不是穷凶极恶的发狂猛兽。 而是以疾病形式体现的崩坏灾难... 在所有崩坏疫病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在中世纪欧洲发生的黑死病狂潮，毫无还手之力的欧洲大陆锐减了三分之一的人口。 不仅如此，即便是到了现在，人们依旧对许多因崩坏能侵蚀引起的疾病束手无策。 这些每天经受着痛苦折磨的患者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了这个天命的“医疗机构”。在签署了自愿书之后，体检合格的少女就会被送到巴比伦实验室经历漫长的“治疗过程”...... 不，应该是恐怖的、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她们将成为天命测试崩坏能与人体结合技术的医用耗材，无情地被消耗、被舍弃。 这些可怜的孩子怀揣着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未来的向往，想通过天命那世界一流的技术脱离苦海、重新开始美好的生活，可等待着她们的却是犹如监狱的“隔离舱”以及各种带来痛苦甚于疾病的试剂的注入。 自巴比伦实验室建立的历年间，数千名少女在这冰冷幽暗的基地深处哭泣与呼唤，她们痛苦的呻吟被西伯利亚的寒风吹散；她们扭曲僵硬的尸骸被西伯利亚的白雪掩埋，只在计算机中留下几串冷漠的数据。而在这些数据之后，是少女的哀嚎；是研究员的冷酷；是一次次鲜血淋漓的死亡；是一次次毫无人性的人体实验...... “抓紧时间，赶紧把这批报废材料埋好，我们还得回去继续实验，大家的时间宝贵着呢。” 一声声冷硬的吆喝与一群人的到来给这片偏僻寒冷的小树林带来了一丝生气，可这一行人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生气，一方是麻木，另一方是漠然。 这支由数十名少女和若干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组成的队伍冒着风雪，从近二十公里外的巴比伦塔来到了这片山谷中的树林。几个男子有的手中端着麻醉枪；有的拿着电子笔边走边在平板上记录数据。而那些衣着单薄的少女则两两一组，抬着十几具长两米、宽高各一米的长方体崩坏能隔离舱，那里面就装着他们口中的“报废材料”——少女的尸体。 数十位少女在枪口以及冰冷眼神的注视下开始用手中发到的工具刨出一个个足够深雪坑，然后将隔离舱小心翼翼地放进去，防止里面的液体泄漏，最后将坑掩埋。 在她们的身后，足足六名穿着防化服、带着麻醉枪的全副武装的研究人员一边监督着少女们，一边记录着数据，还时不时兴奋地互相交流。 “崩坏能注入实验终于有进展了，实验材料竟然可以出现如此高的崩坏能适应性。”一名高个子的研究人员用电子笔在平板上不断地写写画画，全身唯一没有被遮挡的双眼中满含着病态的兴奋。 “是啊是啊，这种抗性连一些出色的A级女武神都不可能有的吧。”另一名矮胖的研究人员颇为热切地搓着手，防化服包裹下的嘴角扬起一个疯狂的弧度。 “也许我们还可以把崩坏能的浓度与剂量都提升一些？”明显是六人之首的一名苍老的研究人员指了指那个正在对着“雪堆”上的几根小树枝发呆的紫发少女，开口道，“发个讯息回实验室，继续向那个实验材料注射吧，虽说她的各项指标都最完美，如果报废了还真觉得有点可惜，但老藏着掖着舍不得用也未尝不是一种浪费。” “是。”其余几人纷纷点头，整理着实验参数，准备待会儿将老者的命令一同发回去。 “算了，你们继续处理，我带她先回去。”老者迫不及待地挥挥手，“这鬼天气我可受不了太久，派个人跟我一起走。” “是。”其他研究人员点点头，继续处理那些“报废材料”去了。 ...... 幽邃的山谷中，正在进行一场激战。 那是十余匹灰狼组成的狼群，它们呲着锋利的獠牙，强壮的身躯弓起，健硕的四肢轻扒这地面，随时准备撕碎前方的两大一小三个身影。 而在它们的身后，还站着三头棕熊，它们的喉中发出低沉的吼声，而狼群听见了棕熊的吼声居然缓缓地分成了两拨，如同将军指挥士兵一般令行禁止，棕熊竟是在向狼群发号施令。 可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猛兽的身长都有将近五米，全身散发着粉红色的荧光，尤以双眼为最。 它们的对手，是一白一青两台六七米高的机甲，白色机甲纤细灵活，双手各持一把轻便的激光剑，旋转腾挪间将近十匹狼戏耍得团团转，时不时劈出的剑刃还能给其造成不小的伤害。 另一台青色机甲与其说是机甲，不如说是一套铠甲，不同于代号“米斯特汀”的白色机甲那窄小的躯干部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是无人机甲，代号为“黑蛇骑士-陷阵”的青色机甲似乎给人一种能够驾驶的感觉，厚重的金属外壳带来一种固若金汤的安全感，而它手中那一把三米多长的金柄阔身重剑则透露出一股无坚不摧的杀伐之气。大剑开阖，青白色的剑身或劈砍，或拍砸，势不可挡。 两台机甲身边已经卧着四五匹狼尸，有被利刃腰斩的，有被小口径激光炮轰中要害的，甚至还有脑袋被砸扁的，而异兽群给机甲造成的伤害却仅仅只是几道不痛不痒、蹭掉油漆的划痕。 辰渊站在两台机甲身后，抱着双臂，满脸凝重地查看着狼尸。 辰渊将右手手腕凑到唇边，轻轻地咬住了手套的边缘，一小块濡湿的痕迹逐渐在轻薄却保暖的特质手套上晕开，他向上微微发力，一只手套就被他叼在了嘴里，随后，辰渊如法炮制，另一只手套也被摘了下来。 辰渊叼着手套，搓了搓手，眼神逐渐变得锐利，白皙的手掌如解剖刀一般刺出，硬度堪比磐岩的变异狼躯在辰渊的肉掌之前却如豆腐一般，轻易的被开膛破肚。 辰渊的眸中闪烁着粉色的微光，如同探测器一般搜索着崩坏能浓度最高的部位。不到三秒，辰渊眸光一凝，双手闪电般探入狼尸的腹部，从异兽的胃中掏出几只尚未被消化的白鼠，而在这几只白鼠的体内，辰渊找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这是...胶囊？”辰渊疑惑地看着手中只剩下一小半的圆柱形糖壳，“可是我记得西伯利亚并没有设立需要用到这类特种胶囊的实验室啊？有这个权限和需求的只有总部以及我亲自管理的研究所，这里除了巴比伦塔的能源部门和武器部门，就只有一些中小型的天命研究所，绝不可能申请到这种东西。除非......” 突兀地，辰渊的眉头皱了皱，看向了山谷的尽头：“怎么会有人到这里来？” 顾不得过多思考，辰渊心念一动，两台机甲的攻势更加猛烈，将仅剩的恶狼迅速斩杀，然后各自找上了一头棕熊。 米斯特汀依旧是凭借自身敏捷的动作与棕熊周旋，而陷阵竟是单手开始挥舞重剑，随着机甲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那柄重剑的剑身居然直接散开，变成了一根长鞭，陷阵握着这条铁鞭下劈上撩，抽得棕熊毫无还手之力。 看着这场一面倒的战斗，辰渊环抱双臂，淡淡地点点头：“试验机的战斗力在各方面都已经超额满足了我的要求，看来以后那帮小姑娘可以轻松一些了。”辰渊这一副叼着手套、悠闲观战的样子显然激怒了他对面那一头最强壮的棕熊。 “吼——”棕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迈动强壮的四肢，如一辆卡车一般直直地撞向它眼中瘦削弱小的辰渊。 迎着这排山倒海的冲击，辰渊只是轻哼了一声，也不躲闪，直挺挺地朝着冲锋而来的棕熊冲了上去，迎着棕熊拍出的巨掌，辰渊轻描淡写地探出一只拳头，大小完全不对等的人手和熊掌碰在了一起。 随后，一声痛呼响起。 棕熊竟然被一拳打飞数十米，伸出的左臂严重扭曲，显然已经废了。 剧烈的疼痛让棕熊彻底失去了理智，它红着眼睛、咆哮者向一直老神在在站立不动的辰渊再次发起了冲锋。 “啧”辰渊咂了咂嘴，身形一矮，双腿向前一蹬，闪过了棕熊沉重的拳风，回身一记背拳反抽，狠狠地抽在了棕熊的鼻子上。若是普通棕熊，密布神经组织的鼻子遭受硬物重击极有可能直接晕厥，任对手宰割。 辰渊眼前的这头棕熊虽然经过崩坏能的强化，身体素质得到大幅增强，挨上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也是短暂的两眼一黑，壮硕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正当棕熊处于无力反击甚至防御的时候，辰渊的胸前出现了一个直径半米的黑色法阵，法阵中镌刻着一个奇异的兽形图腾，龟身、蛇首、蛇尾。那怪兽凶神恶煞，摇头摆尾昂首咆哮，气势非凡。 随着法阵亮起幽邃的黑光，一把刀柄缓缓从法阵中探出，足足一米有余的刀柄伸出后，又是近两米的刀身显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这是一柄通体漆黑的双刃长柄大刀，花纹朴素，毫无装饰，如其主人一般，低调不张扬，却又极度危险。 陌鸾——这是辰渊起的名字，自从被他锻造并命名之后的无数个春秋，这把刀已经饮过了无数崩坏兽的鲜血，其中不乏帝王级甚至审判级的强大存在。 而就在刚刚，这把刀又斩杀了一头被崩坏能侵蚀的棕熊，辰渊只是简单地转身，简单地一刀斩下，棕熊的头颅便离开了它的脖颈。 说时迟那时快，从棕熊第一次向辰渊发起冲锋到辰渊一刀收尾，这中间还不到一分钟，与此同时，另外两头棕熊也被机甲给彻底击杀。 趁着机甲处理满地尸首的功夫，辰渊将陌鸾插在一边的地上，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重新戴上手套，打开微型对讲机开口说道：“拉格纳，机甲的各项测试数据收集的如何。” 对讲机那头传来了一个清脆而略显稚嫩的女声：“报告教官，已经收集完毕，请指示。” 辰渊点点头：“好，现在扩大打开崩坏能探测器的范围，飞行器向我这边移动。” 拉格纳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但并未开口询问，有条不紊地在操作台上摆弄着，一架中型探测飞艇缓缓地接近那条山谷。 巴比伦塔顶部 这是先进系统部门最高端的一个实验室，里面摆满了各种价值连城甚至有价无市的高精尖技术设备。 此刻，那名紫发少女正躺在房间中央的实验台上，脖颈、腰部和四肢都被束缚带紧紧地固定住，一旁的研究人员正在记录少女注射前的身体参数，随后，他向另一个站在实验台边的研究人员点头示意。 一支粗大的注射器扎在了少女苍白细嫩的手臂上，满满一管粉色不明液体被注入了少女的体内，一帮研究人员又忙碌了好一会儿才结束实验，又将少女丢回了属于她的病房，或者说，把她关回了牢房。 无论是束缚带给予她的窒息感还是针尖扎入身体的疼痛感，那名少女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苍白的小脸上看不到一丝生气，唯有...... 那对金色的、内含十字星的妙目中，被层层的麻木所覆盖的...... 疯狂与怨毒的杀意。 突兀地，少女的周身突然出现了小幅度的波动，仿佛有什么存在将空间都扭曲了一般。 而躺在床上的少女也不复先前的面无表情，她缓缓地坐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力量恢复了一点点呢。”她喃喃自语道，“这具身体到是勉强合格了，接下来就是吸取更多的能量了，到时候...”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看向牢房外的研究人员，目光中充满了不屑，很快，她又看向了位于巴比伦塔最底层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一丝迫切与渴望。 那是负责供应全塔研究能源的崩坏能反应堆...... 与此同时，辰渊正脸色凝重地看着被机器人挖掘出来的容器，一旁的拉格纳同样是一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整整齐齐码放了一地的崩坏能隔离舱，粗略一数起码有两百具，要不是辰渊这次带了足足五十台试验机甲，一时半会根本没办法将这片区域全部搜索一遍。 这些隔离舱里面盛装的少女尸体，全身上下布满了被崩坏能侵蚀的痕迹，有的少女甚至已经出现了不等的死士化的趋势，她们面容狰狞扭曲，一定是遭遇了极度的痛苦而死。 “教官，这些......”拉格纳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更多的字词，只觉得胸口堵得慌，眼角也变得通红湿润，她看向了身旁的辰渊，希望这位地位仅次于主教奥托的天命圣骑士团教官、女武神部队总指挥能够告诉她真相。 而辰渊此刻正在自己的掌上电脑上快速搜索，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权限不足，禁止访问？”辰渊看着电脑上鲜红的八个大字愣住了，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U盘插进电脑，飞快地操作了一番，直接黑了进去。 一份印着绝密的文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足足数百页，越往下看，辰渊的脸色就越难看，那一对剑眉也越拧越紧。 拉格纳看见辰渊如此古怪的神态，也顾不得自己是否拥有权限，急忙凑了过去。可她只是看了寥寥几眼，就感觉自己的信仰收到了巨大的冲击。 一整份文件全部都是对这些少女进行的实验，从体检报告到注射崩坏能后的身体参数甚至视频资料一应俱全。 “显然，这片山谷中掩埋的是一小部分的实验‘报废’材料了。”辰渊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小部分”这个词咬字格外的重，在拉格纳听来是无比的刺耳。 “怎么......怎么会这样？”拉格纳终于忍不住了，她双目无神地跪坐在雪地上，看着满地的崩坏能隔离舱，一滴滴的晶莹从她的脸颊滑落，砸在厚厚的白雪上，一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连自愿书都只是说来治疗的吗？”辰渊面色更加阴沉，“连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把她们彻底当成了实验材料吗？” 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拉格纳的背上，打破了她仅剩的幻想。 “我们所使用的武器、装甲甚至圣痕都是这么来的吗？”拉格纳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原来我们一直都背负着这么多条无辜的人命在战斗...原来...” 拉格纳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冲着辰渊大声质问道：“这就是所谓的‘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吗？” 辰渊冷着脸朝巴比伦塔方向望去，并没有接拉格纳的话。 “她们的死是值得的，因为她们的付出会成为更多更强大的武器、圣痕，被崩坏侵蚀的她们为彻底消灭崩坏做出了巨大贡献，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辰渊的心底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何况，这些弱者本就没有支配自己命运的能力，你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吗？” “你是谁？”这番话并没有引起辰渊的共鸣，反而让他感受到一丝不对劲。 “呵呵呵，我就是你啊”那个声音轻笑道，“我代表你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欲望，甚至可以说......” “我就是那个你一直在回避的自己啊......”诡异的笑声回荡在辰渊的脑海，令他有一种莫名的暴躁感，看着旁边一脸质问地看着自己的拉格纳，他突然有一种扭断她脖子的冲动。 而就在这时，辰渊的胸口亮起了淡淡的粉色光芒，他似乎闻到了一阵芬芳的花香，清新的香气很快就驱散了他内心的负面情绪，也让他的大脑为之清醒。 “去你的，这哪里叫牺牲，真正的牺牲一定是自愿且乐意，绝不是像这样稀里糊涂的去死！”辰渊突兀地吼了出来，把一旁的拉格纳都吓了一跳，“即使是为了救一百人而要杀死十个人，我也会告诉他们为何而死，然后给他们个痛快，再帮他们报仇。” 辰渊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弱者也许没有支配自己命运的能力，但这不是随意让他们送死的理由，弱者景仰强者，那么强者也应该给予弱者应有的庇护，而不是把他们当作可悲的炮灰！” 那个诡异的声音消失了，早在花香散出的那一刻就不再有半点动静，只有拉格纳手足无措地看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教官对自己大吼大叫。 辰渊猛地抬起头看向远方：“这是...空间波动？不好！是...” 拉格纳还没反应过来，辰渊已经如一阵风消失在了她眼前，只留下一句话：“我先去一步，带上所有的机甲，封锁巴比伦塔，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辰渊走的那么急，但拉格纳还是干劲满满的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辰渊已经化作了一道黑影，在茫茫雪原上狂奔，哪怕是天命最快的飞行器恐怕也赶不上辰渊的速度，此时的他一脸凝重。 “犹格·索托斯...”辰渊嘴里蹦出一个他自己都没听过的陌生名字，“绝不能让它苏醒，更不能让它打开那边的门......” 在他最终的目的地，巴比伦塔，一股越来越强的空间波动正在逐渐扩散，仿佛在孕育着什么，给人一种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