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重案》香港电影的癫狂与快意!陈木胜导演遗作

“电影是一场马拉松,真的爱这个行业,就不是跑一次两次,而是几十年慢慢跑“
2020年8月23日,香港导演陈木胜因病离世,他的一生正如他所说的这句话,用电影的镜头塑造起观众心中的“情义”世界, “尽是过火,尽是癫狂。”
《纽约时报》对港片这一句评价成为了香港电影的标签,而陈木胜导演的遗作《怒火·重案》再次让我们看到了记忆中的癫狂与快意。
如许多香港导演一样,陈木胜也出身电视台。中学毕业不久就进入亚视担任助理导演的工作后转投tvb,成为助理编导参与了《雪山飞狐》以及《倚天屠龙记》等经典电视剧的拍摄
从外表来看,陈木胜气质儒雅与动作片、警匪片的感觉相差甚远。偏偏他的电影始终离不开热血与火爆的元素。
1990年他的导演的处女作《天若有情》刻画了极致浪漫却又惨烈的生死之恋,爱情片的底色中融入了黑帮、飙车、打斗。也正是这部经典之作,他正式以导演的身份走进了香港影坛 。
1996年他首部警匪片《冲锋队之怒火街头》以快节奏的叙事、火爆的动作场面在第16届香港金像奖上出尽风头。
《双雄》获得第10届中国电影华表奖的优秀合拍片 电影里不仅有飙车、枪战等传统动作场面还加入了催眠元素与双男主的叙事设定。
《扫毒》以干脆利落的动作场面,激烈的枪战大场面为港产警匪片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2.4亿的票房成绩,刷新了他导演作品的票房纪录的。
《怒火重案》再次回味了港片中的经典桥段,如一邪一正的双雄对决,枪战、飙车、爆破、搏斗,警察内部的黑暗,反派黑化后的复仇,燃爆的动作场面,继承了过去香港警匪片感官刺激的暴力美学,“过瘾”是观众当下最直接的体验。没看的朋友赶紧看吧!再不看来不及了。
回顾陈木胜的创作生涯,他的作品往往都离不开“燃、炸、硬”的动作效果,但在最基础的感官刺激背后,“燃”的是畅快淋漓的爱恨情仇,是港片中独特的、难以释怀的情深义重,江湖道义。《天若有情》里义无反顾的私奔与追逐,七哥与华弟的兄弟情义;《冲锋队怒火街头》一伙人不理上司命令舍生取义;《扫毒》里三兄弟同生共死的手足亲情。尽管每部作品选材与切入角度不同,但他总可以在动作与情感间寻找到平衡点,直击观众内心,或许这也是陈木胜电影为何在一腔热血中有一种利落的浪漫。情至深处方及生死,这是他致力呈现的“情”,也是他电影中最动人的地方。
香港动作片导演不少且风格迥异,杜琪峰——黑金冷酷;吴宇森——优柔理想;林超贤——硬朗阳刚;陈木胜时尚炫目却似乎保守稳重,缺少一点时代先锋的痕迹。事实上,陈木胜的电影神奇之处在于创新与商业的平衡,在俗套的夹缝中追求创新。《天若有情》俗套的穷小子和富家女的爱情,他却给套路赋予了细腻可感的真实,让观众感同身受。《我是谁》中用一次次追问的无助打动观众而非动作场景。《新警察故事》在传统的正邪对立中反其道而行之,一上来就粉碎了男主的人物光环,让他大喇喇地给反派下跪,用这种“破旧立新”去重新塑造角色。《宝贝计划》颠覆了以往的小偷形象,在一系列啼笑皆非的故事背后讲述的是成人的改变与成长;《扫毒》讲述了在《男儿本色》之外另一种类型的兄弟情义。他最好的作品《怒火重案》既有当年充斥着警匪、抢战、动作片元素的港片情怀,也包含了敌我尔虞我诈,内部腐败,人情世故的惊人反转。香港电影的辉煌在八九十年代,一直到今日,也难再现30多年前的辉煌,但陈木胜依旧带着新意,努力跳脱出传统港片的条条框框,为日薄西山的香港电影带来那么一点新意。他是一个纯粹的人,带着用电影讲故事的愿景以及所有导演都肩负的商业使命,低调地创作出一个又一个的经典作品。
面对市场变化,大批香港导演选择北上接盘商业电影和贺岁片,一大批钟情于动作片的导演也都在积极转型。而陈木胜是为数不多坚持在港片余晖中抓住夕阳的人。《我是谁》《新少林寺》《男儿本色》等卖座电影它们或无奈心酸,或热血激昂,或轻松搞笑,让他在香港电影黄金年代末期划下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2010年《南方人物周刊》写陈木胜:十几年前,陈木胜的前面站着徐克、袁和平、成龙等动作片前辈;十几年后的今天,他和他们站在了一起,多了战友,却没了对手。如今又十年过去,他的章节划下了句点,可仍未见后来者身影。或许他的作品无法代表香港电影的最高水准,但他对于香港动作片的贡献毋庸置疑,他不是天才,却仍然代表一个时代。如今,陈木胜倒在了马拉松的跑道上用四十年的奔跑,证明了他对电影的热爱,不幸之年,我们仍怀念和致敬陈木胜导演,斯人不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