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二)
摸了好久,得赶紧码字。
非欧几何
72小时后 “新家”
十二名坐在圆桌周围的人郑重地举起右手。
“十一票同意,零票否决。FA0003决议通过!”TB说最后一句话时也带了几分力量。
圆桌中心的投影仪投射出TB的身躯,TB扫视一圈,其实她使用周围的几颗摄像头在观察。
每个人前面的小屏幕切换到卫星模拟图,绿色线条标出一颗完全展开了太阳能板的上帝权杖卫星,画面旋转,拉近,六颗像左轮手枪弹仓的“弹夹”固定在发射滑轨四周。一颗弹仓被活塞推动,进入发射装置。
弹仓外壳旋转打开,露出六根银白的金属细棒。会议室里的人仿佛都听见了保险解除的声音,卫星微微改变角度。
弹射器将四枚金属棒弹出,远离卫星飞向地球,在屏幕上只显示了一个红点。
15秒后房间里的茶杯抖动起来,人们才意识到这都结束了。
熊把军帽戴好,起身,说道:“先生们,过去的四天里我们度过了艰难时期,但我们也重创了投靠塞壬的人类。那些背叛者正好给我们一个摆脱所有的镣铐的理由,无论是白鹰还是东煌,从今以后碧蓝航线都不再被任何国家所操控和利用。”
所有人鼓掌。
“能摆脱官僚主义、贪污腐败、塞壬渗透和权力入侵,离不开英雄和舰娘们的付出。我提议为牺牲者们默哀。”
所有人站起,双目闭合,微微弯腰,右手放在桌上,低头默哀。
……
熊把帽子和军大衣丢给助理,扑到长沙发上发出伸懒腰的声音,助理连忙关门以免被外人听到。
“真是科技改变生活,以前寻仇要派直升机吊着坦克扫荡几百公里,有时还要吃闭门羹。现在只要坐在空调房里喝着二锅头等待地面传来震动就好了。”熊惬意地说。
滴滴滴……滴滴,你个王八蛋!
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助理拿起查看。
“司令官,信天翁的时限到了,该怎么办?”
……
港区
“再给一天时间!一天时间就好!”企业焦急地喊道,然后失落地挂断电话。“争取到12小时,之后如果指挥官还不醒来,总部就会派代理指挥官过来接手工作。只能使用不科学的方法了。”
所有人看向黑暗界。
“能帮到指挥官,我会做到最好。”黑暗界拿起桅杆,不发出任何声音地离开。
……
病房里窗帘紧闭,心率监视器枯燥地响着,这场演出唯二的演奏者是呼吸机缓慢地换气声。信天翁躺在这大病床上,穿着白无垢的雪风睡在右边,她一直在等信天翁醒来,希望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自己。
黑暗界绕过血液泵和各种插在信天翁身上的塑料管到左侧,轻轻地把双手放在他手臂上。
“我甘愿成为你的影子,去追逐沐浴在阳光下的你。”
光与影只有一线之隔,却又不能触碰彼此。
黑暗界缓缓蹲下,把脸贴在信天翁的手臂上。
路易九世跪在空无一人的教堂里,双手合十低头祈祷:“我的神,为了我们的指挥官……”
病房外女灶神和总部派来的医生产生了矛盾,争吵声在走廊回荡。“截肢?他才23岁!”
女灶神第一次展现出自己的愤怒,手上的手术刀被捏得扭曲变形,瞳孔里蓝色的火焰若隐若现。
越温柔的人发起火来越可怕。
……
去寻找栖的四人组
市区,一辆蓝色厢型车(这车出现在白鹰的十几次银行劫案现场)
“你们觉得让栖去叫醒指挥官怎么样?”抚顺问道。
“这可不是合家欢的白鹰电视剧,没有狗血的剧情和温馨的结局。”海伦娜说的没错,现实不可能永远是good ending。
昨天舰娘们才联系上栖。
……机场
栖拽着行李箱走到停车场,厢型车迅速滑来。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的吗?”栖还没反应过来,抚顺和翔鹤就已经接过了栖的行李,一人抬着她一边往车走。
上了车,发现车里非常狭窄,两侧各摆着一个铝合金箱,抚顺和翔鹤直接坐在上面。
“你好,我们之前见过,我是海伦娜,这位是拉菲。”海伦娜坐在副驾驶位,回过头来说道。
“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咳咳,三天前,我们一架飞跃南极洲的飞机被击落了。”翔鹤把一份标着红色衔尾蛇的文件夹递给栖。“信天翁就在那架飞机上。”
栖愣了一下,手一滑文件就啪嗒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我们没能保护好他……”抚顺低下头。
栖低头看着那份文件,翔鹤和抚顺看不见她的表情,泪水无声地滴落,在文件表面留下痕迹。
“指挥官还没死呢!”海伦娜喊道。
翔鹤拾起文件送到栖手上,栖抬起头来,双眼充血,鼻子红扑扑的,发不出声音。
栖把文件放在腿上,一页一页翻开。
飞机的原计划飞行路线、失联点、南极点地形、机组人员名单……
名单写着两位机师KIA,信天翁和雪风被重伤。
后面配上了信天翁在抢救室里的照片。
栖捂住脸,泣不成声,身体颤抖着,头逐渐低下来,把自己缩成一团。
翔鹤和抚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
警笛声在后面突然响起,逐渐靠近。
舰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一辆带迷彩的防地雷车从右边车道追了上来。
“该死,我们被东煌军队发现了,还是在这个时候。”翔鹤拿出武士刀,
“SG准备就绪。”海伦娜握住藏在套筒里的SPAS-12 Shotgun。
拉菲将车靠边停下,军车停在后面。
能听见后面车门打开的声音,两名东煌士兵胸前挂着枪靠近。
翔鹤等人屏住呼吸,抚顺手里捏着一枚烟雾弹。
士兵走的很悠闲,双手也没放在枪上,车厢里好几双眼睛看着他们走到拉菲旁边。
车窗下降,其中一名士兵俯下身来看了眼车里的人,确定没什么问题。
“士兵,有什么事吗?”海伦娜问道。
“你们有个轮胎漏气了。”士兵指了指后面。
……
“你有带备用轮胎吗?”海伦娜作为白鹰舰娘,至少懂一点车,她把轮胎螺丝扭下来。
“都是睡过头跳上车就出来了,只带了一桶油。”翔鹤苦笑道。
抚顺帮不上什么忙,拉菲在前面睡着了。栖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把自己闷晕了,翔鹤把她放平在铝合金箱上。
后面那些士兵抬来了轮胎和千斤顶,海伦娜起身让出位置。
不用几分钟就给车子换上了新轮胎。
“非常感谢你们。”拉菲迷迷糊糊地说道,简单地敬了个礼。
“这是我们该做的。”士兵拍了拍车子,示意可以离开。
……港区,科研楼
弗莱切们已经抬着铝合金箱走在前面,栖和翔鹤在后面追着。
白色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拐过了一个角还有下一个。
“这边,我们快到了。”翔鹤加快脚步,在下一个拐角看见了其他舰娘。“指挥官怎么样了?”
黑暗界走上前来说道:“我失败了,但能确定只指挥官在昏迷状态,他的记忆还完好。”
房间大门打开,病床被推出。
“信天翁……信天翁!”栖看到病床上的人,冲上前去但被人拦住了。
“我们要给指挥官换血,他身体恢复得异常快,但血液没有恢复。”女灶神回头喊道,接着推着病床进了走廊尽头的绿门。
铝合金箱里面都装着冷藏的血包。
手术在一个可以公开观看的房间进行,手术台正上方安装了八个套着塑料袋的机器臂。
女灶神拿着一根大棉棒,插进装满碘酒里的铁桶里,在毫不吝啬地把信天翁裸露出来的皮肤涂了个遍。
……4小时后
女灶神推着病床出来,这次没有带着沉重的血液泵机,信天翁身上插的管子也少了许多,脸上多了些血色。
“安装了人造的动脉血管,植皮……”女灶神眼睛布满血丝,瞳孔有些发灰。
“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们。”企业等人扶着女灶神离开了。
病房里的其他人也很自觉地给出空间给栖和信天翁独处。
栖搬了张椅子坐在右边,因为信天翁右手有伤,只能轻轻握住他的手臂。体温很高,呼吸起伏大。
“为什么……信天翁的脸会是这样子?”栖对比了自己和信天翁的肤色,栖皮肤本来就白,而且加上有些瘦弱的,跟信天翁发红的脸部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翔鹤连忙走过来查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指挥官的皮肤没有问题啊,一直都这样。”
“那为什么会发红?”
翔鹤终于明白了,解释道:“指挥官以前是飞行员,你知道的。皮肤发红是因为飞行中剧烈地负加速度造成头部高血压,长期飞行会造成脸发红这种现象。你不知道他曾是飞行员?”
“他跟我说过。”栖用手轻轻抚摸信天翁的额头。
“指挥官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飞行员,无论是塞壬还是人类都没有在空战中击落过他,他将量产型飞机发挥到了极致,也是少数能正面对抗塞壬的人类。”翔鹤坐在病床后面,把手机递过去,上面的照片是信天翁的战斗机,机头上有200多颗塞壬战机的标志。
栖一愣,信天翁只跟她讲过“我就一在中队里负责侦查的,连塞壬战舰都没靠近看过呢。”
“我就说他哪来这么多钱寄给我嘛……”栖的声音逐渐哽咽。
信天翁参军前栖会给他汇款补贴生活,栖当时已经靠着绘画挣了点小钱。参军后军队里包吃包喝包住,每年还有工资津贴,信天翁拿着钱也用不了多少,只能把钱塞进信封里给来自东煌的飞行中队飞行员,嘱托他们回国后寄出去。成为指挥官后信天翁靠着熊和其他人继续给栖打钱,栖办画展时还会以外交事务为由回东煌观看。
虽然信天翁总是把自己裹着严严实实不敢被栖认出来。
……“你是信的开头 诗的内容……”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很抱歉。”栖立刻拒听了电话然后走出病房。
门一开,是一白一红两只大狐狸加贺和赤城。
栖和赤城擦肩而过,赤城瞄了一眼栖。
栖到走廊上,对着另一边的玻璃墙,回拨电话:“爸妈……突然有急事,最近回不去了,不用给我留饭了。”
赤城在信天翁额头上一吻,然后又用手从太阳穴摸到下巴,“亲爱的……怎么还不起来看看赤城呢?”
“有个朋友生病了,我要去医院照顾他。……是是是!还是那个男人,行了吗?”栖变得有些焦躁,“记得交水电煤气费,钱还够花吗?不够的话我转给你……他啊,”栖回头看了一眼,“在战场上受了伤。”
“……别催啦,结婚有什么好的……我中秋再回去。就这样,再见!”栖挂断电话。
加贺没有跟着赤城一起进入病房,只是在长椅上坐着等待,顺便听了栖和家人通话。栖说的是方言,加贺也只听懂了一两成。
“刚才和你说话的是你家人吗?”加贺冷冷地问道,蓝色眼影凸显出冷酷气质。
“是啊……最近办不了画展,想回家看看。”栖翻出相册看了看照片。
“家……这个词对于我们来讲是陌生的,指挥官给我们做过很多解释,但我们都没能理解,人类的家庭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加贺思考。
“你为什么不进去呢?”
“我怕被人看见我哭。”加贺直接承认了。
赤城背对走廊的窗户,偷偷抹去眼角的眼泪,俯下身抱了下信天翁。
赤城走出病房,看看栖,接着用重樱语对加贺说道:“这就是那只人类害虫吗?看起来如此弱不禁风,这脆弱的肉体怎么敢挑战我和指挥官sama的感情呢?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哈……”赤城发出治愈的笑声,“加贺我们走吧。”赤城拉着加贺的手消失在长廊尽头。
栖没有理会她,回到病房继续坐在床边,陆陆续续有更多的舰船来探望信天翁。
“很抱歉打扰您,能把手机以及所有能联网的电子设备交出来吗?这是特殊区域。”贝法在旁边行提裙礼。
栖犹豫了一下,把口袋里的手机递了过去,又打开背包把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
“谢谢配合。”贝法把电子设备都装进一个铁箱里,“如果您要长期待在这里,可以先用这个。”贝法递过去一部黑色的手机。
“谢谢。”栖接过手机,翻转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