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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栞】四之夜

2023-06-11 17:59 作者:换来晴空月儿明  | 我要投稿

*虹咲魔法世界AU,《风旅行》世界观外传

*勇士雪×主教栞,是独立故事。具体设定见合集前篇《风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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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船主教端着一只小锅子从厨房里出来,差点和人撞个满怀,来人倒是很敏捷地闪开了,没造成双双烫伤的后果。

“哎,你坐着就好了嘛。”她把锅放在餐桌上。教堂的餐桌,可以坐下一家八口,现在只是放着两副碗筷。她看着桌上强迫症一样整齐的筷子以及按生怕她吃不饱的标准盛出来的大碗米饭,还是忍不住话里带笑。

“我只是想帮忙嘛……”客人很局促,“等着别人给我做吃的还是有点……

“你在军队也是自己做饭?”

“那不是,但我在军队其他工作都好好干了。”

“那不就行了,你在我这也帮了不少忙嘛,一顿饭的人情也总该让我请吧。”三船把勺子在锅里搅了搅,舀出一勺汤汁浇在米饭上,然后递给客人。

还真是有点奢饰呢,三船又一次忍不住想。和自己种的蔬菜混在一起,小锅里炖了土豆、胡萝卜,甚至还有苹果和鸡肉,一年前根本不敢想象一日三餐能吃上这个。该说是托面前这人的福?客人满满地舀了一口,边吃边傻笑,三船那点细腻的感激立即泄了气。每次都这样,一在她身边就乐起来是正常的吗。

“你慢点吃。”

“好吃。”

“锅里还有。”

……那我可以再添一碗吗。”

武将的食量太可怕了。而且这也吃得太快了!不对,在心里嘀咕别人是不好的事。三船打量了一下自己纤细的手腕,又想到优木每周末朝气蓬勃的问好声,不禁对对方的元气微妙地羡慕起来。不对,擅自去和勇士攀比更是失礼。今天自己到底怎么了。沉稳的教士该是这个样子么。

优木不知道是突然不好意思了还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第二碗动作十分的含蓄。一键变憨的主教又开始了没话找话。

……饿的话吃快点也行。”

“啊?哦,好、好的!”

太窒息了。她们就像三十年没见面现在要登门求人办事的远房亲戚。三船决定终止冒傻气,找回一些教士的尊严。

“对了,教堂的落地窗真是谢谢你了。”

“啊,这个。”优木从晚饭里抬起头,活泼的眼神收敛起来。三船突然体验到为什么有人说想要直视勇士大人的人都会移开目光。

“其实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乡亲们都有来搭把手的。我想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能让你觉得帮上忙了那真是太好了。”

“哪里的话。”三船将目光落在正厅方向,“一直都想和你说谢谢来着。教堂那么快就变了个样,真的多亏了你。”

优木笑起来了,很喜欢这种真挚的道谢。尘埃落定那时,三船依旧做好了一切照旧的打算。她得到了纹章,但不能造福一方的私人物品她觉得没什么用。岚珠来找她时态度很诚恳,不过上一任国王来拜访自己老师时也是那副嘴脸。三船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和愿望,所以她把教堂里一些重要的史学资料封藏好,再掏出积蓄修了修收留穷人的客房。

那一个冬天还是有不少人跑到教堂来的,三船也照旧为他们生火做饭,让这些无处可去的人们有个地方避风雪。很意外的,不少流浪者不是本地人,是听说王国有机遇,从外地跑来的。他们告诉三船,女王在召集哪些人才,订了哪些政策,也劝本地的流浪者跟他们一起去哪哪找个安生的地方。

三船觉得很开心,但也没有盲目乐观。再观察一段时间,她想。春天到了,流浪者们成群结队离开教堂,许诺要报答她。夏天到了,蚊虫肆虐,但没有瘟疫的传闻,据说是因为王国在维尔德大人的协助下培养了一批医生。秋天到了,三船在某天清晨打开教堂的门,勇士大人穿着制服挂着绶带站在门口,向她害羞地笑了笑。冬天到了,流浪者们全回来了。衣物整整齐齐,还有人带了家属。他们把礼物堆在教堂里——肉类,甜食,华服,金币!——没有留下过夜。他们离开时,优木正背着三人高的柴火回来,于是她留她一同享用了一顿十年来最丰盛的年夜饭。

“修一修教堂的落地窗吧。”优木在餐桌上对她说,“让教堂恢复曾经繁荣的样子。”

是吗。也许这还有点遥远,三船想。

在她们重逢的那个秋日,她还是用那口锅熬了两碗青菜粥。制服做工考究,勋章闪闪发亮,两个人吃着粥闷闷地不说一句话,勇士面色紧张,主教心烦意乱。

“那个,”终于还是来拜访的客人先开口,“我,我只是想让您看看。”

三船愣愣地点点头。

“虽然我一直被称作勇士,但在您这里仅仅只是犯人。我想让您看见我的决心。即使穿上这身衣服,拿上了官家的工资,也永远不会忘了自己该做的事。

“还有,谢谢您当时救了我。”

从这天起,优木的所有闲暇时间都花在了教堂。三船灶台的柴火越烧越多。破烂的桌椅全翻了新。水缸永远是满的,里头偶尔还冰着采来的野果子。动乱时期被搬空的教堂物件也一件件添回来,挂毯、瓷砖、壁画、雕花的窗框,全市的木匠泥瓦匠似乎都上了门,而且是拖家带口,师傅后头跟着一帮子练手的大徒弟小徒弟。于是这半年的秋冬,三船只要打开书房的窗户,眼帘内就是一群热火朝天喊着号子的姑娘小伙,那个灰发灰瞳的年青人站在最中间,束起长发,也不穿外套,短褂卷起下摆松松地打了个结,她招呼工匠一同把圆木扛上车,汗水滴落在紧握的木锯上。

“所以,最后把落地窗修一修吧。”优木的眼神像炉火一样炽热。三船发现自己走神了,那个拿着锯子、光裸肩腰的形象久久不去。新的桌椅还有松木的香味,冬夜的寒风再无法从某处墙缝闯入。重修的教堂坚固而温暖,恰好藏起教堂主人躁动又不安的小小心情。

火,太耀眼了。

“嗯。”主教大人像是落败一样,“但是,如果可以,不要用黄金宝石一类奢饰品做装饰就好了。”

 

汤汁的残渣在流水下冲洗干净。优木擦干餐具,将碗筷与锅子归位,从厨房走出来。

她的主教大人正站在落地窗前。夕阳透过窗户,五彩斑斓的色彩落在教士的长袍上。优木在那一瞬屏住呼吸。神保佑您。她翻遍头脑里华丽的祷词,只能一遍遍从心底向她呐喊这句简陋的话。神保佑您,神保佑您。主教轻轻抚过窗户的纹理,头晕目眩的视线随之降落在手腕与指尖的线条。优木没有发现自己上前了几步。但她撞翻了一张椅子。

“呃,碗洗好了。”她醒过来,感觉脸烧起来了,下一脚就要被自己绊倒,“你在看什么?”

“只是看它而已。”主教没有避开她的靠近,“很漂亮。”

“吓了一跳吧。我当时说要求的时候,还担心果林姐设计不出来,没想到一礼拜不到图纸就送来了。”

“嗯。”主教再次将手抚上马赛克玻璃窗画,端详构图与光影。

“很漂亮。”

没有人再说话。这个初夏,教堂随落地窗的竣工将翻开新的一页,最后一位匠人也回家了。夏天不再需要那么多柴火,百步内的树下也新打了井。她的主教大人还缺什么呢?

优木把手揣进上衣口袋,虽然她其实有点热。轻微的人声随风传来,勇士这才留意到院子里面,躲在树后的陌生人。

主教猛地拉住她,似乎想解释。其实不太必要,虽然优木是表现得像发现了敌人一样有点上头,但她倒也不会那么冲动。她静静地分辨时隐时现的影子,还有断断续续的轻声。

“是个男孩。”

“嗯。”

“十三四岁,在读书。”

“嗯。”

……你的学生。”

三船点点头。优木又把微微出汗的手揣进上衣。这个动作并不是在等主教给个解释,但主教还是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院子。

“五天前,周一来的。父母是石匠,五个孩子,只养大了两个。大姐八年前被拉去修桥,掉水里了。父亲开始天天喝酒,母亲成天哭,要不就砸东西。小儿子没有饭吃,也没力气做活,从母亲那里拿了点衣服,在巷子里做了私娼。

“然后小雫来了。常给穷人钱,还教他们写字。女王进城后抓了牵头的‘贵客’,加上修水利,有营生了,这孩子就跟着其他自由身的年轻人,一块去工地搬沙子。医生常去暗巷给人看病,抓了点药,加上天下太平,父母病情也稳定了些,又能雕石头了。

“还是他母亲发现的。这孩子把樱坂大人留的识字本藏枕头底下,字都磨得看不清了。人说他妈妈得了疯病,硬是给儿子捡来了一本开了线的手抄书。她儿子抱着书直哭,然后父母就带着孩子来了教堂。

“父母觉得有亏欠。没能教他石匠手艺,这个年纪也不可能去学校上学,只求神能收留他,让他能读书。这孩子也真的能吃苦,每天五点半起,连着台阶都要扫三遍。这才一周不到,我教的东西已经能背下来了。”

日沉西山。一个人的命运在短短三分钟的言谈间,就要消逝在风里。小教士宝贝地合上书站起身,优木远远地望着他。是的,这是最后一块拼图。这是优木梦寐以求的世界。教堂将会繁荣,苦儿们将会茁壮成长,人们沐浴在朝霞里,各自都将追求到幸福。

“能有今天,是你们的功劳。”三船突然放轻了声音。

“也有您的功劳。”

沉默再次发酵了。教堂再也不需要多余的帮手了。优木在这个时刻——时局动乱的终点、王国富强的开端、少年合上书本的刹那,得到了这句恩人的肯定。

她向主教轻轻转头,赤色瞳仁中的温柔与坚韧一如初见。年上的心猛地抽痛起来。我是为了履行诺言才站在这里,她绝望地告诫自己。天就要黑下去,而教堂的主人并没动身去掌灯。确实,优木该走了,再不需要有别的想法。她所做所有的一切一切,主教都看见了。这是对她们的关系,最好的答复了。

“谢谢您。”优木说。

“我也谢谢您。”

年上终于将手拿出了口袋。三船轻轻低头,将脸偏向一边,似乎在迟钝地害羞,而这是不必要的。主教大人也许考虑了很多,也许一无所知。而勇士每周在祷告席上复述祷词、目光却无法从对方身上移开时,就早已发觉自己因贪心而堕落了。时间停留在美好的初夏,情谊的果实才不会因高温而过熟腐烂。优木会为一切负责。

她裹紧外套。主教的表情是正打算说什么。她会等她讲完下句话,然后和她告别,玩笑般地说再没机会来教堂这蹭饭了。而这将是她为她履行的下一个诺言。

气温并没在太阳下山后变得更凉爽。主教大人甚至在开口前卷了卷袖子。

……您今晚忙吗?”

 

三船在厨房里,向正厅回望了一眼,优木坐在祷告席的长椅上,抬头仰望席前的圣母像。

“你很冷吗?”她把茶端过来递给她。

……不是。”

“我不介意这么多的,热就脱外套吧。”

“不行。”

斩钉截铁的语气。茶是热的,照明的烛台在燃烧,胸中是渴望与她继续共度时光的私心——每一件都在这个夏夜显得多余。三船坐在她旁边,一同望向圣母。

……抱歉,其实没什么要紧事。我这样留您,是不是让您为难了。”

……不。和您聊天很愉快。”

又是这样,什么都没变。三船以为自己在模模糊糊地向前,其实只是又一次不明不白地碰壁。吃饭的时候虽然尴尬,但真的很开心,而此刻的礼貌就像坚冰一样。又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三船几乎要难过起来了。她喝了一口茶,热气让人更加沮丧,于是她脱下了长袍。优木随着她的动作移开了目光。

她听见了勇士微不可察的叹气声。是因为什么?愉悦,还是痛苦呢?三船对一切都不甚了解,但她意外地平静了下来。怀抱心事的人无法倾听另一人的心事。而自己唯一确定的,是自己不愿意欺骗任何人。所以在叠好的长袍旁,三船将茶杯放了下来。

“勇士大人,您是怎么看我的呢?”

没有任何畏缩的语气。优木似乎动摇了一下,但年下的炽热坦诚感染了她。

……很难形容。那些夸奖的话大家都说过了,我想您也听腻了。但我说不出其他的。我很感激能和您这样要好。”

“是指什么?”

……指挚友。”

“也包括不愿分开、想更靠近、看见对方和别人关系好就会难过这一部分吗?”

优木已经不能回答了,但主教并不是在追问她。年下靠上来,拉住她的一只袖子。优木在恍惚里,似乎就要吻到她的发顶。

“我也非常感激这一切,但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我每天都在盼望您来教堂,而每个周末都不舍得您离开。我知道不该过多关注外貌,但我总是会把您和那幅玻璃窗画的主角比较,并且私心觉得您比它更漂亮。而现在,我忍不住这样接触您,不仅没有询问您是否介意,甚至还觉得远远不够。我以为自己是理性的主人,但又时常悲喜不定、难以入眠。

“也许是因为您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教堂,人生只是教义上的训诫,而您让我看见了真正的人人幸福。我那时认为您只是被卫兵抓住的犯人,而您告诉我您是无罪的。当您穿上制服时,却以犯人自居,想让我监督您勿忘初心。您英勇又高尚,勤劳又善良。

“所以,勇士大人。请告诉我吧。这到底是什么呢?”

她听见了咕嘟咕嘟的声音,在优木的另一只手上。茶水在她微微发抖的手心里沸腾起来,连同杯子烤得通红。三船还没来得及惊叫。勇士收起魔法,放下杯子,将年下轻轻推开。

“我想,您爱上我这杀人犯了。”

很难说到底是因为哪个名词,年轻的主教似乎陷入了迷茫与震惊里。优木不敢再去看她。也许年下还需要时间消化,她想,但又明白其实是自己在乞求时间逃避。我也该说心里话,这对她太不公平了,我必须要开口……

“勇士大人。”

墨发的青年并没让她的挣扎持续太久。

“是的,我爱上您了。”

茶水沸腾的气泡已经消失了。自白在教堂墙壁上敲出灼烧的声响。优木不再说话,背对她站起身,然后脱下外套,叠放在杯子边上。

外套里是她常穿的那件短褂,三船在等待里注意到了这件事。主人公向她走近,将手和额头贴上她的膝盖,轻轻跪下来。

“我向您忏悔,主教大人。”

……忏悔什么,我的孩子?”

“我杀过无数的人。”

她咬字清晰地大声宣告,似乎想让全国的人都来审判她。

“而这个杀人犯,也爱上您了。”

三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脱掉外套。短褂简单的遮挡之下,形形色色的疤痕。枪,剑,魔法的烧伤,厮杀的证明,血腥的证明。

“而这些东西,本不该出现在您身上。”

三船随着她的话语,将目光缓慢垂下。脱去教士长袍的自己穿着类似的短衫,一切都和她那么相像。从手臂到肩颈,皮肉绽开又愈合的痕迹,那些险些要了她命的东西,那些会让她半夜偶尔从幻痛中醒来的折磨。

……这不是你的错。”三船喃喃地说。

“这就是我不配站在你身边的原因。”优木回答。

……因为愧疚?”

“因为我确实杀过人,也确实伤害过你。前者背叛了神,而后者,您大概要说,‘这没什么好愧疚的’。”

她站起身,将外套重新穿上。几片漂浮的茶叶随冷掉的水沉入杯底。

“当我想到您遵循神的教义,主动承担这一切的时候,羞愧和罪恶感让我根本不敢直视您。您是真正高尚的人。而在知道了您的心意后,我甚至只能做出这种不堪的回答。真的对不起。”

她真的该走了。谢天谢地,这份坦诚也许还能让她们继续做朋友。优木向对方鞠了一躬——没来得及弯腰。

……请放开我。”

……您是这么看我的吗。”

这个拥抱她用了很大的劲,优木不敢轻易挣脱。年下几乎是苦笑了一声。

“那么勇士大人,请带着您的武士精神,听一听我的忏悔吧。”

优木感受到了她的颤抖,以及声音突然的变调。某种封藏的秘密,年上想立即阻止她。不要说,不用说了,你不需要强迫自己坦白什么。然而她无法阻止一个同样渴望解脱的人。她本能地回抱了她,用手安慰着抚摸她的脑袋,听见她嘶哑的低声。

“他们把我捆起来的时候,我就害怕了。他们开始动手的时候,我只是在后悔,后悔,越来越后悔,后悔为什么要放你走。我开始求他们,求他们别打了,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还有好多我根本不想回忆起来的恶心话。我没想着神,也没想着保护那对母女,我只想着你——我把你的逃跑方向,逃跑时间,甚至只吃了半碗粥这件事,全告诉他们了。

……把我叫作高尚,自己自顾自地羞愧。实在是……太傲慢,太自负了。

“所以,在您觉得不配得到宽恕的时候,您是否会原谅一个真正的叛徒呢。”

三船察觉到痛楚。不是回忆里的拷打,而是一点点收紧的拥抱。她听到牙齿的咬合声,身侧人越来越加重的呼吸,以及下落成饱含千万感情的回答。

……对不起。”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爱我。”

……我好像又伤到你了。”

“我不是神。没那么高尚,也没那么容易被冒犯。”

年上破涕为笑。这么吐槽自己信仰真的可以么。年下抓住了这个气氛缓和的机会。

“你真的要改一下这个大缺点。不要乱负责任,把别人的责任也抢走了。觉得自己不配,就不听别人解释,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还想藏着掖着,等着我先说出来。哪有一点更年长的样子……

优木的头点出了残影,三船立即泄了气,就像吃饭时那样。二人一旦放轻松,就会一同变憨,这一点三船早就敏锐地发现了。她装作气呼呼地坐回长椅,猛灌了两口茶,一晚上拉扯告白的后劲直冲天灵盖。优木也讨好地靠坐过来,向她摇尾巴。她别过头,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脸红。

“行了。你回去吧,明天反省反省再来见我。”

……栞子。”

主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的。她立即转身向她抗议,而年上早就准备好了。

圣母在上,感谢您的塑像闭着眼睛。外套早就丢在了地上,凌乱的短褂短衫染上禁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唤醒着狂喜起来。她软在有力的臂弯里,头一回品尝到年轻的甜美滋味。年上放过她,她终于能大口呼吸。

……这是什么?”在沉湎于下轮进攻前,年下挣扎着问。

优木抬手打了个响指,烛台的火苗应声而灭。

“是爱。”

她哑着嗓子,再次咬上她的唇。

 

传奇的王国沉入初夏的梦境里。没有哪位来客在今夜归家,没有哪对恋人在今夜空闲。

 

 

 

 

 

 

 

-全文完-

 

*霞雫的一之夜、爱璃的二之夜、岚米的三之夜请见合集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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