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忏悔、哲学、音乐外，还有一个爱恶作剧的马勒——布鲁诺•瓦尔特眼中所见

…马勒引导我去读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位作家很快摄取了我的魂魄。正是他激发了我对尼采的兴趣，《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曾令他手不释卷。马勒注意到我对哲学的爱好，在1894年将叔本华的著作作为圣诞礼物送给我，这本书为我打开了一个我此后从未迷失的世界。我对自然科学的兴趣也让马勒感到高兴。在与我的谈话中，他关于物理学论富有想象的论断，让我的思绪自由驰骋。比如，他用太阳的排斥力取代地球的吸引力，并坚持认为他的论断比牛顿万有引力定律更实用。他还用倾角和反倾角理论去解释原子能，把原子论说得活灵活现。尽管自然王国每个细节都会引起他的关注，但马勒的兴趣点主要在于赋予哲学以新思维的自然历史现象方面。他那些专业从事自然科学的朋友，常被他逼问一些非常尖锐的问题。与他常见面的一位知名物理学家对我说，马勒对物理学终极理论的直观理解，及其结论与质疑的敏锐逻辑，都难以形容。……

    在马勒家里，除了灵魂的忏悔、哲学和音乐之外，还有其他东西，其中有很多快活之事。正是马勒兄妹张口就来的维也纳方言里那种奥地利风格，触发了我心灵的共鸣。那些维也纳糕点、可口糖果，还有技艺娴熟的厨师埃尔斯，在马勒餐桌上展示的无穷变化其诱人魅力太让人难忘了！马勒非常喜欢奥地利菜肴。他所热衷的玩笑是声称谁若不喜欢某道菜就肯定是傻子，然后再去问他的客人是不是喜欢这道菜。马勒具备幽默天赋，很欣赏其他人讲的俏皮话。但他不喜欢别人当着他的面开玩笑。在这种情况下，他总是不动声色，令讲述者深感扫兴。我们最喜欢的消遣活动是演奏舒伯特、莫扎特、舒曼、德沃夏克等作曲家的二重奏。有时候，马勒会为舒伯特的进行曲或者舞曲，配上维也纳方言的歌词。这些歌词与音乐非常合拍，好像原本就是为它们谱写的。

   摘自《指挥家瓦尔特自传——马勒时代的德奥音乐圈》(P.106-P.108)  布鲁诺•瓦尔特 著    王崇刚 译 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