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幽兰黛尔）第四十九章 就此别过
「风之律者愈发失控了，周围的时空节点已经开始乱了，虽说这是个小镇，可各种建筑物的碎片卷在龙卷风中，加上昏暗的天空使人更加绝望……
周围的崩坏兽越来越多，可我现在体力不支，握刀的手也在轻轻颤抖，我抓着一个墙壁，防止被狂风卷走，接着奋力斩杀一只袭来的突进型崩坏兽，其尸体断处紫色的能量还在滋滋作响。
我的通讯器坏了，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都联系不上了，也不知道她们还安全吗？是否还在律者存在的狂风核心地段？休伯利安那边更是无法联系，希望德莉莎能让琪亚娜别那么冒险。
顿时我觉得天空没有吸力，转而变成向地面吹的压力风，我拼命撑住却还是不敌，瞬间跪倒在地，膝盖尽然破裂，出了血。
眼前的崩坏兽还在涌来，我用插在地上，拼命支持我站起来，好去挥动自己最后的力气，愈用力，肌肉酸痛就愈发强烈。
真当希望渺茫之时，总会奇迹发生，好像有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了我面前，她虽然样子还是有些稚嫩，却让我觉得其成长变化，我无法估量。
昔日那个小姑娘，好像是第一次站在我面前，我看着她顶着飓风将视线内的崩坏兽全部剿灭，然后无言回头，只是将我拉了起来，飞到了外围安全区域便再进律者领域……」
现在想起来，那时我是第一次被她所救，也是我第一次感触极深，不知道比安卡当时是否遗忘了我，但我却一直铭记至今。
当时只是想与其报恩，并未遇料之后发生的那些事，令我人生轨迹走了新路。
…………
我在圣芙蕾雅的疗养室外走廊，看着窗外回忆了几分，直到奥托主教打断了我。
“你知晓你这么做得后果吗？我觉得还是存在风险的，不如……”
我转头打断他说：“主教大人，您之前所做的事，可比我更要疯狂……”
“这……我的朋友，如果你真的有了这份觉悟，我知道无法劝说你了，只可惜我现在，什么也帮不了你。”
我微笑一声，打趣道：“主教大人，您真是变了很多，至少比我初次见你那时。”
…………
站在一扇门外，我有些犹豫是否进去，可内心的想念令我还是选择了打开门。
坐在床边的丽塔和琪亚娜见我进来，起身来迎我，我笑着挥挥手，轻声说道：“你们不用起来，我只是顺路来看看。”
但是不知为何丽塔像我这边走来，我以为她是有事情想对我说，她却只是在我面前停滞了一秒，我看到丽塔眼中波澜万千，遂而与我擦肩离去。
“琪亚娜小姐，舰长大人，请恕丽塔先出去休息一下。”
琪亚娜回道：“嗯，没关系的。丽塔，这里有我和舰长照看幽兰黛尔姐姐。”
我微微偏头，余光注视丽塔的走出房门，此地留下我和琪亚娜，还有床上的比安卡……
隐约察觉她现在气息安稳，应该没留下什么创伤。
比安卡她就这么静静躺在那里，姣好的面容在睡梦中却也带着微微的愁绪，令我心疼不已。偶然发觉她的一缕留海因为微侧着脸而垂到了秀眉之下，我竟不由自主地欲伸出手打理一下。
刚有点动作，我便察觉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有什么资格这样呢，默默地放下了手，琪亚娜好像察觉到了这一点，出手整理好了。
琪亚娜见状也有些想出去的意思，我便说：“我就不站脚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幽兰黛尔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就会醒来，记得让她短期之内别动用圣痕了。”
“嗯，但是，舰长你为什么不和她亲口说呢？”琪亚娜问我。
“我吗？我的话没什么价值的……”
同琪亚娜告个别，我就来到了门口，握动门把手之前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比安卡躺在床上，她现在还是带着平静又娇弱的气息，她只有在休息的时候偶尔露出这样的柔弱，待她醒来，还是那个不可摧折的幽兰黛尔队长。
现在还是能让我忽然想起那个十岁的小女孩，我嘴角残留了几分笑意，内心亦是坚定了几分。
推门，离去。再见了，比安卡姑娘。
我走在圣芙蕾雅疗养区的长廊中，左侧窗外的阳光斜照在色调较暖地板和墙壁，内心受其影响有些阳光。也可能让我的思维更敏捷几分。
既然黄昏教这条线索彻底断了，我就和她们坦白了这些事实，不过由于我的恶劣影响使我不得不站在风口浪尖，那位市长也不会就此罢休。
奥托主教不易现在出手干预，毕竟他的名声也不会那么正面的，也正值主教之位更替之际，更是尽量不能出差错，毕竟后面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了解那位市长，我曾在他在的那个组织共事过一段时间，但毕竟是编外人员，和他们没什么荣辱关系。
〈黑鸟〉成立的初衷是让一些民间有识之士参与对抗战争，后来人员更迭，虽然他们也一直在对抗崩坏，只是能力有限，保护的人着实有限。
后面的人就执着于研发短期崩坏能抗性药，或者通过其他途径搞来逆熵和天命的增幅药和机甲来提升自己，只是愈是这般改变，理念就愈是偏离。
他们确实没有忘记对抗崩坏，但似乎多了份敌视，敌视强组织对于战士培养的垄断，认为：其令普通人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等待命运。
我虽然在与其共事那十几天给过他们帮助，起初他们因为我是被天命革职的，想拉拢我，让我加入他们，我便作为编外人员呆了一段时间。
或许是后来知道我还在和天命存在联系，认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忘恩负义之人，为权贵名声不惜尊严还想回到天命那般。
我虽然不知道那时候，市长是怎么想的，但也不可能会对我很友好就是了。
况且目前他还是公事公办吧，毕竟所有关于黄昏教的证据都指向我……
我突然感觉到前方气息变动，冷酷中带着芬芳，我抬头看下，竟是芽衣在我面前。
“嗯？芽衣？”
“舰长，我找你来，是为了给你一样东西。”
说完递给我了我一个手环，我愣了一下。
她继续解释道：“近日特斯拉博士和爱因斯坦博士回来了，我托她们做了这个，戴上融入皮肤，无法被检测到，它在你危险之时会自行发动，也可用作通讯。”
芽衣冷静得语气停了下，又说道：“我又为自保机制加了一点威力，”
我听闻就把手环融在左手腕，甩了甩手，没感觉什么不适，对芽衣说：“芽衣，多谢你了。”
“舰长，虽然你后来去了天命总部，和我们有过短暂的敌对关系，而我之后又去了世界蛇。我们也没有幽兰黛尔那样了解你，但我清楚你对琪亚娜，对我的暗中帮助，真的很感谢你，舰长，请活着回来。”芽衣郑重其事对我说。
“嗯，我会的。”我在此承诺道。
…………
同芽衣告别几句我继续走远，走完这长廊还真是费时间，我终于好不容易来到最后的楼梯口和门口处。
我选择走出去，才觉今天天气有些昏暗，倒也不是会下雪的样子，乌云还没积得那么多。
可门旁倚立着丽塔，她却是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看不清她的神情，她此时是何种心绪呢？
我没有第一时间惊扰她，顺着她望着的方向看去，没那么厚的乌云随着漂移让阳光支离破碎，或许哪出能被零星的光线照着，但我找不到……
丽塔终究是察觉到了我，收敛下神情，看着我，带着歉意，“额，抱歉，舰长大人，丽塔有些愣神了。”
我倒是不在意，对她说：“没事，但其实你若笑一笑会更好看一些。”
“都这个时候了，舰长大人居然还有心思玩笑。”丽塔好像嗔怒的严肃对我说道。
听罢严肃，我继续说，“干嘛这么严肃，又不是一定见不到了。”
“真的，一定非这个方法不可吗？”丽塔把右手放在胸前，眼神希冀，问我。
“不一定，只是我没想到更好的罢了，而且本来就是我自己的因果，为何要牵扯旁人。”
“那如果有人愿意陪你承担呢？”丽塔又问道。
“但是我不愿意，明白吗？”我偏头注视着她，认真道。
我接着说：“等比安卡醒来，尽量让她冷静些吧，不过我相信以她的能力，应该分的清何为轻重。”
同时我心里默默祈祷一句，希望如此吧。
“所以舰长你选择和比安卡大人分开，就是因为不想让她受伤害对吗？”
“不全是，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和她真的不合适，通过最近这些也能看出来，理念有很多不一样，在一起也是折磨。”我装作随性。
而后我补充，“而且你看，其实太多曾经执着的东西在和平年代显得不值一提，又有太多的光环是因为有所突出，就像在每天的绝望和战火中，一点偶然的悸动会被无限放大。
没有谁是不可代替的，丽塔，可能现在你不明白，若有哪一天你有过遗憾，有过失落，等时间匆匆而过，很多事情过眼烟云。”
我这番话过后，没有等到丽塔的回应，她只是沉默着，沉默着，甚至没有再看向我。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好打扰了，简单挥手示意再见，便转身离去了。
走出几步，隐约听到丽塔微弱的气息声音，是风吹来的，不过具体什么都听不清了。
应该是担心幽兰黛尔醒来的状况吧，算了，我也没必要去知晓人家的心思了。
……
留言：第一视角的舰长听不清丽塔的那句话，这是因为第一人称的局限性。
但是作者留言可以告知啊。
“没有谁是不可代替吗……那为何从一开始，丽塔内心那份痛楚，会那么真实……直至如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