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萨巴特远征外传小说《使徒信条》（二）
她顺着左机翼向下看看去，拉丽丝看到了一条因巨大浮冰剥离海岸线而产生的斑驳黑线，冰海在此处与大陆分离。在她右边的破碎冰原仿佛一连串的洁白獠牙，锯齿状的山脉如壁垒般阻挡从北极荒原直泻而下的寒冷风暴，为南方的城市提供保护。
混沌大敌的地面部队从西方进攻这些城市，但是很快如潮水般的轰炸机和对地攻击机组成了敌军新的进攻矛头。混沌空军以北极荒原为基地，不断向南发起进攻。尽管这看似不可能，但是敌军似乎成功的在无垠的冰海表面建立了一个前进基地。轨道扫描根本无法定位这处基地，同时冰面也不足以承受巨型航母的重量。
然而，在经历伊诺西斯解放战争之后，拉丽丝明白任何被高层视作不可能的事都将会在一定程度上成为现实。
“使徒五号，跟紧我的轨迹。”昆特说道。“你正在偏离航向。”拉丽丝立刻回过神来，紧紧盯着舱内仪表盘上的方向显示。昆特说的没错，自己的飞机偏离航向仅仅只有一米。
一开始她对此感到有些恼火——在这样惬意的飞行当中一米根本微不足道——但是她很快就将这个想法抛到脑后。自己已经是使徒的一员了，因此一米的偏差绝不是什么小事。其他飞行员可以随心所欲，但是身为使徒一员的自己绝不能放松警惕。第101使徒战斗机联队是帝国海军的精锐，而且她自己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对不起，使徒五号。”
昆特没有回应，不过她也不指望昆特能有什么回应。昆特只是拉起机翼，令机身猛地转了一个急弯后向北飞去。此时他正在冰海上飞行，拉丽丝见状立即效仿昆特的动作，紧紧跟上昆特的飞机。
“怎么了，七号？”
“飞行指挥中心传来一个坐标。”昆特说道。“某处爆发了一次截击。海航第235“靛蓝”联队（Indigo Flight）需要我们的帮助。”
“哪里？”
“冰海往前50公里，海平面一千米高度。”
“鸟卜仪呢？”
“没错，打开鸟卜仪，捕捉他们踪迹。”
拉丽丝听从指示，立刻打开了鸟卜仪，但是她只听到鸟卜仪传来的山脉雷达回波的嘶嘶声。在出发前技术神甫就对她的鸟卜仪进行了祝福仪式，但是此时鸟卜仪却反应迟缓，仿佛还没从停飞的那段时间缓过神来。她小声咒骂了一句，提高了鸟卜仪的功率，很快她就发现了战斗的踪迹。看来情况不妙，在四架海军战机身后紧跟着九架敌机。
“发现他们了？”
“对，有九架敌机。”拉丽丝说道。“你确定要和那么多敌军纠缠吗？”
“尽管只有我们二人，但我们可是使徒。”昆特阐述道。“只有敌人才应该问自己这个问题。”
“说的没错。”
“打开加力燃烧室。”昆特说道。
拉丽丝掀开了加力燃烧室按钮上的保护盖，接着做好了迎接加力燃烧室产生的巨大推力的准备。她小心翼翼地将操纵杆向前推，以小角度进入战斗的空域。
“抓好了！”她说道，接着按下加力燃烧室的按钮。
一声涡轮的嘶嘶声传来，接着是喷气式引擎的怒吼。巨大的推力如一双怪物的手一般狠狠的推着拉丽丝的座椅。机身开始不断震动，雷电式如一匹脱缰的骏马冲破了云层，令周围的云朵化成了一片又一片洁白的碎布。这无比的速度感简直令人陶醉。蜷缩着身体的她紧握着操纵杆，感受到血液正不断被挤出自己的身体。她继续保持航向，感受着飞机在自己的控制下变得驯顺。
“正在接近敌军，两千米距离。”昆特说道。“关闭加力燃烧室，以亚音速飞行。”
拉丽丝关闭了加力燃烧室，很快她就感受到双手和双脚传来的血液回流的酸痛。她盯着鸟卜仪，很快就看清了战斗的情况。四架海军战机的情况极为不妙，他们正使出浑身解数，摆脱身后敌军的武器锁定和射来的无数激光。
“是地狱之刃（Hell Blade）。”拉丽丝依靠回忆飞行器手册的内容，分辨出敌军的飞机型号。她感到一阵兴奋，因为这种高速高机动的飞行器在矢量飞行的性能是足以匹敌雷电式的，是比折磨者式更可怕更强大的敌人。
头盔内的通讯器响起，频道内传来飞行管控的声音。
“使徒机队，请注意在你们正北方向有九架敌机。”控制员说道。“根据速度和飞行轨迹分析可知———”
“行啦，我们都知道是地狱之刃。”拉丽丝厉声说道。“好好做功课吧，飞行管控。”
就算加上第235联队的飞机，此时敌我依然呈现二比一的劣势。但是昆特说的没错，他们是使徒，是帝国海航里最顶尖的飞行员。她正与王牌中的王牌一同飞行，自己机头上击杀标志，如果吹个牛的话，与那架奶油色雷电式上的也相差无几。她检查着仪表，观察着油料和武器弹药的储备。空战已经大幅度消耗了自己的燃油，但是剩下的量足以对付即将爆发的战斗。
有昆特在自己身边，自信的拉丽丝觉得他们绝对会让敌军化作漂在冰海之上的黑色残骸。现在两架飞机的速度已经超过了1000公里每小时，两只机队正以高速接近，很快空中就要开始你死我活的较量了。
就在那里！九架如狭长飞标一般的地狱之刃仿佛装上机翼的导引飞弹。每当敌军开火，空中就布满了激光。漆着显眼的绿色伪装涂装的海航友军们正不顾一切的左右躲闪，使出浑身解数摆脱敌军的纠缠。也许在敌我双方实力相同的情况下，这样的机动可能会奏效，但是在这样实力悬殊的较量之中……
一架敌军疾驰而过，伴随着猛烈的射击，一架雷电被击中了发动机，瞬间被打成碎片。
“靛蓝联队，使徒联队正在接近。”昆特说道，而这也是在场所有人听到的唯一的警告。
拉丽丝和昆特从高空以高速冲进了这场混战。她溜到一架正杀的起劲的地狱之刃的身后。敌军飞行员正沉浸在杀戮的喜悦之中，不过也因此犯了一个只有新手才会犯得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错误。
她按下扳机，数道激光直接击中了这架地狱之刃，令其化作不断燃烧的炽热火球。当昆特撕开另一架敌机时，拉丽丝的战机优雅的滑过这架已经阵亡的地狱之刃的僚机。
一架飞机从座舱盖上一闪而过，令拉丽丝不得不猛地将操纵杆向右拉进行躲避。闪电翻滚着，她推下油门向后飞去。之后她打开减速板，冲到刚才差点撞到自己的飞机身后。原来是一架地狱之刃，当它在空气中来回滑动之时，机鼻因不断的震动而呈现螺旋状。
“太简单了。”她按下扳机，一连串自动炮炮弹直接击中了敌机机尾。受损的敌机如被一把无形的铁锤砸了一般颤抖着，接着便凌空爆炸了。
“五号，注意躲避，注意躲避。”昆特命令道。
拉丽丝驾驶飞机侧向飞行，令敌机的火力直接打偏，向地面射去。原来是一架地狱之刃脱离了与海航的缠斗，直接向自己冲来。
“水平不错。”他说道。拉丽丝机如舞者般在高空敏捷的翻滚，躲闪，漂移。敌人紧追其后，数道激光向拉丽丝的预定航向上飞来。她拉起机身，开始进行小角度爬升，然后在减速板尖啸的同时猛踩油门。她冒着熄火的危险，但是这次机动成功令敌机飞过自己的左机翼。于是她迅速按下扳机，在侧向飞行的同时，令自己的火力撕碎敌机的机翼和机身。
敌机的机翼被打掉，机身开始不受控制的翻滚，最终直接高速撞向冰海，很快海面上就飘起一阵黑色的烟雾。
现在是五比五，终于势均力敌了。
不过昆特又击落了两架敌机。
两架海航战机又被击落了，但是拉丽丝没看到降落伞，不过这并不表示降落到冰海上生还的可能性比被打炸还要高。她以前跳过伞，她不想再有相似的经历了。
一道激光擦到了拉丽丝的雷电。她低着身子，费劲的让瞄准环锁定敌机。在电光火石之间，她按下了扳机，令四联自动炮向打伤自己的敌机方向开火。不过开火的角度很糟，自动炮打到了敌机的前方。
于是她开始修正航向，接着又按下扳机。这次敌机终于被打炸了，化作一团在空中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球。
她奋力转向，不断逼近战机极限，因为她想紧跟在最后一架敌机的身后。巨大的G力袭来，她呻吟了一声，尽管蜷曲的姿势能令自己更容易承受G力。橡胶制飞行面具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嘴里涌起一阵金属的气息。
她翻滚着机身，接着猛地拉起机头，同时展开减速板，在捕捉到敌机矢量喷嘴的烈焰时进入平飞状态。
“抓到你了。”她释放了一阵精彩的武器齐射。地狱之刃的发动机被数道爆弹击中，最终被打炸。炮口变得火红，激光炮电池已经被打空。她将武器转回四联自动炮。
“使徒机队！注意躲避，注意躲避！”突然通讯其中想起了陌生的声音。
拉丽丝拉起操纵杆并展开了尾翼，令自己的战机开始进入桶翻。一连串的曳光弹掠过她的左舷，一枚呼啸而过的炮弹将钢化玻璃打裂。
她猛地开始左右躲闪，开始寻找敌机的踪迹。“七点钟反向。”声音说道。
“看到它了。”她说道。她将战机飞到地狱之刃的拐弯处，接着拉下油门，猛地开始侧向飞行。敌机也展现了与闪电势均力敌的灵活转向，开始不断逼近。这时她认为友军比自己更可能击落这架敌机。
她并没有继续与敌机周旋，而是开始左右机动，利用矢量喷嘴在空中回旋了180度，接着调转飞行方向。飞行的巨大压力令座舱盖上的裂缝变得更宽了
这架追击自己的敌机已经迎面冲来。现在她按下扳机，感受到机鼻四联自动炮的后坐力，敌机也开火了，现在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了。
一道伪装绿的身影冲过拉丽丝的座舱，同时机头的四联自动炮也开火了。
被打成两半的敌机变成了冒着黑烟的火球，开始缓缓坠落。
拉丽丝驾驶战机转了一个急弯，以倒转飞行的姿态迎接爆炸的冲击。肺部的空气被G力挤出，在转向时自己的视野也变成了一片灰色。她的机身摇晃着，地狱之刃的碎片击中了机身的蒙皮。
座舱内警报灯和警报声四起。她翻转机身，努力保持水平飞行。
拉丽丝松开油门。她调整呼吸，闭上双眼几秒以缓解视野内的灰视。她尝到嘴里血腥的气息，于是她摘下飞行面罩，向座舱地板吐了一口吐沫。
一道黑影出现在自己的右舷。她抬起头，看向那个唯一幸存的靛蓝联队的飞行员。
“你没事吧？”飞行员说道。“你的飞机情况不妙啊。”
“对。”他感受到自己手中的操纵杆有点不听使唤了。她感到一阵恼火，因为自己居然需要一个助攻，但是之前为了与敌机交火所占显出的高机动也是十分厉害的，只有那些非常有自信的精锐飞行员才敢尝试如此危险的机动。
只要稍不注意，那么双方飞行员都将同归于尽。
昆特驾机飞到拉丽丝的左舷，机身的象牙色涂装完好无损，光洁如新。
“靛蓝机队，汇报你的身份。”
“空军中尉埃尔金·拉奎尔（Erzyn Laquell），隶属海航第235靛蓝攻击机联队。”这位飞行员对昆特伸出大拇指。“您是使徒联队的吧，我很荣幸能与您一同飞行。”
“你不是和我一同飞行。”昆特说道。“你不过是碰巧和我共享同一片天空。”
“当然。”拉奎尔回应道。“我以后会告诉我的战友，下次遇到你们这些精锐又高高在上的使徒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要飞的远远的。”尽管黑色的玻璃护目镜和橡胶空气过滤面具遮住了拉奎尔的脸，她还是能看到那张咧嘴而笑的脸。
“你敢再这么说的话，我保证你以后再也飞不了了。”昆特厉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