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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死郎:我没办法选择善恶,便只能选择强弱

2020-03-07 10:17 作者:何锐锐大朋友  | 我要投稿

二十年前,在滚烫的油锅里上,御田对我们九个武士说,“我希望你们能代我,让和之国开国”。

他这辈子没要求过我们做什么,都是我们自顾自的跟随他。可那一天,为了让我们活下去,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帮助我们逃跑。

那天天色很好,风轻云淡,落樱纷飞,适合露营,本该是个好日子,但我们没有心情看天,九个人都在狂奔,跑回九里。

我最后对御田说,“既然如此,我们愿和您一起...”

但我没有说完,雷藏就捂住了我的嘴,“您的梦想,那便是在下等人的梦想!”

我们当然要答应,我们怎么会不答应,可我那时候,还想着是他带着我们开国——事情本该是这样的,不是么?

以后的路我们自己走,但是怎么走,没了御田的日子怎么过,谁也不知道。

我是传次郎,小时候我一直是一个人,不知道爸爸去了哪,不知道妈妈又在何方。我没有家,所以到哪都是家,那是什么感觉呢,街边的狗与我相熟,熟食店的老板见我就追,可他总不追上我,现在想想,他才是生命里最早对我表露善意的人。

后来,三十九年前的一天,自从看到御田,这个闪闪发光的人,我就决定,一定要追随他。

我对我的选择非常笃定,现在想想,或许我没有追随他的话,第二天也许就会死在和之国某个不知名的山沟里。

我其实没什么可选的。只是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坐在庙堂之上,被大蛇封个一官半职,就算知道,我也不会选。

我只是学着挥刀,多挥刀一次,就多一丝力量,多一些力量,就能多做些事情。自从御田走后,这是我后来知道的。

当你没办法选择善恶,你就只能选择强弱。

在九里,我们九人不断精进,即使御田离开的几年,我们始终如一,从没有放松自己,为的便是:哪怕御田再任性,我们也要在任何他需要的时候能够站出来。

我们其实都是普通人,当你知道自己没有天赋的时候,摆在你面前的选择有两个,一是努力做好,二是努力做更好。

御田走后,我常常回去看着我们几个人常锻炼的地方,那里现在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我们待过的痕迹。在为大蛇做事之前,我对自己说,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二十年,总有一天会过去。

众人来来去去,没人记得我戴了眼镜扎上小辫子的模样,也没有人嘲笑我那细长的眼睛,他们不敢。

我再次独来独往,和多年前一样,我告诉自己,要站得足够稳,才能有一天转过头。

我其实也见到一些好人,我很想和他们交朋友。他们受人尊敬,走路不需要像我这样装模作样,也不需要常常假装不在意向后看。他们是我从前和御田在一起时候的样子。可是你知道,有很多人,你想和他们做朋友,他们也想和你做朋友,但你们就是做不来。

我每天和大蛇在一起,看他做那些叫人作呕,令人发指的恶事,也和他一起。我有时候会想,为什么他可以如此了然,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可以问心无愧的和凯多交朋友,我只能每天每天把纠结往肚里咽。我知道自己是错的,可我不得不做。

可我同样没得选,当你没办法选择对错,你只能选择强弱。

20年了,只有几个人知道我为了什么在大蛇手下耀武扬威。如果不是为了20年后的今天,就算大家知道我是为了开国而存在的传次郎,大家也会只记得那个无恶不作的狂死郎。哪怕死了,只要半天就会被人一边唾弃,一边遗忘:看,那不过是条大蛇手下的一条狗。

说到底,没人对狂死郎有什么好印象。知道他练达于事故,知道他精细于算计,可没人会想要记得他。要记住一个坏人是很难的,毕竟,你从心底就想把这遗忘。

只是庆幸,日和多少会记得,在某个同样落樱纷纷的午后,我在她面前说的话。

唯一对不起的便是日和,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她,可当她变成小紫,许多事情就不受我控制。说到底,我都未必能保护我自己。

说到底,这二十年来做的一切,是不是缘木求鱼,我也不知道。

等来那群人的时候,我终于感到豁然,原来二十年过去,此前的珍重,希望,抱负都还在。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我还记得那些年众人跃跃欲试的朝气和激情。我还记得从那些年自己咽下的愤怒和对自己无力的挣扎。我还记得在大蛇手下的卑躬屈膝。

我还记得燃烧的宫殿旁,有人说:

月明不知晓,此愿若偿。

月夜二十载,天落九重影。

君便晓,黎明炫目。

我念了二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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