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人 ｜ 人类

是夜，大片的落地窗矗立在办公桌前，窗外的霓虹灯光在浅浅的雾气中蔓延，渗入房间，带来月亮特有的清冷。大楼上的显示屏正播放着充满节日气氛的GIF，即使现在已经没有人过节了。

即使是今天这个稍显特殊的日子，我仍在电脑前加班加点赶项目。偶有脱离屏幕的时间，我会端起手边的马克杯，一边喝着摩卡一边思考优化方案。

“唔……”我死盯着屏幕的一角，“已经，三点了？”分明前一秒还精力充沛，可当我意识到已经透支了如此多的睡眠时间，身体仿佛被抽走了几分力气。我叹了口气，又喝了口马克杯里的摩卡。

屏幕上弹出了一封邮件，为了吸引我注意而不停地抖动着。点开之后只是几句简短的节日祝福，用词空泛到我差点以为是群发的垃圾消息，直到我看见了邮件人——是她，我也无法继续耐心地修改代码串，抄起挂在椅背的风衣便跑出了办公室，待我出了门才意识到忘记关电脑，只好吩咐语音AI。

当我差点要拿到今晚的第三个罚单之前，我赶到了家。我研发的初版AI载体端坐在沙发上，摄像头对着根本没开的电视。

听见推门声后，它的视线从暗淡无光的电视显示屏挪到了我身上。我对它笑了笑，随手将衣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抱歉，不知不觉就那么晚了。”回应我的是我亲自调试过的合成音：“请注意养成规律的睡眠习惯，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我笑了笑，回到自己的房间，身后是初版AI载体关闭运作的提示音。到目前为止，我对它关于对话功能的提升仍处于靠神经网络深度学习，一旦涉及到比较模糊的问题就会卡顿。不过今晚不一样，因为我收到了她发来的消息。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我打下一串字符。

“嗯，”对面很快发回了消息，“我能接受合同里所有条件。”

“……好，那时间？”

“越快越好。”

“那就明天下午三点，我在公司旁的咖啡厅等你。”

“未读”消息很快显示了“已读”。

在那之后我便因为疲惫而很快进入了梦乡，直到第二天的闹铃响起，我才意识到自己已一觉睡到了中午。我回忆着昨晚那么圆又亮得诡异的月色，恐怕之后便很难再见如此光景了。或许这就是为何前人喜欢赏月吧。

我随手揉了把已被睡乱的头发，忽视了太阳穴传来的丝丝疼痛，在简单洗漱后便抓起背包向公司冲去，身后自启动的AI载体仍在深度学习的待机状态中。我很快就会赋予你灵魂，我如此想着。

洽谈得如此顺利，以至于我盯着手里的体检报告而觉得有种不真实感。报告的主人正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喝着苏打水，蓝绿色的液体顺着吸管上升，甜味剂将空气也带上了甜味。报告无明显问题，但是有个让我很在意的地方。

我将视线上移，却正好和对方对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