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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

2023-02-13 02:28 作者:汐烁寒  | 我要投稿

说起来,我很乐意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普遍性行为做一个总结,并用一个不错的新名词加以命名。这种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情在自己大脑中飞速运转后确实能给我带来很舒适的快感,就像努力了很久得到了想得之物一样。 举一些例子。 如同众人皆知的“中二病”一般,我定义了一个与之类似的“高二病”。所谓诱因不过与夜深时分的伤感与感慨,对于人生与社会的迷茫与无奈,抑或是对于恋爱的追求与无措;于是会导致一些症状,如突然而然对运动的灼热,全神贯注对学习的追求,遁入空门般对生活的淡泊等等。这些在“高二”这个特定时期的特定人群中的普遍现象,我称之为“高二病”。 还有“进出要随手关门”,仔细想想很多我们目前乐在其中的事情的开端,实际的感觉是很困难的。“万事开头难。”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现在我们所做的稳定而津津乐道的事,从开始发展到如今不仅仅是自己的作为甚至充斥着各种偶然,这种偶然使得即使穿越回过去也很难按照顺序发展到至今。所以决定涉足一件事时,就要关上门准备一直走;决定脱离某件事是,就要关上门走得干净利落。 像这种并不准确的总结并冠以一个新名词的活动我一直持续至今,偶尔也能引以为傲来获得生活的信心。最近便又有一个新的名词萦绕在我的心间——边缘感。 现在来细谈一下“边缘感”。 对于这个词的定义其实不好解释也不易理解。它更像是一种氛围充斥在一定范围之间。例如每次看pasoputi的插画或是读村上春树的书,这种边缘感总会从中跳跃出来并盘旋在你的四周。 像是阴天的日出时分,我的猫跳到了我的床上舔了几下我的脸颊,将我从近似昏迷的深度睡眠转换为快要苏醒的浅层睡眠。这时我对外界的感知也变得清晰了,我能听到家人空灵般的交谈声,洗漱时的流水声,以及收拾东西时磕磕碰碰的声音。等他们出门后,万籁俱寂,这时的自己也已经苏醒,躺在床上努力的睁开眼睛,看见猫蜷缩在自己身边睡得正香,发出噜噜噜的声响。起身到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倒杯水一饮而尽,对着落地窗外灰色的细雨发呆。这也就是边缘感的一种体现吧。 不不不,边缘感并不等同与孤独。即使处在恋爱阶段,和自己的心爱之人一起行走于逆着人潮的方向,这种边缘感也能体现出一点。这种感觉的决定与其说是氛围不如说是行为,就像在淡季去旅行一样的边缘感。 有点……冷啊。 我缓缓睁开眼,看见自己正趴在一个桌子上。 睡着了?什么时候? 我坐起身,发出“噗”的一声,我慢半拍地转过头,发现是一件厚实的大袄掉到了地上。看起来应该是有人看我睡着给我披上的。 头顶一盏黄晕晕的灯柔和的照着,灯的外壳上大大的写着一个“面”字。我的头微微作痛,比起痛,这种感觉更接近于被冰凉指尖按压两侧太阳穴的奇异感。我使劲地甩了甩头,但是我模糊的记忆仍旧不能告诉我半点信息。 看样子是个面馆,我猜。 我坐在高木凳上打着寒颤,这是一个半露天的面馆,一排高木凳,长长的就餐台,一位师傅在浓浓的蒸汽中不紧不慢的做些什么。冬日凛冽的风肆无忌惮的穿梭着,夹携着冻雨沙沙地拍打在屋顶上。似乎,雨的出现总是伴随着飘忽不定的风。我回头看了一下天色,与其说是一片灰色,不如说被灯晕打成了一面朦胧的深蓝,而这股深蓝色的浓郁却如深蓝色的海水一般令人窒息。说起来,我经历过许多阴天,它们总是在白天保持默默无声,把雨在黑夜中悄然而下,如同不愿意让人们在白天慵懒自得地享受雨天一般,只在他人筋疲力尽地陷入睡眠才姗姗来迟,第二天让人看到一地泥泞而叹气。 “醒了?”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啊,嗯,谢谢你的大衣。” “天冷,要喝一点吗?”说着,他将装有大概两厘米威士忌的杯子放到了我面前的就餐台,“吃碗面趴这睡着的,你是这么多年来头一个。” 我并没有客气,昂头将威士忌一饮而尽:“这里居然有这么专业的威士忌杯啊。” “夏天这个点可是一个酒吧。”师傅打着燃气灶,汤锅里弥漫着迷人的香气,“你现在打算干什么,回去?” “回去。”我跳下凳子,简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刚刚入喉的酒精已充满每一条血管,感觉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我感觉我现在能跑一百公里。”我扭头对师傅说到。 外面的冻雨不知何时变成了飘落的雪花,面馆旁有一个公交车站,银白的照明灯冷冷的洒在长凳上,一辆公交车恰好停在车站,亮着红色的尾灯。有一个女孩在那里等公交车,在上车前用惊愕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仿佛惊讶于这里的人烟。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我也正式踏上了路途。沿着低矮的和高速公路一样的护栏,借着远方依稀的微光环顾着四周,才看的清楚这是一条类似于环山公路般的道路,在靠近山的一侧有一条铁轨,一条单程铁轨,看来这里的列车也是不停的循环往复呢。 我呼着白汽,抬头看了看浑浊的天空。现在是黑夜刚刚开始,还是即将结束呢?希望是黑夜才刚刚降临吧,我很喜欢《三体》里的一句话:晚霞消失后还能看见星星,朝霞消失后就只剩光天化日的现实了。说到星星,今天好像看不到呢,但它们一定仍在云层后面熠熠生辉吧。 一声长久的汽笛声由远抵近,将栖息在白桦山林的的鸟儿惊飞,与枯叶拍打出悦耳的奏鸣曲。列车呼啸而过,掀起我的围巾与帽檐。看着远去的火车尾,东方逐渐渲染出一抹鱼肚白,靠近悬崖的一侧往下望去,无际的森林被日出的雾霭所笼罩。日出,那现在就是即将结束的夜晚吧。或与有些可惜,但也无所谓,至少即将到来的白天能让我不用再为时间流逝而忧虑,总之我现在可以走完下山的路了。 雪又是什么时候停的呢?我从悬崖侧的护栏慢慢的走到路中央,享受着这种唯我独尊的快感。再渐渐的往山壁的一侧靠拢,轻轻一跃,跳到了铁轨上。 风,随着雨雪的停止变得柔和,抚再脸上不再感到刺骨,而是一阵清凉。太阳升的很快,周围的一切瞬间从漆黑变到模糊再变得无比清晰。白桦的林涛簌簌如此悦耳,东方的白晖甚是明亮。阴影随着道路的延申远去,间断的白色分割线提示着我黝黑的柏油路再向后走去,光芒因公路的湿润而显得娇翠欲滴。远远的传来卡农的乐声,随着音量的增大,卡农变成了生日快乐歌还有汽车引擎的混合声——一辆蛋糕店派送的生日车从我旁边飞驰而过。看来今天是谁的生日呢。不对,今天也许是很多人的生日。不知道是已经过完生日的返程,还是今天生日的赶路,总之容我祝贺一句生日快乐。 我张开双臂,努力的保持着自己在单铁轨上的平衡,顺便回想着自己在这的原因,虽然说着不重要就是了。那辆生日蛋糕车倒是唤醒了我的些许回忆,我拿起手机: 8:03  12月25日 圣诞节啊,也就是说平安夜来的这里吗?原因也不重要,似乎也不必担心会有谁担心我。 突然一阵大风打乱了我的平衡,让我从铁轨跌落下来。心有不甘的我再次跳上铁轨,张开了双臂。 一丝清凉触摸着我的掌心,这时我才发现雪花又悄悄的降临在这个世界。不同于凌晨时分沙砾般的细雪,现在的雪花更如鹅毛一般飘然而下,静静的落在掌心,缄默的融化。只用刚触及时的一丝清凉来作为自己曾经存在过的证明。我闭着双眼,让阳光与轨道给我铺成一条路线,自己只身来感受雪所营造的真实。 逐渐的,掌心感受到了重量,鼻腔也氤氲着芬芳。我睁开眼,铁道蜿蜒拐进了一个隧道,手上的雪花变成了淡紫色的花瓣。停下脚步,抬头仰望,隧道后边摇曳的枝桠若隐若现。我莫名感到兴奋,从铁道跃到公路中央,快步穿过灰砖支撑的隧道,出隧道的一瞬间,眼睛因光亮而紧闭。 我把遮挡双眼的手臂缓缓放下,眨了几下眼后慢慢观察——一棵粗壮的梅花树扎根在山壁的磐石之上,淡紫的花瓣替代了雪花下起花雨,成千上万的梅花在枝干上倔强的散发着馨香。我不知是否因为震撼而失去了行动,我只是呆呆地看着这颗梅花树,细嗅着山间的芬芳。花香,桦香,草香,还有……吹来的寒风灌入鼻腔,与之前相比更加的潮湿还有一股淡淡的咸味。 我走到路对面的悬崖一侧,一片无垠的大海憩睡在山脚的森林边,灰白色的海面呼吸着潮汐,若有若无的拍击着礁石。远处的灯塔透过薄雾闪烁着指引的光芒。 我与梅花树道别,平行着大海,与风相伴,只是默默地走着。 我挣扎着由趴在床上的身子翻了个身,一直向后挪着,顶着墙壁坐起。费力地拉开窗帘让黯淡的天空投映进来。猫在我身边酣睡着,发出噜噜噜的愉悦声。我照例拿起手机看一眼: 两三条消息  11:34  12月26日。 这时突然一个词在我脑中乍现: 边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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