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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允】痴妄(养成 HE)为允复国不择手段忠犬羡x半生虚妄唯爱不变傲娇允

2021-11-06 18:56 作者:千夜契  | 我要投稿

是夜无风,碧月当空。

 

谢允揉了揉额角,打了个呵欠,便继续翻了翻折子。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魏婴。

 

谢允知道是他,却故意不抬头,只说:“是谁?进来也不通报一声?”

 

魏婴也不答他,只道:“吃点东西罢。”

 

也未及谢允回答,魏婴便将食盒放到案上,开始把食物拿出来了。

 

谢允说:“放着就好,我待会儿吃。”

 

魏婴的动作顿了顿,说:“不,我看着你吃完。”

 

谢允蹙眉,似是不悦,但也没拒绝。

 

“事情是忙不完的,先吃点东西吧。”魏婴拿银筷子夹起一块糕点,移到谢允唇边。谢允也是眉头轻蹙,然后张口咬下。

 

谢允现在虽是『端王』,但说起来却没什么王爷的排场,身边侍从一个都没,每次喊人来,来的都是魏婴。而且掌灯、煮饭、铺床、洗脚,一一都是魏婴接手。如果不是谢允坚决拒绝,大概连沐浴都是由魏婴伺候。

 

 

谢允吃了两三块糕点,便觉得饱了,挥手说:“好了。”

 

魏婴道:“你果真决定二朝并立吗?”

 

谢允蹙眉,印象中魏婴一直不问政事,怎么今日突然问起了?

 

谢允说:“是。”

 

魏婴道:“我军势如破竹,士气高昂,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那边忙成一锅粥,不趁乱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难道等他们休整好了才动手吗?”

 

这些甘棠公等诸位主战派的将领也跟谢允说过,谢允也只以『我军也需休整』『百姓也需休养生息』『大江天险』这三条理由回了过去。甘棠公虽然是个内里倔强的人,但却不大喜欢争辩,因此见谢允心意已决,也就只做个冷淡神色,闭口不言。甘棠公是首将,他不说话,别人也不好多言。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谢允却不想拿这些理由重新跟魏婴说一遍,反而冷冷道:“魏先生不但懂医,还懂兵法,果真是千古奇才。”

 

魏婴一时听不出这其中意味。

 

谢允平常都把安平军的虎符随身佩戴,此刻,谢允将虎符取下,摔到案上,道:“这虎符不若送你好了!”

 

魏婴暗暗吃惊,但还是面不改色:“你这是说什么?”

 

“所谓的『端王』不过就是这块虎符,随便找个人拿起了,就是他的了。”

 

“先前不是也有许多『端王』作乱?哪个能干出这般成绩了?”魏婴声调平平。

 

谢允拿眼瞅魏婴一下,说:“那是因为没有魏先生帮忙罢了。”

 

“王爷乃天命所归,自是得道多助。”

 

谢允注意到魏婴不再说『你』,而是说『王爷』了。

 

谢允又道:“既然先生那么喜欢称霸天下,不如我便成人之美,将此虎符交与先生。”

 

魏婴见谢允神色决绝,也不由得有点慌,说话也直白起来:“我若想当皇帝,也不至于费这么一番周章。”

 

谢允瞟了魏婴那难得的慌乱模样,抿了抿唇,道:“那你为什么要硬逼我当皇帝?我根本不想当皇帝!”

 

魏婴愣了愣,好像受了什么震动似的,随后又低声说:“你心怀天下……”

 

“我并不心怀天下的。我只是希望少见一些贫苦。如此挑起战乱、挑起灾祸,简直是在虐杀我。”谢允声音低沉,气息却有些不稳。

 

魏婴脸色一变,又道:“你是皇族……”

 

“我真的是吗?”谢允道,“我根本不记得这一回事。一切都是你说的。你说我是前朝懿德太子的遗孤。”

 

“对于前朝将领来说,你就是他们的皇孙。他们需要你,这就是事实。”

 

“事实?你跟我说过的话当中,到底有多少是事实?”

 

魏婴也不知该怎么答。他对谢允说过的谎,确实不在少数。

 

谢允道:“我不想打仗,更不想与北堂墨染兵戎相见。”

 

魏婴神色一凛,道:“他对你那样绝情,你也心软?”

 

谢允颔首:“如果要恨,是不是要连你也一并恨上?”

 

魏婴陡然一震。

 

谢允瞥了魏婴一眼,自顾自地离开了寝室。

 

谢允信步踱到中庭,便见到了甘棠公。甘棠公还是一袭白色深衣,看起来不像个将军,长发如练,悠悠风中。

 

“末将拜见王爷殿下。”甘棠公行礼。

 

“平身吧。”谢允倚着凉亭上的栏杆,有点懒洋洋地说。

 

甘棠公平了身,又道:“王爷好雅兴,半夜出来赏月。”

 

“不是,不想见魏婴,便来了这里。”

 

对于谢允过于诚实的回答,甘棠公十分惊讶。

 

谢允说:“你认识魏婴很久了吧。”

 

“是。”甘棠公答。

 

谢允又说:“那么他为了这件事谋划了很久?”

 

甘棠公眯眼笑道:“哪件事?”

 

谢允道:“让我起兵的事。”

 

“自我执掌安平军以来,就一直看他在筹划这件事了。”甘棠公答,“所以他的这个计划应该是很早之前了。”

 

“那也是,心心念念地帮我复国啊。”谢允淡然道,“会干这种事情的,大概只有前朝忠臣吧?可他这个样子,又不像是那种忠君爱国的烈臣。”

 

“他当然不是。”甘棠公也无法将『魏婴』与『忠君爱国』联系起来。

 

谢允道:“据我看来,他也不图名利。”

 

“他是不稀罕。”

 

“那苦心策划这么多年,他到底想要什么?”

 

甘棠公眯起眼睛,微微笑着,却不说话。

 

“那么你呢?”谢允问。

 

甘棠公愣了愣,说:“我?”

 

“你想要什么?”谢允道,“你为了魏婴这个无聊的计划,付出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没想过。”甘棠公低声说,“只是不想天下苍生受苦罢了。”

 

谢允敲了敲自己的虎符,道:“那我把这虎符送给你,你要不要?”

 

甘棠公愣了,讶然说:“你在开玩笑吗?”

 

“并不是的。我根本不想要当皇帝。”谢允道,“我觉得你很合适。比魏婴合适,也比我合适。”

 

甘棠公粲然一笑,道:“不得不承认这个条件很诱人,可是魏婴会杀了我的。”

 

“怕什么,你不是死过了?”谢允抬眼说。

 

“你是被魏婴救活的吧。”

 

“和初见时,你有很大不同,而且你和魏婴身上的感觉和气味很像。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现在也是同魏婴一样,是以身养蛊的人……我思前想后,倒一下想通了。”

 

甘棠公唇边仿佛冻住了,笑意僵硬起来,也不说话,甘棠公的目光又越过谢允肩头,落到了后面去。谢允循着甘棠公的视线转身往去,便见到魏婴立在不远处,黑发被风吹乱,掩了大半的脸,看不出表情。

 

谢允对魏婴说道:“‘端王’也起兵了,划江而治,事也算成了。我再不欠你什么。”

 

魏婴没有说话。

 

谢允又道:“至于你所说的前尘往事,托赖魏先生蛊毒的厉害,我已记不得真,你我就当没认识过好了。”

 

魏婴心里好像被刀子刺中一般,痛得发慌。可是要说什么,也说不出声。

 

谢允道:“你难道当初骗我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怒恼?”

 

魏婴嘴唇动了动,默然半晌才说:“你性情极好,人又通透,我以为你会知道我是为你好……”

 

“哦,那么说你本还望我会感激你?”谢允语气更冷。

 

“不是的。我只望……望能……能像从前那样亲……”

 

甘棠公站在一旁,以余光去瞅魏婴,魏婴平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今日竟连话都说不清。果然是关心则乱。

 

谢允又道:“从前是怎样,我一点不记得。”

 

魏婴道:“你好歹会记得一点吧。”

 

“确实是有一点印象,但那又如何?”谢允冷冷道,“难道北堂墨染与我兄弟多年的记忆也是假的?我对他那么好,他对我也不错,怎知这么多年下来都是假的。而你骗我一次又一次,我又不大认得你,你叫我怎么信你?”

 

拿掉了谢允童年的痛苦记忆,也拿掉了二人昔日相处的回忆,断裂了北堂墨染与他兄弟的情谊,也断掉了他对人情的信任。

 

这些都是魏婴不曾想到的。

 

他只是不想还是孩子的谢允受折磨,才让他重归纯真。然而这却让失去记忆的谢允把无从寄托的感情转移到北堂墨染身上。从把谢允寄养到蓬莱的时候起,魏婴就已经打算好日后要把谢允再要回来——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好。

 

从认识这个孩子的头一刻开始,他就没打算放开过。

 

魏婴残忍地用婴孩来养蛊,不过是为了他唯一重视的孩子。他比以往更沉迷于制蛊,但却不是因为醉心蛊毒。他所痴迷的,他虽醉心的,是别样的存在。他让自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也以医者的身份杀死孕母,将无辜的婴孩练成同样的怪物。他不怕作孽,不怕报应,他只是怕再见不到那个孩子。

 

无数次他都想把谢允硬抢回来,但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跟自己说:“他是龙凤之子,你把他抢回来,能给他什么?”

 

绝对不能亏待这个孩子,不能让他受半点委屈。

 

这十年,魏婴一直在扫桥铺路,好让谢允回来的时候,可以走在柔软的花木之路上,一路舒坦地踏上帝途。他只愿拢起双手,将世上的最高的繁华、权力、富贵一一捧到谢允面前。

 

魏婴微微勾起嘴角,似笑而非,原来……他都不喜欢啊……

 

魏婴的黑发垂下,仿佛没了生气似的,双眸沉沉,黯然没了宝石般的光华。眼中的浓墨染了哀,但却始终保留这一贯的与尘世疏离的淡漠。

 

谢允看了他一眼,迅速地移开视线,转身就走掉了。

 

甘棠公见谢允的身影没入夜色中,才问:“你苦心经营十几年,他都不领情呢。”

 

魏婴不言不语。

 

甘棠公又说:“你都不去追呢?”

 

魏婴道:“他又不想见我的脸,又不想听我的话,不如让他自己静一静好了。”

 

甘棠公摇摇头,说:“你是怕他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罢。”

 

魏婴黯然。

 

也不是说怕谢允拿话刺他。魏婴最怕的是,在情急之下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妄念。

 

到时,二人可真的回不到那平和的日子里去了。

 

甘棠公又说:“你真的不追上去?看这方向,他可不是回房。”

 

魏婴这才注意到,谢允离开的方向是去后山的,不由心焦:“大半夜的,他去那儿干什么!”

 

甘棠公欣赏着魏婴的慌乱神色,默默掩嘴偷笑:“去干什么?该不会是故意堵你的心罢。”

 

魏婴也顾不得这么多,走开一段路,到了有人处,问侍女道:“你可见过端王?”

 

“有,”侍女答,“刚牵了马往后山去了。”

 

还牵了马?

 

大半夜的又上山又骑马,不是故意闹魏婴的心吗?

 

魏婴也不多问,劈手夺过侍女手中的灯笼,急匆匆地施展轻功腾飞而起,吓了侍女好大一跳。只见魏婴黑发飞扬,擎着一点火光,红色发带扬袂而飞,实在是宛如山神狐妖,诡异中带着异样的美感。

 

谢允也没骑马,只是牵马前行。可到了山里不久,马便突然闹起来,摇晃着倒下,不肯起来。

 

谢允去拉它的缰绳,却发现它在抽搐,便也不敢动它了。

 

“该不会是这会子才来病吧?”谢允有点心焦。

 

原来这马今日白天吃错了东西,身体不好,年岁又有点大,夜半三更被拉了出来,身体不舒服,便倒下了。

 

谢允叹了口气,暗道:“也不知那魏婴懂不懂追上来。都上来了这么久,还不见他的影儿。”

 

其实他也不是不要命的人,怎么会大半夜的骑马上山呢?他牵马却没骑,带上马匹只是因为老马识途,免得黑漆漆的在山上迷了途,走不回去,吹一宿的风就罢了,要是遇上什么山禽走兽,那可就惨了。

 

谢允又想这山也挺大的,魏婴该不是走岔了路吧。

 

本来带了马来的,这马又派不上用场。

 

谢允不由得有点丧气,抬首借着月光看到一树黑漆漆的高大暗影,突然想起山里是有棵极高壮的松树。而松树附近是有所小屋的。

 

谢允折了一道长树枝作杖,摸索着前行,磕磕碰碰的,好不容易到了那暗影旁,提灯一瞅,果然是那松树。谢允便继续挑灯走,借着记忆找到了那小屋。由于那是为了狩猎而设的,因此也有床铺干粮酒水备着。

 

谢允点了油灯,便卧在床上,心想本来是为了怄魏婴难过,现在不是苦了自己?唉唉,何苦来着?

 

谢允铺开了床,才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转头去看,来人便是魏婴。

 

魏婴满山的乱跑,好不容易见到松树附近的小屋亮光,才赶来,门也没敲,直接冲进来,见到谢允好好的站在那儿,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谢允见魏婴额角生汗,也只道:“你来干什么?”

 

魏婴道:“你要是喜欢骑马,便等白天来骑,大半夜的,实在是不妥。”

 

“不想魏先生这么关心我。”谢允道。

 

魏婴只说:“跟我回去罢。”

 

“你今日且跟我说明白了。”谢允翠眉一挑,说,“你费这么番周章,到底图的是什么?”

 

魏婴愣了愣,没说话。

 

谢允恨不得拿铁杆撬他的嘴巴,但却知道不能急,语调越发平缓道:“我糊里糊涂活了这么多年,也够了。若你今日不给我个明白的答案,我就不走了。”

 

魏婴就是怕自己说出心中的妄念,会招谢允的厌恶。可这几天来,谢允对他越来越疏淡,时不时拿话噎他,让他究竟闹心,那非分的话每每都要到了嘴边,又生生吞了下去。

 

谢允催道:“你要说便说,不说就走,别碍着我休息。”

 

魏婴说不出话,可搁着谢允在这荒郊野岭,也不放心,只踌躇着,不进不退。

 

谢允见魏婴这样,心里也气,到底是要拿铁锹才能撬开他这张嘴吗?

 

在重遇魏婴开始,谢允就渐渐找回了昔日的记忆。从动用第一瓶蛊毒开始,谢允慢慢发现自己所爱的并非是北堂墨染,再到北堂墨染因中蛊而错爱他,谢允并无半点欣喜,反而是满心的疑虑和愧疚。北堂墨染说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听起来明明荒诞抽象,但谢允却只觉感同身受。失落的童年回忆渐渐走出封锁之中,因为药性的压制,只在谢允的梦中朦朦胧胧地再现。往事如同一树繁花,一泓流水,通通在梦里重现。

 

谢允每每从梦中醒来,都辗转反侧再难以入睡。

 

他察觉到自己的不寻常,夜里是困于迷蒙的梦中,白天则是不时想起诡秘的巫医。虽说是巫医诱他落陷阱,但到了今日的境地,他本人也该负一半的责任。

 

最后,循着记忆找到了梦中的地方,他却遭受到北堂墨染的指责。遭受责难,他尚可接受,北堂墨染逼他喝下透骨青时,他也没有丝毫犹豫。但多年的兄弟情谊竟是谎言,实在是往他心里狠狠抽了一鞭。

 

因为失去了感情的依托,他精神极为脆弱,也因为遭受残酷的透骨青之毒,他身体极为虚弱,在这身心俱碎的时刻,昔日温暖的、阴冷的、温情的、凄惨的——所有的记忆犹如猛虎,寻着了逃脱的出口,捉准机会,撞破了最脆弱的栅栏,大呼大吼着奔腾而出,扰乱了伪装已久的平和。

 

也就是那一刻,他回到了不信任任何人、只信任『魏先生』的时候。

 

谢允当时年幼,读不懂魏婴眼神里的深意,也不知魏婴承诺里的重量,而现在,他已经长这么大了,该懂的早就懂了,不记得的也记得了,哪里会不知魏婴的心思。

 

谢允以为魏婴会跟他坦白,怎知魏婴一直安安分分地伺候着自己,半点逾越都没有。谢允便明白,魏婴想保持着这个安全距离,直到终老。

 

谢允心里有点懊恼,魏婴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敢把皇帝拉下马,之前胸有成竹地把自己牵在手心,现在居然畏缩不前敢为牛马了?但谢允脸皮薄,自小又是端着礼仪态度的,自持身份,也不堪直说,心里记恨起魏婴之前的骗局,便故意拿话堵他,一来是为之前小小报复一下,出一口气,二来是想把魏婴的真心话给逼出来。

 

怎知魏婴脾气好得紧,骂他也不还口,一副委屈的模样,让谢允看着堵心。再来魏婴竟非常自持,眼看着好几次他要把话送到嘴边了,又见他生生把话吞回肚子里。谢允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

 

谢允坐在床边,看着魏婴,见魏婴进退为难的模样,便道:“怎样?你是要把话说清楚,还是要走?”

 

魏婴咬了咬牙关,道:“那我退下了。”

 

听的这么一句,谢允差点没气得吐血。但再说什么他也拉不下面子,便由魏婴走了。

 

谢允见魏婴出了门,心里更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辗转好久,才想到什么似的,猛然坐了起来,披起衣服便走到屋外,果见魏婴站在外头吹风。

 

魏婴见到谢允,也微微有点吃惊。

 

谢允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魏婴道:“这荒郊野岭的,王爷乃是万金之躯,怕有什么闪失……”

        

“你什么时候也学了奴才口吻了?”

 

魏婴闭嘴不言。

 

谢允始终是看不过眼,说:“你进来。”

 

魏婴犹豫了一阵,便走了进屋。

 

谢允道:“我冷,帮我堆柴弄炉子吧。”

 

魏婴见炉子没火,便以为谢允冷得睡不着才出屋的,心疼得很,便熟手熟脚的生起炉火来,又仔细问:“可有带脚炉手炉出来?”

 

“没。”谢允道。

 

魏婴心想谢允出门匆忙,确实不可能带着。

 

谢允躺在床上,缩到被窝里,又道:“我算得什么,连个炉子也不会用。”

 

魏婴忙道:“王爷是办大事的人,小事交给别人打点就好。”

 

谢允道:“若我不是王爷,也不愿办大事,你还会帮我打点吗?”

 

魏婴的手顿了顿,转头道:“我说了,你是我的王。”

 

谢允心里动了动,幽幽叹了口气,道:“你帮我洗脚罢。”

 

深宵半夜,荒山野岭,突然说要洗脚,真是够刁难人。上哪儿弄水?上哪儿煮水?这些事情都够让人为难。

 

可谢允只对自己说:“便再为难他这么一次,若他办到了,我也不再给他难堪了。”

 

谢允自己心里也知道,事情虽然难办,但也不至难到让魏婴也办不到。魏婴脸上甚至一些为难的神色都没有,仿佛这是最天经地义的要求,从屋子里找了个盆,二话不说就出去打水捡柴,忙活了好久,才生火煮水,中间颇费了一些周章。

 

 

水热了,兑上凉水,试了下水温,魏婴才帮谢允洗脚。

 

谢允淡淡道:“魏先生,你真想我登大宝吗?”

 

魏婴默然半晌,说:“王爷并非池中物……”

 

“够了,你有没想过,我若成了皇帝,那是要选妃立后的?”

 

魏婴的动作顿了顿,缓缓道:“那是自然。”

 

“可我喜欢男人,你也知道的。”谢允语气很淡,像平常一样。

 

魏婴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要和男人在一起,你也同意了?”

 

“这是王爷的意思,我自然……”

 

“可我只喜欢他一个,不要妃子,不要皇后,连皇位也不要,你也肯?”

 

谢允的脚动了动,踢了魏婴一脸水花。

 

这么一来二去,魏婴就是再迟钝也渐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明明谢允就是个脾气好的人,却总是在说奇怪的话来指责自己,这些天来像孩子一样闹,现在整这么一出,细想来中间也有各种蹊跷,可魏婴关心则乱,一时没看透。现在心里却慢慢有了底了。

 

魏婴的脸上沾满水滴,缓缓抬起了头,眼眸里似有火苗跃动:“王爷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吗?”

 

“嗯。”谢允点点头。

 

魏婴道:“该不会是魏婴吧?”

 

谢允摇摇头:“再猜。”

 

魏婴突然站了起身,双手放在谢允肩上,蓦地一推,就把他压在棉被上。

 

这猝不及防的局面变化让谢允十分吃惊。谢允手肘撑在床板上,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魏婴渐渐放大的脸,然后唇上泛疼……被吻了。或者说,被啃了。

 

魏婴简直是在用啃的蹂躏谢允的ZC,直把它咬得发红发肿。谢允吃痛地嘶了一声,却让魏婴的舌头有机可趁,顶开了谢允的牙关,猛地卷住谢允不知所措的舌头,硬把它拖到自己的口腔中,不留情面地用力吸`吮,带着一股要把他吞进肚子里般的狠劲。

 

谢允吃疼地发出暧昧不明的叫声,但却没引起魏婴的丝毫怜惜,反而催动魏婴更用力的蹂躏,拖着谢允的舌头摧残了好久,折腾到谢允因缺氧而双眼发昏,魏婴才终于放开。然而这时谢允已经快窒息了,只能无助地张着红肿的嘴唇大力呼吸,眼角也因此沾了水汽。

 

魏婴的手指抚上谢允的眼角,带着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温柔说:“王爷没怪我唐突吧?”

 

谢允觉得此情此景,他口里还呼王爷,实在是有够奇怪,因此谢允便回了一句:“魏先生太多礼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魏婴凑到谢允耳边,呼出低沉的一声,“安之。”

 

这声低沉而轻飘的安之,一下子在谢允耳边炸开,谢允头脑一片茫然。也就在谢允迷茫的此际,魏婴轻轻含着谢允的洁白的耳垂,手也落到谢允腰间,一把扯开了腰带,随手丢开。

 

谢允本是打算入睡的,因此身上穿的只是单衣,腰带被解开后,两襟便松垮垮地自肩上滑落,留在手肘上,胸前露在空气中,很快引来魏婴的侵略。谢允觉的胸前酥酥麻麻,原来是被含着了,有了这个认知,谢允的脸登时红了,要去推开魏婴,可魏婴却抢先一步,将谢允的双手按在身侧,又伸出舌头逗弄谢允的身体。

 

谢允双手被制,身体扭动,欲避开魏婴的春社却不能,入手北韩云的艳红欲滴,沾这湿润的光泽,看起来有种淫·靡的美感。身上这么被魏婴戏弄,却觉得肌肤上酥麻一片,谢允下意识地半坐起来,不住退后,可没来得及退后多少,腰窝就被魏婴的大掌拦住,用力一揽,就将谢允纤瘦的身体纳入怀中。

 

………………我是羡羡LU小允子的分界线………………

 

过后,谢允脱力地瘫软在床上轻喘。虽然刚才的感觉非常快乐,他也得到了发泄,可他还是觉得事情应该还没结束。虽然不太懂男男之事,但魏婴还没发泄,这是谢允非常明白的事。思及此,谢允抬眼去看魏婴,只见魏婴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盒子,开了盒子,从上面取了些软膏出来。

 

这软膏晶莹剔透,散发着魅香,谢允似乎听说过男女行`房有时会用这种东西来增添情趣。虽不知男男用这个干嘛,可谢允也隐隐觉得蹊跷:“你随身带着这个?”

 

魏婴愣了愣,道:“也不是。”

 

谢允思前想后,道:“你是不是一早知我故意激你的?”

 

魏婴愣了愣,沉默一阵,便压上了谢允身上,二人的距离突然缩近,谢允反射性地向往后缩,却发现自己深陷柔软的棉被中,魏婴的身躯就这么覆在他身上,他是无处可逃。

 

魏婴低声道:“我一开始也不知道的,以为你真的生气。我也很着急的。”

 

谢允没有说话。

 

魏婴又说:“你气我,我也很是心焦,从没这么的心焦。恨不得让你拿刀子来剜我的心,好叫你明白……”

 

“明白什么?”谢允瞪他一眼。

 

魏婴将谢允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道:“让你明白,是谁让我的心跳到现在。”

 

手掌紧贴着心口的位置,对方的脉搏变得清晰。也不知什么缘故,魏婴的心跳声非常急促,让谢允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魏婴又说:“我原本不稀罕什么长生不老的,作为医者,看着那么多人生生死死,我也看淡了,活着本就没什么意思。可我偏偏遇上了你,你让我觉得原来世上还是很有逗留的价值的。小时候,你很依赖我,听说人会死的,还央我不要死,你可记得?”

 

谢允自然记得。那个时候还是孩子,竟然央求别人不要死,现在想想都脸红。

 

“那你可还记得,我答应了你不会死的,会一直陪着你的?”魏婴沉声说道。

 

谢允也记得。

 

谢允还记得当初国破家亡的时候,是魏婴抱着他,以比他本人还恨的语气说:“这些人不得好死。属于你的,我会帮你抢回来!”

 

魏婴对他的好,他怎么不知道。可他就是希望魏婴亲口说,才故意激他的。

 

可也就是在谢允晃神的当儿,后庭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待谢允回过神来,才发现双手已被魏婴一手制住,贰厚停瘸北展遮阮高的收支如芹。


————我是在扩充的分界线————

 

谢允故意去激魏婴,魏婴一开始确实不知道,还以为真的被谢允讨厌了,心里非常难过。然而后来察觉了谢允体内的混沌蛊已死,那么说谢允该记起以前的一切才是,可谢允却说一点都不记得。魏婴起了疑,后来见谢允虽然嘴上常常咄咄逼人,可若说真的讨厌自己,也不可能。因为魏婴一手包办谢允的起居饮食,如果谢允真的怀疑魏婴的居心,大概不会如此安然地接受魏婴的照顾。

 

可魏婴其实也不大清楚谢允的意图,直到谢允越来越沉不住气,开始一直追问『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到底图什么』,魏婴才渐渐明白过来。这也是最近几天的事。直到刚才谢允气得跑上了山,魏婴一来非常忧心,二来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可魏婴对谢允的真话也只是说到一半,在不知道谢允是故意的之前,魏婴的确是很心焦,从未有过的心焦,可他却没打算让谢允拿刀去剜他的心。他本是打算若不能让谢允明白,那得不到心,得到身体也好。

 

一想到谢允厌恶自己,还对北堂墨染存有旧情,他就气愤得快要发疯。也还好魏婴发现了谢允在说谎,不然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可不会如此缠绵温柔了。

 

谢允的身体已经能容纳魏婴的三根手指,手指在体内的活动简直让他快疯了,那鼓胀的感觉,那酥麻的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既陌生又刺激,他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魏婴看出了他的紧张,便柔声说:“放松,交给我就好了。”

 

说着,魏婴在谢允唇上印了轻柔的一吻,手指也撤出了谢允的身体。谢允顿时松了一口气,可也就在此时,空虚随即被填满。

 

魏婴灼热的坚`挺毫不留情地一挺到底。

 

谢允无法承受地流出泪水,脸也痛得煞白。

 

————真的就一小段,进去就没了————

 

是夜自是春光旖旎,欢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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