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母亲是黑牛奶和红泥土的女儿

我们的母亲是黑牛奶和红泥土的女儿

她渴望雨夜的风

如同渴望高空

她忌惮雨夜的风

如同忌惮墙角的孤单

母亲的孤单靠着不定时预约

不锈钢磁炉上的砂锅和窗边蚊蝇

母亲旁观，同时讨厌它们

白天黑夜结嗡嗡响的细丝网

它们有同样的来处

不需要抓住灯红 焰蓝

没有脆弱的善也没有

无知的恶

只有嘤嘤嘤

只有滴滴滴

我们的母亲盼着太阳像盼一辆旧货车

从黑牛奶的年月开进把一切淋入红泥的雨中

家具向车厢结队飞奔

蜜糖和药渣从掌中的血管向外飞奔

想象这一切时的她

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女儿 谁的母亲

尽管她说她知道 两页纸上写着姓名

我们母亲的母亲也是黑牛奶喂大的

红泥土的女儿

母亲的母亲已是一颗

不得不爆开的泡沫

母亲此刻在雨中

她看不见泡沫

她害怕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