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ゆきりさ】逃亡
*注意是刀,不喜勿入
远处是黑压压的一片尸潮。
“莉莎,这样子好受些了吗”友希那把外套撕碎,笨拙地为恋人受伤的腿缠上不像样的绷带。
“啊,感觉舒服些了”碎布原本的颜色很快染上血色,莉莎在疼痛中对友希那挤出个微笑。
然后是一阵沉默,除了海风拂过椰子树之外世界只有一片寂静。
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两人心里都有数了。被僵尸抓伤的莉莎肯定已经感染了尸毒,不出一小时就会变异为友希那不认识的、那远处那群行尸走肉一样的东西了。
一边是渐渐往这边压过来的尸潮,另一边是蔚蓝的海。友希那把莉莎挪到海边一间废弃的木屋中。屋子面对海和背对海的两面墙壁都已经破损,消失在了时间中,夏日的风穿堂而过,竟带来一丝凉意。
莉莎有些后悔,刚刚她与友希那翻过那堵墙的时候就应该把友希那推开。她后悔自己抓住了友希那伸向她,把她拉出墙外的手。被拉出来的她只不过是被僵尸撕咬过,即将成为它们同类的存在,还不如直接痛快地迎接死亡。
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友希那身边的一个定时炸弹。
“友希那,还是先不要管我了吧……”莉莎至少不像让她看到自己变成僵尸的样子,至少不想让自己失去理智后把友希那杀掉。
“我做不到”歌姬用她坚决的嗓音回拒了。“我不想让莉莎在最后一刻感受到绝望”她轻轻握起莉莎因为弹奏贝斯起茧的、为她织了不知道多少条围巾的、为她烤了不知道多少饼干的手。
打破这阵温暖的就是尸潮,友希那能做的只能尽量不去想莉莎的伤。
尸潮爆发后,就不可控制了。友希那亲眼见到身边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变成了自己不熟悉的样子,自己熟悉的街道也一夜之间从繁华失落到荒废。她和莉莎只能躲在地下室的一角,无声无息地不知渡过了多少日夜后才敢打开门看看外面的情况。凌乱的空无一人的街道,墙上还沾着凝固的血迹,散落在地上还有各种带血的武器,不过大多都无法使用了。时不时还有令人脊背发凉的僵尸走过街道。
就是在这样一个苍凉的傍晚,在暗红色渐变至紫黑色的天空下开始了她们的末日逃亡。
不过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不仅仅是因为莉莎的伤,还有面前一望无际的、广阔的大海。
“友希那,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来海边吗?”在海浪声中莉莎缓缓开口。
“小时候来过很多次吧,Roselia第一次一起来的时候遇到了户山同学她们呢”
“第一次和友希那来海边的时候,父亲问友希那将来想做什么,友希那那时说自己想像海鸟一样在天空飞翔呢”莉莎回忆着,不由得笑了出来。莉莎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凝望在房顶和不远处的椰子树之间来回飞翔的海鸟。只有这纯白的未被污染的生物,如同点缀着天空的飘来飘去的云来回飞翔,像这世界上最后的生灵一般自由自在。
现在的莉莎和友希那已经与死亡无异了,至少莉莎觉得自己是如此。
“没有莉莎的话,我一个人可撑不起Roselia”友希那微微摇头。她似乎已经知道莉莎咽下没说出的话,渐渐握紧了莉莎的手。莉莎现在一定很害怕,一定很迷茫,一定也像自己小时候找不到回家的路一样,一定也像自己刚组建乐队的时候一样。“莉莎不管什么时候都是Roselia的贝斯手,都是我引以为豪的恋人噢”,友希那想要与她一起凝望眼前这世界尽头的景色。
到最后,至少想给予你这样的微不足道的支持,作为一点不成心意的回报。
身后的尸潮一点点压了过来,吹过来的风中散发着怪异的腐臭味。
莉莎的腿微微抽动着,她在用意志与尸毒对抗。
时间所剩无几。
“友希那,快走!”
“我不会的!”友希那说的比莉莎更加坚决。
莉莎咬了咬牙,从破旧的外套内侧掏出一把沾满血渍的手枪。在上膛对准后自己太阳穴的瞬间被友希那紧紧抓住了。
友希那夺过枪。莉莎已经无法挪动半步了,她后悔把藏着的枪瞒着友希那。
而这把枪本身就是莉莎防止自己被感染用的。
“莉莎,很痛苦吧……”
“没有……”她不知道友希那指的痛苦是指什么事,只好含糊过去。
“我是莉莎的恋人噢”友希那全都知道,知道她因为拖累了友希那而自责,知道她对瞒着友希那藏枪后悔,知道她不久前想松开友希那的手让自己掉入尸潮,知道她因为不想让友希那痛苦而痛苦地勉强自己。
“如果……”友希那突然哽住了,她曾以为自己能够在认真的时候变得冷酷无情,认为自己在关键时候能做到完美,但她错了,错的离谱。说出这样的话需要这么大的觉悟,就算赌上一切,也只能将这句话勉强从嘴中吐出。
“如果,这是莉莎所希望的,就让我来吧……”
莉莎愣住了,不过很快恢复了笑容。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平静地接受了友希那的建议,因为现在的她,能为友希那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目力所及都是一片碧蓝,沙滩上夏日的微风吹过这世界上最后一片净土,银发少女的长发在风中轻轻拂动,彷如纯白的海鸟在末日的无限蔚蓝中翱翔。
所有的希望都被烈日蒸发殆尽,只有她眼中的光芒,如同天空和大海一样澄澈。
友希那举起了枪,把枪口对准了莉莎的头。
莉莎闭上了眼睛。
如果这是你期望的话,我至少想帮你分担这份痛苦。
对不起。谢谢你。
友希那扣下了扳机。
“砰——”
棕发少女倒在了血泊中。海鸟从房顶飞起,飞向远方水天相接处美得令人窒息的湛蓝。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