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张伟的父亲
“咖喱酱，昨天的汤怎么样？”赵海棠指的是昨天他给咖喱酱送去的萝卜汤。
“很好喝。而且我听一菲姐说那是你还特地找张伟试毒，向一菲姐请教。海棠，谢谢你。”
“这没什么。你不也为我做了果汁吗？同样也找了张伟试毒，一菲姐请教。我们还真是有默契啊。”
“海棠君……”
“咖喱酱……”
“咳！”这时一声听上去不是很愉快的咳声把车后座这对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小情侣拉了回来。
“二位是不是以为这是自动驾驶汽车？”在前座开车的胡一菲用非常温柔的声音说道，然后……
“是不是忘了还有个人啊！”一声河东狮吼把后面二位吓得一颤一颤的。
“见你们要去的地方跟我一个方向我好心带你们，可你们呢？趁着曾小贤不在来虐我啊！”
“胡老师，我们这不停下来了嘛。”赵海棠说道。
这时汽车刚好遇到红灯，胡一菲把车停了下来，然后慢慢把头转向他俩说：“你们……还想不停下来？”
沉默。
“胡、胡老师你说什么呢？我们还只是……就是那个……我啊……”赵海棠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而一旁的咖喱酱就像是个熟透的红苹果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行了，逗你们的，看你们那紧张样子。”胡一菲笑了笑转过头去。赵海棠跟咖喱酱也缓了过来，看着前面开车的胡一菲，二人都有一种刚才是梦的错觉。
“话说一菲姐，我跟海棠去是要约会，你一个人往那跑是干什么的？”
咖喱酱想试探一下胡一菲有没有真的生气，但却一开口就问了个可以让她尸骨无存的问题。
又是一个红灯，胡一菲把车停了下来，然后缓缓转头，面带微笑的看向咖喱酱。
“啊！一菲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鬼叫什么？我还能真把你杀了不成，你看看人家海棠，刚才还挺害怕，现在……额。”
胡一菲刚想夸夸赵海棠，结果发现他直接倒在座位上，已经没气了（划掉）。
“好啦，不闹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之前一直在资助一个孩子，那孩子从小爸爸就跑了，是妈妈给她拉扯大的，现在她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可她妈妈也积劳成疾走了。前些天办完葬礼，一个男的冒出来说是她爸爸。”
“嗯？这男的怎么说走就走，说来就来。”谈到这种不负责任的父亲时，咖喱酱是最敏感的。
“总比没有好吧，起码现在那孩子不是一个人了。他父亲也说了，当初抛下她们母女离开是他不对，他现在想补偿那孩子。那孩子刚开始也是恨他，但再怎么说也是她爸，现在唯一的亲人了，他也悔过了，于是我们就打算给他个机会。我们还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是没错的。”
“那就看他能不能重新当好父亲这个角色了。”咖喱酱说着向后躺去，开始闭目养神。
“胡老师，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事呢？”赵海棠突然想起。
“我不是一直在资助她吗？她父亲就想好好感谢我，所以打算请我吃顿饭。我原本想拒绝，但看着那孩子的眼神，我实在有些不忍，于是就答应了。”
“胡老师，没想到你这么善良。”赵海棠由衷地感慨着，“我也想要做点什么……”
……
夜晚的餐厅，它外面的街道喧嚣吵嚷，已经到了让世界无法忍受的地步，里面却落针可闻，大家说话都是小声说着。终于，一首柔和的曲子从扬声器里飘出，人们这才微微地提高音量。
杜俊与秦羽墨也在其中。
杜俊又穿着自己的那件皮夹克，而秦羽墨则是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脸上还化了淡妆，看上去就像二十出头的小女生一样。
二十出头啊……呵呵。自己也算是大龄剩女了吧，跟张伟那一辈的差不了太多。秦羽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工作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没有注意保养，现在才开始继续。秦羽墨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羽墨……”杜俊终于开口了。
“嗯。”
“我……”
“我还是先去……洗手间……”
杜俊说着就欲起身，可他还没有走开时，秦羽墨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又要去抽烟？”
杜俊惊讶地看着秦羽墨，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是关谷告诉我的，你抽了烟后各方面能力都会提升，连说话也会变成一般人的速度。可是……这样对身体不好你也不会不知道吧？”此时的羽墨眼神里都是心疼。
“所以坐下来，慢慢说。虽然我也不年轻了，但这点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
杜俊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回到位子上坐了下来。
“羽墨……我们都不是当初的……年轻人了。”
“所以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我的孩子也大了……我不想让他……以后也没有母亲……我也想……再要一个孩子。”
“跟你。”
“虽然我们的恋爱……还没有谈多久……但是我确信……你就是那个……我一直在找的人。”
杜俊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仔细一看，那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他把钻戒递到羽墨面前开口道：“羽墨……你愿意吗？”
羽墨盯着那枚钻戒，抬头就看到了杜俊炽热真诚的目光。
“我曾经谈过恋爱，可惜那却是个渣男，他都已经结过婚了，结果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小三。”羽墨说着，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想再被人欺骗。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你要是认为能做到的话，就帮我戴上吧。”
杜俊什么也没说，他回应羽墨的只有他那坚定的眼神和把戒指给她戴上的动作。
……
张伟郑重地在远程男友力提升计划的最后一项上打上了勾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就像是在完成一次庄重的仪式。然后他仰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
大力回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张伟的任务也接近尾声，终于在今天彻底完成了。张伟轻轻翻着那一页页的计划，回忆着这将近一年时间里的点点滴滴。
“嗡嗡……”
“喂，王先生。”
“张律师，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王先生客气了，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而已。”
这个王先生名叫王松司，最近因为一些纠纷而找到了张伟，张伟帮他成功解决了。
“不知道张律师今晚有没有空？我想请您吃顿饭。”
晚上，一间普通饭店的小包厢里。
张伟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饭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有些期待地搓搓手，看向王先生。
“就我们两个人，这菜会不会太多了？”张伟说着还咽了下口水。
王先生今年已经是六十多的人了身子依然很硬朗，他的样子也是一个有魅力的大叔，可以看出他年轻时候一定很帅。他看着张伟，微微一笑说道：“吃不完我们还可以带走嘛，这样还不会浪费。”
“是是是，王先生说的对啊。现在好多人都因为打包丢脸，放着大桌的饭菜不顾，多浪费啊。”
“张律师我们开吃吧。”
“好，好。”张伟赶紧点头答应，他可是忍了很久了。
“张律师，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还没有结婚，世上的女人都怎么了？”
酒过三巡，二人开始聊起了自己的家常。
“虽然我没有结婚，但女朋友是有的。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就向她求婚。”
“好，来，张律师，祝你到时候求婚成功。”
“谢谢。”
喝了一口酒之后，王先生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张律师。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一下，虽然你现在不小了，但是结婚可不能那么草率。宁可孤独终老，也不要两个人凑合一生。我给你说说我的婚姻吧。”
“我结过两次婚。可惜两次都离了。第一次结婚的女孩儿跟我是青梅竹马，我们的感情很深厚。可惜啊……结婚后没多久她就跟着人跑了。我当时非常的气愤伤心，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又不能把她换回来。于是我想通了。她想追求她所喜欢的就让她去吧。可过了一段时间后，有一件事情让我几乎崩溃。”
“那是一次深夜，她醉酒后给我打的电话。那次我才知道她在走的时候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她的男人知道后就把她抛弃了。她一个人在那个城市里艰难的生活着。最后用自己平时打工的钱和向别人借的钱去医院做了手术，把孩子生了下来。因为那是我的孩子，所以她不想打掉可惜的是她由于不堪生活的重负把孩子扔了，不过他对我说，他把孩子扔到了福利院的附近，所以不要担心。”
“从那以后我就失去她的消息了。她换了手机号，换了住址，从此销声匿迹。我也试着想找那个孩子，但当时我连她在哪儿打工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去找那福利院？”
“后来就是我的第二次婚姻了。那个女孩儿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她比我优秀的很多，年龄也比我小了十几岁，可她从来不嫌弃我。”
张伟听到后愣了一下，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
“她结婚后对我很好很体贴，还为我生了一个宝贝女儿。但我们最后还是离了，不是她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都是因为我太不争气，都是因为我没有她优秀，我受不了旁人的眼光和她离了婚。所以说，张律师。”王先生说着看向了张伟，用他那双仿佛无底沼泽般了无生气的眼瞳看着他。
“婚姻一定要谨慎，在你还没有这个能力的时候，不要轻易结婚。”
“我明白。”张伟轻轻地点了头。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
突然王先生就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一拍脑门儿：“哎呀，真是对不起张律师，您看我说的这都是什么？”
“没事儿，没事儿，听了你的话我也感慨良多啊。”
“现在年轻人结婚好多都是因为被父母逼婚，草草率率结了婚不明不白离了婚。张律师，不知道你的父母有没有逼你呀？”
张伟尴尬一笑，说道：“我没有父母。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王先生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他低下头轻声说了声抱歉。
“没事儿，王先生，您不要在意，我已经习惯了。”
沉默了一会儿，王先生突然抬头问道：“张律师。请问您今年贵庚？”
“三十六了。王先生您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