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众国命运

银星的小队并没有攻击高塔戒备森严的大门。他们并没有逐层战斗到达热量核心。他甚至没有像他最初设想的那样逐个庇护所寻找帮助。

相反，他回到了第一个庇护所，召集了每一匹愿意的小马，向破门者公会进发。那里面有很多旧的空气盔甲套装，是大探险时期结束时丢弃的。更重要的是，敌方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补给来保卫一个阵地。旋转机枪，十几支步枪——这是他所能希望的一切。

“这太疯狂了，”之巢说道。小小的水晶加热器发着光。如果不充能，在头盔打开，热量从衣领漏出的情况下，它不会维持太长时间。像大多数战士一样，之巢用布把脸裹得严严实实，尽可能地隔绝严寒。“他们为什么要认真对待这个威胁？我们只会先杀死自己。”

银星自信地笑了起来。“这本来是不可信的，但他们实际上是想杀死我们所有马。当然，本来我们永远不会做会毁灭我们的事情。但多亏了他们，我们现在已经算是死了。我们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这……有些道理，”他承认道。“难道他们就不能全体出动，把气闸夺回吗？即便有了这些，我们也不可能靠自己来阻挡整个军队。”

“但有足够的时间打开气闸，”他冷冷地说。“所有的空气都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我们将是最后窒息的马。我们只需要守住门足够长的时间就可以杀死这些混蛋。最棒的是：高塔不需要气闸，它们反正热得很。但是街道庇护所需要。”

裂嘴用一条腿搂住他的肩膀，拥抱着他。“真有你的，独角兽。真是太聪明了。我们可以清空这座城市，把它据为己有。这正是上面那些小马应得的下场。绿色、紫色和蓝色阶级，都以为他们比我们好。等他们死后，我们住在他们的高塔里，看看他们是什么感受。”

银星颤抖起来。如果我们真的放空了所有的空气，我们也会死。我们只是最后死的。“希望不至于到那地步。据我们所知，我们会先引起公主的注意。她会来这里，我可以让她看看她的将军们对我们做了什么。然后我们就不需要战斗了。”

“不太可能。”喜鹊不是在对抗他，只是很冷酷。“她的宫殿在表面上，不是吗？有可能整个城市都没空气了，她也不会注意到。”

哦，是的。“这仍然是我们最好的策略。我们控制气闸，提出我们的要求，逼迫火石来和我决斗。一旦我取代了她，这场围攻就结束了。暖气会重新开启，一切都会被修复。”

“如果你击败她的话，”之巢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有可能会输，那我们就全完蛋了。”

银星对此没有回应。他们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他的小部队穿着靴子紧张不安。直到喜鹊最终打破了沉默。“银星不会输的。他与华纳海姆的神战斗并且赢了；他能干掉一个小小的将军。我以前见过像火石这样的小马。唯一让她强大的是她周围的军队。把军队拿走，她就崩溃了。”

他们在一辆旧推车里装上他们认为可能需要的所有物资，然后再次穿过城市。

银星和喜鹊领着他们，还有其他会用枪的小马门。在他们的24名士兵中，有很多马声称他们知道如何使用一把枪。银星对那些话不是那么有信心，但如果这意味着他们会战斗的话…

气闸大楼外面没有卫兵，里面也没有开灯。它至少有一个散热管，由于持续不断的寒冷通过这条进入表面最直接的途径渗进来，这条散热管必须一直打开。几座巨大的仓库紧靠着这里的洞壁。也许它们曾经装满了原料——制造玻璃用的白砂，冶炼月银的粗矿石，以及令马垂涎的从天上坠落的金属块，这些金属块将被制成真月银珠宝和工具。

沉重的运输门关上了，小马用的小门也被关上了。银星抵挡住了用魔法撕开它的诱惑，反而花了几分钟的努力融化了锁。

“我要拿走他们的武器，让他们投降。”银星解释道。“我想让他们替我们把消息传回去。你们这些小马在外面等着，别让他们逃了。喜鹊和我会处理这事。”

“你确定吗？”之巢扬起一边眉毛问道。“里面可能有十几匹小马。”

他耸耸肩。“如果太激烈了，我们可以传送出来。只是不要让任何小马出去。抓住任何试图逃跑的小马。如果你们做不到，就开枪。”银星举起偷来的那把步枪，检查枪机里是否有子弹。“准备好了吗，喜鹊？”

她冷冷地点了点头，然后他们俩悄悄地走进了大楼。银星让她领路——喜鹊可能会说她不是战士，但她以前是探虚者，而且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小偷之一。她可以一声不响地移动，即使穿着笨重的太空服走在石头地板上。

就在门口有一张空桌子，可能是货运员和保安曾经坐过的地方。后墙上挂着一块牌子：“月日恢复运输。”

喜鹊停在它后面另一扇锁着的门前。银星过去准备用他的角打开，但这次喜鹊阻止了他。“这么近，别用魔法。我来。”

她摆弄着，从衣服上取下几块金属。她把它们塞进锁孔，用嘴唇扭动其中一个，用蹄子抓住另一个。然后锁发出了咔嗒声。“你确定这里有小马吗？”

“他们必须留下某匹小马，”他低声回答道。“可能没想到会发生战斗。他们来这里是为了防止任何小马受伤。过于热心的矿工，愚蠢的月尘行者。反正不是我们。”

这里有几个补给室，然后是一个开口，通向一个足够大的空间，可以容纳采矿车通过。采矿车是他的部队拉过来的那辆车的两倍大小，超大的轮子用来越过大块的月球岩石。有几辆停在这里，在他看来脏兮兮、破破烂烂。这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流入月升市的供应是唯一阻挡月亮的东西。如果运输停下来，这座城市就完了。

不仅仅是正在崩溃的建筑，或是农场，或是我们的组织体系。整个城市正在以不同的方式死去。北极星说得对。

他并没有直接在拐角处蹒跚拐弯，而是将一小块金属悬浮在地面上，反射出另一边的景象。有四匹马，每匹都带着步枪和警棍。只有一匹准备好了——其他三匹聚集在角落里的一个通风管周围。

“要是在过去，我本可以用一把刀来对付持枪的家伙，并用他作为筹码，”她恼怒地小声说道。“可惜我再也没有能力了。”

“你永远也不会在那件事上放过我，”他嘶嘶地回答道。“但你不需要这样做。正在值班的那家伙不是一只独角兽，看好了。”

银星深呼吸，集中注意力。那匹飞马似乎并没有那么专注。如果不是外面发生的大屠杀，他可能会是这里唯一的士兵。但这四匹马还不够。

银星用魔法猛拉，折断了脆弱的翼骨，扭转枪的方向，直指那个士兵的头部。然后他走了出来，用魔法拿着自己的枪，指着桌子。

那个士兵惨叫起来，声音大到可以通过头盔轻易听到他的痛苦。银星没有理他。“换我的话，我不会起来的，小马们。待在原地别动。”

两个服从了，那匹独角兽雌驹没有，她把枪向他们转过来。喜鹊开火了，她倒在桌子上，流血不止。她射失过一次吗？这对她来说怎么这么容易，对我来说怎么这么难？

“我们杀了你们所有马，”一匹陆马说道，慢慢地在他面前放下扑克牌，看着他们的眼睛。银星拉近了距离，把新枪拉到离受伤的飞马更远的地方。他还有一把刀，但从他痛苦的惨叫看，他不像是还能战斗。“没有叛乱了。”

“当你们的老板决定关掉暖气时，你们制造了一次新的叛乱。”银星粗声粗气地说道。“站起来，慢慢走。去站在你受伤的朋友身边。”

“你杀了忧郁，”另一匹小马低声说道，他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你真的杀了她。”

“银星告诉她别动，”喜鹊直截了当地说道。“她试图战斗。如果你也想死，攻击我试试。看看我是否会打偏。”

他们没有。两马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受伤的飞马走去，留下了头盔和蹄罩。

“不要浪费时间把我们当作马质，”那匹陆马雄驹说道。“火石不会愿意拿我们做交易的，在我们被俘后就不会了。如果你有胆量的话，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们。”

“不。”他用步枪指着倒下的小马。“我要把你们还回去。我要你们做的就是给我们捎个口信。你们的朋友强迫我们的，她本没有理由死。你们会合作吗？”

“当然。”这匹雄驹走近了。“不管你说什么，疯子。我看不出这会带来什么变化。在这之后你就死定了。慢慢地，极端痛苦地死去。现在他们不会开枪打死你，或者甚至把你留在表面上。他们要用你树立个榜样。”

银星把一支枪对准他的方向。对大多数独角兽来说，让两支枪漂浮起来都是一个挑战，不过对他来说不难。现在，真的击中他瞄准的任何东西，那是很困难的。“仔细听好。我会给你讲我的口信。我要火石听到。”

那匹小马耸耸肩，臀部坐地。“说吧。不管是什么口信，你都已经是一匹死小马了。”

他的表情变得冷酷起来。“我的雄驹们会护送你去高塔。如果他们没有回来，我会摧毁气闸干掉整个月升市。如果有军队向这里行军，我会摧毁气闸干掉整个月升市。如果她不服从我的命令，我会摧毁气闸干掉整个月升市。你应该看明白一种模式了。”

那匹雄驹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你-你不会的。没有小马…你会杀死每匹小马的！甚至包括你那微不足道、注定要失败的革命军！”

喜鹊耸耸肩，把一只蹄子放在银星的肩膀上。“你自己说的，我们都已经是行尸走肉了。为什么不带你们一起走呢？”

一片寂静。那匹雄驹回头看了一眼桌子和他倒下的枪。银星将一支步枪悬浮得更近了一点，不过对于那马来说仍然遥不可及。“逃跑，你就死定了，小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把枪装的是铅弹，不是塑料的。你认为你的陆马魔力能让你中了铅弹后还能活着吗？我不这么认为。”

他咬紧牙关，然后回头看。“你的要求是什么？让她把暖气打开，然后……让你把全城作为要挟赎金的筹码？摄政王决不会允许的。我们不会在剩下的时间里忍受一把刀子顶在喉咙上。”

“不，”他同意道。“她不需要打开暖气。她必须到这里来，带着不超过四名的私人卫兵，还有一名牧师见证我们的决斗。你看，我要挑战她的职位。如果她赢了，我的小马会投降。如果我赢了……那对她来说就不重要了，不是吗？”

那匹雄驹笑了起来。他并不是唯一一个——另一个健康的士兵也被逗笑了。翅膀断了的那个还在呻吟，在地板上打滚。

“等等，你是认真的？”

银星没有笑。他对步枪的握力也没有减弱。他不需要他们的批准，也不指望他们会同意。“还有一件事。我们的小马都很冷，所以她有六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她到时候还没到，我就打开气闸，让它一直开着，直到她来。”

“这就是她要做的一切？”那匹陆马站直了身体。他就是那种给银星在街上的生活造成严重麻烦的小马。个子更大，更强壮，更坚韧。这种马可以拿走他想要的东西，只给太虚弱而无法战斗的独角兽留下残羹剩饭。“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和你决斗。像你这样骨瘦如柴的小东西。我会把你一劈两半，我们就可以结束这场表演。”

“我又不要你的职位，我要她的职位。”银星说道。“火石作为月升市的一名将军已经失败了。我打算证明这一点。你会帮我捎口信吗？”

“当然。”这匹雄驹冲他咧嘴一笑，尽管他的一匹小马受了伤，另一匹死在房间的角落。“随便你说什么。这不会按照你的想法发生。你只是招来死前的羞辱。”

银星耸了耸肩。“那么火石没什么好担心，对不？带上受伤的那位。你将走在我们前面出门。如果你反抗或战斗，我们会杀了你。”

但他们没有反抗，除非更多的讽刺言论也能算的话。银星听他们用十几种不同的方式咒他死。那匹雄驹甚至答应和将军一起回来，这样他就可以在火石杀死他的时候当观众。银星无视了他的嘲弄，以及其他所有嘲弄。

他的士兵们已经在加固入口——那个，不是士兵们。但至少是知道如何筑起一堵沙袋墙日工们。

“这太可悲了，”那匹陆马说道，现在声音大了一点，这样他们都能听到。“几支偷来的枪和几套古老的盔甲。这就是你的反抗军？”

“别忘了月升市的所有空气。”银星用平淡的语调说道。“火石不来的话，我发誓我们会把整个城市搞垮。你可以看看我们会不会。”

“公主……会……阻止你……”飞马咳嗽道。血从他的嘴里流下来，他的眼睛呆滞了。几乎没法聚焦于他。“这是……月亮之城。她会……”

“哦，是的，我确信她会的，”喜鹊打断了他。她完全不受他们周围寒冷的影响，她的精力也不受影响。“我很想待在这里，看火石怎么告诉她自己正在谋杀数千匹梦魇的小马。如果她那样做，银星就根本不用战斗。火石和她麾下一半的士兵将会在庇护所微风吹拂之前就变成冻干的尸体。”

银星不完全确定梦魇之月的动机，或者是她对月升市其他小马的感情。但是喜鹊听起来很自信，这就足够了。

“拿着我的枪，”银星说着，把它飘向之巢。“护送他们到最近的高塔去。确保他们安全进入。如果他们想战斗，杀了他们。我们总是可以把受伤的那个单独送进去的。”

“明白了。”之巢拿起枪，在翅膀和背部之间保持平衡。“那我们走吧，小马们。不要搞突然动作。”

银星目送他们离开，直到他们绕过第一座高塔进入月升市，然后从视线中消失。

“你觉得他们会做你要求的事吗？”裂嘴问道，在外套里打了一个寒战。他的心胸可能已经暖和了，但他的脸仍然暴露在外。“火石会出来跟你战斗吗？”

“我……希望如此。那雄驹似乎觉得火石很容易就能赢。如果她也有同感，那么……那么我们就不必努力干了。但他们可能真的会和我们作战。尝试…在我们摧毁气闸之前，设法占领这座建筑。你觉得他们会试试吗，喜鹊？”

她耸耸肩。“这取决于火石多大程度上是胆小鬼。还有…如果她和一个根本没正眼瞧过的马决斗，她会失去多少地位。如果她的士兵们认为你是天角兽，这可能会有帮助……或者这可能会让她更不愿意决斗。也许她会等一等，或者试着给公主捎个口信。没办法知道。”

“那我就知道我们该怎么办了。”银星转过身来，审视着他们的小小街垒。“这将是给几名侦察员准备的。我想把*****带进去。我们将保卫气闸室本身。我需要准备一个咒语，把门撕得如此严重，以至于他们无法修好。”

“公主仍然可以。她可以让空气保持足够长的时间，让一个维修小组来修复损坏。这座城市一开始就是这么建立的。”喜鹊转过身去，眺望着城市。“她一连好几天维持住了空气，根本没有任何洞穴。我相信她能把它堵住。”

“当然。”银星用魔法举起另一把枪，掸掉上面的粉状雪。“但如果连公主都参与进来了，我们就已经赢了。”

喜鹊笑了。“你这么认为，但你不过是在她的城市里炸出一个洞，试图杀死所有马。那……不会给她好印象的。”

“让我来承受指责吧，”他回答道。“只有我，不涉及其他小马。我这么做是因为我们需要一种方法来吸引她的注意力，拯救她的马口。”他挺直身子，又做了个蹄势。“你们三个，侦察前线。如果你们看到攻击，就直接冲进来。同时，让我们开始打开所有能打开的门。如果我们真的要干到底，我们希望带点戏剧性。把火石吓个半死，让她退缩。这些洞穴非常巨大——可能需要几个小时甚至几天才能清空整个城市。这是为了吓唬他们，所以让我们确保他们都吓坏了吧。”